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要脸
霍齐源听到这事后不但没有惊讶，反而抚掌哈哈大笑起来，道：“那个南宫翎果然好眼光啊，居然一眼看穿你这块璞玉，将她妹妹嫁给你恐怕也是除了嫁给老皇帝外最好的选择了，不过他也太心急了些。可见真是个疼妹妹的人啊。”
霍齐寒看大哥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唯有嘴抽抽讪讪道：“大哥，有人跟我逼婚你这么开心吗?”
“难道那个南宫静不好吗？我可是听说那姑娘才貌双全啊，嫁给你兴许还是委屈了她呢，要不你就将就一下娶了她，毕竟以后这南宫家还是南宫翎掌权，拉拢他总是没错的，只有强强联手才能更久远一一些。”
霍齐源难得调侃霍齐寒，看他脸上的笑意也确实是觉得好笑。
岂料霍齐寒却是笑意一敛，低低道：“难道大哥娶丞相千金就会开心吗？我与你都是一样的，只是你比我更会认清现实。”
这句话瞬间将霍齐源脸上的笑意收去了，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这个看似玩世不恭其实内心敏感的弟弟，心里有了淡淡的伤意：“爹爹会开心的，我们霍家都会开心，这样就足够了。”
“大哥，你别自欺欺人了，其实你一点也不开心，天天在家业中折腾也累得够呛，回到家中难道不想有个知心的爱人素手添香，嘘寒问暖吗？你要是想的话，只需要跟爹爹说一声，让那丞相千金以后别没事老往我们霍家跑。”
“胡闹，这事能由着性子来吗？你知道爹爹是花了多少力气才搭上王丞相这条人脉吗？上次你大闹选美赛已经破绽百出，要闹到皇上跟前都是易事，若不是后来爹爹找王丞相暗中给你擦屁股，现在还指不定怎么个不安宁，你要知道当时在场的除了那宫里来的公公，毕竟还有其他人，这消息一放出去你也不知道是谁漏的，唯有在上面堵死了才是唯一的方法。”
“可是那公公不是被南宫家封口了吗？他不说谁还有本事将这事捅到上面去？”
霍齐源看了他一眼，显然为他的天真而惋惜：“宫中情势错综复杂，即使只是一个公公背后也有一个强大关系网，而且树敌也不会少，上次爹爹跟我说了，那日他在一个暗角里看到一个黑衣影子，难保不会是宫里跟来等着抓把柄的，所以你说要真是等着抓那公公把柄的，岂会错过这次机会。”
霍齐寒很是震惊，在他看来这么简单的事情，背后居然还弯弯绕绕这么些复杂的东西，看来自己整天不务正业把家事都交给大哥打理是极其正确的选择。
爹爹应该感激自己，若是将这家业的一小部分交给自己打理，必定是搞得一团乱，满浆糊。
到时候把他气的中风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霍齐源见他发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叹了口气，眸光沉凝道：“寒儿，后天就是你娘的祭日了吧，需要大哥为你准备什么吗？”
娘亲的祭日！
霍齐寒笑了笑，眼神有些黯然：“不用了，我会亲自准备的，只要大夫人那天不要故意找我茬就行了。”
“寒儿对不起，我娘只是无法忘怀你娘曾带给她的伤害，希望你能原谅她现在对你的冷嘲热讽，后天我会看住她的。”说到自己的娘亲，霍齐源其实内心里跟霍齐寒一样的想要避开。
从小娘亲对自己就苛刻之极，琴棋书画，兵法谋略，无一不学无一不钻，稍有不足便是愠色相对，甚至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也都被一并没收不准染指，而理由则是玩物丧志，哪怕是现在，自己有了操持家业的权利，娘亲仍然喜欢干涉自己的决定，甚至要将自己并不爱的女人推向自己的枕边。
这样的娘亲让自己如何去爱？自己不过是她手中的一个傀儡，偶尔获得一丝自由。
“我知道了大哥，我累了想休息会。”
“好的，你睡吧。”
霍齐源叹了口气离开了，走至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眼紧闭双眸的霍齐寒，这个弟弟有时候也会让他无法琢磨。
恐怕他心里也同样在恨着娘亲的吧，只是他从来不肯说出来，也不愿意表达出来。
夜色安宁，春风送暖，霍齐源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院子里，他抬头望月，嘴角慢慢绽开了一丝笑容。
“月儿，我很思念你，你还好吗？”
一夜很快过去，这天气愈发的暖和，人们已经脱下了厚重的冬衣换上了轻便的春装，颜色也都从灰黑色过渡到了扎眼的亮色。
脱单的孩子们少了厚棉袄的牵绊，一个个都撒了野般的嬉笑狂奔追逐。
清脆的笑声宛若铃声慢慢传开，感染了路过的行人。
林小柔抱着砂锅，也是一路轻歌一路微笑的向主顾家中走去。
说好的青石街已经就在眼前，往里走去红色大门的人家也是很好找，看门头似乎还是个家底不错的人家，难怪付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这样的家底，那女子还打扮的这么普通，到底是太低调还会根本不会打扮。
伸手敲了敲门，门上华丽的红漆隐隐泛着华光，几颗金色铜钉围绕着门把一圈，而门把则是狮头形象，从口中吐出一个门环。
在这条小街上，这样的门当属独一家了。
“谁啊。”里面很快响起一个声音，林小柔尽量拉高了嗓音道：“是我，送药膳的。”
门很快打开，正是那女子开的门，只是一脸的憔悴让人很是惊讶：“夫人，你怎么了？”
“是小柔啊，你把砂锅给我就行。”那女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垂泪，模样甚是可怜。
小柔怔怔的看着她，正想着要不要安慰她几句，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女人，伸手就是猛的一推将林小柔推了个跟头，手中还未递出去的砂锅也一并翻倒在了地上，熬好的粥撒了一地。
“终于开门了，林清你这个老女人，以为将门关的死死的我就会死心了吗，我肚子里都有张坤的孩子了，你要是识趣就赶紧拿着修书滚吧。”
原来这个主顾名叫林清，林小柔心疼的看着地上的砂锅，隐隐知道了那莽撞女子是为何人，但是这样上门向原配宣战是不是太嚣张了点，纵是她这个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人若犯贱，人人诛之，姑娘你这样拽你爹娘知道吗？”
“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看不惯贱人犯贱的陌生人。”林小柔淡淡道，将地上的砂锅捡了起来，可惜了一锅好粥全废了。
那三儿显然一愣，继而像头狮子一样张牙舞爪起来：“你说谁是贱人呢，感情你跟这黄脸婆是一伙的，张坤啊快出来啊，她们都欺负我。”
那三儿的声音堪比河东狮吼，这一嗓子下来，左邻右舍都开了门围观见是她纷纷投来了鄙视的眼神又缩回去了，显然对她的鸹噪已是见怪不怪甚至懒得看了。
“别叫了，张郎一早出去办事了，你从哪来回哪去吧，我不会让你进门的。”林清也不知是该怨恨还是愤怒，看着三儿那泼劲只觉得浑身疲惫。
“这门进不进不是你说了算，张坤早就告诉我了，他已经写了一封休书给你，只是你厚着脸皮不肯走而已。”三儿气焰嚣张，一张涂满脂粉的脸上满是得意。
“休书我已经撕了，只要张郎一天没让你进门，这张夫人的称号也只能是我林清，永远轮不到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林清显然也已经怒了，这段时间的纠缠已经快让她心力交瘁。
“张夫人，这锅养身粥是张公子特意找到我花重金让我专门熬给你喝了补身子的，可惜了全被这莫名其妙的女人给推洒了，还望张夫人原谅，我再回去给你熬一锅送来吧，不过话说这张公子对夫人真是情深意重，那日寻到我时还与我说了好些你的事情，语气里满是爱慕和疼惜，真是羡煞我也。”
林小柔的这番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林清一愣，心里有些微微的感动。
而那三儿却彻底抓狂了，眼睛看着林小柔恨不得上前将她的嘴撕烂了。
“你说什么，张郎怎么可能请你给这老女人熬粥补身体，这粥肯定是要给我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林小柔眼里露出一丝鄙夷，她淡淡一笑道：“张公子说了，路边的野花虽香过家花，但那也只是逢场作戏尝尝鲜而已，要安稳度日的还得是家花才行啊。张夫人，我走了，一会再拿粥来。”
这一口一个张夫人，把那三儿刺激的不行。
估计就连血压都蹭蹭蹭的上飙了。
那三儿伸出手指头颤抖着指向林小柔，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
林小柔冷哼一声：“你什么你，在我们老家你这种女人都是要被浸猪笼的。”
说完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就扬长而去。
回到家里，林小柔看着空空的砂锅有一瞬间的失神，这男人明明已经有了结发妻，为何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呢？
难道真的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吗？如若这样，那成亲又有什么意思呢？岂不是自寻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