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割草机的怨念(十)
“什么意思?”万莫星不明白的问。
“姐姐说的仓库大概并不是指这个。”出乎意外的,从来说话不超过十个字的白龙认真的和万莫星解释起来,“你说你看到的那个小孩子全身衣服破旧,灵体的样子是本体形态的一定反映,而且器物妖这种东西应该也是被人抛弃后才会产生怨念作祟的。姐姐说的仓库应该并不是这个安置正在使用工具的地方。我们都误会姐姐的意思了。”
“小龙果然聪明!”耳机中传来了白乐热情洋溢的声音。
而这一头的万莫星已经是感到无数乌鸦飞过,明明那个女人就在白龙身边,直接说清楚不就好了,干嘛还让两人误会猜测半天。还好白龙及时反应过来,不然自己在这里守株待兔半天,最后却是一场空。
“你现在马上到旧小区去,那里应该还有一个仓库。”电话那头白龙的声音有些着急。
“好。”也顾不上撞到人或是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万莫星连忙朝着白龙说的旧小区飞奔。不知道为什么,本信心满满的他此刻却不安起来,这件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龙所说的旧仓库,万莫星差不多找了一个小时才发现,与其说是仓库,还不如说是垃圾房。万莫星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便瞬间被满屋的灰尘呛得咳嗽起来。
装修时废弃的石料和木板堆了一人多高的两摞,各种清扫的工具,修建的用具被随意的到处扔了一地。墙角处布满了蛛网,窗台上落满黑色的灰尘,这里是坟墓吧,被丢弃工具的坟墓。
从推开门的一瞬间,不知道是这杂乱衰败的气氛,还是本来忐忑的心情,万莫星总觉得这个地方阴气森森。仿佛手握镰刀的小孩就躲在某一块木板的后面,等待着给自己致命一击。
“白龙?”万莫星对着耳机小声的呼唤了一声,而那一头并没有任何的回应。不会是信号出问题了吧?万莫星及其紧张的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通话正常。那个家伙不会是最后关头丢下自己跑了吧!
“爸爸……”忽然从仓库的深处传来了幽幽的孩童声。
万莫星顿时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落在地,连忙把它揣回兜中。
“爸爸,你终于来看我了……”声音中带着丝丝的喜悦,再也没有前两晚那样的怨恨。更像是阔别的孩子见到了回家的父亲一样,期待和喜悦。
它其实也不是什么坏妖怪吧……万莫星忽然动了恻隐之心,也许它并不是想伤害自己,只是想要见到自己而已。就算是妖怪,也不过只是一个孩子。只要见一面,是不是就能帮助它圆满,然后超度呢?
这样想着,万莫星便朝着那声音缓缓走了过去。
“笨蛋黑星!”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万莫星的肩膀,如鹰隼的利爪紧紧抓住了猎物不肯有丝毫的放松,仿佛只要一放开就会失去一般。
万莫星转头,看到了果然是白龙那张万年没有表情的冷峻脸庞,但是脸颊处微微的红晕说明对方之前急速的跑动过。
“白龙……”看到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伙伴,万莫星顿时有些许的感动。白龙这个家伙,虽然平时一副冷漠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但是这种危急时候,他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及时出现。万莫星一把抹着眼角,想要说点煽情话语时,白龙却是一把将他扔到门外,一言不发的走进了仓库。
这种温馨时刻,你敢不要一副死爹妈的样子吗?万莫星顿时在心中又开始默默吐槽。
“喂,小龙……”身后接着传来了“踏踏”的高跟鞋声,果然,万莫星一回头就看到了白龙的姐姐,只是一晚上,白乐已经染了一头靓丽的金黄色头发,穿着迷你的短裙和长筒皮鞋疾步跟了过来。万莫星偷偷估算了一下鞋跟的高度,大概是超过了七厘米,白乐平时都是穿着那么高的鞋去除妖?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小莫星,”看到万莫星,白乐就扬起了她招牌的职业微笑,热情洋溢的开始打招呼,“小龙这次真是对你的事情格外上心啊,我都劝他再等一会,可是他一听到你这边有动静,便立马什么都不顾的赶了过来。小莫星对于小龙来说,果然是,非同一般的存在呢!”
等一下,万莫星顿时心里默喊,白乐姐,你最后一个故意的停顿和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是姐姐啊,绝对不可以腐自己的弟弟吧!
就在这时,仓库中忽然一阵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坍塌的声音,万莫星连忙望去,之间仓库中一阵尘埃,透过夕阳投下的影子,万莫星只能勉强看到,高大的身影犹如降服白虎的方相氏,两只手钳住了老虎的颈部,一只脚将老虎死死踏住。而那只老虎正是一台破旧的割草机,明明破旧的不成样子,却是如发疯一般想要从白龙的脚下挣脱,如果不是白龙这样高大有力的男子,只怕很难将它制服。
这就是那个扛着镰刀小鬼的本体吗?待尘埃落下,万莫星才发现旁边的一堆杂物小山已经轰然倒塌,想必这台割草机就是被那些木板和垃圾层层遮挡住了吧。
“这就是妖怪?”万莫星有些怀疑的指着白龙脚下的割草机问道,如果不是之前的情境和遭遇,万莫星只会觉得这真的只像是一台故障的机器而已,从外表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类型,自己小时候家里用的也是这种类型。一台机器怎么会变成小孩子?又是怎么会深夜找上自己的?果然是因为自己的体质天生招鬼吗?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一台不用的割草机都能变成妖怪,天天半夜扛着镰刀蹲自己家。要不是从小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万莫星一定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然而旁边的白乐,表情却一下子变成严肃起来,蹙眉,低声嘀咕了一句,“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