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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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天路高原(2)

天路高原位于五大神殿区域的西北方,绵延数千里,无比广袤。

这片占地数百万平方公里的高原,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号称“始界的背脊”,是众多大型河流的发源之地。

受困于无法使用高科技手段,通灵师们只能用脚丈量天路高原的每一寸土地。经过数百年的探索,天路高原已经探明的区域,依然只是可怜的几块,面积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天路高原的百分之一而已。

目前已经探明的区域,离五大神殿最近的地区是石阶山脉,这一区域是海拔最低的,以层级明显的地貌闻名。从石阶山脉的脚下,沿着天路走,每走过一段距离,海拔都会突兀地高出上百米,就像一层层的石质阶梯一般。

石阶山脉主要生长着蒿草,还有零星的矮树。能在石质的地面上生根发芽的树木,都是极为顽强的。

林戴着斗篷,像一个普通的旅行者一样,来到了天路高原的脚下,石阶山脉的前方。

他看到了一条蜿蜒爬行,无边无际的天路,这条路是一代代的通灵师,用双脚踏出来的路径。天路一直延伸到高耸入云的山脉深处,被淡淡的雾霭遮掩住了。

时至今日,林仍然能感受到,探索始界的先贤之伟大。在探索天路的过程中,肯定有人流过血,甚至丢掉了性命。但对于未知的渴望,依然驱使着通灵师们不断向前探求。

林看到了一块界碑,上面由十几种现实世界的文字写出了“天路高原”的含义。在界碑之旁,还竖立着一块巨大的告示木牌,上面用各种文字,写着石阶山脉的怪物种类和大致级别。

林很注意地看了一下,综合他在欧阳修的藏书中学到的知识,并加以印证。

“嘿,兄弟,是要去石阶山脉碰碰运气吗?”旁边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热络地凑了过来,“不如加入我们团队吧,有七级通灵士带队,安全绝对有保证。”

林抬头,看了看络腮胡,随即摘下斗篷,指了指胸口处的一个徽章。

“小兄弟面相好嫩。”大汉看到林略显稚嫩的面孔,哈哈一笑,他确实被林高大的身材迷惑了,以为是一个成年男人,因此他迅速纠正了自己的错误,林瞬间就从“兄弟”变成了“小兄弟”。

“什么,你只是一个通灵学徒?”看到林胸口上,一个青涩的五角星徽章,大汉脸色瞬间晴转多云,“小屁孩,天路高原可是幻灵级怪物出现的地方,你这点实力还是算了……等等,你是通灵学徒几级?”

林咧嘴一笑,并不计较大汉将他降级成了“小屁孩”,认真地回答道:“三级了。”

络腮大汉连多说一句话的耐心都没有了,转身就走,嘟囔一句:“没想到,我王大胡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林重新戴上斗篷,他额头上还绑了一根黑色头带,是为了不让人看到头上的天衍印记。

在旁边人看白痴的眼神中,林越过了界碑,向着天路高原的第一块区域:石阶山脉走去。

石阶山脉作为天路高原的第一站,生活的主要怪物是成群的野狼、斑马、羚羊等等,基本上都是废灵级别,群居,由一到两只幻灵级首领统率着。比较凶猛的像剑齿虎、犀角豹等,都是幻灵级的存在。

石阶山脉怪物的一大特色,就是凶暴动物。所谓凶暴动物,就是普通动物的特别凶悍版本,甚至是沾染了神灵气息的凶兽。它们一般比同种类动物体型要大1~3倍,力量更加强大,拥有某些特殊能力。

林知道自己的水平,遇到一只凶暴动物,只要不是太厉害,还是能够应付的,如果是两只,那就趁早脚底抹油,万一运气太背,碰到三只以上的凶暴怪群,那就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了。

好在凭借林对石阶山脉的了解,凶暴怪物是由普通怪物变异而来,极为稀少,而且基本上都是族群首领,很少有两三只凶暴怪扎堆的情况,也就放下了心。

召唤出阿尔塞莉娅,林和金发少女并肩前行。

阿尔塞莉娅依然是古井不波的严肃表情,但是偶尔和林说话时抿起的的唇角,还是显露出她很喜欢和林说话,或者说,她很喜欢听林说话——两个人走一路说一路,但基本上都是林在说,生性安静的阿尔塞莉娅只是偶尔发出一两个单音节字,来表态同意。

走了好几个小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阿尔塞莉娅,你有没有野外宿营过?”林不怀好意地说。

金发少女茫然回忆,然后确定地点点头。

“那你一定会扎帐篷了,”林笑嘻嘻地说道,如果林是魔族而非人类的话,就能看到他屁股后面肯定有一截小恶魔的尾巴在晃动,同时头上还会钻出两根恶魔的尖角出来,“我这儿有一顶帐篷。”

说着,林从储物卡里掏出几根铁铸支架,还有一大块帐篷幕布:“可惜啊,只有一顶帐篷,晚上我们只能挤一挤了……其实我是很注意名节的,但是为了你,就不管这许多了……”

金发少女阿尔塞莉娅眨了眨蓝色的眼睛,做了一个困惑的表情。

“也就是说,咱们晚上要同宿,”林还以为是说的不够明确,就挑明了说,同时还信誓旦旦地保证,“我睡觉很老实的,绝无磨牙打呼噜翻身抢被子等恶习……”

“可是,阿尔塞莉娅只需要返回王的通灵卡牌就可以了啊。”金发少女有些茫然,罕见地说了一个很长的句子来表示自己的困惑:“为什么还要挤帐篷?”

林瞬间呆滞了一秒钟。

头上仿佛有一只乌鸦“呱”、“呱”地飞过,还带出一排省略号……该死的,怎么忘记这一茬了,林气哼哼地想到。

“呐,呐,”林很快反应过来,笑道,“阿尔塞莉娅,我们这可是在危险的石阶山脉宿营,不是安全的海若尼斯堡!假如你返回通灵卡牌的话,遇到危险,我很可能没有时间召唤你出来。”

林很没有节操地将他可以瞬间召唤阿尔塞莉娅的事实隐瞒了。

“是。”金发少女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换了一副坚定的表情:“明白了。”

林暗喜,寻了一处比较空旷的所在,准备生火支起帐篷。

不得不说,阿尔塞莉娅心灵手巧,扎帐篷的技术比林要高出不少,很快,一顶蓝色的帐篷就架设起来。

随即,阿尔塞莉娅寻了一些枯枝,堆放在地上,林拿出火石,将其点燃成一堆篝火。

“阿尔塞莉娅,”林咳嗽了一声,“天色已晚,是不是应该……”

金发少女回眸看了看林,然后点点头,撩开帐篷,单膝跪地:“请王入寝。”

林心头暗爽,钻进帐篷,心里默念:“一切为了亲密度,一切为了亲密度!真真,俺这可不是犯错误啊!”

帐篷很快放下了,金发少女骑枪一般笔直的身影被影影绰绰的火光映照在帘上。

“咦,阿尔塞莉娅,你怎么不进来?”林奇怪地问道。

金发少女用理所当然的语气答复道:“请王就寝,今夜阿尔塞莉娅会为王守夜。”

守、守夜?!

林差点崩溃,感情阿尔塞莉娅当时的深思熟虑,还有那坚定的表情,是想到了守夜!

凭借林的思感探测能力,只要怪物走进方圆十二米之内,肯定会被林察觉然后惊醒,根本就不需要守夜啊。

而且,把柔弱的妹子(实际是英武女骑士)放在帐篷外守夜,这是一种多么暴殄天物的行为啊!

林连忙阻止阿尔塞莉娅的守夜行为,告诉女骑士,作为一个附灵师,林完全不需要守夜。漫漫长夜,两个人可以做一些有利于身心健康的事情。

无奈阿尔塞莉娅态度坚决,她不相信林的探测能力,还是坚持要做哨兵。

气急败坏的林要强制命令阿尔塞莉娅停止守夜,不管是去帐篷里睡觉也好,还是返回通灵卡牌也好,林绝对不允许女骑士在帐篷外伫立一夜。但是看到阿尔塞莉娅失落的表情,林心里就像被割了一刀似的。

“好了,你为我守夜吧。”林无奈了,躺回帐篷。

金发女骑士欣然一笑,纯真的笑容让林的心好像被狠命攥了一把,说不出的内疚。

这一夜,林失眠了。每次看到阿尔塞莉娅那骑枪一般笔直的黑影,林都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翻过身,强迫自己不去看。但是过不了几分钟,林就忍不住再次翻过身来,面对着阿尔塞莉娅,希望看到女骑士困倦然后命令她去休息。

可是,金发少女挺直如骑枪的背影始终没有晃动过。

“是我的错,忠诚的阿尔塞莉娅。”林如是想着:“因为我一时的谎言,却让你毫无意义地站立一夜时间。我终于明白,欧阳老师说过的朋友含义。命灵是通灵师的朋友,应该竭诚以待。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对你说一句谎言。”

平心而论,林并不是抱着龌龊的想法,才要阿尔塞莉娅和他一起休息的。培养亲密度也在其次,林还存着逗一下这个严肃女骑士的心思——看着女骑士一贯的严肃变成害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但是,林没有想到,阿尔塞莉娅会误会,她以为林需要守夜人来保证自己的安全,身为守护骑士,她有义务这样做。

这一切,早在林对废灵状态的她,吟诵出那洞察心扉的刻印咒语的时候,就已注定了:

“沉眠在此的命灵,请聆听我,一个通灵师的呼唤。”

“忠诚的骑士阿尔塞莉娅啊!请放下曾经的背叛与绝望,从亘古的长眠中醒来吧;你守护我高贵的生命,我恢复你昔日的荣耀。在神国的见证下,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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