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竞艺
凉亭内,容嘉公主坐在主座,容歆公主坐在她身边,周宜家、李天香、东方雪几人围坐在两人身边说着话。
看见东方晴、柳素颜两人进来,大家忙停了说话,李天香上前来搀东方晴的手臂:“刚才大家提议要比试才艺,正等着两位姐姐呢。”
说完,紧了紧东方晴的手臂,东方晴有所察觉,回了李天香一个你放心的表情。
容歆公主才从小宫女手中取了一个瓷罐,瓷罐是上好的白瓷,肚子足有瓜大,瓶口可以容一人的拳头伸入,周身画着缠绕着的凌霄花,很是妖冶。
“这个瓷罐是当年太妃们平日里玩乐用的,里面放了好多的玉牌,玉牌上刻了字,或作诗或舞蹈或抚琴或作画,无一不足,咱们今日既然是赏茉莉花,不管是做什么,都要和这茉莉花沾边才行,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当然说好。
“既如此,我就第一个挑了。”
桂嬷嬷上前接过容歆公主手中的白瓷罐,笑道:“公主和诸位小姐既然有兴致,就让老奴做个发令人如何。”说完,给容歆公主行礼,容歆公主微微一笑,从里面掏出一块玉牌来,交给桂嬷嬷。
桂嬷嬷看了微微一笑道:“请容歆公主写一副字。”
早已经有宫人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容歆公主起身提笔,是一笔娟秀的小楷,笔势恍如飞鸿戏海,极生动之致,众人看去,只见是一首白衣卿相柳永的《满庭芳·茉莉花》:环佩青衣,盈盈素靥,临风无限清幽。出尘标格,和月最温柔。堪爱芳怀淡雅,纵离别,未肯衔愁。浸沉水,多情化作,杯底暗香流。凝眸,犹记得,菱花镜里,绿鬓梢头。胜冰雪聪明,知己谁求?馥郁诗心长系,听古韵,一曲相酬。歌声远,余香绕枕,吹梦下扬州。
众人皆夸好,容歆公主自谦道:“几岁上就学写字,现在也才写成这样,惭愧。”
接着轮到周宜家、李天香,众人都有所表现,有的是作诗,有的是所画,等到轮着东方晴的时候,东方晴正准备伸手去摸玉牌,却被容嘉公主挡住:“东方小姐出身东方家,自然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想必技艺都是压人的,现在只剩下咱们两个,何不让本公主先抽。”
东方晴只得抽回了手,行礼道:“请容嘉公主先抽。”
容嘉公主抽的是抚琴,容嘉公主显然早有准备,让蕾儿取了自己的琴来,手指轻抚琴弦,一曲《香魂曲》倾泻而出,缠绵委婉,很是动听。连东方晴都有些微微发愣,自己前世今生加一块,抚琴也已经有几十年,没想到容嘉公主小小年纪,抚琴的技艺已经如此纯熟,若不是自己有前世做后盾,怕是很难胜过容嘉公主。
容嘉公主既然有心让东方晴出丑,东方晴就已经做好了也抚琴的准备,东方晴却并不怕,毕竟抚琴也是自己最有把握的,谁知等到自己去摸的时候,却什么有也没有摸到,瓷罐里空空如也,东方晴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轻看了容嘉公主,只得怯怯的收回了手,微笑道:“里面没有玉牌了。”
桂嬷嬷轻轻晃两了下瓷罐,笑道:“确实是没有玉牌了。”
容嘉公主这才对桂嬷嬷道:“嬷嬷,若是这玉牌没有了,该当如何?”
“禀公主,这游戏叫做‘竞艺’,本是先帝在时几位太妃琢磨出来打发时间的,一共有抚琴、唱曲、吟诗、写字、对弈、跳舞、作画七种,若是轮到谁的时候瓷罐空了,就由中间的尊者在这七种才艺中选一样让落空者做了就是。”
“我们正好七个人,应该还剩块玉牌才对,怎得只有六块。”
这时候,只见先前捧着瓷罐的小宫女扑通一下跪在了容嘉公主的面前:“禀公主,许是奴婢在放玉牌的时候忘记放了一块。请公主责罚。”
蕾儿怒喝道:“这样粗心的奴才,拉下去打十板子长长记性。”
立刻有小太监上前拉那小宫女,谁知周宜家却行礼道:“还请公主息怒,不过是这位宫女紧张,一时忘了罢了,左右咱们正好是七个人,忘记的那一个必是大家都没有抽着的,正是该东方大小姐做的。”
东方雪也搭腔道:“是啊,我算过了,就剩下跳舞一项了。我姐姐的舞技一向高超,就为我们舞一曲好了。”
东方晴听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自己往跳舞上面饶,气的牙根直疼,宁朝的大家闺秀虽然也习舞蹈,但是所学精的却非常少,毕竟舞蹈在世人的眼里是一种媚态,略懂皮毛即可,东方晴前世因容貌被毁,根本无心学跳舞,这一世,也只学了一种姿态,并不擅长,更何况这舞蹈还有和茉莉花相关,更是难上加难。东方晴禁不住眉头深锁。
容嘉公主看东方晴皱眉的样子,很是开心,今日的局虽然漏洞百出,但是她是公主,别说是算计着让东方晴跳舞,就算是自己指明了让东方晴跳舞,东方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东方雪早就说过东方晴的舞技平平,且舞蹈不是靠着突然发挥就能好的技艺,她就不信东方晴能有破解之法。
见东方晴犹豫,东方雪笑道:“姐姐的舞技一向是好的,不会是不想跳给两位公主和各位小姐们看吧,妹妹刚才也是作了画的。”
东方晴抬眼看了一下四周,容嘉公主一副沾沾自喜、拭目以待的样子,容歆公主和周宜家正襟危坐,看不出表情,李天香露出几分着急,柳素颜则已经过来抓住了自己的手。
东方晴一咬牙,放开柳素颜的手,上前说道:“晴儿怎么会让公主失望呢。”
舒展衣袖,准备把学来的几个动作做一遍,谁知,刚把手臂伸展,手臂就被一张有力的手握住,抬眼去看,正对上宁晖的一双清冷的眸子。
“公主若想看跳舞,宫里的舞姬多的是。”宁晖放开东方晴的手臂,冷冰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