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赤色 艳阳天（2）

在班里女生口中一直流传着要转过来一名问题学生的说法，这然尾萤感到很好奇，因为一个问题学生都可以转进这个学校，还可以转进这个班。这就像一个考试一直不及格的学生可以被送进清华去学习一样具有爆炸性。

第二天早上，尾萤去上课的时候，刚进教室就听见整个教室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炸了窝的蜂巢。尾萤转过头去，看到班主任站在窗户边上，一个男生站在他的面前仰着头看着远方，窗户的光线太强男生的剪影轮廓被照出一圈虚弱的光晕。前面的刘海比较凌乱，眼神里充满了不羁的傲色。尾萤想，这应该就是那个学生吧。

很久以后，应该是很多年以后，尾萤所能记得的就是他在自我介绍里很平淡的说了唯一一句话“我叫莫颜。”然后走下了讲台坐在晴天的身边。窗外刚才还很好的阳光转眼间却成了倾盆大雨。而这场雨在尾萤的梦里永远都没有停过。

我们每个人都会在人生中遇到这种那种的人，而这些人中，有些匆忙的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们甚至记不得他们的相貌和名字。有些会给我们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每次想起会偷偷的笑。而有些人，他们的名字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在每个夜晚把我们从梦里惊醒。如果人生没有遇到这样的人，我们的生命会不会朝着另一个方向显出不一样的姿态。

青春在脚下断裂成了深谷，雨水瞬间淹没了整个世界。

所有可以发光发热的东西都在这个雨季全部腐烂掉，雨天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本来还很热的天气，一下子变得凉了很多，甚至可以感觉到冬季马上就要来了。

铅灰色的云块一层一层的把天空压的很低，没有一丝光可以穿透过来。虽然是中午，但教室还是开着灯，尾萤看着窗外发呆。雨从高处密集的砸在枫叶上。在城市里汇聚成了巨大的声响，像是河流的声音。

尾萤第一次长时间的听这种声音的时候，耳朵会有点发麻，在记忆里应该很安静的雨天，却在这里变得格外的嘈杂，外面的雨雨越下越大，老师的声音也要提高几个分贝才可以听得见。教室里的声音，窗外的声音。听一会就会感到烦躁不安。应该没有比这更烦人的雨季了吧。

尾萤把耳机塞到耳朵里，然后转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善杰，刚好被善杰的目光接住。

“要听吗？”善杰摇了摇头，又趴在桌子上看自己的书。

在这样沉闷的环境里所有人都会变的沉默寡言吧，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再逃课了，后面的晴天还在睡觉，没有太阳的时候晴天老是打不起精神来。基本上都是睡觉，到时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开学都一个多月了也没见过那个叫莫颜的几次。

问题学生啊！当之无愧。

放学的时候，雨下的更大，楼梯口挤满了人，由于在五楼所以下的时候都很慢，地面被无数双脚踩得泥泞不堪，踩在上面像是要陷进一片沼泽里。

尾萤很小心的跟在善杰的身后，不断有人从身边挤过，前后拥挤的人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左边的所有光线，刚想抬头看看是谁，就被传过来的力推到在了地上，拥挤的人群中马上空出了一块，地面的泥水弄脏了衣服。

“喂，小子，走路不长眼睛吗？”是善杰的声音，伸出右手拉起了尾萤，转过头对着前面的背影喊着。

“说你呢，耳朵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啊。喂…刚转过来的那个。”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刺了过去。前面的背影颤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停下来。

善杰表情有点恼怒。尾萤不想把事情闹大，在背后拉了拉善杰的衣角。善杰没有回头，拨开人群，挡在了男生的面前。

“有病啊，道歉。”善杰把头靠的很近。男生依然表情漠然。没有说话。

善杰伸出的手已经抓住了男生的衣领。“给你说话，啊！听不见吗？向她道歉。”男生偏过头看着尾萤。

世界好像在这一刻重归于黑暗，如果说善杰的目光是夜空里最耀眼的星辰，那么这个男生的眼睛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所有的光线都在黑色的眸子里消失不见。如同宇宙中永远看不清的巨大黑洞漩涡。吞噬着所有的一切。

男生的目光在尾萤身上停留了一两秒，或许没有光。又转过头。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变得无限的漫长。像是静止成了时光的一个截面图。空气里只有天空上河流的声音。

“喂，你们干什么呢。”静止在声音里裂成了碎片。晴天拉开了善杰的手。对着男生说了一句“你走吧。”男生测了侧身子绕过善杰，本来拥挤的楼道立刻让出了一人多宽的路，男生消失在了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