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快跑
林小柔一笑，笑意冷的让人忍不住打颤，而霍齐寒看不出神色，依然淡淡的无怒无喜。
转身离去，脚步刚走到楼梯口。
一个声音叫住了她：“谁让你走了，给我回来。”
回头，是霍齐寒的声音，他站着手中拿着桌上的大水壶，然后慢慢抬手，壶中的水就顺着壶嘴慢慢浇到了那女子头上身上。
林小柔怔怔的看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为何..”
“哎，你这女人如果死了肯定是笨死的，你先把自己的礼数做足了我也好帮你一一讨回啊，以免别人说我们占了便宜。”霍齐寒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然后摇了摇头。
那女子显然是被吓到了，愣愣的坐着发出啊的一声尖叫，楼下有人听到纷纷跑了上来凑热闹。
看到这一幕都是吃了一惊。
有不明事理的人甚至在斥责霍齐寒的过分行为，但无人敢上前阻拦。浇完了一壶水，霍齐寒才满意的嗯了声，然后笑眯眯道：“如今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自称是我的人，你夏雨更是没资格。”
放下水壶拍了拍手，他十分霸气的朝林小柔走去，带着她拨开人群走到楼梯口似是又想起什么，转身笑说道：“对了夏雨，这顿饭你请吧，刚给你的钱除了买衣服，付这顿饭钱绰绰有余了。”
林小柔完全云里雾里的，呆呆的跟着霍齐寒出了店，在门口脚步还未站稳，霍齐寒突然拉了她的手就往前猛跑。
“快走，龟奴儿来了。”
两人紧紧牵着手跑了很久，直到到了一条人烟不多的河边才停了下来。
霍齐寒靠着树不停的喘气，而林小柔已经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你，你跑、跑什么、啊！”
“那个夏雨是青楼的红人，出门肯定带着龟奴，你不跑难道等着被揍。”
“..”林小柔不知为何，心里满满的都是开心，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帮她报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爽快感。
想起那女子当时又惊又羞愤又尴尬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
“你不是一吹口哨就会有人出来救你的吗，还能怕几个龟奴？”
霍齐寒很快平复了气息，然后眼里露出了一抹讽意：“那是我们霍家养的死士，只要我们吹口哨就会出现，不过平时没有性命攸关的事情是不能随便召唤的，否则让爹爹知道了就会家法伺候。”
“什么家法？”林小柔好奇道，这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这么多绕绕弯弯的规矩。
“哎，不提也罢，免得我现在就心惊肉跳的。”想起家法，霍齐寒就忍不住身体一颤。
林小柔哦了声，视线往下一移就落在了忘了分开的两只手上，顿时愣住了，方才只顾跑竟然忘了两人是一路牵手而来的。
见她怔怔看着，霍齐寒也低头发现了，心里更是惊讶，方才逃跑时为何第一反应是带着她一起走。
两只手紧紧交缠着，十指相扣，阳光透过树叶投下来，将他们的手照的如同透明一般，很美丽。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霍齐寒破天荒的想到了解释，可说了一半又觉得这种解释很烂俗，便干脆闭了嘴看着林小柔。
林小柔也有些尴尬，低了头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不过以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你要去哪里？”
林小柔主动松开了手，慢慢抽离的过程中，有种温度渐失的错觉。
她抬头明媚的笑：“恩，我要搬家离开江城，我总觉得我跟这破地方八字不合，换个地方过日子或许好些。”
霍齐寒哦了一声，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最后竟然沉默了起来。
林小柔看着他叹了口气：“霍二公子，以后风月场所少去吧，找个正经女子成婚生子才是正事，否则你娘泉下有知也会伤心的。”
一听这话，霍齐寒眉头一皱，不悦道：“真啰嗦，我的爱人，我娘亲自会暗中保佑将她送到我身边，无需我操心。”
果然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林小柔看着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十年后的霍齐寒穿着破衣服可怜巴巴的满街要饭，而理由就是太挥霍，太败家，把家业给败光了。
两人分开了，林小柔转身先走，她沿着河堤慢慢的走着，心里想着方才自己说的话。
离开，或许对自己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江城，给了她暧昧的初恋，却很快无疾而终惨痛收场。
江城，给了她无数的侮辱，在这里她的尊严早就没有了。
江城，根本就没有一寸真正属于她的温暖。
霍齐寒站在树影下，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酸酸的，纳闷的，抑或是高兴的。
这个丑女以后终于没有机会在他眼前晃荡了。
他几不可闻的摇头叹气，然后也转身离去。
潇洒如他，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在他心里留下长久的痕迹，无论他是谁。
回到霍府，还刚喘了一口气，谢管家又不知从哪窜出来了，伸手一把就逮住了他，脸色微慌道：“二少爷，今天可是去祭拜二夫人了？”
谢管家是唯一一个叫紫云二夫人的霍家人，这让霍齐寒心头一暖，眯眼一笑道：“对啊，我去看娘亲了。”
谢管家很是警惕的四下张望，然后凑过来低声道：“二少爷，南宫家来人了，我刚才路过正厅时隐约听到了你的名字，不知有什么情况，你可要小心点，莫不是你又惹了南宫家的人？”
霍齐寒眉头一皱，问道：“来的是老狐狸还是小狐狸？”
“老的。”
该死，这个老狐狸居然亲自上门，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所为何事了。
霍齐寒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摇了摇头重重的吐出一口郁气，甩开步子就往正厅跑去，谢管家在后面叫也叫不住。
老狐狸啊老狐狸，你要是真敢把女儿嫁给我，我丫的就让你后悔！
霍齐寒一边急步走一边想着。
路过碧波池时，远远的就看到另一头有个人正朝他迎面走来。
那端庄雍容的步伐一看就知道是大夫人，整个霍府也只有她无所事事最气定神闲，平日里除了给自己的儿子筹谋未来就是各种针对霍齐寒挖苦讽刺。
霍齐寒本想避开，毕竟今天是娘亲的祭日看到大夫人他的心里很不爽，但是那大夫人显然已经看到他了，原本慢悠悠的脚步明显快了。
哎，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抬头望天，这女人啊，为何心眼比针眼还小，老的小的无一例外，一番讽刺看来是必不可少的了，但愿大哥从天而降来替他挡一挡。
“寒儿，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池边风寒别着凉了。”
等走近一看，果然是大夫人，华丽丽的金饰缀满发丝，闪的人眼睛都睁不开，猩红的双唇微微上弯似笑非笑。
“多谢大娘关心，寒儿会注意的。”霍齐寒皮笑肉不笑，不知这女人葫芦里又买了什么药。
“恩，今日这南宫司徒上门来跟老爷商讨你和南宫静的婚事，若是以后成婚了，还希望寒儿能多辅佐辅佐你大哥，多将南宫家的资源共享到霍家来，这样才更能体现两家亲厚吗，你说对吗寒儿。”
霍齐寒算是明白这女人为何突然对他转变这么大，原来是为了南宫家这块大肥肉，顿时敛眸敷衍道：“大娘说的极是。”
“恩，真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没枉费我幼时对你的疼爱啊。”大夫人显然很是满意霍齐寒的回答，眼睛都笑的成一条缝了，想象着以后南宫家的财产和生意源源不断的涌入霍家成为源儿的财产，她就忍不住心花怒放。
“大娘对寒儿一向厚爱，寒儿真是十分的感动呢。”
霍齐寒越来越佩服自己虚伪的本事，竟然可以将假话说的如此顺口和豪不害臊，同时也越来越佩服大夫人的臭不要脸。
两人虚伪客套了一番才分开，霍齐寒看着大夫人远去的背影，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这碧波池上的栏桥并不宽，两边的围栏也很低，若是将一个人推下去，可说是十分轻松容易的事情，而且这大夫人难得的一个人出现，四周也没人，实在是报仇的好机会。
当年她对娘亲的各种羞辱和暗中伤害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忘怀。
可是，大夫人是大哥的娘亲，如果暗中将她推下了碧波池，恐怕最伤心的就是大哥了。
霍齐寒松开了拳头失望的叹了口气，放缓了脚步往正厅而去，或许娶了南宫静，自己就能依靠南宫家的背景帮娘亲归入霍家墓地，同时再要回一个名分。
来到正厅十步开外，远远地就听到一阵欢笑声。
两个老狐狸，居然会笑的这么开心，想想就知道肯定是厚颜无耻的达成了某种令双方都满意的协议。
“爹，我回来了，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他敲了敲门，然后恭敬谦逊的站在门口。
霍老爷子看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作势咳了咳道：“寒儿回来了啊，快来见过你南宫伯伯。”
那南宫司徒一双眼睛闪着精光，将他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然后满意的捋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