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死兄弟
返湾湖（解放前称莲蓬湖）的盛夏季节，芦苇长得比人高一倍，每根芦苇从杆到叶都是鲜绿的，绿的发亮，嫩的每片叶子都要滴出水来。风吹处，那丛丛芦苇随风舞动着，涌起阵阵绿色的涟漪，仿佛绿的海洋。
“说哪里话，”
独龙不愿意听必死无疑的话，认为自己逃跑的目的就是为了活命。
他怎甘心这么死去，还有好多好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做，儿子和媳妇在西霸天手里，弟弟堵虎也被他们当做人质扣押。
此时，他只好伤心地讲道：“唉，我独龙的命就是独，到处栽跟头，处处有人要独龙的人头，看来这颗人头还值点钱。”
“不错，”
乔付官听到了土匪们回来的议论，这三个人关系重大。大头领与国民军达成了协议，十万大洋买独龙的人头。
可是，他们都在昏迷中，因为被绊马索绊到栽下，独龙压在最底层，他们一个个都爬倒在独龙身上。所以，独龙伤势比他们两个严重，被栽得昏迷不醒。这些用大洋交换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乔义廷不能告诉他，只有劝说；“独连长，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啊，”
“逃出去，”独龙才不这么认为，倒感到是返湾湖的土匪救了他们，如果不是被绊马索绊倒，肯定会被吴百强捉去了，他与西霸天没什么区别，西霸天要独龙的脑袋。那是因为独龙杀了大少爷屠一刀，西霸天要拿独龙的人头祭奠死去的大少爷。吴百强捉拿独龙的目的，是独龙杀死了夫人花红绿，他同样拿独龙的人头祭奠，造声势摘掉头上的绿帽子。
他们两个团长都狠独龙，落到二人手里那是必死无疑，死对独龙来说算不得什么，死了，死了，一了百了，关键是折磨，痛苦不堪，疼痛难忍。
随大眼一瞪道：“逃哪儿去呢！你乔义廷可以回部队，我能回去吗？回去必死无疑，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逃出来了，不管死活就没打算再回部队。”
“唉”乔付官见独龙不相信自己，只好叹了口气，简单地讲出了自己的情况，“我和独连长一样，同样不能回部队了，”
独龙此时的眼睛一直望着茅屋门外，是看风景呢，还是探看逃跑的路线，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倒是被那芦苇湖的“沙沙”的声给淹没了，搅动着他心里最痒的那根神经。想起小时候，曾经来过返湾湖的湖心岛，那时还没有土匪组织，自己走在湖岸边，望着刚刚抽出嫩芽的芦苇，曾经折断苇杆，做成笛子来吹，叶子做成小船，放入湖心岛中，看它随波逐流的奇景。
突然听到乔义艇说出，自己也不能回部队了，有些不解，认为是骗人的，鬼话连篇，瞪眼问道：“你怎么不能回部队了呢？独龙是把吴团长的夫人花红绿杀了，难道乔副官把团长的娇妻鲜慕容杀了？”
“杀娇妻那倒不是，”
乔付官好像不愿讲出具体原因，那需要好长时间，一时半时难以说清，只有等到闲聊时，才能详细地叙述，既然问起，干脆一句话了结，“反正乔副官也是被处斩的人，”
“处斩……”
独龙听了更感稀奇，一再追问：“总要有个原因吧？”
乔副官见独龙一直朝房外观看，也顺着独龙的眼睛看起了芦苇，恰这时，一只苇莺“呱呱唧唧”的叫着，时而会惊起一只野鸭，拍打着翅膀，惊叫几声，飞向远方，然后再次落入芦苇荡，转瞬又恢复平静，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什么原因吆！提起来伤心！那天夜里，我和独连长一起喝过酒后……，”
“喝过酒怎么啦！独龙骑马走了，难道你们打起来了。”
“一言难尽！”乔付官实在不愿意讲下去了，一两句很难说清，只好叹口气回绝，“唉，请独连长不要再打听好不好。”
“既然不愿意讲也就算了。”独龙见乔付官为难，不再追问，但还有一点不明白，“为何拼命的追赶我，这个可以说清楚吧……”
哪知，此时副官正把注意力转移，透过房门空隙继续观看返湾湖呢，他在打什么主意，分明是转移话题。喊叫一声独连长：“返湾湖如果在夏秋季节，满湖的莲藕盛开着一朵朵千姿百态的荷花，有的像害羞的涨红脸的少女，躺在碧绿的荷叶下；有的好奇地探出头来，望着这美丽可爱的返湾湖中心湖岛；有的像俊俏的仙姑，对着平静的返湾湖面梳妆打扮。如果在此长期住下去，却是个好地方。”
“这里确实风景优美，我在问你为何拼命的追赶我们！”
乔义亭见独龙继续追问，不得不讲出为何追赶的原因，“这事还得从你说起，正当我被关……忽然听勤务兵通知；集合队伍捉拿独龙。心想，何不趁此机会，以将功折罪为名逃跑呢！
于是，我立即向吴团长迫切要求；参加捉拿独龙的马队，以将功赎罪，等待抓到独龙完成任务后，再听从处置。所以就拼命地追赶。其实抓独龙是幌子，目的是与独连长一起逃走。”
“嗷！”独龙此时正透过茅屋泥巴墙空隙，一只眼睛斜视，偶尔也能看到返湾湖那远处水面上水鸟，一只水鸟身后跟着三，四只小水鸟，像鸭子一样浮在湖面上，四处找食物，母鸟时而潜入水下去捕捉小鱼小虾，小鸟在水面上等着，它们四处张望，一旦看见妈妈浮出水面，就会疯狂的游过去，因为谁先游到妈妈身边，谁就能得到食物。这时门岗路过，小鸟看见有人过来，它们便一起潜入水下，过段时间，又会一同出现在离门岗更远的水面上，好似魔术一般。于是，他叹了口气，“哎呀！老子羡慕水鸟的生活，多自由啊！”
“什么时候我们能像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是不可能的了，”独龙心不在焉的应付一句，还是谈论正题，听了乔义艇“将功折罪”的诉说，终于明白了，但具体什么原因违反了军纪还不清楚。不过，提起追赶自己那一幕，惊心动魄，回想起来，真的有些后怕，即道：“当你快马加鞭地追赶我们，快把独龙吓死了。真担心，你乔义亭会把独龙一把拉下马来，可想而知，已经追到马头并马尾，马尾巴紧挨马缰绳，两匹战马并驾齐驱，那是多危险啊！只要你乔义亭伸出手来，便可将独龙擒获。”
“可是，我乔义亭没有啊！”
乔付官自表有功，“独连长应该感谢我乔义亭才对，亏得我快马加鞭的追赶，等于在身后督促，“快跑！否则会被吴团长的骑兵马队捉拿，”只是没把话说明，倒是以实际行动驱赶……追赶的意思，等于对着马屁股抽打马鞭，快马加鞭。才驱使你们二人的战马奔跑，越跑速度越快，才把后边追赶捉拿独龙的骑兵马队，甩开一段距离。团长吴百强眼望乔副官奋勇追赶，一马当先，心花怒放，捉拿独龙胜利在望，已经做好准备。谁知，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返湾湖的土匪，在马路中间拴根铁链，那快马加鞭奔腾的速度，突然被绊马索绊倒，独龙、乔义亭、和女子三人当即被土匪们活捉。”
独龙听了乔副官一席话，并没感谢，故意埋怨起来：“这下倒好，没被团长吴百强捉拿，倒被这帮土匪给活捉了……。”
“土匪活捉了怕什么，再艰难的问题也难不倒你独龙，所以我们不能死，”
付官乔义廷不甘心就这么死去，鼓动独龙一起逃跑，“赶快想办法逃出去，逃到西北武当山，那里山套山，山连山，一直连接到四川大巴山，听说山里有个贺胡子，他们是穷人的队伍，专杀贪官污吏，打土豪分田地，什么轰轰烈烈闹革命……。”
“我也听说了，可是如何逃出去呢！”独龙如今作了大难，瞪眼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我独龙可没办法，你看我们两人，都被捆绑着双脚和双手，哪里动弹得了，也只有等死……”
“等死，我还拼命的逃跑干什么，就不如在军营等着被枪毙了。”
乔付官把生存的一线希望寄托到独龙身上，“我相信独连长是有办法的，在连队你是出了名的鬼点子多，别看大字不识一个，遇到实际困难，都能想出办法解决，”
“现在不是在连队，条件具备，人是自由的，此时既无条件又不自由，只有等死。”
“等死……”乔副官一片希望化为决心：“即使死，我们也要死到一块。你不是经常告诉连里的战士们，让大家要学习芦苇精神，大风吹不倒，暴雨不弯腰，聚集而生，不屈不挠，”
独龙此时也真是遇到了不可战胜的困难，即道：“那是对战士的精神鼓舞，此时就不同了，我们被捆绑着双手和双脚，而且面对的是土匪的大刀，难道你乔义亭就不怕大刀砍脑袋吗！”
乔副官立即表出决心：“我乔义亭不怕砍脑袋，能与独连长死到一起，是我乔义亭的荣幸，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所以，我乔义艇这辈子算是跟定独连长了，不要也得要……。”
预知后事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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