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平生何止这一枪
许营长正色道“当然，三十年一坛好酒，就这坛子，我看不止三十年。”
鲁川江一时无语，半晌道“将来很值钱的好古董。”
若论喝酒，牛三猛这个非常厉害。那不是一般的厉害，也不是二般的厉害，那是实在的厉害。
就算桌上这几人的酒量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他一个。虽然是劣质酒，别人喝的直皱眉。有的呛得将酒喷在地上，这不影响牛三猛的豪饮。
酒来碗干，滴酒不剩。天寒地冻，唯酒不冰。这炙热的酒水，在别人多子里好似一团火。
对于牛三猛来说，只不过是一种辛辣的水而已。
时间总是匆匆，酒也喝没了，咸菜加野菜也差不多吃光了。众人都有了几分醉意。
“老许，咱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是不是该让他的徒弟露一手了？若是徒弟不在，那师傅露一手也让我开开眼。”
鲁川江一直惦记着，他喜欢能人。
许营长点头道“好，徒弟既然不在，那就让师傅露一手给大家见识一下。”
牛三猛刚才喝的兴高采烈，早已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一听让自己露一手，不由得端着酒碗愣在那里。斜眼看看鲁川江，又扭头瞅瞅许营长。那种求助的目光，却被忽略了。
许营长真没见过牛三猛打枪，很想知道他的水平到底有多高？喝了这么多酒，旁人连自己算上，都有了些醉意。而他却还那么清醒，应该有些本事。
就算太远的打不准，找个近点的总该可以吧？糊弄糊弄就过去了，看那史风也是醉眼朦胧。
鲁川江斜眼看着牛三猛，心想，这大块头定力不错啊，脸不红心不跳的，难道手上真的有货？
牛三猛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突然来了牛脾气。
心想，咋的，打就打。大不了打不着，你还能把我杀了。
想到这，一拍大腿，喊道“走，让你们见识一下师傅的本事。”
申钟膛目结舌，他太清楚大哥的本事了。你若是拼刀，一般人真的不行。可这枪法，那是枪法吗？那若是枪法，我就是枪神。
大家一涌而出，都想见识见识。
“有鸟吗？哪里有鸟？”牛三猛大嗓门喊道。
呼啦一下出来这么多人，鸟早已惊的四处逃窜，转眼飞的干干净净。
牛三猛心中大喜，喊道“可不是我不打，现在没鸟可打。唉，这种感觉真的很寂寞。”
申钟在苦笑，没想到大哥吹牛的本事见长。看来鸟是不用打了，但鲁川江肯定不干，若是打固定物体，大当家那也未必能打到。
正在牛三猛说寂寞的时候，真的不再寂寞。
远处一个小黑点飞来，好似迷失了方向，不停的在高空盘旋。
慢慢向这边越飞越近，史风沉沉的说道“你终于不寂寞了，等落下来，就是见证你辉煌的时刻。”
离地面太远，就一个小黑点，史风也知道自己打不着。
牛三猛心想，落在我的手掌上，一枪绝对能打死。这么高，哪有人能打到？
鲁川江盯着黑点，顶的眼睛都有些累了。他也明白，让人打这个太有些为难热了。最起码这么多年军事生涯，还没见过虽能打下如此高的飞鸟。
别说见过，听也没听说过。
“老许，看来这小鸟不会落下来了。这次我也不难为你了。看到二十米外，那棵树上的木疖子了吗？比鸟还大，只要谁能打着，我这手枪就是谁的。若打不着，你就输给我五支步枪。当然，你若不给也没什么，只是别怪我的嘴碎。”
他知道许营长是不服气的人，宁可给自己五支枪，也不会直接认输什么也不给。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史风一看牛三猛的表情，就知道他无底气。
一摘枪，道“你们若赢了，这支枪也是你们的了。”
许营长目光盯在牛三猛的脸上，等待他迎战。
别人都这样了，自己怎么能示弱，这比树上的鸟好打多了。
牛三猛骑虎难下，“刷“的拔出匣子枪。瞄了一瞄，手指一勾。
“啪”的一声枪响，子弹一瞬间不知道打哪去了。
“哈哈，真的是不动枪已经好多年了。看来一日不练手生，果真如此啊！”牛三猛一声大笑，把枪别回腰间。
许营长一摆手，头也没回，道“拿五支枪来。”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哪怕碰到一点，自己也好和鲁川江理论一番。
“哈哈，还是老许够意思。哎，没办法。我不是不给你机会，有时间你可以赢回来，我这人做事就是公平。”
有人把五支枪背了过来，鲁川江也不客气。
一摆脑袋“来人，收下许营长的礼物。”
两个人刚要接过枪，牛三猛喊道“慢着，我可不可以再赢回来这五支枪。”
鲁川江哈哈一笑，觉得这是非常好笑的提议。
得意的道“你三营中不管是谁，若一枪打中。看没看到，我这十来个人，就是十多只枪，都是你们的了。可是若没人打中，不好意思，那就再送我五支枪。”
“好就这么定了。”牛三猛一拍手喊道。
许营长傻了，不知这牛三猛是不是吃错药了？必输的结局，你怎么还敢瞎应承。难道老子的枪是大风刮来的？还是你在战场上缴获来的。
没有枪，怎么立足。这牛大胡子这不只是添乱，简直是败家。
想要拒绝，一见鲁川江得意的面孔，自己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让自己求这老鲁，绝对不可能！唉，不由得暗暗一声长叹，认了吧。
牛三猛却来劲了，直招手喊道“徒弟，徒弟快过来。”
许营长转头一看，池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
不由得心头一喜，让池典打树上的木疖子，那简直太容易了。
“哎，鲁营长。若是我这徒弟把那只鸟打下来，你还有什么东西可送。”
许营长听完，仰头看了一下天上的黑点，心一下又凉透了。自己见识过池典的枪法，应该不输于史风。
可这小点看着都费劲，别说打了，多看一会眼睛都花了。
心中恨不得上去给牛三猛两个嘴巴子，这不是让自己败家吗？
鲁川江认为这是个机会，准备看三营的笑话。
史风也是一脸不屑，目测小鸟高度在一百米以上。能打到他，那不是人是神。
申钟右手一捅牛三猛后腰，低声道“大哥，那已经不是鸟了，是个黑点。现在看着比子弹还小，是不是说的有些过了。”
牛三猛一见池典，只顾着高兴。这时听申钟一说，抬头一看，小鸟虽然离得很近，但垂直距离还是那么高。确实就是一个黑点，一个多看一会就眼花的黑点。
不由得心中后悔，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怎么办？
抬头向池典看去，多么希望看到他冲口而出没问题。
池典没有表情，对着许营长道“派人去把我的三八大盖拿来。”
他知道，眼前这些汉阳造的步枪，若是目标稍大些还可以，对远在空中的小鸟，精度根本无法达到。
许营长看到了希望，急忙喊道“快，快，那枪在炕尾放着呢，赶快拿来。”
一个士兵，奔跑着去拿枪。
鲁川江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这个年青人，这个并不特别的年青人。
除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
但听他的语气，又那么自信。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不可能。
枪很快拿来了，所有人都手搭凉棚，盯着那个小黑点。
世上本来没有奇迹，所有人都觉得这回也不会有奇迹。
池典迅速的装上子弹。
一声枪响，子弹穿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