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王朝1:绿林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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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英雄初露锋芒(1)

年年、月月、日日,秋去冬来。随着世道的变迁,王铁金、王铁石兄弟俩先后搬迁到宛城开铁匠铺,以打铁为生,养活一家人。不想过了几年,钱官老爷见王铁金生意红火,遂生歹念,硬说他们私铸铜钱,要抓入大狱。王铁金被逼无奈,将铁匠铺变卖,将所得银两分给弟弟铁石一半,让他带着弟媳王孙氏和侄儿王常开粮行为业,他带着夫人王胡氏和王匡、王凤逃回到新市。见富水聚一带田多人少,土地宽阔,又通水路,来往方便,便在此买了几十亩地隐居了下来。

后来,王铁金听说弟弟铁石在宛城被人陷害,把家产充公,将弟弟和弟媳罚作罪徒,送往长安钟官府为奴,一路上被活活地折磨死。无依无靠的王常乞讨到舞阳城,被一家好心的大户收留,并学得了一身好武艺。从此,他也就放下了寻找侄儿的那颗怜悯之心。

随着日月更迭,王匡、王凤兄弟二人在一天天地长大,眨眼工夫,二人都已渐渐地长成了英俊少年。

自古道:“知子者莫若父。”王铁金发现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聪明,特别是王凤聪明伶俐、天资过人,便下决心要尽力培养他们。

王铁金小时候家境较好时,也曾念过两年私塾,后因家境每况愈下而辍学。他尽自己所学的,教王匡兄弟俩念《三字经》、《声律启蒙》、《笠翁对韵》等书,训练他们诵诗咏对,自得其乐。

兄弟俩满八岁那年,新市一带风调雨顺,地里的收成较好。到了秋天,王铁金送王匡叔侄俩进了一家老秀才开办的私塾读书,私塾就设在古城镇上一间旧祠堂里,因是穷秀才办学,学费不高,念一年书,只交二百斤谷子,到了冬至的时候,再请老秀才张儒子吃一顿丰盛的饭菜,也就可应付过去了。

开学前的一天早晨,天下着绵绵细雨,王胡氏也起得特别的早,为了两个孩子读书,她和丈夫一夜都睡不安。天不明就起床,为两个儿子准备好了斗笠和蓑衣,悉心地帮他们穿戴整齐,又备了一份薄礼交给王铁金,催他们早点到张儒子家里去拜见先生。

于是,王铁金一手拉着大儿子王匡,一手拉着小儿子王凤,冒雨走了半天山路,恭恭敬敬地叩开了老秀才张儒子家的大门。

老秀才倒不是看到王铁金手中的礼物而高兴,他是见王匡、王凤哥弟俩生得五官端正、眉目清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敬重的胆气。张儒子顿时喜欢起来,立即招手让他俩快进屋里来,并有意出了一副对联,想试试他们兄弟俩的才气如何。

此时王铁金已卸下雨具进到屋里,王匡、王凤仍站在门外,天上的细雨仍不停息地洒在他俩的斗笠上,老秀才触景生情,立即出了一副上联:

细雨打斗,笠泣飒飒飒

老秀才说完,喜眯着双眼望着二位,意思是看他们谁能立刻对上。王凤刚要张嘴,还是被王匡抢了先,他朗声对道:

晚生求学,先生乐呵呵

王凤也不甘落后,也对上了别有志向的雅句:

绿林雨雾,难阻学子心

“好!好一个‘难阻学子心’。”

老秀才惊讶不已,在心里暗自评价:“这是一副很切景生情的对联。特别是王凤的‘难阻学子心’,虽不压韵,但联对妙句,显示了他小小的年纪,满腹的豪情壮志。”

他望着门外雨雾濛濛的绿林山,惊叹两个孩子竟能随机应对,囊括眼前之景入联,而且对语又很有志气,得之不易!实属可造之才,好,好!

兄弟俩年小有志,才仅仅八岁就能对出如此文雅的对子,而且一鸣惊人,他们出众的才智,很快就在新市一带传为美谈。

然而,就兄弟俩的秉性而言,确实生性各异。王凤不只满足于舞文弄墨,他的心可比哥哥的心野多了。王匡生性稳重大方,喜静懒动,整天像当年的二叔铁石那样,不是躲在僻静处看书,就是和一些喜爱诗文的朋友们在一起习文诵诗。

王凤与王匡则截然不同,凡事心直口快,一天到晚不是和朋友们在一起舞枪弄棒,就是领着几只狗上山狩猎,打打杀杀的甚是痛快。

他说历代文人受欺,光文不武干不了大事。当他知道自己出生时,爹爹和二叔惨遭官兵毒打,和二叔二婶被迫害至死的实情后,更是下决心要练功习武。

王铁金望着小儿子那天真倔强的稚脸,摇头笑笑,叹口气说:“练功习武,谈何容易,光靠和你那几个朋友在一起冲冲杀杀的,整天在山上狗撵兔子,能练出个什么功夫来。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读读私塾,还马马虎虎地说得过去,只不过是费几担谷子的事。但要拜师学艺,那可是难上加难了。”

说来也巧,王凤母亲娘家一个远房姑夫,就在新市城里给王莽新朝基层官员亭长王彪府上当管家。王凤理所当然地称这个远房亲戚为姑爷了,他这位姑爷生得浓眉大眼、虎背熊腰,擅长武功,且管家有方,很受王亭长的器重。在亭长闲来无事时,管家姑爷就牵着匹白龙马到野外教王凤练习骑马,王凤虽然只有九岁,但他的胆子较大,不怕摔跤。管家姑爷试探着将他抱上马背,他竟然毫无惧色,仿佛天生就有骑马的本领似的。望着胯下的白龙马,王凤自鸣得意地嬉笑着,抖抖马缰,拍拍马屁股,好像自己已是驰骋沙场老手样的开心。但有管家姑爷的保护,白龙马还是挺温顺地任王凤戏耍它。

骑足玩够了,王凤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翻身跳下马来,伸手拍拍马的脑门,弯腰捡起一块礓石帮它蹭痒痒。白龙马仿佛也有灵性,不时驯善地望着这个友好的小骑手,用前蹄扒扒地下的土层,伸出宽大的舌头,温顺地舔舔他的小手,悠悠地摆动几下尾巴,轻轻地用尾巴拍打拍打他的身子,好生的亲昵。

望着白龙马和王凤那股浓浓的友好情味,管家姑爷放心大胆地坐在草地上,从腰中抽出烟袋,敲打着火石引燃纸煤儿,美美地吸着旱烟。

一锅烟吸完,管家姑爷叭叭叭地在地上磕掉了烟灰儿,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将烟袋往腰里一插,走到白龙马前,突然一个纵身,敏捷地跃上马背,两腿一夹,缰绳一抖,白龙马昂首长嘶一声,像离弦的利箭一样奋蹄飞奔起来。管家姑爷以惊人的骑术,在一望无边的旷野里飞驰了一袋烟的功夫,翻身下马,又将王凤抱上马教他上马下马和驾驭奔驰的骑马术。

王凤经过一段时间的苦练,终于可以不要管家姑爷的保护,自个儿能熟练地任马由缰奔驰后,管家姑爷又增加了新的内容,他说光会骑马不行,还要在马背上拉弓射箭,要舞刀挥枪,还不能让马停下来。熟能生巧,巧能生精,样样武艺都要熟练掌握了才能随心应手。他从家里拿来了一副弓箭,十分耐心地教授王凤先在地下射固定的目标,然后再教他在马背上张弓搭箭,在河滩丛林草莽间追射野鸡、野兔。

管家姑爷名叫张豪,他有一个比王凤小两岁的儿子张卬,特意让他和王凤一起同时学艺,两人争相好学,跑马搭箭术飞速长进,能百步穿杨。

随后,张豪又授艺他俩刀枪术。

张豪名为管家,倒不如说他是亭长府上的教头,之所以能为亭长所器重,就因为他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亭长府的庄园、家产和护院家丁全部由他掌管,可以说是亭长最信得过的管家了。由于他生性刚直、仗义勇为,是那种外刚内柔、心地善良,且眼里容不得一粒砂子的人,所以深得众朋友的尊敬。但人的旦夕祸福,往往伴随着各自的命运应运而生。

这年的正月十五元宵灯节,京山城里耍龙灯、舞狮子、登高跷、踩旱船,人山人海,很是热闹。在观赏的人群当中,有一小女子颇有几分姿色。她身材苗条,风姿绰约,楚楚动人,被亭长给盯上了。

亭长色眯眯地尾随着那个小女子,但他因拖着个肥大的身躯行动迟缓,眼看那女子就要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掉,急忙命令身边的管家张豪说:“去!赶紧带两个人去,把前边那个姿色女子给我抢回府中,我今晚就纳那小美人为五夫人!”

张豪最恨亭长好色多恶,但又不便当面顶撞,边带着两个家丁往前追,边在心里想着如何搭救那位小女子。巧在这时,他看见王凤和张卬两人正在一花灯前对灯谜,张卬刚开口说道:

走马灯,灯走马,灯灭马自停

张豪便带着两个家丁急急地凑过来,还未等王凤张口,张豪立马高腔接对:

人追人,人不知,不见自不追

王凤、张卬还未回过神来,张豪急忙挤鼻子弄眼暗示他俩,赶快将身边的小女子引开。那女子理会了他们的意思,快步如风地随王凤和张卬消失在人海中。

亭长看着身强力壮的张豪,还带着两个家丁,竟然连一个柔弱的小女子都抓不到,肯定是他有意放走的,于是就想方设法要治罪于他。便皮笑肉不笑地戏耍他说:“那女子会飞檐走壁,她竟然能在武艺高强的张管家眼皮子底下飞了!厉害,厉害呀!”

亭长心中清楚,要想治罪管家,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就是将自己手下所有的兵卒家丁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明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暗中下手才能将他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