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借法
王异带着妮儿，赶着羊群出了王家庄，妮儿的九爷爷却散去了众人之后跟在后面。这个老人可不一般，王异没有发现他在跟着，华清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告诉他，因为告诉他也没用。
经过一片树林，老人忽然停下来，静静地站了片刻，忽然沉声道：“出来！”
又过了片刻，寂静的树林没有任何回应。
“以为自己躲得住么？”
老人的笑容透出强大的自信，他手里拐杖猛然往地下一戳，一圈透明的“波纹”就以拐杖为中心向四周荡漾开去，所到之处树丛灌木如飓风吹过般哗哗而动，仿佛全都活起来似的迎风而舞，大树象巨大的手掌招来招去，而这一切只是限制在很小的范围之内，丝毫不影响周边的树林。
竟然是仙术，仙人施展的法术！
动静刚闹出来没多久，就看见一个短发的青衫老者被挥舞的巨大树干给打了出来！
这个人大约六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不算高大，但匀称结实，一看就知道有武功的底子。他被打翻在老仙人面前，又迅速地翻身而起，行动十分矫健，但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你是谁，为何跟踪？”
“我只是个凡人，不是你仙人的对手，实话说了吧，我在保护少爷，没有恶意。”
“呵呵，老夫也不是什么仙人。”
妮儿的九爷爷白须白发，看上去更为苍老一些，自称老夫也没什么不对，再说修仙之人大多都是过百年的怪物，凡人的寿命跟他们没得比，他又问道：“你说的可是前面那孩子？”
“是。”
“你的实力在凡人里已属上乘，看来这小子身份不一般。”
“他是王家唯一的幸存者。”
“哪个王家？”
老仙人语速加快，似乎有惊讶之意。
短发老者道：“在下王奎，老神仙是长云山上下来的吧，这里的王家只不过是旁支而已，还记得十年前东林的惨剧吗？你们长云山是王家的靠山，却终究没能保住王家的势力，只剩这里的一脉旁支。”
老仙人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是长云山对不起你们。”
王奎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你们是我们的后台，但他们也有后台，其实长云山也算是尽力了，为一个小小的家族牺牲太大不值得，对吗，你们长云山势力范围内也不止我们这一个家族。”
“我知道你有怨气，我们几位长老至今都没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灭王家。”
“那已经不重要了，惨剧已经发生，王家已经被灭门，我这个家奴得以苟活，原打算追随家主而去，但还有小少爷在，我这把老骨头定要把王家的唯一血脉保护好，这是责任。”
王奎根本没把这里的王家算上，这里的王家势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老仙人道：“也是为难你了，老夫有心相帮，但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当年事发的原因我不知道，但长云山上人太杂，当年王家的事在我们内部也不是没有风波，你是凡人，若是有修仙者要置你们于死地那是轻而易举的，所以我们现在仍然不能明着保护你，明白吗？”
王奎道：“如此少爷的安危可不乐观，光靠我一个怕是能力不够。”
老仙人道：“他的这段身世先掩饰起来，我找机会查清楚情况再说，可能的话送到长云山上去修炼，以弟子的身份接受保护，这样总比你一个要保险得多。”
“多谢老神仙。”王奎施礼道。
“别叫我老神仙，一般都叫我九长老。”
“九长老，只要能保小少爷周全，我干什么都愿意。”
“嗯，现在你也不用干什么，暂时还没有人注意他，老夫走了，有机会我就把他接上长云山。”
九长老说着，忽然就象是脚下出现个大坑一样陷了进去，转眼人已消失，原来是土遁之术。王奎在原地站了良久，忽然微笑起来，喃喃道：“就算是修仙者，想伤小少爷那也不是容易的事。”
……
有妮儿跟着，王异放羊也不敢走得太远，看来今天的修炼得停下了，不过还好，搬周天的好处是不用象拳法那样搞出什么动静来，还可以对别人说在练破天诀，有个幌子遮掩。
妮儿看来是从小娇生惯养让长辈们呵护着，从来没能自由地耍过，看她跟几只小羊都能玩得这么开心。王异不理她，反正这里离王家庄很近不会出什么事，就随便找了个河滩让她自己玩，而王异盘腿而坐开始搬周天，练功不能有中断，华清一直在督促他呢。
妮儿在旁边不方便，他们就用心灵沟通。
“搬周天对你来说难了点，如果你对人体穴道稍微有所了解的话进展会快得多。”华清一直怨念着王异书读得少大字不识几个，说起道理来他也不会懂，“我看以你现在的功力，晚上冒点险潜入书楼应该不成什么问题，我再怎么教你也得听得懂才行，抓紧看书多学些。”
“可是，那位小姐的内力比我还高一重，我肯定不是对手。”王异道。
“按你现在的进度，突破第六重不知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就不是几个月可以达到了，而且这期间人家也不是停滞不前，太浪费时间。”华清比王异要着急，“看书学习也得从小刻苦，过了年纪再学就慢了，让你潜入书楼并不是要你跟她直接对阵，这是可以取巧的。”
“如何取巧？她内力比我强，速度与力量都定然强于我，灵觉也敏感，恐怕瞒不过的。”
“我教你法术。”
“法术？”
王异的眼睛亮了，但他又疑惑道：“法术不是神仙才会的东西吗？”
华清道：“法术的确需要先天的法力真元才能施展，但你可以不必自身拥有法力，借法！”
“借法？”王异不解。
“与天地借法，就不用你自身拥有法力，很多凡人都能施展。”华清解释道，“如同我之前让你布的阵，也属于借法的一种，以天地之威为己用，而自身并没有法力，此道不属于正道，不修长生炼肉身永远算不上修仙，但这能让你很快拥有实力，做成很多凡人做不到的事。”
“这个好！”王异大喜。
“这个不好！”华清教训道，“倘若你的时间都花在了这上面，修仙就荒废了，人间多有术士，他们很多也可以拿妖捉鬼，但百年之后依然是白骨一堆，就因为他们自身没有法力，肉身也是凡躯，人生短短几十年，你再威风又有何用？”
“姐姐说的是。”王异虚心受教。
“不过你以此为手段进书楼还是必须的，过几天我便教你。”
“为什么要过几天？”
“因为你现在的修炼出了问题。”
王异被吓了一跳，“出了问题？”
华清道：“不必太过担心，这问题应该不大，但我却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你了。”
王异是听不明白，但也没敢插嘴，等着华清把话说清楚。
“自从我教你搬周天冲脉以后，你身上似乎就出现了一种神秘的力量，连我也看不清楚。”
连正宗的仙人都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好还是坏？”王异直接问。
“不知道。”华清的回答更直接，“不过连我一个仙人都不明白的力量，应该不是简单的东西，我现在倒是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世了，这块玉坠究竟是什么人给你的？”
“我不知道，这和我的身世有关吗？”
“或许吧，这玉坠在别人看来珍贵，其实也并非什么神物，只是对修炼大有帮助罢了，现在的你还用不到，但你身上似乎还有另一种谁也不知道的力量，不是内力也并非真元，却能引导灵气的动向，实属罕见，就好象……好象打造出一个人形的仙府一样。”
“啊？那我该怎么办？”
“继续修炼吧，有我在你身边怕什么，那里不对我会提醒你的。”
王异正忐忑不安，那边妮儿已经玩腻了羊羔，扑到他身上挂着。
“大哥哥，你在做什么？”
“我……在练功。”
“你练的什么功？”
“王家的破天诀啊，人人都得练的。”
王异想以练功为借口，先把这个烦人的小女孩赶走再说，可妮儿却一脸鄙夷道：“破天诀有什么好练的，练到老都还是个凡人，大哥哥，妮儿教你练仙云诀，肯定比这个厉害。”
当然厉害，这法诀可是长云山的不传之秘，王异再没见识也该知道这是长云山上仙人练的法门。但是，他也知道这修仙法门是不能乱学的，妮儿这年纪应该还没有传授的权力，自己要乱学了说不好就犯了禁忌，再说妮儿这么小，学的法门也不一定就全，不值得去冒这个险，自己身边就有正牌的仙人呢。
“妮儿乖，你们长云山的法门可不能乱传，大哥哥学了会受罚的。”
“那怎么办？妮儿想跟大哥哥一起修炼，妮儿喜欢大哥哥。”
妮儿嫩嫩的小脸凑过来，王异真想用手掐一掐，看是不是能掐出水来。
“今后等大哥哥上你们长云山拜了师，就能学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说好了，不许赖皮！”
“这……跟赖皮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