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五胡乱华起烽烟 北魏南下灭后燕

山西羯族人石勒建立了后赵政权，但是他仅在位十四年，就驾鹤西归了。

后赵政权出现了内讧，从此逐步走向腐败，引发了新的动乱。此后，河北这一带五胡王朝更替，五六个少数民族政权，就像走马灯一样更换，而且这些五胡王朝的王室内部，相互残杀，不断混战。这一回，我们就围绕着正定城以及周边地区，讲一讲发生在这里的两大战役。

第一场战争发生在常山郡城与无极县，双方交战的人物是冉魏皇帝冉闵和前燕大将慕容恪。

十六国时期的常山郡城，就是现在的石家庄市东古城。而安乐垒，就是现在正定城的前身，这座堡垒是十六国时期前燕大将慕容恪创建的。

慕容恪，鲜卑族人，是十六国时期前燕国王慕容皝的第四个儿子。他十五岁时，“身长八尺七寸，身材魁梧，庄重严谨”，每次谈论国家大事，都很有见地。他的父王重视他的才华，所以才让他领兵打仗。

冉闵，今河南内黄人，是后赵皇帝石虎的养孙，故改姓石。石虎在世的时候，他谦恭侍君，手握兵权。石虎死后，冉闵的凶残本性便暴露了，他杀了石虎的儿子，自己当上皇帝，国号大魏，恢复冉姓，他建立的魏国被后世称为冉魏。冉闵的野心很大，自以为勇猛能战，兵多将广，于是出兵北上，与前燕慕容氏政权争夺河北中部地区，拉开了这场战争的序幕。

决战时刻，慕容恪如何巧设陷阱克敌制胜？

拼死力战，冉闵却为何优势尽失死伤惨重？

日行千里，“朱龙”能否临危救主脱离险境？冉闵驻军在定州城，慕容恪率兵围攻。

冉闵准备率军出战，结果他的两员大将都劝他说：“如今鲜卑人乘胜而来，锐不可当，而且从兵力来看，明显敌众我寡。我们不能正面和他们交锋，最好是先避开他们的锋芒，不断骚扰他们，让他们产生骄惰情绪之后，我们再出击。”

这个建议显然非常正确，可是冉闵就是不听。他怒气冲冲地说：“我还想率领这些军队一鼓作气，打到他的都城幽州，杀了慕容皝，灭了他的前燕呢。而如今遇到一个慕容恪，我就躲避，人们会怎么看待我？”说完他便部署军队，准备出击。

他的两位大将一看这种阵势，哀叹说：

“我们的主子这次如果出征，必定是送死。我们与其坐以待毙，忍受日后的耻辱，还不如自尽。”说完，两人都自杀了。

冉闵历来有勇猛的名声，所统领的士兵精良，慕容恪的将士们都很惧怕他。为了鼓舞士气，慕容恪巡视兵阵，对他的将士们说：“冉闵有勇无谋，只能以一当一而已！他的士兵饥饿疲惫，武器装备虽然精良，但步兵骑兵混杂，实际上难以为用，我们只要对他们发动猛烈进攻，就一定能打败他！”

冉闵因为自己所统领的多是步兵，而前燕慕容恪统领的全是骑兵，于是冉闵率领他的步兵向丛林开进。慕容恪的参军说：“我们骑兵在平坦地域作战有利，如果冉闵进入丛林，我们就无法控制他了。应该火速派骑兵拦截他，等到交战以后再假装逃跑，诱使他来到平坦地域，然后才能进行攻击。”慕容恪采纳了这一意见，命令骑兵对冉闵队伍进行拦击，然后佯装败逃。

冉闵一看前燕骑兵进攻一阵子就要败退，命令他的军队紧追不放，到了无极的平原地域。慕容恪把军队分为三部分，对将领们说：“冉闵生性轻敌，锐气十足，一定会拼死与我们作战。我们一定要集中优势兵力对付他，等到交战以后，你们从两翼发起攻击，攻无不克。”于是他选择了五千名善于射箭的鲜卑人，用铁链把他们的马匹联结起来，形成方阵。

三国时期关羽的坐骑名叫“赤兔”，而冉闵所骑的骏马更厉害，名叫“朱龙”，是一匹红色的战马，能日行千里。他左手持有两刃矛，右手拿着钩戟，用来攻击前燕兵，杀掉了三百多人。当他望见宽大的仪仗旗帜后，知道这便是中军，就径直发起冲击，试图生擒慕容恪。当他冲到阵中一看，战马用铁链子连在一起，他无论如何也冲不过去了。而慕容恪的其他两部分军队从两翼夹击，彻底攻破了冉闵的部队，把冉闵团团围住。冉闵突破重围向东逃窜了二十多里，可是他的骏马朱龙突然死亡，冉闵跌落马下，被追赶上来的慕容恪的将士俘获。慕容恪派人把冉闵和他的要臣等俘虏们全都送往前燕都城。慕容恪进军驻扎于常山郡城真定，就是东古城的真定城旧址。

冉闵虽然被抓获了，但是冉闵的儿子还拥有重兵，他联络河北一些地方武装，继续与前燕征战。慕容恪为了加强常山郡城的防御能力，在滹沱河对岸创建了安乐垒，作为拱卫常山郡城的军事堡垒，这就是安乐垒的来历。

这场前燕与冉魏的战争，最后以慕容恪的胜利而告终。

接下来，我们说一说另一场发生在石家庄市到定州市区域的，常山郡和中山郡之间的战争，交战双方分别是后燕慕容垂父子和北魏国王拓跋珪。

慕容垂（326—396），鲜卑族，是前燕王慕容皝的第五子，也就是我们说的前一场战争的主角慕容恪的五弟。慕容垂，字道明，史书上称他“身长七尺七寸，手垂过膝”，是十六国时期后燕国的建立者，被后世称为著名的政治家、军事统帅。

在十六国五胡混战的历史背景下，前燕王朝内部发生了惨烈杀戮，慕容垂让他的儿子慕容宝，出兵进攻河北，相继攻克冀州、沧州、石家庄市一带的常山、北面的定州等地，很快占领整个河北地区。慕容垂就在定州建都，自称皇帝，史称后燕。石家庄一带大部仍属常山郡，北部属中山郡。

这个慕容垂，刚刚占领河北，就野心勃勃北上，试图消灭北面的鲜卑政权北魏。结果在内蒙一次大战，后燕军队几乎全军覆没，被俘的后燕数万士兵全部遭到坑杀。从此，慕容垂的后燕国力顿衰，不久，慕容垂就病死了，他的儿子慕容宝继位。

国力衰微，后燕慕容宝能否力挽狂澜坐稳江山？

文治武功，北魏拓跋珪怎样横扫河北扩展地盘？

夜渡滹沱，万名勇士又为何自相残杀折损数千？

慕容宝即位后，他们慕容氏家族内部分裂。一个家族的弟弟，勾结北面鲜卑北魏的军队南下，进攻河北。

北魏建都山西大同以后，拓跋珪成为皇帝，称为道武帝。他在位期间，重视发展经济，使鲜卑人分地定居，从事农业生产；又重用汉族士大夫，注意改善民族关系，国力逐渐增强。

不久，拓跋珪出兵南下，攻克晋阳，控制了山西，紧接着开始东进太行山，准备进攻后燕的国都中山。

北魏拓跋珪派遣先锋部队步骑两万，偷偷地进入井陉关（今河北井陉西北），拓跋珪则率领大军主力继后，东出太行山，进攻石家庄市东古城的常山郡城，就是今石家庄市区东古城一带。

后燕的将领们还没有来得及组织抗击，就被兵临城下的北魏骑兵攻克，后燕的常山太守被俘。这一下，从常山郡城以东，后燕的守将们要么弃城奔逃，要么向鲜卑拓跋珪投降，后燕在河北的地盘缩小。

396年的冬天，拓跋珪兵分三路对后燕发起总攻，拓跋珪亲率主力进攻后燕国都定州。在这场较量中，北魏和后燕各有胜负，战争一时进入相持阶段。

就在北魏拓跋珪与后燕激战之时，北魏国内发生了动乱，拓跋珪不得已准备撤兵北归，就和后燕慕容宝讲和，并把自己的弟弟作为人质，言明罢兵修好。慕容宝见此情形，以为可以趁火打劫，置拓跋珪于死地，所以坚持征战，不予讲和。于是，北魏和后燕在今藁城、晋州鼓城境内展开了一场殊死决战。

当时慕容宝率步卒十二万、骑兵三万七千人屯于藁城西北故城村的柏肆坞，沿滹沱河北岸为营。拓跋珪的军队在滹沱河之南，与后燕军夹岸列寨。

后燕选一万多名勇士在夜里偷偷渡河，偷袭北魏的大营，慕容宝率援军列阵于营北。后燕军登南岸乘风纵火，急攻北魏大营，北魏军队大乱，拓跋珪仓皇外逃，后燕军队眼看就要取得偷袭的最后胜利。

可是，就在后燕多路军队分头进攻北魏营地的过程中，他们的军队在夜里难以辨别敌我，于是无故自惊，互相斫射，阵容大乱。拓跋珪一看后燕军队自相攻击，急忙击鼓收拢将士，点燃火把，利用鲜卑人骑兵的优势，纵骑冲击，大败后燕军，斩首千余人，俘获四千余人。

慕容宝一看偷袭敌营的军队突然惨败，急忙北渡滹沱河向北岸逃命。凌晨，北魏军又严阵临河，与后燕军对峙，后燕军慑于北魏的军威而丧失勇气。慕容宝拔营退兵回归定州，北魏军随后追击，又接连大败后燕军。慕容宝害怕被北魏军追及，令士卒抛仗弃甲，迅速北撤，继而置大军于不顾，率骑两万一路狼狈北逃。

慕容宝狼狈逃回定州城，北魏拓跋珪的军队迅速尾随而至。北魏军队一直围攻，后燕慕容氏家族的亲王们意见不一，固守城里，坐以待毙。慕容宝眼看魏军围困都城，不得已只好派人向拓跋珪讲和，愿送还被扣的北魏人质，即拓跋珪的弟弟，并割让常山以西的领地。因为拓跋珪着急北归，所以就答应了慕容宝的条件，准备撤军。

孰料，不自量力的慕容宝随之反悔，不肯践约，不肯把常山郡以西的郡县交给北魏。这下子惹恼了拓跋珪，于是他率领北魏军卷土重来，再次围攻定州。

工事坚固，拓跋珪能否攻克定州城？

粮草不济，两军如何上演抢粮行动？

决战真定，后燕残兵能否绝处逢生？

由于后燕军队拼死抵抗，双方各有伤亡。定州城垣坚固，拓跋珪竟一时难以攻克，粮草也出现了紧缺。

拓跋珪为了稳定军心，决定在常山郡一带，建立稳定的根据地，决意要消灭后燕，统治河北。于是，他派遣大批将士车辆，进攻定州，进入外城，割取即将成熟的庄稼，补充军队的给养。

这样的僵持，一直持续到秋天。到了收获的季节，定州城里后燕的将士们却没有粮草，出现了严重的饥荒，后燕大将不得已率领两万余人从定州南下，占据正定东北新城铺的这座城池——新市，抢夺粮草。此举给拓跋珪歼灭后燕主力提供了重要战机。于是拓跋珪集中优势兵力对后燕的主力部队发起攻击，双方在新乐市伏羲台的义台坞大战，拓跋珪集中北魏的主要兵力，围歼后燕军队。后燕军队惨败，残兵败将不敢再回缺吃少喝的定州，只好向南逃到邺城。

北魏拓跋珪乘势北上攻入定州，后燕的大臣、将士两万余人向北魏投降，后燕都城丧失。

拓跋珪乘胜南下进攻邺城，后燕军队逃到河南，拓跋珪占据邺城。至此，今山西、河北二省之地，尽为北魏所有，北魏统一了华北地区，历史即将结束五胡十六国的混战局面，翻开新的一页。

这正是：

五胡乱华战乱频，前秦消灭魏冉闵。

后燕慕容自相残，北魏灭燕重兵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