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孤立无援
“现在么？”木清华的声音里有些犹豫。
碧小泉立时反应过来。
就算换在现代，她刚才只穿着内衣被一个男子搂在怀里也是十分不适宜的，更别说是这个世界明显有着古代的保守传统，何况她现在还躲在床上，这个时候应该正是尴尬的避嫌都还来不及。再者，现在这种处境也不是一时心急就能改善的。
想到此，抬手顺了顺心跳渐渐回复正常的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郁气：“清华少爷现在代理灵主，必然百事繁忙，我却只是个闲客，清华少爷什么时候方便了再指点指点我就是。”
此时此刻，纵然她的语气再平静，木清华又岂能听不出她语中含着百般的复杂，顿了顿，只好道：“那今日你先好好休息，我明日上午再过来，顺便带姑娘转转，熟悉一下四周的环境。”
“多谢清华少爷。”碧小泉在帐内颌首，只字不提方才之事，也不问他如何保护自己，而是疲惫地合上眼，顺势往后靠去。
烟波烟岚两姐妹都是陪在她身边的，自然清楚地将她的神情都收入眼底。
烟波立刻冲烟岚使了个眼神，自己则撩开帐子走了出去，轻声道：“少爷，碧姑娘乏了……”
木清华忙道：“那我先回去请五叔过来看看，你们好好服侍碧姑娘，记得让厨房重新做些清淡一些的饮食。”说着，又和碧小泉寒暄了两句便步履匆匆地出去了。
“谢谢你们。”
等到烟波送了木清华回来，满脸同情和关心地撩帐来检查碧小泉的脖子，碧小泉才落寞地一笑。之前她还想着要尽量地自力更生，不去麻烦两个小萝莉，没想到一转头就不自觉地承了她们的服侍。
虽然仟云也没想要真杀她，只不过是想要拿自己出气并逼自己反抗，可烟岚第一时间就去报信，烟波也壮胆求情大抵都不过是做侍女的本份，以及害怕自己服侍的客人出了问题难逃责任，但她心里还是感激她们的机灵以及勇气。
“我们被派来照顾姑娘，自然要好生服侍，姑娘对我们说什么谢呀？就是仟云小姐今天真是太可怕了，往日我偶尔见到，还以为她只是高傲了些，没想到发起火来竟然这么狠？”烟岚后怕地连拍胸口，又伸手去摸了一下后腰，还咧了一下嘴。
“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姑娘，让姑娘受惊了。”烟波却有些诚惶诚恐，先前常在稚嫩外表下的谨慎成熟顿时露了几分出来，两姐妹之间的差别立现。
“对了，刚才你们去拦她，是不是伤到哪里了？”碧小泉这会儿本来只想要一个人静静地躺一会，来缓和一下再次死里余生的震撼，但见烟岚的动作，忽然想起方才两姐妹曾情不自禁地发出两声叫唤，目光便探望向烟岚的腰。
“没事没事。”烟波赶紧道，同时快速地向烟岚使了个颜色，“只是仟云小姐急着进来，稍微推了一下我们而已，没撞到什么伤处，姑娘千万莫要内疚。”
受委屈的何止自己一个呢？那女人……碧小泉闭了闭眼，隐去嘴角的愤怒。她不是大丈夫，但也知道能屈能伸这个道理，更何况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复仇，除了暂时先隐忍又能做什么？
见她不语，烟波趁机提醒：“姑娘，少爷请了五长老亲自过来，怕是很快就到，还是先把衣裳穿起来吧？”
见碧小泉点头，烟波便去柜子里拿了一套新的里衣过来。
碧小泉刚刚险些被勒断了脖子，手脚都有些虚软，勉强起身让她们套上衣服。看着两人十分细致地给自己整理好衣服，又重新扶她回到床上，伺候的十分周到，心中却再也无暇因为被两个未成年萝莉服侍而有任何的不自在，只是反复地闪现出仟云那双冷冽的眸子。
她掉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睁眼就领略过夙源的杀气，当时若不是以为只是在做梦险些就没法抵抗那种冷入骨髓的恐惧，而今对这种生死第六感自然不会再陌生。所以，她可以非常肯定一点，如果不是因为木清华父子为了什么原因暂时护着她，仟云哪里会给她喘息挣扎的机会？以她的能耐，想要在第一时间就扭断她的脖子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救人那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也正因此，面对木清华变相地为仟云说情，她也只能忍辱接受。
但是接受不代表原谅！那个夙源一开始将她当妖魔曾不惜倚强凌弱差点扼死她，在得知自己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威胁后她尚且可以理解，而且不管他出去什么考虑最后也算是救了她。但是这个仟云却根本不分青红皂白两次一照面就想杀她，如此自私冷血冷酷霸道，这个仇她恐怕一辈子也没法大度地遗忘。
数天时间，几次生生死死！她就再是个泥人也会被激出血性子！可她仅仅是在高中暑假的时候学过几次跆拳道，教训一下当时想要硬收她为手下的小太妹还可以，要和这个世界有法力的人对抗，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该怎么变强？该怎么变强？
碧小泉合着眼，暗沉在心底最深处的火浆却无法抑制地一次次翻腾着。
如同烟波猜测，没有多久，木清华口中的五叔烟波口中的五长老就来了，陪同前来的是芳姑。芳姑一进来就直奔碧小泉，尚未言语，望着碧小泉的双眸已泪光滢滢，满是心疼和怜惜。
看到她眼中那股熟悉的温柔和关怀，碧小泉刚命自己压下去的委屈又忍不住浮了上来，却不敢张嘴叫她，生怕一开口就会哽咽。
“仟云小姐……她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怕她身子正虚，芳姑不敢用力搂她，只是目光触及到碧小泉脖颈间已然浮现的紫印，身子不由轻颤。
“还要不要我看了？”后边的五长老就不耐烦地催促。
这人一出现时碧小泉就扫眼瞧了，乍眼一看很像个丢在人群里马上找不出来的普通中年人，只是那一双眸子……碧小泉下意识地轻颤了一下，这种冷漠的感觉和那个仟云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这是我们木族的五长老，医术最为了得，是清华少爷亲自请来的。”芳姑忙赶紧地让到一边，对碧小泉介绍，神情却有些尴尬。
碧小泉张了张嘴，正准备见礼，五长老也冷冷地道：“废话少说，把头抬起来。”
碧小泉依言昂头，只觉皮肉刚一紧便灼疼的厉害，忙咬唇忍住，不愿示弱与人。
“仟云那丫头下手有轻重，不过是一点皮肉伤，涂点药膏服几幅药养两天就好了。”五长老只是探头瞧了一下，就冷着脸转身走到圆桌边去开药箱，好像反倒是碧小泉故意无理取闹地小题大做，气得碧小泉胸口猛窒，差一点又喘不过气来。再想到木清华曾经说过灵主相信她，长老们却坚持要她杀妖魔证明，情不禁地握紧搁在被子底下的一只手。
喉咙都快勒断了，还有轻重？她的命就这么让人轻贱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见碧小泉神色愤懑激动，芳姑赶紧一边帮她顺气，一边打圆场。
“一日三次，外抹。一日两次，内服。”五长老动作极快，转瞬间就开了药方，将一个瓶子交给烟波，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五长老，我送您。”芳姑忙示意烟岚过来接手，自己紧跑几步追上五长老陪送了出去。
“姑娘，你不要往心里去，五长老一贯是这样的脾气的，对谁都一样。”烟波拿着瓶子过来，目光中充满了怜悯，“不过五长老的药一向是最灵的，他说养两天就好就一定会好的，来，让我帮姑娘抹上吧！”
碧小泉点头，就势躺了下来。等芳姑回转又温柔地安慰陪伴，也没有向她委屈地诉苦。
因为，芳姑和烟波烟岚姐妹都是木华城的人，就算她们再好心善良，也帮不了自己许多，她能靠的归根结底还是只有自己。而她有这个信心，自己一定会变强的！无论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