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败
乘着迪贝瑞家的大马车到了迪贝瑞庄园，即使小的时候经常和父亲一道前来这里拜访，但是隔了这么多年再来看这个庄园，还是让瑟西莉亚惊叹不已。
这占地广阔的庄园实在是有够大。
迪贝瑞庄园的四周是按照四季种下的观赏树，经过这么些年，当年的小树苗都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变成了庄园的天然屏障，如果是要用走的穿过这片树林，怕是得走个两三个小时才能走到庄园的正门口吧？
而有着八十八个房间的迪贝瑞宅邸是一幢四层楼高的建筑群，各种功能室和会客厅一应俱全，宅邸前后有广阔的花园、暖房，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跑马场，由此可见迪贝瑞家族是以前是多么的有钱。
不过，这一路走来，瑟西莉亚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小姐，您觉得不觉得，这个庄园好像被笼罩在一片灰败的气之中啊？”偷偷觑了法兰索瓦兹一眼，发现他好像正在走神，莉莉忙挪到瑟西莉亚的身边小小声的提出自己的见解。
被莉莉这一提醒，瑟西莉亚才猛然反应过来的连连点头：“对啊对啊，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啊，这庄园怎么变得和我记忆中的大不一样了？感觉破败了许多似地，还散发着一股子死气沉沉的味道。”
莉莉没想到瑟西莉亚批评的声音会这么大，视线的余光瞄到法兰索瓦兹正朝着她们苦笑，她的俏脸蓦地一红，暗地里拉了拉瑟西莉亚的衣袖，就赶紧摆正坐姿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装没事发生了。
瑟西莉亚被莉莉拽了一下，回过头来眨着大眼睛问了句“干嘛”，见法兰索瓦兹正看着自己，才突然醒觉自己的失言，她赶紧缩了缩脖子吐吐舌头小声说了句：“抱歉，我只是，只是，没想到这里变化这么大……”
呃，这不解释还好，怎么好像还越描越黑了呢？
幸好法兰索瓦兹已经习惯了瑟西莉亚的天真单纯，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瑟西莉亚小姐您说的都是大实话，这个庄园确实已经大不如前了……其实在老爷过世的前两年，整个庄园就已经收支失衡，后来老爷生病过世，夫人独立支撑着这个庄园，那段日子过得很是艰难，这也是为什么在老爷去世以后夫人就很少与您的父亲走动的原因，她实在不想让您的父亲和您看到她落魄的样子。而夫人这次走的突然，很大原因也是先前积劳成疾，唉……”
听了法兰索瓦兹的话瑟西莉亚也是一时默默，心里暗骂自己是笨蛋，这个庄园明明就是姑姑和姑丈的心血，现在破败了她应该感到难过才对，怎么还可以用这种像是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那种让人伤心的话呢？
“法兰，真的很对不起，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让姑姑的庄园恢复原貌的！”但瑟西莉亚自己说这话都觉得没信心，她自家那么一小块的领地都让她管理的上顿不接下顿了，现在换了姑姑家这个超级大领地，怕是把她剪皮拆骨论磅卖了也填补不上这个空缺吧？
莉莉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若有似无的“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意见，瑟西莉亚立即哀怨的瞪了她一眼。
但法兰索瓦兹听到瑟西莉亚的话还是振作了不少，他微笑这向瑟西莉亚点点头：“想必听到瑟西莉亚小姐的这番话，夫人的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很大的安慰了吧？依照小姐您的聪明才智，或许真的能重新振兴这个庄园也不一定。小姐您放心，法兰索瓦兹一定会长伴您左右听从您的指示的。”
法兰索瓦兹这番话虽然是他用来表决心的，可现在他们谁也没想到，就在不久的将来，这一番话竟然会一语中的。
此时，瑟西莉亚还是个悲催落魄的全无少女而已。
马车终于行驶到了迪贝瑞庄园的宅邸，从马车上走下来，瑟西莉亚抬头打量着这幢记忆中辉煌奢华的大宅，却发现整幢房子都像是年久失修一般灰败破落，而偌大的花园里也长满了杂草，此刻风一吹，半人高的杂草轻轻摆动着，看着真是让人觉得萧瑟不已。
“真的很抱歉，夫人治病花掉了许多钱，后来不得不裁掉了一部分的佣人。”看出了瑟西莉亚的震惊和失落，法兰索瓦兹微微叹了口气含糊的解释了一句。
瑟西莉亚呆怔了片刻，听到法兰索瓦兹的解释，她忙摆摆手道：“请不要为这种事情道歉，我知道要保住这幢宅邸得付出很大的人力物力和心力，这样已经很好了，真的，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法兰。”
法兰索瓦兹听了瑟利西亚的这句话微微一愣，然后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您过奖了，瑟西莉亚小姐，能在迪贝瑞宅邸工作，是我一生的荣幸。”
两人相视而笑，随后瑟西莉亚被领进了大宅中。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清扫，整个大宅弥漫着一种微微的陈腐气味，从长地毯上走过，还能闻到尘埃被带起的呛人味道；原本厚重华丽的窗帘现在都成了摆设，没有勤快的女仆，它们并不会自动往两边滑开；而估计宅子里的经济状况真的不太好，原先漫长的走廊两侧都设有油灯作为照明，可现在阴暗的走廊简直伸手不见五指，瑟西莉亚必须小心的一步一步往前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被厚厚的地毯绊倒。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被法兰索瓦兹带着在大宅中绕来绕去，黑暗密闭的空间几乎让瑟西莉亚失去了时间感，她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了，但法兰索瓦兹却告诉她他们现在是去书房。
“去书房做什么？”又转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法兰索瓦兹终于在一个房间前停下了脚步，他示意瑟西莉亚和莉莉先在原地稍作等待，由他先去通报一声。可惜瑟西莉亚早已把之前他去找她时说明的事情给忘记了，还偷偷地偏过头去小声问了莉莉一声。
莉莉挑了挑眉看向瑟西莉亚：“法兰先生不是说有律师在这儿等着您么？您不会就忘记了吧？”
瑟西莉亚这才想起来，“啊”了一声才尴尬的笑笑：“刚才真的忘记了，不过我现在记起来了。”
就在主仆二人说小话的当儿，法兰索瓦兹已经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莉莉撞了下瑟西莉亚示意她快上去，两人这才急急忙忙的整了整身上的衣裙挺直了身子，一前一后的走进了迪贝瑞家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