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痴情人
第五回痴情人
一只尘封的箱子被抬了上来，它被打开了，里面是尘封很久的首饰盒衣物。乳娘取出了其中几样让戚琦换好了装，上衣是一件九成新的衣服，裙子更是新的，不仅做工讲究，而且非麻非棉，滑过一般的绸缎，绝对不是寻常百姓穿的，质地柔软，更是轻柔薄爽，皮肤感觉很舒服。
“公公，这衣服好舒服，是什么做的？”
“那是天蚕丝做的，这种丝料产量很少，皓月公主娇贵，皮肤受不得半点刺激，所以皇上把每年这种丝料专门提供给公主，这套衣服就是公主穿过的。”王公公说。
“可我好像看见过这件衣服，是我九岁那年天上的仙女皓月公主送给我的，难道那不是梦？”
孙嬷嬷说道：“那还真不是梦，当初你年纪小，将军怕你乱说。”
“那皓月公主是不是就是当今圣上的三公主？难道我早进过宫？”
“你有没有进过宫，老奴是不清楚，但是这衣服是你府中旧物，孙嬷嬷说是府上没有什么贵气的少女服饰，这几件女装都是她珍藏的。老奴一看就是到这些首饰衣物都是当年皓月公主的，因为皓月公主的东西都有标记的，其实我没记错的话孙嬷嬷曾经侍候过皓月公主。”王公公说。孙嬷嬷竟然服侍过那个漂亮的公主，戚琦心里有了一大团谜团，但是直接问乳娘孙嬷嬷又说不出口，孙嬷嬷说话似乎含含糊糊的，那记忆中的皇宫总像是做梦梦见的。
“把换下的衣服丢了，这种粗陋的麻布做的内衣，我们宫里都没有人穿了，你们将军也真是的，竟然还拿它做贴身衣物。”总管王公公吩咐下人把自己换下的衣服丢了。
“不要，父亲说过这一丝一麻都是来之不易，何况洗干净了，我可以继续穿。”戚琦说道，其实父亲对他们一直是严加磨砺的，从小就不得穿丝绸的衣服。
“你们府里不缺钱，没想到将军舍不得让孩子们穿点好的。”王公公说道。
“我们将军历来讲究节俭，这府里要年上五十才能穿丝绸，我家小主人年岁还小，这衣服上没有额外的花费。”孙嬷嬷说道，“阿琦，我让人把衣服洗了给你送回房去。”
孙嬷嬷命人拿走了脏衣服。
“我想看看我现在穿上衣服后是什么样？”琦说道，府里有面大的穿衣镜，但是放在花厅里，但是需要走出门转过走廊和花园。
戚琦轻轻地走过走廊，华丽的长裙拖过地面，悉悉索索，她小心地往前走，生怕裙子踩住了。
“这裙子前短后长，步子迈得小些，不会摔着的。”孙嬷嬷说道，“这样走路的姿势才是姑娘家应有的。”
王公公在后面嚷着：“姑娘慢慢来，走得轻一些。”
丫头桃花端着茶水过来了，他放慢了脚步，桃花的眼睛在他脸上飘过，但是目光中却有一丝惊讶。孙嬷嬷问道：“桃花，府里来了什么客人？”
“嬷嬷，文丞相带着他家两位公子来我家赏花，现在正在前厅。张嫂在园子里准备午饭。”
孙嬷嬷说道：“老爷要三少爷作陪吗？”
“嬷嬷，老爷说文家少爷来家里，不要告诉少爷，免得他不好好呆在书房温书。这些天，管家说老爷关少爷禁闭，文少爷来就说我家少爷出门去了。”桃花说道。
琦听了不免生气，脸上就不好看了，正想发难，桃花却问道：“嬷嬷，您身边的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我外甥女，听说府上的桃花好看，求我放她进来看看，你呀看到就当没看到，别乱嚷嚷，老爷要是知道了，少不得我无法交代。”孙嬷嬷也要圆谎。
“这位姐姐好看啊，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桃花说道。听了桃花的话，琦有点洋洋得意，干脆坐在了长廊的靠椅之上。园子里正是桃花最盛的时候，风一吹，粉红色的花瓣在半空中飞舞，他伸出了手，忍不住把手伸向了枝头，孙嬷嬷连忙说道：“小姐，我帮你摘一朵吧。”王公公说道：“姑娘配上这些花会更美。”
虽然府里各人都有自己的事，但是不管是谁，路过这里难免多看几眼，有人向孙嬷嬷打听坐在长廊里手执绢扇的年轻女孩，孙嬷嬷这回笑着说：“文公子带来的姑娘，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来我们府里看花。”
糊涂的孙嬷嬷竟然连谎话也说不圆。
文公子算是自己的死党了，突然，琦看见他傻傻站在亭子下面发呆，正好试一试，文公子是来找自己的，如今女装的他，一定认不出。文芳正在花园中站着。于是让孙嬷嬷不要跟，说是看文公子认不认识他。
文芳这回不是特地来看戚琦的，他是一早跟着父亲前往戚府赏花，其实最主要的任务是看住疯癫的大哥，这几天天气好，父亲才放大哥文荟出来走一走。可是就在刚才，大哥跑出了客厅。
有人偷偷地靠近了他，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
“小子！你躲到哪里去了？”文芳转过了头，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前是一个美丽清纯的少女，水汪汪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的女孩家，只看见她穿着一件淡粉色丝绸做的衣服，衣服上精致地绣着梅花。白皙的脸蛋，乌黑的头发，刚点的花黄，染的嘴唇。
“文公子，可是来找三少爷的？他回乡下去了。”
文芳说道：“姑娘，我在找我哥哥，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呢？姑娘请自重。”说着推开了她。
“我叫纪梅儿，这家的丫头。”
“你哪像丫头，丫头哪能有这样精美的衣服。”
正说着，一位穿着太监服装的人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纪梅儿。
“姑娘，你不该在这里，请你跟老奴回去。”
那位姑娘再次盯着文公子看起来，似乎想让他想出什么，但是文芳什么都没感到。
看着姑娘消失在远处，才抱怨起戚琦来，自己来找他，却不知道他在哪里，问大将军只得了一个模糊的说法，说戚琦到乡下去了，免得在京城惹事。走得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把他这个老朋友都忘了。
“我的小爷，你想让人人都知道啊！还是想让将军府人头落地！要是文家人认出你，这件事怎么了得。你要照镜子就快去快回，洒家见你都在这园子里走了半个时辰了。”王公公说。
他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于是跟着王公公走了。
自己什么样呢？
戚琦到了镜子前却自己傻眼了，镜中那么熟悉，那是自己见到过的皓月姐姐，这位公主美丽容颜实在难忘。难道这都不是梦？凭着昔日的记忆，她学着皓月的表情，那是一种高傲的忧郁的美。
“三公主……”奶娘孙嬷嬷哭了，分明叫着皓月的名字，是不是自己见鬼了，做这种梦，戚琦用力拧了自己一把：神仙姐姐别吓我！再仔细看镜中的人，那种慌张加幽怨的神情，自己却是那么难忘。发生了什么事，在七年前，皓月公主怎么啦？
“奶娘，七年前，我没有做梦，就是进了一次皇宫，对吗？”
“对，你去那里住了两天，淑妃娘娘和皓月公主送了你一箱子的东西。”奶娘说。
“那么说来，他也是宫里的人，不知道我会不会遇见怀德哥哥，那天我们可约好了第二天一起去放风筝的。”
孙嬷嬷问道：“他？莫非是太子爷高怀德，他好得很，他的母亲早就死了，当年是淑妃娘娘养大的。”
戚琦追问奶娘：“那淑妃娘娘呢？”
“在皓月死后，娘娘不到一个月就病死了。”王公公说：“皓月死后，娘娘心死了。”
王公公看见了镜子里的“皓月”，她正在伤心地流泪。
足足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谁都没说话，一直到一声惊叫，把大家都从记忆中唤醒。
花厅门口站着一个人，戚琦一愣，而王公公动作极快，拉着他就跑。回到书斋，才放开手。
“是文家大公子，给他看见三公主就糟了，他与三公主有一段过去。”
“这里没有三公主，我不是皓月姐姐，只是像而已。”
“都一样，老奴猜想皇上想皓月公主了，这才要姑娘进宫的。”王公公说道。其实有些事谁也不明白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