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偶遇
篮球比赛尚未分出胜负,小婷却说不看了执意拉着我走。我知道,她是不想我觉得尴尬。
“那个叫冯丽的太讨厌了,她那么说你,你怎么一句都不回应?”小婷愤愤不平。
我笑着回答她:“最好的回应就是不回应。”
“你还跟我甩词儿是不?”小婷也笑了,问我:“你到底喜欢高圣哲什么?”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
有时我们喜欢一个人,也许真的不知道喜欢的是什么。喜欢就是喜欢,说不出理由,找不到源头。有时他明明很普通的地方,我们却能看成是优点,甚至有时缺点都能当成优点。而如果讨厌一个人,也许他的优点也会被当成缺点。
“这么短时间就能换女朋友,他肯定是个花心大萝卜。”小婷分析着。
“从另一方面看,说明他有魅力啊!”我解释着。
“这你也能想出来?行,你就这么安慰自己吧!”小婷笑着说。
其实我并不是不介意,而是我觉得自己没有介意的权利。对于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介意对方是否有女朋友,未免显得荒唐又可笑。
回寝室的路上,我们都不再提此事,彼此心照不宣。
晚饭后,我说要去旱冰场滑冰,而小婷非拉着侠姐陪她去图书馆。因为他有“内幕消息”,知道张子剑晚上会去图书馆。
我好奇地问她:“去图书馆怎么还会提前预约啊?”
小婷却一脸得意地说:“什么提前预约?是有人告诉我,他每周五晚饭后都会去图书馆看书。哈哈,我也这个时候去,我要制造‘偶遇’。”
“制造偶遇?行,这招行!”我对她竖起了大姆指。
学校的旱冰场很大,虽然黄昏已到,但这里的灯光很亮,照得整个旱冰场很漂亮。来滑冰的学生很多,有一个人滑的,也有俩俩结伴而行,有闺蜜档,更有情侣档。有几对情侣一起牵手滑行,娴熟的像在表演舞蹈,优美而浪漫。
而我,只是因为想放松一下压抑的情绪才来的,可谁知我几乎是滑两步跌一步地滑,总之很惨。
正当我没站稳狠狠地摔到地上的时候,一个帅哥熟练地从远处向我滑过来。我开始有些紧张,但却故作镇静地设想着台词。我想象他应该会边扶我边问:“我教你好吗?”我一定要说:“不用!”然后自己轻松又潇洒地站进来。
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
只见他滑到我身边,俯下身子,低着头,笑着问我:“你是来擦地的吧?”说完便一溜烟滑跑了。留下仍然趴在地上的我,我假装没听见,很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心里却想:这是什么人啊?来取笑我的吗?太没人性了,人长那么帅,有什么用啊?
回到寝室,我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胳膊和腿,布满青一块儿红一块儿的伤,感觉很疼。鼻子一酸,眼泪快流出来了。转头一看,此时的小婷正趴在床上给张子剑写信呢,她边写边念道:“你以为我刀枪不入,我以为你百毒不侵。”说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怎么了?今天‘偶遇’了吗?这词儿怎么这么伤感?不想写就别写了。”我突然很心疼她。
“就是因为看见他才觉得伤感,感觉我和他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所以,我更要写,我要让他了解我对他的感情,让他知道还有一个女孩儿这么喜欢他。”小婷坚定地说。
最近小婷疯狂地迷恋着徐志摩的诗,尤其是那首脍炙人口的《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她常常在不经意间读起这首小诗,体会诗人的伤感、留恋和离愁。因为喜欢这种意境,她借阅了很多徐志摩的诗歌、散文和日记。她欣赏徐志摩,她说徐志摩对爱勇敢、洒脱,毫不避讳世俗人的眼光。她说徐志摩笔下充满浓烈炽热的文字,吐露着对爱人的缠绵深情。我常常看到她专心读起徐志摩作品时激动或偶尔哽咽的伤感。
有人说,当一个女孩儿终日迷恋诗歌,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在幸福甜蜜的恋爱中,另一种是在悲伤痛苦的失恋中。但我知道,还有一种,就是单调、苦闷、漫长的单恋中。
也许只有在这最单纯、灿烂的年华,才能理解这种意境。人想复杂,经历社会就可以了。人想简单,除了装傻或真傻,却无法重返曾经年少的岁月,因为人生不能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