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离开
看着诸葛亮落寞的背影,黄硕泪如雨下,心似刀绞,几乎忍不住想冲上去拉住他。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明明已经知道不合适,就不要再去自寻痛苦。”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黄硕,起来,起来!不要死皮白赖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终于,黄硕整理好了心绪,平静的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包裹,换上男装,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草庐。
时已近黄昏,残阳如血,撒在空旷的田野上,到处一片锈红。农夫们三三两两扛着农具说说笑笑的回家了。村口时不时传来一两句女人悠长的呼唤声,那是母亲们在呼儿唤女回家吃饭。
黄硕已经打算好了,决定去襄阳求发展。倒不是想着去投奔雷迅,而是,襄阳好歹也是刺史府所在地,是荆州最繁华热闹的城镇,相对来说就业机会应该多一些。
她已经蒙着头走了近一个时辰了,现在正站在一个三叉路口,踯躅不前,不知道该往何处去。那人并没告诉她半路上还会有分叉。唉,天下之大,哪里才是她黄硕的家!
天色不早了,她不敢再耽搁,索性闭着眼睛,胡乱挑了一条。谁知,这条路越走越窄,越走越崎岖。
又走了半个时辰,黄硕的两条腿又酸又麻,实在是走不动了,只好在路旁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坐下来稍作休息。
掏出干粮和水,她一边吃着,一边不禁回头眺望来时的路,心中苦涩不堪:他真的狠心,竟让自己就这么走了。转念一想,又苦笑着摇头:这不正是自己所求的吗?也好,求仁得仁,从此,两不相欠。大路朝天,各走各的。
很快,天色暗淡了下来。黄硕有些急了。荒郊野外的,可别喂了狼了。于是,她借着最后一丝太阳光,小跑着往前赶路。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她一定要找到一个安身之地。
哪知,她的运气竟差到离谱,这条越走越荒凉的小道确实是到了尽头。气喘吁吁的站在一段断崖上,黄硕哭笑不得。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乌云遮月,天上一个星星也没有。四周到处是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断崖上,冷冷的晚风呼呼的吹着。隐隐约约的有一两声狼的长嚎声从对面的山坳里传过来。
黄硕把包裹里的衣服全穿在身上,双手抱着胸,浑身直打颤:“老天,不要这样玩我啊。”出门时,她没有露营的打算,所以并没有带火石。为了能轻装赶路,她也只另外带了一身换洗的衣服、有限的干粮和银两。要在这个四面环山的山崖上呆一晚,就算侥幸没有被野兽吃掉,八成也要被活活冻死。
“死诸葛亮,臭诸葛亮,都是你害的我。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为了不被困死在山崖上,她只能麻着胆子,拄了根长树枝,小心的往回走。一边嘟嘟囔囔的骂着诸葛亮,一边后悔不已:猪啊,非得一条道走到底。要是早早的折了回去,换上另一条路,说不定现在已经找到住宿的地方,吃上热乎乎的饭菜了。
突然,一边的草丛里传来了“索索”的声音。
“啊,蛇呀。”心里一慌,黄硕脚下一个不留神,被绊倒了,骨碌骨碌的顺着山坡滚了下去。一路磕磕碰碰,最终被一块大石头大卡住了,总算止住了。可是,她也被撞晕了,不醒人事。
也是她否极泰来,命不该绝。
正巧,这天半夜,山窝里的一条独狼大概是饿晕了头,冒冒失失的跑到附近的村子里去偷小牛犊吃。村民们拿着火把,扛着家伙,齐齐的出来赶狼。赶跑了狼,人们顺带着捡回了浑身是血的黄硕。所以,在昏睡了一夜后,第二天中午,黄硕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干干净净的红褐色麻料女装,躺在一间简朴、干净的房间里。
“你醒了!”一个七八岁的、扎着两只牛角髻的单眼皮女娃娃对着门口开心的嚷了起来,“娘,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很快,门口人影一晃,一个年轻利索的精瘦女人进来了,搓着双手,笑嘻嘻的打着招呼:“姑娘醒了。”
黄硕艰难的想爬起来,立马,浑身上下传来火烧火辣的疼痛。“啊!”她轻轻的痛呼一声,痛得几乎背过气去。
女人连忙按住了她,劝道:“姑娘不用急,慢慢来。从那么高山上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看到她嘴唇干裂,又小心的喂着她喝了口温水。
“大嫂,谢谢你。”黄硕总算缓过气来了。
“呵呵,要谢就谢你命大。昨天夜里,村里来了条狼。大伙儿赶它的时候在山沟里发现了你。全身血呼呼的。因为整个村子就我跟先父学过一点草药,所以他们就把你抬了来。呵呵,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大姑娘。”
女人性情爽快,又快嘴快舌的。很快,黄硕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经过。
这是一个靠近襄阳城的小山村。女人夫家姓江,是个猎户。家里就三口人,那个和江大嫂几乎是从一个模式印出来的小女孩叫秋姑。昨天就是江猎户带着人赶狼时救了她。
黄硕虽然身上被划破了很多道口子,但是,幸运的是没有摔断手脚,伤着筋脉。整张脸也只是在额头上撞了一个大包,青紫发亮,肿得吓人,不过,还好,没有破皮。
江大嫂不以为然的笑道:“就是点小伤,姑娘养两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只是,看你单身赶着夜路,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可能要耽误行程了。”
黄硕解释着:“我那是迷路了。黑灯瞎火的,找不到路,心里又怕得慌,所以就被绊倒了,这才滚下山的。也没什么急事,我本来就是一个孤女,只是想去襄阳城里投靠亲戚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江大嫂松了一口气。当初,大伙都以为这姑娘是在寻短见呢。昨晚,江氏夫妇就摸着头商量了一夜要怎么去开导她。
江大嫂快活的招呼秋姑去端了草药来给黄硕喝:“我家汉子在山里进进出出的,少不了身上带个伤。一般都是我给他煎点草药吃,吃两剂就行了。所以,姑娘不用担心。这里离襄阳城不到三十里地,后天是初一,我们要去城里赶集,你就坐了我家的牛车去投亲。一点儿也不会误事。”
黄硕连忙道着谢。又喝了几次草药后,果然身上不是很疼了。到了初一早上,因为伤口都不深,所以已经尽数结了疤。额头上的包也消了,只留下了一大块紫黑色的瘀伤。
江大嫂用新收的稻草在牛车上厚厚的铺了一层。黄硕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仍旧是男装打扮,抱着秋姑坐在车的中间,一点儿也没有硌到伤口。老实的江猎户赶车,江大嫂扶着一只大竹篮坐在最边上。竹篮里搁着二十多个鸡蛋,几只野山鸡之类的野味。一行四人,去襄阳城里赶集。
路上,黄硕闲得慌,继续教秋姑背着九九乘法口诀。江家没人上过学。这两天,江大嫂跟她闲聊时,抱怨江猎户太笨,赶集时总在钱上出错。所以,黄硕就提出教她们母女俩算数。江大嫂一听那些乘法口诀,人就晕菜了。还好,秋姑聪明,记忆力好,学得快。才两天的功夫,算术能力就飞快的提高了,只是怎么也不能完整的背出九九乘法表。江氏夫妇还是乐得合不拢嘴,对黄硕更是仰幕得五体投地,口声声的称她为“女夫子”。
和这群简单、快乐的人呆在一起,黄硕的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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