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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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四夫人拳头渐渐握紧,一字一顿道:“如果大夫人同时伤了五夫人和六夫人,只要证剧确凿,相信这次王爷再不会姑息,小茶,你认为呢?”

苏红茶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关于如果整治大夫人的事,她其实早有腹稿。从杜婆子打了如花,之后被她恶整的时候,她就已经拟好了一切计划。后来的八十七夫人挑起事端反而被打断腿,王婆子因爱女断腿可能对大夫人产生的怨恨,这些事情,已经一步一步在为大夫人最后的归宿铺路——大夫人打死原主的血债,在百花宴之前必须全部偿还!

此下既然四夫人如此迫不及待,正好趁此两两合作。

“如果夫人真的想动大夫人,我倒有一个方案,不过,还需要夫人出点力,先要收买一个人,然后再如此……”

她附耳过去,以极低的声音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四夫人听得又惊又喜,连声道:“好计好计,我果然没看错你。”

待回味良久后,才试探地问道:“你究竟会怎样帮我?”

她毕竟没看到她真正的实力,自然要对那么大件事没底。苏红茶无意识的将手上的指甲刀玩得飞转,“夫人唱歌时一般请谁奏乐?”

四夫人惊惧地看着那把突然变得如同有了灵性的小刀,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府里的乐师。”

“那么夫人自己会弹琴么?”

“会一些,不过琴艺没大夫人那般精湛,所以一般也不会拿出献丑。只是……问这些,究竟和帮我有什么关系?”

苏红茶收刀,“当然有关系了,既然夫人会弹琴,那么我重新给夫人写一首歌,因为你现在声音变了,如果再唱之前教的,怕别人听出来。”相信王府里不少人都听过四夫人唱的《月满西楼》,如果换了人唱同一首歌,就容易露破绽。

四夫人还是不懂,“听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苏红茶眉眼飞扬,“这个夫人别管,你只要知道两点,第一,现在要把《月满西楼》换下来;第二,夫人要会弹我重新写的曲子。有了这两点,夫人到时候只要站在台前张张嘴弹弹琴就可以了,因为到时我会帮夫人伴舞,只要我蒙了脸唱歌的话,相信没人怀疑夫人在假唱,这个李代桃僵之计,夫人认为如何?”

四夫人中毒事件被揭露后,大夫人整日觉得心神不宁,每次坐在琴案前,一想起苏红茶当时交出玉佩时的那种冰冷的目光,就感觉一股无法抵制的寒气从脚底往上蹿,那日明明把玉佩戴到了脖子上,什么时候竟跑到了杨梅篮里叫人一下就指认了出来?

她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将琴音越拨越乱,直到一根琴弦“铮”然而断,她才惊觉那苏红茶已经成了她肉中的一根刺,如果不急时拔掉,她再也无心去参加百花宴。

“夫人此般心境已不适宜练琴,不如趁着天色尚好,出去走走。”王妈妈适时出现,毕恭毕敬地给她奉上一杯清心茶。

大夫人烦燥地一把甩开茶杯,眼里闪过阴戾之色,“王妈妈,我觉得那个苏红茶有问题,那日她给我玉佩后,我明明不离身地戴在身上,又如何会跑到她手里去?”

王妈妈默默地看了眼碎了一地的青瓷,“是不是夫人不小心……”

大夫人不耐烦地打断她,“我还没糊涂到那种地步。”

王妈妈垂着眼帘低声道:“既然夫人认为苏红茶有问题,其目的肯定不简单,搞不好在百花宴之前还有什么动作,如果夫人现在静不下心来,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探探她的行踪,说不定还能揪出她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大夫人冷笑一声,随手拿起那条曾经抽死过人的皮鞭卷在手上,“也好,如果真让我抓到她什么把柄,我立马就要了她的小命!”

大夫人和王妈妈悄无声息地来到苏红茶所住的院落,正准备推开院门进去,里面却传来了脚步声,两人慌忙躲到树后,只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身轻便的苏红茶已经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

琉璃院座落在燕王府内院正中段,前面是四夫人的风华阁,后面是五夫人住的晴湘院,旁边由一条九曲回廊连接。回廊前,是青色碧湖,两边粉红嫩白的杏树林。此刻,湖中绿波荡漾,层层叠叠的荷花叶翠色正浓,简直是一片怡人风光。

苏红茶手里提着一个麻布袋,直奔琉璃院。到了门口,她左顾右光了一会,确定没有人跟着,“哧溜”一下就进了院门,躲入一丛花草后面。

她搬着一盆花草慢慢地移,直到接近西厢房窗子边,放下花盆,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竹筒,捅破了窗户纸,直往里面吹气。

过得一会,只听里面传出“咚咚咚”声,她的嘴巴都快咧到后颈窝,得意洋洋地吹了声口哨,挺直了腰板提着她的麻袋直接登堂入室,不一会,就见她手里抱了一件娇黄薄纱绸裙出来,又往后面的五夫人住处晴湘院移去了。

大夫人看得冷笑连连,果然这个苏红茶有问题。她知道,那间西厢房里是六夫人每天练舞的地方,这贱婢居然比她还心黑,用迷药迷倒了一屋子人,把六夫人准备百花宴上穿的舞衣给偷了出来。那可是六夫人求了王爷好久才求到手的,面料珍贵得很,估计整个落日城也不会超过十件。

她倒好,给人家偷了,那六夫人也不用上什么百花宴了,干脆关门在屋子里哭鼻子得了。

已经看到了她的现行,大夫人抽了鞭子就要追上去,王妈妈却扯了扯她的衣,示意她还继续观察下去,看苏红茶还有什么勾当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