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狗血大戏?
云若辰也算经过许多世面,但她两世为人,也都不曾遇见过聂深这样绝色的男子。
发为血之余。他那头乌亮的长发显然是练气到了一定境界的结果,只是他总把头发挽在头顶扎着灰扑扑的发巾,旁人一般不会注意到。
咦,这儿难道是个温泉?
云若辰这时才把视线从聂深身上移开,看向他周围的那汪泉水。丝丝袅袅的暖气从水面上升起,一股股清澈的泉水不住喷涌,从岩石缝里持续流淌着,渐渐在下方汇聚成了溪流。
发现了温泉的存在,云若辰又惊又喜。她闭上双眼,静心感受着温泉附近生出的丰富灵气,呼吸似乎都顺畅了许多。
对于术士而言,寻找到一眼汇聚天地元气的灵穴,对修道极有益处。云若辰先天受损,对环境的感应几近于无,却没有发现山庄附近有这样一处所在。
等她睁开双眼,不禁又愣住了。因为她发现,温泉边又多了一个人!
这就是聂深在等待的人吗?
那男子穿一袭翩翩青衫,左边脸上竟戴着个银色的薄面具,在莹莹月色下散发出冰冷的光芒。他暴露在外的另外半边脸俊美无铸,只是他的眼神却和面具一样冷冰冰的,即使隔着数丈的距离,云若辰似乎还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煞气。
“叶枞,你来了。”
聂深站起身面向那神秘男子。云若辰听到他的声音与往日的平板大不相同,略有些沙哑,却更富磁性。
“哼,这么着急叫我过来,要做什么。”
叶枞冷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要安心当缩头乌龟了呢!”
“……你还在生气。”
聂深无奈地叹息道:“五年了,你还没气够吗。”
“五年,你也知道已经五年了!”
“刷”的一声,叶枞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条乌漆漆的长鞭,狠狠甩向聂深。
聂深闪身避过并不还手,叶枞的下一鞭又如毒蛇吐信狂追而至。
“这俩到底在闹什么……”云若辰索性在树丛里给自己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双手托腮饶有兴味地看着戏。
两个绝世美男子的爱恨情仇啊!她已经迅速脑补出了一幕幕狗血大戏。聂深抛弃了这个叫……叶枞?嗯,应该是叶枞……的冰山男,还跑到靖王妃的山庄里隐姓埋名五年?啧啧啧,看人家叶枞每一鞭都抽得那么狠,把一块大石头都抽成两半了,没有爱哪有恨!这绝对是一场激动人心的虐恋啊!
云若辰脑补得很欢乐,谁说术士都是孤僻冷漠的独行客,其实她本性还是很活泼开朗的。只是奇门中人天生不合群,她一般都喜欢和人保持距离罢了。
她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的激斗却越演越烈。叶枞并不因为聂深不还手而停止攻击,长鞭舞动将聂深周围的岩石逐一击碎,最后聂深无处落脚竟被叶枞逼得跌进了水里!
“扑通——哗啦啦——”
聂深飞身跌入温泉中,几个扑腾才又回到水面。
“看我这么狼狈,你满意了没?”聂深的表情还是那么无奈,叶枞手上的长鞭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再继续。
“唉……咱们五年不见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聂深麻利地从水里爬上来,身上都湿透了,头发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水。他浑不在意地将浸透水的灰袍扯下来丢在一边,露出精壮的上身。
“哼。”
叶枞手上的鞭子不知何时又收起来了,背着手站在岸上斜瞥着聂深,面上神色复杂。
“五年前,你丢下一句‘听雨楼交给你了’就消失不见。你连听雨楼都不要了,知不知道我们这帮兄弟没你在要撑下去有多难?”
“……辛苦了。”
聂深忽然伸手拍了拍叶枞的肩膀。
云若辰看得分明,那个叶枞本来想躲开的,但偏偏就是躲不了。
可以推断出,聂深的功力远在叶枞之上。
既然他拥有超强的实力,为何会甘心当一个山庄里的管事?这不科学啊!
被聂深拍了肩膀一下,叶枞的身子居然僵了僵,之后又把脸扭到一边不肯和聂深对视。
傲娇了喂!云若辰果断给叶枞定下了属性,傲娇冰山什么的很有爱啊!聂叔加油!话说他们谁是攻谁是受来着……
却听得叶枞冷言道:“白夜,你还要为那女人牺牲多久。她当年不肯跟你走,你还替她养女儿。十年,整整十年!”
“叶枞,过去的事我不想谈。估计我在这儿也待不了多久了……”
“你要回来?”
叶枞刚才还气哼哼地,忽然却转了语气,冷漠的声音里竟多了几分惊喜。
“我会回来的。很快。你先替我查清这件事……”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云若辰努力伸长了耳朵也听不清楚。
就目前所知的情况看来,聂深和母妃定然有很深的纠葛。听雨楼是个什么组织?聂深把叶枞叫来,是要查探什么事情呢?
或许,聂深也和自己一样,开始怀疑前几天的流民袭击事件并非诚王所为,所以才要调查他们背后是谁在指使吗?
云若辰将今晚的所见所闻暗自分析了一下,暂时得不出什么结论。她抬起眼再朝那两人看去,才察觉到叶枞居然又消失了!
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
聂深目送叶枞鬼魅般的身影霎时消失在密林深处,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狼狈,不禁又苦笑起来。
他那脾气是改不了了。看起来冷淡得像块冰,发起火来却像个炮仗似的,从小就这个死样子……
聂深捡起丢在地上的头巾,随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挽起来。他正想取出面具重新戴上,忽地心生警觉,猛然偏过头去。
他幽黑的瞳眸缩了缩,锁定刚刚出现在温泉边的那抹粉色倩影。
“郡主?”
他讶然地看到云若辰微笑着朝他走来。而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觉察周围有人存在。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以他现下的修为,距离宗师也只是一步之遥,竟还不能感应到云若辰的行踪。
然而想起她的母亲,聂深又释然了。
是了,怜卿的女儿,自然和寻常人不一样!
“聂叔,我想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不是吗?”云若辰走到他面前,顺手将他手中的人皮面具拿过来端详一番,啧啧称赞。果然是巧夺天工,触感和真正的皮肤一模一样,却又薄如蝉翼,也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
“……你早就知道,这不是我的脸了吧。”
聂深指了指面具。云若辰点头道:“那是当然。”
聂深忽然笑了。
他不笑的时候,相貌冷峻英朗,隐然透出一股坚毅果决的味儿。但这一笑之下,整张脸却亮了起来,连天上的明月都为之失色。
濡湿的长发紧贴在他的额上,有几缕散落下来,一滴一滴地流着水珠,沿着他光裸的胸膛一路往下,勾出完美的身体线条。
云若辰偏开视线,再转过头时聂深已披上了那件湿透的灰袍,面具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我们先回去再说。”
聂深的提议得到了云若辰的呼应。回程时她不必再辛辛苦苦地自己走,伏在聂深肩上才几刻钟的功夫就回到了山庄。
聂深没有直接把她送回她的院子,而是又将她带到了望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