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针对
荀惑望着桌上的两枚灵石，饶是以他千林峰首席弟子的身份，也不禁有些心动。
只是，荀惑心动之余，却很快便将目光移开了。
“沈师妹说笑了，在下不过是因为曾经有幸见过一张名为冰封大地的高阶灵符，心惊之余记下了灵符的画法。恰好发现师妹的符竟有大半与之相像，这才斗胆猜测。”
“冰封大地？原来是这样。”闻言，沈婉月轻叹了一声，似乎是有些失望，但是却也大概知道荀惑所言不假。
“原来这个家伙只不过是胡乱猜猜，歪打正着。”唐允看了荀惑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开。
沈婉月见无人再要说话，便将灵石收起：“荀师兄所说不错，这张灵符，是我自高阶灵符改动而来。原意是想尝试能否用中阶灵符将两种相克的属性融合，但是发现这个任务实在是困难。高阶灵符的统御能力尚不足以驾驭两种相克属性。所以，这张符，其实是一张废符。”
沈婉月的话顿时让所有人讶然。
“废符？”
“这竟然是一张废符？”
没有人愿意相信，但是却也没有人敢插口。他们这些自学符法的修士，了解的内容大多都是低阶符箓而已，对中阶符箓可谓是一窍不通，更何况沈婉月这张符箓乃是由高阶符箓转变而来。
“这张符，失败在了最后一步。”沈婉月说道，“若是由我来施展此道灵符，的确可以释放出冰封大地的法术。但是若由旁人来施展，一息之内，灵符上的法力便会溃散。甚至于反噬施术者。”
“原来如此。”堂下的人纷纷露出恍然之色，但是更多的却是心惊。
道盟评定制符师等阶最重要的一个步骤便是看其是否能够制作出与等阶相对应的符箓来。
沈婉月这张符虽然最终失败了，但却已经成功了一半，这张符可谓是伪高阶灵符。论起她的功底，恐怕离成为高阶制符师不远了。
“当真是可惜，想来沈师妹今日来演论堂，便是想要寻求解决之法吧？”荀惑问道。
“不错，”沈婉月微一颔首，绝美的面庞又被无奈之情布满，“因为师父正在闭关，我只有来此求助。可惜。”
荀惑站在一旁安慰，刚要说些“找个时间我们一起探讨”之类的话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忽然将他要说的话给打断了。
“唐允，你干什么？”
荀惑颇为不耐地看向了刚才那个发出声音的人。
唐允站起身来，毫不理会，甚至连眉头也不曾皱得一下，只是望着沈婉月，开口问道：“沈师妹，若是我此刻帮你解决了这个问题，你许诺下的灵石，可还作数？”
沈婉月先前见唐允与荀惑争吵时，只是觉得有些眼熟，此时多看了几眼，顿时便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是唐允师兄？”
唐允点了点头，正要开口，便听见荀惑在一旁阴测测地说道：“唐允，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是说你要帮沈师妹完善这道灵符？”
唐允瞄了荀惑一眼，点头道：“没错。”
这句话，顿时惹来满堂的哄笑。
一个炼气九层的修仙者，竟然说要完善一张伪高阶符箓，这如何不让人笑话？
然而，唐允长老的身份摆在那里，众人笑归笑，但是却没有人在言语上敢过于放肆。
当然，荀惑除外。
荀惑大笑过后，目光略微带了些讥嘲地看着唐允：“想不到我们的唐长老竟然是少有的修仙奇才！炼气九层的修为，便能完善一张伪高阶灵符，这话要是传出去，我们玄妙宗在修仙界，可就要大大地出一次风头了。”
这一次，沈婉月也皱起了秀眉。
她看向了唐允，摇了摇头，说道：“唐允师兄，我知道你想帮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也不能.”
唐允杂灵根乃是天生，修为无法突破到筑基境界也属常事，沈婉月心中并没有瞧不起的意思。
但是，她却从自己的师父，也就是奇泽峰主那里大致地了解过，唐允向来深居简出，很少与外界来往，从来不曾听说过他在符法一道上也有什么造诣。
高阶灵符，融合两种相克的属性，这个难题恐怕早已经困扰了修仙界的制符师不知道多少年月，恐怕连奇泽峰主也解决不了。沈婉月也不过是众多尝试者当中的一个而已。
她不怕失败，因为制符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喜欢这一条道，正因为喜欢，所以不容许亵渎。
任何一件事想要取得成就，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若是唐允真的愿意学习，她很乐意与他共同探讨。但是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故意亵渎。
“唐允师兄，如果你真的想帮我的话，不妨借阅外面第六号书架上第四行第七列的那本书回去好好研读。”沈婉月有些不高兴，不知道是因为觉得唐允的行为有些可悲，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六号书架，四行七列？”唐允问道，“那是什么书？”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那本由上任奇泽峰主亲自编写的《制符草论》。”荀惑笑着说道，“大概，只要真心想要学习制符之术的人，都会先用心研读那本书。不过以你的资质悟性，怕就算是奇泽峰主来教，也教不会啊。”
荀惑的话，难得地引起了堂中其他人的附和。显然，这本书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地位颇高。
“难道不读那本书，便不能帮你了吗？”唐允注意到了沈婉月的神情，但是却并没有怎么在意，“只要完善这道符，我便可以得到两枚中品灵石。我想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我有没有读过那本书吧？”
好似羞恼之下，强逞英雄的话语，简直令荀惑心花怒放。
他看出来沈婉月对待唐允的态度似乎有些与众不同，这让有心追求沈婉月的他如何能够接受。
“这是你自找的，可不要怪我。”
荀惑暗道，同时嘴角挂上了一抹讥笑。
“唐允你.”沈婉月似乎真的生气了，方才她想给唐允一个台阶下，谁知道这个家伙竟然这么不识趣。
“好，”终于，沈婉月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你如果真的能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两枚。不，我的这只储物袋，都将赠与你作为答谢。”
说着，沈婉月将一只金丝边，极为精美的储物袋放在了一旁的案台上，好似赌气一般地瞪着唐允。
“这个小子真是好运气啊。天晓得那只储物袋里有多少宝贝，这下可真的发达了。”
“你这家伙，整天就知道钱！这储物袋可是沈婉月的贴身之物，要是到了我的手里。”一个声音传了出来，紧接着，一道鼻血化作血箭飚射而出。
“你们这些蠢货都在想些什么？还真的以为那个小子能完善灵符？要我看，想要开创出一道新的灵符，就算是奇泽峰主来了，希望都不大。”
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唐允不禁哑然失笑。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考你一些关于符法的知识。你如果答上来，那就最好，如果答不上来，趁早按我说的多读一些书，不要浪费大家.尤其是你自己的时间！”
听了沈婉月的话，唐允知晓眼前这个少女犹记得儿时的情谊，在提醒自己不要虚度光阴，对比起孟巧云的无情，心中淌过一丝暖流。
“她要问的问题，应该便是她先前提到过的那本《制符草论》中记载的内容。只是不知道，那人影教授给我的东西，能让我答上来多少。”唐允如此想到。
沈婉月根本不给唐允多思考的时间，开口便说道：“我问你一个最基本的问题，如今修真界公布出来，已知的符字，一共有多少种？”
闻言，唐允顿时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
见状，周围顿时有人发出了嗤笑声。
这个问题，只要是稍微懂得一点制符之道的人，都能够不假思索地回答上来。这个炼气九层的家伙这么久不吭声，很显然是真的对制符一窍不通。
荀惑望着唐允似乎是在沉思，不由讥嘲道：“唐长老，慢慢想，不要着急。虽然这个问题对你而言，的确是高深了一点啊。”
听着荀惑说完，整个演论堂的修士都大笑了起来。
只是唐允依旧眉头深锁，他此时在考虑的，并非是答案究竟是多少。
而是，这个答案究竟能不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