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燕来
大片的盐碱地被分为二十个小块,八万人分为二十队,每个小队负责一个一块。
其中最靠近砖路的一块土地上,一下子聚集了近万人,杨侑必须要先开发出一块台田,让别人看到成绩,这样才能堵住别人的嘴。
说是一小块,但是至少也有二百亩,每队四千人分散在这二百亩土地上,都中努力完成自己的工作。
挖鱼塘的奋力的将土壤抛到岸上,铁锨过后,不一会就渗出一洼水来。
随即一个平板车过来,将这些湿润的泥土拉倒中央的空地上。
一群人上前将这些土壤卸下来,平铺在地上。
每人分工明确,都在拼命的干自己的工作,因为干得多,挣得就多。
有些精明的人心里计算一下,如果可以常年这样干下去,一年的收入将比种地多得多,这让不少人心中暗道,这次逃荒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情。
在活命和金钱的刺激下,所有人都努力的干活,短短三天,这一块台田基本形成。
杨侑上前量了量,成型的台田高处地面大约一米,而且这并没有完全完工,上面还有铺上一层熟土。
也就是我们说的地表土壤,因为从地下挖出来的土壤是没有有机物的,如果直接在这些土壤上种植植物,同样也是无法成活。
杨侑打算将李家湾附近修理河道的淤泥运过来,;李家湾地势低洼,流经附近,这才造成李家湾附近旱涝成灾,形成大片盐碱地。
一块二百亩土地,可惜形成七十亩鱼塘和一百三十亩台田。若论价值的话,鱼塘的价值还要高于台田!
因为李家湾毗邻大兴城,大兴城的对于新鲜鱼类的需求要比粮食高得多。
也就是说,这么一大片盐碱地,原来只能产出可怜的一点碱面,在代王殿下的绝妙的决策下,竟然变废为宝,全部成为了价值千金的土地。
这一块土地被杨侑命名为:希望的田野。
杨侑看了自己的成果,点了点头,有了这块台田在,所有人都没有话说了。
杨侑走了不久,五个木牌就立在台田前面的砖路旁,希望的田野五个大字写在上面,远远的就能看见。
杨侑离去之后,陆续的又有不少人来参观这个台田,又看看又在忙碌的流民们,有的沉默,有的佩服,有的目光闪烁。
但是不论是谁,都知道,李家湾不再是过去那个贫瘠的李家湾了。
在李家湾中,至少有十万亩可以改良的盐碱地,也就是说代王殿下的手里面,过不了多久,就能拥有十万亩良田。
关中地区人多地少,人地矛盾尖锐,在京兆郡尤为严重。
几乎能够开垦的荒地都已经开垦出来了,杨侑也是迫不得已才将目光投向无人问津的盐碱地。
现在代王殿下手中陡然之间多出了十万亩良田,怎能不惹人注目。
不过想想代王殿下以前的劣迹,还有那让穷人欢笑,让富人眼馋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所有人都升起一阵无力感。
代王殿下地位高高在上,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能够打动的,更何况代王殿下如今是妙计连出,每一次的都能作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偏偏这些事情还很正确。
貌似要从代王殿下拿下这些土地,简直是虎口夺食,不,比虎口夺食还难。
砖路前,一辆四轮马车停在路边,一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扶着一个颤巍巍的老者下车。
老者吃力的下车,喘着气道:“幸亏有了砖路和四轮马车,要不然我这老骨头架子就要散了。”
“爹!我早说四轮马车最适合你乘坐,你还不相信。要不是为了看台田,估计你老人家一辈子都不会上这个四轮马车。”中年男子无奈的说道。
“老子我就是这样,你能把我怎样?”老者蛮不讲理,让中年男子苦笑不已。
老者又数落了中年男子一会,这才放过他,看着路旁树立的五个大字,口中喃喃道:“希望的田野。”
老者说了一遍,有重复了一遍,越觉得五个字很有意思。不由的叫出声来。
“好,好一个希望的田野。”
老者看着密密麻麻的热火朝天工作的汉子,陷入了回忆之中:“想当年老夫也同这些人一样,四处逃荒,只是没有他们命好,遇到了代王殿下,能够在这里找到活路。”
“爹!你说这些老黄历干吗,你现在可是大兴城的传奇人物,一手创办了燕来楼,大兴城谁人不知道你。”
中年男子一句话道出了他们的身份,他就是燕来楼的楼主燕归,在大兴城可谓是大名鼎鼎,现在赈灾司的榜单上,排名第一的百万贯捐款就是出自于他的手笔。
而老者则是他的父亲,燕来。燕来楼就是用他的名字来命名。
燕来是大兴城商界的传奇,小时候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从一个小杂工出身,慢慢的成长为让人仰视的商业巨亨。
他的无数次经典的商业奇迹,至今还被大兴城所传颂,激励着那些心怀梦想的普通人。
燕归搀扶着父亲来到了台田上,粘糊糊的泥浆沾满了华贵的鞋上、衣衫上。
燕来却不在意,一脸欣喜的看着脚下的土地。声音高亢:“这里将有我们的一份子。”
燕归张大嘴看着亢奋的父亲,他知道自己父亲一直的愿望就是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可是后来商业的扩大,以及种种的原因,都没有置办。
还以为父亲的念头已经打消了,没有想到他他还一直记在心里。
燕归不忍心打击父亲,但还是低声道:“爹,你也知道了代王殿下再大荔县颁布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现在代王殿下手中又有了这十万亩土地,我想他是不会轻易的将这些土地卖掉的。”
听了儿子的话,燕来并没有生气,反而神秘一笑道:“代王殿下一定会将这些土地卖出去的。”
“不可能!”燕归不敢置信。
“那我们拭目以待。”燕来和儿子打了个赌,就像小时候他们父子之间的约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