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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澳门 殖民阵痛孕育出的中西合璧文化

在亚洲,几乎再找不出一座如澳门一样的中西文化合璧程度如此之深、之广的城市了。尽管澳门已经成为我国重要的历史文化名城,但从风格迥异的建筑到混杂的多种语言,从不同的消费理念再到人们多样的信仰,时时刻刻提醒着人们,这是一座经历过殖民阵痛的城市,它曾受到了来自不同文化的浸染。

建筑的中西交融

走在澳门的街路上,具有异域风情的南欧建筑和中国古典式建筑总是交错着扑面而来,有石狮镇门、飞檐凌空的中国传统庙宇建筑妈阁庙和莲峰庙,有西方新古典式风格的圣若瑟修院,有巴洛克建筑风格的圣保禄大教堂,以及哥特式的圣美基西洋坟场等。而最能体现中西文化交融特征的,恐怕要数中西混合式建筑。中西混合式建筑,既见于公共建筑如豪华的何东图书馆,又更多地集中在民居私宅中。有很多华人在私宅的传统建筑中采用了欧式的建筑元素,如在门的头饰上和窗的头饰上运用券顶或三角形顶的郑家大屋;也有在欧式建筑中采用中式传统的庭院布局,或单体中西建筑共同存于一个院落,如知名的南湾大宅。总之,建筑上的中西合璧,总能在带给你不少欣喜的同时,也让你陷入深深的沉思。

多种语言的聚会

澳门还是个小渔村时,当地人只讲粤语,语种非常单一。在葡萄牙的侵略者登陆澳门,并将其沦为殖民地以后,随着更多葡国人的到来,以及各种商贸活动的兴起,葡语的使用越来越广泛。

1840年,鸦片战争失败,来自英国、意大利等国的侵略者渐渐渗入香港,一部分人转道澳门。这时候,葡萄牙人开始在澳门推行语言霸权主义,将葡语定为澳门的官方用语,此地初步形成了以汉语和葡语为主,多语并存的语言状况。

20世纪70年代以后,香港经济快速腾飞,现代文化日益崛起,深刻影响甚至一度支配了澳门各方面的发展状况。再加上此时中国内地推行改革开放,珠三角文化也在渐渐渗入周边一带。澳门在香港和内地文化力量的催生下除引入了普通话外,还融汇了更多汉语方言,包括粤方言、闽方言(包括福建话和潮汕话)、吴方言(上海话)及其他方言。

澳门妈阁庙

1992年,汉语被定为官方语言,澳门正式成为双语社会。几年以后,随着香港、澳门回归祖国,并实施一国两制政策,大量外来人口迁入两地,有中国内地人和东南亚的华人华侨,还有更多来自葡萄牙、英国、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日本的外国人。作为世界上最广泛使用的语言,英语开始普及,澳门至此形成了以汉语(包括方言)、英语、葡语为主的多语社会。

其他文化的中西合璧

澳门人所信仰的宗教很多,有佛教、道教、天主教、基督教新教、伊斯兰教、巴哈伊教、琐罗亚斯德教、摩门教和基士拿教等,其中佛教信徒居多,而佛教徒中又以华人为主。澳门目前共有庙宇40多座,还有土地庙和神舍几十座,这些庙宇大多数是佛家和道家并存,多供奉观音、天后和妈祖。其中妈阁庙、普济禅院、莲峰庙被称为澳门的“三大古刹”。

各种宗教信仰并存,也与澳门人口复杂有关。黑头发、金头发,黄皮肤、白皮肤、棕皮肤……当身边擦肩而过一对对黄头发的青年男女时,那很可能就是澳门的土生葡萄牙人。按照当地说法,“土生”葡萄牙人是指在澳门长大,父母双方必须有一方是葡萄牙人的,他们的后代才能被认定为土生葡萄牙人。“用筷子吃牛排,用刀叉吃饭”,是对在两种文化交融下长大的他们的最好写照。而在他们骨子里,虽然大多都带有华人血统,但却更倾向于对葡萄牙文化的认同,坚定地将葡文认作自己的母语。他们的祖先漂洋过海而来,在澳门的土地扎根,后裔坚守着葡萄牙人民族的生活习惯与特点。就如同华人的后代,在西方文明占领中坚守着中华文明的传承一样。

金丝虾配雪花牛肉

澳门电视塔

在中西文化交融上,最能体现特色的还有澳门的饮食。华人素有“民以食为天”的理念,用“山珍海味遍街巷”来形容澳门一路的美食绝不为过,海鲜火锅店、快餐店、大排档、小吃摊比比皆是,而中餐、西餐更是各有特色。中餐馆以经营粤菜为主;西餐馆除了葡萄牙餐馆之外,还有意大利和法国餐馆,此外还有日本和泰国式的餐厅。在葡萄牙餐馆里,有正宗的葡萄牙菜,还有中葡饮食文化交融后产生的澳门式葡萄牙菜,这绝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菜系了,在葡萄牙人到澳门后一代一代地流传下来。如今,澳门的葡萄牙菜馆经营的大多是这种澳门式葡萄牙菜,因风味独特而吸引食客。

淡定从容的澳门人

澳门,如果没有亲自接触,往往给人喧嚣与繁华的闹市形象。澳门现在约有60.75万人(截至2013年),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也是亚洲最发达、最富裕的地区之一。目前澳门经济的重要行业有博彩旅游业、建筑地产业、金融保险业及制造业。然而身处如此拥挤、如此繁华的地区,澳门人却是少有的从容、淡定和独特。

渔人码头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澳门人对赌博之事的淡定了。澳门素有社会各界齐声谴责赌博之事、鄙视赌博之人的浓厚氛围。据说这是澳门人在深受其害后痛定思痛形成的。澳门人只有在过新年或特殊纪念日时,大家才会相邀着去赌场,但已经不是去赌博,而是以赌的方式预测人生、卜知时运。身居赌城却不思赌、不沾赌的那份淡定,足以让每一个人折服与钦佩。这种淡定,也体现在澳门人在各种领域内的自我坚守。比如,华人就一代代守着中华民俗节日,而葡萄牙人就一代代传承着西方的精神信仰。交融,包容,不抵触,但也不妥协。这样一座如莲花般不染的城市,街头随处可见的就是莲花了。澳门人的家里,总会有一束莲花。

澳门人对莲花的情有独钟,见证着澳门特殊的历史。这使澳门人世代以莲为镜,在沦为殖民的年代里,在尘土飞扬的环境里,世代历练着心性,最终修成如莲般的城市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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