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只是猜测
陌离直等到傍晚时分，也没有等到馨婕妤回云栖阁的消息，实在是不能再留了。更有执事的内侍来催过几次，只得拿着入宫的腰牌和那名内侍走了。
凤耀看着点起的烛火心中更是不安，索性叫绿萝挑灯，紫樱相扶，去了云栖阁。打算在那里直等着馨婕妤回来。
可才走到云栖阁门口，就见到前面一乘小轿过来，前面两个内侍挑着的灯笼竟然是“隆庆”二字。
凤耀心头一紧，知道是馨婕妤回来了。还是坐着隆庆殿的轿子回来的。
“是姐姐回来了吗？”凤耀立在门口，展开笑容朝着那抬到近前的轿子招着小手。
“正是馨婕妤。怎么是三公主？老奴给公主请安。”回话的竟然是皇上身边的总管陈公公。
“耀儿，有事？”馨婕妤也从轿子里出来，忙有云栖阁的宫女过来搀扶。
馨婕妤叫宫女给陈公公和几个抬轿的内侍都塞了银子，这才携着凤耀的手一起进去。
到了正厅，馨婕妤照例吩咐摆上点心，笑眯眯的留凤耀吃茶。
“那耀儿就留下了。我可是个嘴馋的。“凤耀笑着坐了，也不客气。
等到东西都摆好了，馨婕妤才说道：“天气冷，绿萝、紫樱也下去坐坐，喝杯热茶吧。春儿、冬儿招呼着。”
春儿、冬儿是馨婕妤在闺中就伺候在身边的大丫头，也是这次从云擎国一直跟着她到凤珏国来的，平日里紧随陌素馨身侧，最是忠心。这两个丫头带着绿萝、紫樱都下去了，屋里又是只剩下凤耀和馨婕妤两个。
馨婕妤捏捏凤耀的小手，发现她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这才掏出自己的云丝手帕塞在凤耀的手里，笑问：“担心姐姐吗？”
“自然是担心的。”凤耀小嘴一撇，捏着那柔软的帕子擦手，可眼里满是关切。
“姐姐是去送礼的，你怕的什么。”馨婕妤气色很好，此时屋里的琉璃灯盏一照，更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凤耀见她面色娇美，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长长的出了口气。可一转念，难道说馨婕妤没有说那玉雕的来历？
馨婕妤见凤耀的眼神变来变去，就知道她心中所想。摇头叹了一声道：“话我是照你的原话去说的，只是皇上看似心中欢喜，这一整天都在瞧着那尊白玉美人雕，真不知道有没有留意那句话了。”
“说了就好，我也只是胡乱的猜测，盼着父皇有心能多加留意。”凤耀这次才真的舒了口气。又握住馨婕妤的手说道：“姐姐这次帮了耀儿大忙，耀儿不多说一个‘谢’字。也只有和姐姐这样的亲厚，才敢如此相托。若是姐姐今后有什么事，也只管照直吩咐耀儿就是了。”
馨婕妤伸手摸了摸凤耀的头发，脸上带着笑，可眼眸里闪着一抹的愁思，静默了片刻才说道：“姐姐只盼着陌儿好。”
凤耀忙着点头。她知道陌素馨和陌离姐弟两个离乡背井，现在也算是相依为命。馨婕妤肯帮自己的忙，也是看在陌离是自己准驸马的份儿上。可心里又觉得奇怪，但究竟如何的奇怪法，却又说不出来。
却听馨婕妤又说道：“耀儿能不能告诉姐姐，为何要怀疑三皇子？”
凤耀身子一僵，抬头定定的看着馨婕妤：“耀儿不是怀疑，也不敢怀疑，只是猜测，继而想要试探一下而已。”
“试探？”馨婕妤不懂，既然没有怀疑，又何来的试探。
“此时可大可小，也不是耀儿一人能担下的。若是真如耀儿所料，事情不久便可尘埃落定。到时候耀儿再解释给姐姐听吧。”凤耀确实不敢多说，也是怕害了馨婕妤。
这种心里猜测的事情，除非能真的落在实处，否则就半点口风都不能有的。
馨婕妤也明白凤耀的谨慎，点了点头。
凤耀也知道在云栖阁留的时候太久了，忙起身告辞。馨婕妤又吩咐人装了两盒她亲手做的点心，笑眯眯的携着凤耀的手送出门来，显得真是亲厚。
转眼便到了皇上寿诞之日，皇上一早就去祭祖，而宫中的女眷无需随行。
这倒是省得凤耀受累。直在玥栖阁等到午膳之后才带着紫樱、绿萝，和另外的八个一等宫女，八名随侍朝隆庆殿走去。
隆庆殿外已经搭起了彩棚，有宮乐、礼司忙在其中。凤耀故意从那彩棚前走过，又挺了片刻，就见陌离从里面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陌离今日换上了一身绛红色的朝服，黑发用玉冠束在头顶，一脸的笑意、满目的神采，显得分外的俊朗。
“耀儿，可还好吗？”陌离嗓音只是略微暗哑，比起之前变声期的粗砺显得低沉、浑厚不少。
“都好。你且忙吧，我先去给父皇祝寿。”凤耀笑着探出小手，把一颗暗红色的大个蜜丸塞到了陌离手里：“这是枣泥蜂蜜丸子，还掺了些许的糯米粉，你饿时含上吧。”
这种糖丸其实也算平常，遇到朝礼的时候很多人都备着一颗藏在袖中，若是时辰太久饿的急了，就借着打哈欠的时候塞进口里。
而且冬夏的糖丸也是不一样的，夏天天气燥热是用山楂、薄荷为料，可以清热提神；冬季就用这种枣泥、糯米的，顶饿又驱寒。
陌离也知道这种东西，只是他并不清楚其中的配料。何况是一介年轻男子，也不好找人去问，倒是显得矫情了。没想到凤耀倒给他送来一颗。
“多谢耀儿了。饿时再吃。”陌离并未推辞，将那糖丸用丝帕包一下，塞进了腰间的荷包里。
凤耀转身欲走，却听到身后娇滴滴的一个女声叫她：“耀儿”
凤耀回头，就见二公主凤蔓款步走来。身侧还跟着一个身高体壮的年轻男子，看年纪也就是十八、九岁。面容还算俊朗，只是一双眼睛半眯半睁，下巴上好大一片泛青的胡茬，看着总是不那么舒服。
此人凤耀有些印象，应该就是二公主的准驸马……户部侍郎的长子秦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