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良母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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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貌合神离

莫黛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男人的反应,此男正是莫大溪的相公三号,名唤莫无轻,今年十六岁,已经怀有身孕六个多月了,人精瘦精瘦的,但脾气却火爆得很,平日里最是瞧莫大溪不起。当然,莫大溪也忒不是东西就是了,一家老少没有不被她骂的,而且出口便是“贱”字打头的粗俗不堪的句子。

此刻,莫无轻抿着薄唇,一双手死死抠着破木门板,双眸中射出的火光益发熊熊,就好像会在下一秒扑上来生撕了莫黛一般。莫黛不由地就有些发怵,心道,造孽哟,莫大溪,夫妻关系僵成这样,你究竟是如何当人家妻主的?

这才见了相公之一就闹成了这般,莫黛一想里头还有两位呢,还不知会是哪般?好想无视一切,转身便逃,不管天涯还是海角……

正想着呢,便听到院内传来一道清清冷冷的男音:“无轻,谁在门外?”

闻声,莫黛浑身的汗毛霎时全立了起来,该来的总是会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罢了,正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哼,一个本该要死的人!”莫无轻恨恨地瞪了莫黛一眼,语气中透着强烈的痛恨与厌恶,说完转身朝院里走,不再搭理莫黛。

闻言,莫黛的嘴角不自禁地抽了抽,再次感叹,莫大溪,你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你的三相公如此恨你啊?

此时的莫黛尚未完全吸收莫大溪的所有记忆,并不知晓他们之间的矛盾渊源在哪里。

莫黛摸了摸鼻子,与怀里的丸牛对视一眼,接收到它幸灾乐祸的小眼神时,屈指弹了它脑门儿一记,也跟着莫无轻走了进去,并随手关了破门,落了栓。

一转身,莫黛与另外一个年轻男人打了照面,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

脑中已经整理出来的记忆信息告诉她,此男就是莫大溪的相公一号莫无云,十九岁,已育有一子莫小翼,性格冷淡,至少对莫大溪是这样。

莫无云生着一张甚是好看的脸,一身的气质也是斯文儒雅的,只是性子清冷淡漠,若非他也常年到农田里干活,倒是真看不出他是个普通的农家人。莫无云比莫无轻矮一些,莫黛目测他的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也是瘦瘦的。

莫无云望着莫黛,一时间也有些怔愣,不过他显然比莫无轻淡定许多,当下便后退一步,微微弯腰低头:“妻主,你回来了。”语气甚是恭敬疏离。

闻言,莫黛跟着一抖,当下又要本能地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背部已然抵到了破门板。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纵然刚才脾气火爆的莫无轻不好相处,但莫黛却明白实则是一脸温顺谦恭的莫无云更让人不知如何与其交心,因为此人根本没心,这是莫黛对他的第一印象。

“咳咳,嗯,我回来了!”莫黛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抱着丸牛自莫无云身边越过,努力维持原主之前与莫无云的相处模式。

莫无云并没有怀疑莫黛,只是做好他为人夫的本分,很“善解人意”地跟上莫黛的脚步,一边走一边说道:“妻主,你累了吧,我帮你把背上的筐卸下来。”说着便伸手去卸莫黛背上的草筐。

“啊,哦,好的……”莫黛有些惊讶,愣愣地将背上的筐递给莫无云。

“妻主,灶房的锅里烧了热水,这会儿应该还是温热的,我去打来给你洗脚。”莫无云不等莫黛回答,便自顾自拎着草筐进了灶房。

看着他隐没在灶房里的身影,莫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个莫无云虽然很温顺,也很体贴,但却让她的心里感到瘆的慌。俗话说,不叫的狗才咬人,她真担心莫无云哪天会突然扑上来咬她一口……

得,这说法还真那什么……暧昧的,莫黛摸了摸鼻子,罢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依照莫黛估摸着,也就晚上六点钟左右。

莫无云很快便从灶房里端出一盆热水,见莫黛依然愣愣地站在院子中央不知在想着什么,刚想出声唤她,却被再次从屋里走出来的莫无轻打断了。

“大哥,你干吗给她端洗脚水,她自己好手好脚的,你就惯着她吧,哼!”莫无轻瞪了莫黛一眼,没好气地呛声,之后气呼呼地进了灶房。

“无轻,你干吗去?”莫无云问。

“爹说他渴了,我给他弄点水喝!”莫无轻的声音自厨房里闷闷地传出来。

“无风睡了么?”莫无云又问。

“嗯,二哥刚才咳嗽得厉害,现下已经睡了!”

“厨房里没点灯,暗着呢,你怀着身孕,小心点儿,不要磕着碰着了!”

“晓得了,我很强壮,没事儿的!”

莫无云端着水盆,眼睛望着灶房,直到莫无轻从灶房里端着一碗水出来,他才转过头朝莫黛走来。

莫黛一直看着莫无云,直到莫无云看过来时,她才别开视线,原来他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冷淡疏离的,至少对他的亲兄弟,他的心是暖的。

莫无轻口中的“二哥”以及莫无云口中的“无风”便是莫大溪的二号相公莫无风,十七岁,莫大溪三岁的大儿子莫小羽便是他生的。

莫黛一想到莫无风十三四岁就生了孩子,她就忍不住一阵脊背发寒,更可恶的是,这时候她脑子里关于莫大溪与莫无风的相处片段居然很不识相的冒了出来,都是那什么……咳,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亲密画面她实在不想一一去回顾,莫大溪,对一个孩子也能下得去手,你就是一禽兽!

莫黛努力忽视脑中闪现的画面,忽觉脸颊烧得厉害,幸好现下莫无风已经睡下了,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虽然对他做了这样那样事的并不是她莫黛本人。

莫无云端着水盆进了三间草房的正堂内,屋里点着一盏油灯,黄豆大小的火苗映出昏黄的光芒,虽然照不亮多少地方,但总归是有点亮了,聊胜于无呵。

莫黛坐在屋里唯一一条没有缺腿受损的长凳上,莫无云很自然地便挽起袖子,要蹲下身去替她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