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鸟与犀牛

索马里国家公园是一个闻名世界的自然保护区。游客们能乘坐特制的观光汽车观赏园中风光：可以看到广袤的大草原，目睹成群的羚羊和长颈鹿越过公路；还可以开进矮小的灌木丛，观察非洲雄狮一家如何欢乐地嬉戏，或者搜寻懒懒地躺在树上的猎豹；有幸的话，透过茂密的森林，还能看到非洲象的身影。这种特制的游览车，十分安全，它坚固、灵活，性能良好。掀开汽车顶部，游客们可以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用摄像机拍摄热带风光；关上顶窗，打开空调，车厢里跟外边便成了截然相反的天地，既凉快又安全，猛兽们即使近在咫尺，你也不必害怕。

这天，一辆观光分外到一条大河边，一位美国来的女游客突然尖叫起来：“上帝啊！多么可怜的小生灵！”顺着她的手望去，大家看到浅浅的河滩中，一头独角犀正舒舒服服晒着太阳，它的嘴张得大大的，肥硕的下嘴唇上，竟站着一只巴掌大的小鸟。奇怪的是那只鸟居然把脑袋探进犀牛的大嘴巴，只有尾部翘在外面，不知在那里忙乎什么。万一犀牛打一个呵欠，上下嘴唇一碰，小鸟岂不要呜呼哀哉？难怪那位美国女士大惊小怪叫出声来。

旅客们惊疑的眼光一齐投向司机座位旁边的导游先生。他转过长满卷发的脑袋，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用带着当地口音的英语回答：“女士们，先生们，别为犀牛鸟担心，它正在替犀牛剔牙呢。犀牛不会让它去见上帝，它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伙计。”说完后，吩咐司机停车，让事实回答旅客们的怀疑。

汽车惊动了犀牛，它摇了摇小小的耳朵，慢慢站起身来，等小鸟飞到背上，才合拢嘴巴扬起脑袋，慢慢地挪动又粗又短的腿，朝河的对岸走去。河边芦苇丛中，五六头犀牛跟着它，一起跨过大河。看来，它还是这群犀牛的首领呢。

犀牛鸟站在犀牛背上，还在勤劳地工作着，它从犀牛皱叠的皮肤里，啄出寄生虫虻蝇，既填饱了肚子，又替犀牛除了害，难怪犀牛肯让它一直栖息在自己宽阔的背上，驮着它来来往往，过河的时候，河水漫过犀牛头顶，犀牛鸟不得不飞到空中，等到犀牛的脑袋一露出水面，犀牛鸟立刻落到它的头上。它们真是一对难舍难分的好伙伴。

过了大河，一群犀牛又像刚才一样，懒懒地浮在水中，靠河水抵御着赤道阳光的炎热。

旅客们远远地看到犀牛又张开嘴巴，犀牛鸟又钻进犀牛的嘴给它剔牙，这一回，没有谁再惊奇了！

旅客们舒了一口气，陆续回到旅游车，司机发动汽车，打算离开这里。导游先生突然招呼说：“别开车，精彩的节目还在后头呢。”旅客们见他黑黑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立即随着：他的目光再往对岸望去。哎呀！河岸东边，慢吞吞地踱来非洲雄狮，它离犀牛群没多远了。

已经回到犀牛背上的犀牛鸟站得高，望得远，它第一个发现这头万兽之王，立刻尖声叫着，“啪啪”地飞到了空中，听到鸟类的警告，生来就近视的犀牛才发觉有了危险。犀牛首领从河中一跃而起，站到雄狮跟犀牛群中间，示威地扬起那只独角，朝天空戳了戳，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又俯下脑袋，把尖角对着雄狮来的方向。

听到犀牛的吼叫，雄狮停住脚步。要对付一群屑牛，特别是这头早有警惕的大家伙，狮子实在没有把握。它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也扬起脑袋，发出一阵震天的吼声，然后转过身子，若无其事地走了。

满车的旅客又长长舒了口气，知道危险已经过去。回头再看那些犀牛，它们虽然不怕雄狮，但也不想再留下，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它们跟着首领，慢慢地离开了河岸，朝西边的芦苇丛中走去。那只犀牛鸟，早已落在犀牛头上，只见它端端正正地站着，注视着前方。

犀牛慢慢地钻进了芦苇，在旅客们的视线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