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珍兽
第二十九章珍兽
再也没有哪个宠物市场能媲这里的繁华与鼎盛了，米勒和樱花走这座遗落都市的唯一商业街上，几乎只能挤着人流走。
“樱花，那些店里打扮得胡里花哨的，都是要被卖的人吗？”米勒弓起身，贴着樱花耳朵悄声问道。
“嗯，没错。对他们来说，既然没有超人的能力，那就要有出众的美貌。没有美貌就要有技能，唱歌，跳舞是最基本的，能力所能及地服侍饲主，温顺的类型也会很好卖。”樱花指着商店里最靠左边的男孩，让米勒上前仔细观看，米勒并没觉得和店里其他人宠有什么区别。
樱花又指向他的衣服说：“看起来是男孩，穿的却是裙子不是么。”
“啊，我以为这个店的风格是这样。”米勒才恍然大悟。
“他是店里价格最高的。”樱花面无表情地说道。
“为什么。”米勒不解，他又靠前一步，仔细观察，只觉得长的很秀气，也很文静，不但身材婀娜，举指还十分优雅，他略有所思之后说：“难道他是女扮男装？呃…男扮女装？”
“不是，他是双性人。为了区别男性双性人和女性双性人，店主会特意给他们穿上可以区别开来的服装。”樱花对这个孩子浅浅一笑，从头上取下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别致的发夹递了过去，说：“希望你能好运。”
男孩抱以微笑，接过了礼物。
挥别男孩，他们继续朝前走着，米勒发现，虽然卖的都是人宠，但每个人宠看上去，都被很好地养育着，他问樱花：“店主对这些人肯定如同父母吧。”
“这点没错，卖人宠，有的老板就是把他们当儿女看待的，养育的越好，价格就越高。所以没有哪个人会对自己的老板有怨言，离开了老板，他们连找饭吃的能力都没有。”樱花的话里夹着讽刺，听得米勒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句。
这次樱花又指向一家摆满了铁索的商店，她说：“米勒，你看这个。”
米勒抬眼望去，店里摆着上下两层的大铁笼子，笼子里关着几只凶悍无比的甲兽。
“这种也算宠物吗?”米勒很惊讶，刚刚建立起来的人宠观念又一次被冲击，他颤抖地说：“该不会。。。用人的基因去杂交出来的吧。”
樱花大笑起来说：“你的脑洞还挺大。怎么可能啊，你哪里能看到人的样子来了。这些就是野外抓的甲兽。甲兽比角兽体型小多了，非常合适用来守门，按品质，它们的价格也不菲。”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人和兽，都是宠物，都是要被买卖的商品，是这样吗？”米勒摸了一下脑门问道。
“没错，能卖出去就好了，能跟一个好的主人更好。但是，一直卖不动，年纪大了以后，又没什么能力，一定会被遗弃，有的卖到农场去做苦力，有的流放到野外。然后呢，在外面生儿育女之后，漂亮的孩子，有能力的孩子又被卖到这里来，再然后就会又周而复始一遍。”樱花握起米勒的手，说：“真希望有一天，你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米勒兴奋地叫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好好历练一翻，到时候狠狠地给把这样的宠物市场拆他个片甲不留！！”
“啊~唉~唉~”樱花突然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米勒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啊，她捂着头，快步向前挤去。
“喂！樱花！等等我啊！人多会走丢的啊！”米勒顾不上旁人抱怨，奋力在人群中推开了一条缝，这才跟上了她的脚步。
出了商业街，所有的喧嚣像是被慢慢地冷却下来似的，他们坐到了一个废弃公园的长椅上，静静地仰望着黑墙上的斑斓灯光。樱花突然说：“米勒，我给你跳个舞怎样？”
“嗯？哦，好！”虽然米勒不太清楚她为什么突然想要跳舞，不过恭敬不如从命也没什么不妥。
樱花说完就站到已经干涸了的喷泉口上，在那小小的平台上，跳起了米勒从没见过的舞姿，暗淡的灯光下，她像一只发光的蝴蝶，踏起了凌波微步，飘渺的皓腕轻纱，举手投足动人心魂。
米勒呆呆地愣在那里，终于明白了人宠为何这么令人心醉，这么地让人趋之若鹜。
“怎样，还不错吧。”樱花笑起来，说：“这是以前，还没被出售的时候学的，有好多动作都记不太清楚了呢，你看没破绽吧哈哈……看来以后要多跳点，技艺才不会生疏呢。”
“呃，不跳也不要紧！你又没主人。”米勒站起来说道。
“不是哦，不是为了主人，总不能老是在队伍里白吃白喝吧，需要的时候，为大家跳舞唱歌，娱乐放松一下，也只有我能做到了。怎样，做个舞者我合格吗？”樱花满脸的憧憬。
“嗯，像精灵一样。太好看了。”米勒毫无遮掩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惹得樱花开心极了，在花园里蹦蹦跳跳，又开始缠着米勒要听她唱歌。
良辰美景从来都是昙花一现的，樱花的歌声很就被附近的吵杂声打断了，他们双双朝着街边望去，那里的骚动像水里掉进了石头，荡起了层层涟漪波及而来。两三个身材魁梧，肌肉鼓得紧绷绷的男人飞奔到他们身边，大声吼道：“你们这两个，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孩子跑过去啊？”
“没有额。”米勒耸耸肩回答道。男人又看了一眼樱花，她也摇了摇头。这三个人也没废话，转向更黑的巷子里跑去。
不少人群跟着这三人慢慢涌向这个街边小花园，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不时还交头接耳，甚至有人发出了惊叹：“实在是太想不到了，这么文静的小孩，竟然能使用异能啊！”
“哎哟，这个老板要亏死了，会异能的人宠哪里找啊，他早就应该到拍卖场去，这下子他可要悔断肠子了。”路人甲啧啧感叹道，好像是他自己的损失似的。
“就是啊，哪个想得到啊，才打开门，他就跑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跑走，够厉害了！恐怕这个老板再派几个人也是抓不回来的了。”路人乙回应道。
“那这个小孩有异能他一直没发现吗？”路人丙又问。
“刚才听老板介绍的时候，说是要当成歌姬卖的，他要是知道有异能，怎么可能在这里卖啊，早就进会场去了。也怪他有眼无珠了。”路人甲摇摇头说：“走吧！都散了吧，后面没戏了。”
“再往前看下啊，说不定就抓回来了。”路人乙兴奋地摩挲手掌，巴不得马上想要知道结果，于是路人甲和丙笑着就把他押走了。
就这样，小花园里突然拥挤起来，许多人都非常好奇，还能不能抓到这个小孩。甚至店老板站到了高处，拿出整箱钻币，大声叫喊着找人去悬赏抓人，惹得不少好事者，纷纷组队追出去，围观热门的人已经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了。
米勒问道：“怎么会有异能的人宠呢。”
“确切的说，应该是有异能的小孩被当成普通人养育了吧。”樱花也很好奇，不知道这个小孩用了什么异能，能在这么多人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也是被领养的，但我的基因有记录在档，真是奇怪了。”米勒百思不得其解。
“说不定这个小孩是在野外生的呢，天知道啊，想这么多干嘛。”樱花对于小孩子的来历倒觉得没必要追根溯源，她压低声音道：“跑了好，跑远远的，最好都不要回来！未来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那倒也是，有了异能，在野外也能生存，真希望他永远不要再被抓到这种地方来了。”米勒附和地回应道。
就这样过了接近两三个小时，拍卖大会接近了尾声，高墙上的斑斓色彩渐渐退去，小花园里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宠物店老板独自一人沮丧地倒在椅子上，简易桌上的赏金已经多达十几箱了，先前每一个追出去的狂热猎人，拖着无奈的步伐从各个地方撤退回来，所有人都向老板说上几句安慰话之后消失在夜幕中。
“走吧，樱花，我们也回去了。他肯定已经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了。”米勒笑道：“看样子，这个老板今晚只能哭着过了。”
“管他呢。”樱花说完便转身离去，米勒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
重新穿过打烊的商业街，拐了个弯，他们遇上了正在等待的白荷和兰斯，米勒先是超级兴奋地描述着今晚的遭遇，接着又是长篇幅地批判了这些贩卖人宠的人，最后又激动地喋喋不休了很久，直到夏绿蒂回来，重新听了一遍故事并给了他满意的反应，他才停止了这场嘴巴运动。
夜已深，每个人选好了自己想住的旅馆之后，都各自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