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下体烂没了
凌小佳的房间内邪气仍然未散,但是那条血迹不见了。这让凌小佳又分辨不出自己的所见所闻是真实的还是幻觉了,不过看着包大同轻蹙的眉头,还若有所思的吸了吸鼻子,她终于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她感觉一阵说不出的寒冷,从心底一直弥散到全身每一个毛孔。为什么?她招惹了什么?包大同会管这件事吗?之前她暗示过几次了,包大同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似乎不愿意介入此事。
出乎意料的,包大同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后,主动邀请他到杂志社去住。
凌小佳欣喜万分,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好像她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不经意间被一个神秘人推进了冰冷的河流,当她快要淹死的时候,河中的一块巨石挽救了她。那巨石如此懒洋洋又如此坚定的伫立在河流中央,任水流凶猛冲击也稳定着不动。
他是她的岸,她坚信这一点。
“鱼腥味和西南口音,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包大同窝在椅子里,长长的双腿架在桌子上,手中漫不经心的翻着一份画报,因为挡着脸,坐在一边的凌小佳和花蕾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却格外正经和严肃。
“西南地区来的鱼贩子?还是厨房里负责杀鱼的外地员工?”他继续说:“第一次尸变的宿主孙函就是开饭店的,虽然他已经做到连锁餐厅大老板的地位,但也许还会亲自接触鱼贩和厨师,所以从这个方面考虑是联系得上的。”
“他那样的地位能和鱼贩有什么瓜葛?”凌小佳道:“而且我看那个――长得并不漂亮,见色起义的可能性不大。”
“说不定以前很美,不过死后变形了,人死前后变化是很大的。”花蕾冲口而出,说完忽然又想起那天电梯里遇到的那具像白条鸡般的尸体,不禁有些害怕,抱紧了胳膊。
那天吓她是幻象,因为包大同一出手就消失了,可是她当时的感觉却真实极了。
“一切只是假设,一切也都有可能。这个世界很荒唐,人也很变态。”包大同轻笑一声,“但是,这些事又和小佳有什么关系呢?”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陷入了沉思。
凌小佳的生活经历简单平凡,从她的谈话里得知,她从没干过一件泯灭良知的事。照道理说有因才有果,没有一件事是无缘无故的,这就是所谓的冤有头、债有主。
可是为什么自从那天早上遇到尸变之后,凌小佳就突然倒霉起来了呢?就连花蕾给她送个包,也差点被牵连进去。而且那邪物似乎要置她们于死地而后快,虽然人死后形态改变,有些怨念深或者情绪强烈的会变得偏激或者疯狂,甚至还不讲道理,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想来想去,也只有凌小佳的工作与死亡有关系了。难道是她在工作中出了什么状况,而无意间得罪了这些东西吗?可那邪物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恨意?再考虑到奇怪的鱼腥味和西南口音就更奇怪了。
他感觉这些琐碎的条件中,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串连着,只等一点点牵拉起来,就会成为真正的线索。
“你们俩再把遇到的事详细和我说一遍,不能漏掉任何一个细节。”他随手扔掉画报,放下了腿,身体前倾,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那天晚上――”两人同时开口,好像要争抢什么。
“一个一个来,小佳你先说。”包大同摆了摆手,看花蕾的嘴巴撅得老高,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过他马上就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凌小佳的话上了。
“等下,你说你在工作间遇到怪事时,是给一具男尸理容,他身上有腐烂的地方吗?”包大同挑了挑修长的眉。
“是。而且――下体――已经烂没了。”
“哇呀,太监了。”包大同一笑,“但是那天早上的孙函身上好像也有腐烂的地方,可惜他脸上的粉很厚,身上又看不到,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样子?”
凌小佳想了想,然后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清,但是我敢肯定,那种腐烂不是自然腐烂,一定是病理引起的。”
“那地方――没了的话,一定是不干净的病啦。”花蕾突然插嘴,“孙函是有钱人,和他老婆又不般配,他寻花问柳的可能性很大啊。你不也说,他表面生活平静,背地里还不知道干什么事呢。”
“那也不一定,也许有人割――”包大同没说下去,因为和两个女人谈这个实在不雅。凌小佳倒还没什么,花蕾的脸已经微微发红,倒是颇有点可爱。
“这种医学问题慢慢研究,来,花骨朵,轮到你讲了。”
花蕾瞪了包大同一样,他照样莫名其妙,不过在花蕾的叙述中,那个给她指路的女人和接电话的女人引起了包大同的注意。
虽然有些厉害的灵体,在天色昏暗的时候就能出没,但当时正是下班的时间,车流和人流滚滚,实在非常喧嚣,能这个时候出来迷惑人,还真是厉得很,居然能让花蕾的车子熄火。
但那邪物怎么知道花蕾是要找凌小佳的呢?就算是从凌小佳的包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也不至于费那么大力气吓唬花蕾,最后还想杀了她。
当天他和凌小佳逛街归来,就说要上她家来看看。凌小佳开始因为害怕而不肯,但他的坚持和自信软化了她的态度。凌小佳自始至终也没发现把包忘在杂志社的事,可走到大厦门口时,他看到了花蕾的汽车,然后在车边感觉到了不祥的气息。
他功力不足,但是感觉却敏锐,附近有邪气的时候就会浑身不自在,他也不知道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修炼所成。反正他当时就预感到花蕾有危险,当冲到电梯边时,这种感觉就更明显。
幸好来得及!不然他将失去――呃――这么好的一名全能型小妹,便宜又实惠,想想还真后怕。
“这样吧。花骨朵,你明天去调查孙函的餐馆,你不是和那里的侍应生很熟吗?打听一下他们进货和整个后厨的情况。”包大同想了几秒钟,“小佳,你不是说,为哪位‘客户’服务过都会有纪录吗?明天我们去查一下。”
“你怀疑什么?”凌小佳有点紧张。
“没什么,只是普通调查。”包大同眼神一闪,继续拿起那份画报来翻阅,不肯再多说了。
第二天,三个人分别行动。
包大同陪凌小佳到了火葬场。一般人会以为这种地方会有很多鬼怪,灵异事件也会很多,实际上正好相反,也许因为这是另类的灵魂往生之地,一切都干净得很。
至少,外面是如此。
他不方便露面,所以凌小佳自己去找场长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脸上有些烦恼之色。
“没有看到纪录?”包大同问,见凌小佳点了点头,感觉有些奇怪。
这些纪录也不是机密,和一般公司中的出勤纪录差不多,有什么好隐瞒的呢?除非――这其中真的有问题。
“他有点不愿意,一个劲儿问我为什么要看,但最后还是给我看了。”
“如何?”
“我确实给孙函做过理容服务,在工作间出现怪事的尸体名叫王乐岩。可是――那天早上,我为什么没认出坐在街角的男人就是孙函?”凌小佳脸色发白,因为发现自己可能无意间卷入可怕的事而恐惧着。
“人睁着眼睛和闭着眼睛时是非常不同的。知道佐罗吧?只蒙上眼睛,大家都认不出。”包大同开了句玩笑,缓解一下凌小佳的紧张,“还有,你为‘客户’服务的时候,只是想着怎么化好妆,让因病而憔悴或者因灾祸而变形的人以安详的姿态出现在亲人面前。你是安慰人的,你很伟大。在工作时当然不会注意‘客户’的长相。”
这话果然对凌小佳有效,她阴暗的眼神一亮,但随后又暗了下去,“场长说让我销假,说正好有个急活要我做。那家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的技术最好,所以出了大价钱。”
“你同意了?”
“我并不是为钱,是因为场长对我很好,我驳不下他的面子。”
“那就去吧。有我陪你怕什么。”包大同满不在乎的笑笑,“我倒是想问问,那天那么早,你为什么不在家睡觉,而跑到街上逛呢?”
这话问得凌小佳一时没有回答上来,脸却涨红了,半晌才轻轻地说:“我那天和网友见面,在酒店。我们聊了很久了,我以为找到了真命天子,你知道做我这一行,婚恋的事非常困难。我以为他如果爱我就不会在乎,可是当我终于敢告诉了他我的职业――他却吓跑了。我一个人在酒店房间越坐越伤心,于是大半夜就跑出去,心想遇到鬼也好,至少鬼不怕我,是我怕他们,结果不知怎么就走到那条街去了。”
“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
凌小佳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我甚至连人也没遇到一个,只跟着自己的影子走。”
“一直跟着影子?一个人也没遇到?”包大同问。
凌小佳肯定的“嗯”了一声,然后补充道:“孙函长得很帅,我――当时也是想搭讪的。”
包大同心中了然,十分肯定那邪物第一次害凌小佳是有意的。
试想,在繁体的都市里,在任何一个时刻、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一个人也遇不到。何况,凌小佳是四处乱走,路灯也好,月亮也罢,怎么可能影子只在自己身前呢?
那么又是谁引领着她?如果要杀她,为什么非要借孙函之手?那现在为什么又自己出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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