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蓝色 冬日雪（2）
白色与寒冷无尽的渲染着这个季节，早晨已经不用跑操和上体育课了。积雪再也没有融化过。枫树上也会结出大量的冰块。在阳光的折射下晶莹剔透，教室里变得越来越冷，有时候拿笔的手过上几分钟就要放在口袋里暖一下。
善杰还是会经常在下午放学的时候留下来帮尾萤讲题，晴天也会陪着，偶尔不懂得，还会插上一两句，讲完之后。善杰总是会用单车送尾萤回家。
日子平静的过了一天又一天，寒假也在一天天逼近。在寒假前的最后一次考试。期末全年级的总排名上。
年纪第一名，晴天。
年纪第二名，善杰。
年纪第三名，尾萤。
格外的耀眼辉煌。
第一个寒假，学校竟然放了三个月，可能这样的天气谁也受不了吧。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学校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冷藏库，没有人愿意多呆一秒。
天空像是倒过来的深蓝色大海，最后的几片枫叶也在寒风中耗尽了生命。
寒假的天气一直都很好，已经没有在学校的时候那么冷的让人受不了，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照耀在整个大地上，寒冷消失殆尽，只剩下庞大的温暖，用暖黄色渲染着这个世界。
除了大量的作业外。日子变得冗长而又无聊。尾萤本来想回老家的。可是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工作。老家又没什么亲戚朋友。就决定留在这里。晴天在放假前留了两个手机号。是她和善杰的。给晴天打了一次。好像说是去了南方。不在家过年了。因为自己怕冷而且家里没有人，就出去走走。当时尾萤羡慕了好长时间。羡慕归羡慕。自己还是要陪在老爸老妈身边安安稳稳的过年。给善杰打了几次，他倒是闷在家里。也没什么话说。就很少再联系了。在这个城市除了他们两个，也没什么朋友。日子过得都点孤单。
三十号的午夜。钟声在漫天的烟花里敲响了十二下。宣告了一年的结束。
初一，因为没什么亲戚。所有尾萤没有向别人一样出去拜年，当然也没有很多很多的压岁钱。有时候尾萤很怀念小时候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虽然那时生活条件还比较艰苦但家里会很热闹。现在想起来不免有点伤心。
尾萤在这个时候想出去转转。妈妈也老是说，一天到晚闷在家里，迟早会闷出病来的。尾萤想想挺有道理的。
午后的阳光是最饱满的，连续的好天气。温度已经升高了很多，给人一种错觉，好像春天要来了一样。积雪慢慢的融化，树干，地面都变得干燥。城市的街道总是很干净。由于是初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在上面感觉很舒服。
“嗨，好久不见。”尾萤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善杰出现在自己身后。
“是啊。好久不见。”尾萤感觉怪怪的。
“你干嘛去呢。是不是想拿着压岁钱，到哪里去腐败。”善杰一脸的笑意。
“呵，谁都像你家有钱啊。中国有你们这样的人才不能致富。”
“是吗？中国难道要靠穷人致富啊。”
“你…你…去死吧。”尾萤知道说不过他，有点生气。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到底要干嘛去。”善杰正了正脸色。
“你管的着吗？”尾萤不想理他。
“…….”善杰沉默了一阵。
尾萤看着善杰有一点后悔。
“在家没事做啊，就出来了。东逛逛西逛逛的。你呢，准备到哪去腐败？”尾萤转过头看着善杰。
“我能去哪腐败，还不是和你一样瞎逛。这几天在家给闷坏了。”
“是吗，真是难得啊，男生也会闷到家里，绣花还是做衣服了。”尾萤笑眯眯的看了看他。
“你个笨蛋，作业那么多，你难道不忙吗。”善杰没好气的小声说了一句。
尾萤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想想这几天除了睡觉看电视就是和妈妈顶嘴了。作业还一个字都没写。
“怎么了。”抬头就撞到了善杰的目光。赶紧又低下了头。
“没什么，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尾萤赶紧岔开话题。
“是啊。你着急回家吗？”尾萤有点不明白意思。呆了一下。
“要是不急的话，一起走走？”善杰看了看远处。
“哦，也行。”
男生转身朝另一边走去。远处的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了清晰的轮廓。尾萤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几天没见面，善杰似乎瘦了一些。凸现出了男生青春期特有的清瘦。阳光在他的身上照出一圈温暖的光环。
“这几天在家干什么呢”尾萤沿着声音看了过去，善杰并没有看她。眼睛向地面看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又朝着前方看去。
“没干什么，就在家啊。”尾萤淡淡的说了一句。
好像两个人都找不到更好的话题。陷入了一阵沉默。尾萤想如果晴天在这里的话，应该会好很多吧。
晴天，现在在干什么呢？
太阳的温度已经达到了最高点。所有的生物都摆出了最慵懒的姿态。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善杰突然的一句话打破了沉寂。
“哪里啊？”
“那里。”善杰把手从裤兜里伸出来，指了指前方。然后快速的画出一条弧线，靠近了女生的手。
城市越来越远，大片的荒野出现在了视线里。握在一切的手细细的出了一层汗。
“到了。”手里的温度迅速退了下去。手指在眼前晃了晃，。
尾萤看过去。是一个小山坡，上面长满了大片的荒草，经历了北风的切割都倒向了一侧。有风吹过，也会从一个尽头向另一个尽头摇曳出深深浅浅的水状纹路。
“我们上去吧。”男生向前走了几步，消失在疯长的杂草后面。
没想到刚才看起来很陡的地方，竟然有一条小路。善杰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尾萤有点气喘。靠在光秃秃的树干上。
“没事吧。”善杰转过头看了肯尾萤。
“什么鬼地方啊。”喘了两口气又说了一句“走吧。”
视野慢慢开阔起来，已经没有山脚下的干裂的树干和一人多高的干草了。到了山顶，尾萤看着这一切张大了嘴巴。山顶竟然是一个宽阔的平台。被厚厚的枯草淹没。折射出的阳光变成了金色的海洋。走在上面像是踩在厚厚的棉花里。干枯的桔梗不断在脚下发出断裂的声音。走到草的尽头，就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全景。行人，车辆在脚下如蝼蚁般穿梭。光秃秃的枫树干摆出各种不同的姿势。
“好美啊。”
“美吧，我和晴天逃课很多时候都会来这里。”
尾萤闭上眼睛。风轻轻的吹过，皮肤上的温度迅速退了下去。眼角丝丝的发凉，再睁开眼睛。看见了最干净的世界。
善杰躺在草堆里。像是睡在荒草的河流里。嘴里咬着半根小草茎微微笑着。
“你们为什么要逃课啊。”躺在旁边的尾萤侧过身子看着善杰。
“我也不知道，每次都是晴天要逃的，我就跟她出来了。从小到大一直都这样。”
“哦…”
尾萤缓缓挪动了下身体，换了个更舒服也更慵懒的姿势，眼前一片深蓝。稍微眯起眼睛就可以看到一圈一圈七彩的光晕。世界像是被温暖的软壳包裹着，所有的知觉都一点一点的被同化。像是缓慢升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根清醒的神经末梢。
耳边缓缓的亮起了男生朝阳般的声音，像是融化的水果糖被拉成很长的丝。
“尾萤，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