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连续出现的杀人事件(3)
“为什么这样说?”
“有一对住在夹休的夫妇指证说,他们昨天前往巴黎,黄昏时分从停车坪返回的时候,看见德若雷男爵正与一名妙龄女郎同坐在出租车内,而且车上还放着两只大箱子。
“那个女郎有什么特征?”
“据他们所说是一个长着一头金发的美女……”
“你说什么?一头金发的美女?”
这个消息令威克朵惊讶不已,这个女人分明就是那个在电影院里见过的长着满头金发的貌美女子。假如这个女人与德若雷男爵共乘一车的话,那么男爵肯定就是杀害雷斯克的凶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那个女人自然就是他的同谋了。
那两个人带着两只大箱子,肯定是打算远走高飞了……情况变得越来越不妙了……
当天晚上,威克朵又一次来到了德若雷男爵的住所,在会客室里与男爵谈话。
“男爵先生!请问昨天在停车坪那个地方,跟你同坐一辆出租车的那个女人是谁?”
这句话立时把男爵惊得面无血色,竟然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般地说道:“你们可真是无所不能啊!任何事情都无法逃脱你们的眼睛,看来我只好如实相告了。我在巴黎有一个相好的情人,是几个月前刚认识的。昨天晚上,我到她的住所与她共进晚餐,随后她叫了一辆出租车把我送到了停车坪。”
“所以你才欺骗你的夫人说是因为业务上的事情而回家晚了。”
“我的心里也感到十分对不起她!”
“我要求你带着我去见见那个女人,明天早晨,我会开车来接你,你务必等着我!”
听完威克朵的命令,德若雷男爵面露难色。可是,他又怕因此而激怒威克朵,所以只是非常不开心地说道:“好吧,我明天会在家中恭候大驾!”
第二天一早,威克朵便租了一辆出租车去接德若雷。从夹休开车到巴黎,总共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可这两个人在车上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不过威克朵却在暗中偷偷地观察德若雷男爵的神态和表情,只见他神情憔悴,脸色苍白,眼睛又红又肿,估计是昨晚夜不能寐,为了今天的事情辗转反侧!
“通过男爵的面目表情就能够做出断言,德若雷男爵的情人百分之百是那个长着一头金发的年轻女子!而他本人就是这件凶杀案的元凶!”威克朵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思考着这些事情。
终于,他们驾驶的汽车开进了巴黎市区。
“她的住所在什么地方?”
“路萨堡一带,博奇腊耳街。”
“她叫什么名字?
“爱丽丝·玛桑。她原来是罕立·博齐戏剧院的舞蹈演员,后来因为患上了肺病而不能登台演出了。出于对她的惋惜和可怜,我出资为她治疗,她为了报答我便与我相好了。”
“治疗费一定是笔不小的数目吧?”
“还算可以。她目前还只是肺病初期……可是,就我的财力而言,这笔钱的数目已经相当可观了。这些情况爱丽丝都非常清楚,所以她发自内心地感激我,用她的爱来对我进行补偿。现如今,她的肺病基本上已经痊愈了,可却依然不能重操舞蹈演员的旧业。因为那样的工作需要演员具有较好的体力,所以她不得不安心静养。”
他们把出租车开进了博奇腊耳街狭窄的巷道,停在了一幢非常古旧的公寓楼前。德若雷男爵轻轻叩门,一个妙龄女郎把门打开了。
“玛习思!是你啊!”她一把抱住了男爵,并吻了吻他。
眼前的这个场景令威克朵大失所望:虽然这个女人也长着满头的金发,可发型却与先前见到的那名女子截然不同,尽管也同样是年轻貌美的,可面容上却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虚弱。或许是因为期望过大,所以失望也很大。
“这是你的朋友?”这个女人眼望着威克朵说道。
“不是,他是一名刑警。你也看到过相关的新闻报道,他是快反组的成员,现在正负责侦破那宗轰动全国的债券盗窃案,而我刚好能向他提供一些帮助。”
“快请进!让您费心了!”
这个女人带着他们二位走进了低矮的房间。威克朵从一进门就在仔细打量着这名女子,严重的疾病导致她的姿色锐减。深蓝色的眼珠,修长的睫毛,微微一笑,如珍珠一般的皓齿就显露了出来。
“夫人!为了尽早破案,请您配合一下我的工作,有几个问题需要询问您。”
“可以,你想问些什么呀?”
“您昨天是否与男爵会面了?”
“有啊!德若雷昨天在我这里吃的午饭和晚饭,后来我叫了一辆出租车把他送到了停车坪。”
“有目击者说看到你们当时携带着两只大箱子。”
“是的。那是我们在半路上买的空箱子。”
“你们打算外出旅行吗?”
“是这样的,我打算把爱丽丝送到南方去疗养一段时间,可是因为外出的开销一时之间还没有解决,所以一直未能成行。箱子里面现在装的只不过是一些衣物。”男爵说完非常难为情地笑了笑。
“我要看一下!”
接着,威克朵走到了放在屋角处的大箱子跟前,把其中的一只箱子打开,发现箱子里面盛满了衣服。于是他把手伸到下面去摸索,这时,德若雷男爵突然表情非常严厉地大声喝道:
“不准动!”
男爵的脸由于愤怒而变了形,威克朵只好挺直身子看他究竟想说什么。男爵向威克朵站的地方靠了靠,恼羞成怒地说:
“是谁同意你这样做了?你有搜查证吗?你根本就没有!作为一名刑警,你根本就不尊重公民的合法权益。我一忍再忍,可你却得寸进尺。在来这儿之前你就一直疑心是我为了将国库债券据为己有而杀害了雷斯克。
“你之所以要对这两只箱子进行搜查,是因为你认定我已经将债券藏在了箱子里,我说得对不对?”
极度愤怒的德若雷男爵这时浑身战栗,双拳紧握,满脸通红。
男爵的这种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是威克朵始料不及的,他不由得倒退了几步,握紧藏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枪,向男爵直言:
“德若雷男爵!你说得完全正确,我确实对你有很大的怀疑,只不过到目前为止尚未掌握证实你有罪的铁证,所以我命令你跟我到警察局去一趟。我的手里没有搜查证和逮捕证,因此如果你不跟我走的话,我也无能为力。可是,假如你真的不跟我去的话,只能徒增我对你的疑心。”威克朵声色俱厉地说道。
男爵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开口说道:
“我可以跟你去一趟,不过我是去洗刷我身上背负的罪名的!”
威克朵又转身对爱丽丝说道:“你就先留在此处,万万不可离开这里。”
爱丽丝眼含泪花地点头答应。
威克朵用公寓楼内的电话打给警察局,请求调派几名警力,对爱丽丝实施监控,以防她逃之夭夭。在此之后,他亲自把德若雷男爵带到了警局,先羁押在看守所中。
在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威克朵走进了快反组组长戈捷的办公室。
戈捷正在与摩立奥组长进行谈话,他们所谈的内容很可能是十分重要的,所以威克朵一语不发地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组长的脸恰好扭向了威克朵,威克朵赶紧趁此机会汇报案情进展情况。
“这可真是辛苦你了。我们这里也发生了一件大案子!”由于兴奋,戈捷的脸很快变得一片通红。
“是吗?是什么重大案件?”
“我们已经获知此案与罗宾有重大关联!”
“有确凿的证据吗?”
“铁证如山,我现在正在听取摩立奥组长陈述具体的内容,这方面你也有所了解,罗宾前段时间曾在斯特拉斯堡现身,而我们差一点就把他抓到了。罗宾那时正计划着盗窃中央银行金库里存放的那九十万法郎的国库债券,可是却没有成功。”
“也就是说罗宾并未将债券窃走?”
“是的!那些债券的所有者是斯特拉斯堡的工厂主之一。他原本打算用自家的保险柜来存放那巨额的债券,可是到了后来,他把那些债券装进了黄色的大信封里,存放在中央银行的金库中。翌日,这位工厂主家中的保险柜惨遭盗窃,不过债券并不在其中。而这次不成功的盗窃活动正是罗宾做下的,江洋大盗罗宾差一点就大功告成了。”
“有什么证据能证实此案确为罗宾所为?”
“当然有啦!就在那里!”说着,戈捷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一封信。
“这就是摩立奥组长所取得的重大突破!这封信是罗宾写给他住在巴黎的妻子的,这只是其中的部分内容,你自己看一下吧!”
威克朵开始快速浏览起这封信来:
我未能成功地盗走那些债券,中央银行内部工作人员亚瑟·奥吉罗兰已从金库中将其窃走,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如果你有空闲的话,不妨在巴黎留意一下那名男子的行踪。我会在星期天晚上抵达巴黎。对于已遭挫败的目标,我不会再有丝毫的兴趣,况且那只不过是九十万法郎,还难以对我产生强大的吸引力。我眼下所要做的可是一宗关系到一千万法郎的大案。
ARS.L.W
“ARS.L.W是亚森·罗宾惯用的假名。虽然他宣称自己已经对那些债券不感兴趣了,可还是指示他的妻子去打探亚瑟·奥吉罗兰的踪影。由此可见,他仍旧对那九十法郎的债券贼心不死。
“罗宾想要打探出那些债券的下落,所以这个星期天会偷偷地潜回巴黎,这恰好是将其捕获的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你们都要努力去做啊!”戈捷用话语激励着二人要振奋起来,这两个人也当即表示会竭尽全力。
“在威克朵果断迅速的措施下,具有重大嫌疑的德若雷男爵被看押了起来,可是那九十万法郎的债券却不知所踪。我们一定要尽可能早地将其找回来,另外,捉拿罗宾也是一件费时费力的工作。这个行踪诡秘的江洋大盗,乔装改扮的绝世高手,让人匪夷所思的江湖奇人,确实让快反组费尽了心血,甚至快要精疲力竭了。”
戈捷用这种方式为两位警官鼓劲儿,这两个人也是信心十足,立刻着手开始行动。
摩立奥立刻奔赴看守所,对德若雷男爵进行了审讯。威克朵则来到了警察局的档案资料室,查阅有关男爵的情人爱丽丝·玛桑的全部情况。
她的相关材料如下:
爱丽丝·玛桑,遗孤。父亲因酒精中毒身亡,母亲则死于肺结核。曾经当过罕立·博齐戏剧院的舞蹈演员。以前多次在化妆室中盗窃他人的珠宝首饰,导致最终被戏剧院解雇。现在没有正式的职业,住在博奇腊耳街115号公寓。怀疑她为国际恐怖组织服务,目前在警方的严密监控之下。她也是一名肺结核病二期患者,不过目前并没有出现病情加重的现象。
“这个爱丽丝居然是这样的人!”查阅完资料之后,威克朵心里暗自思忖。
一个小时之后,摩立奥与威克朵在办公室碰头,交换情况。
“我已经审问了德若雷男爵,他所说的总是含混不清,似乎是欲言又止,我总感觉他在对我耍小聪明。”摩立奥皱紧眉头说道。
“这个德若雷男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的生活状况又是怎样的呢?看起来我们有必要再到夹休去了解一下情况。”
“这是个好主意!”
于是,两位警官乘车奔赴夹休,为了打探出第一手材料,他们分头去拜访德若雷男爵家附近的当地居民、邮局工作人员和商店经理。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人们基本上对德若雷夫妇二人没有什么好感,而对德若雷太太的印象尤为恶劣。
威克朵来到了德若雷男爵所租的房屋主人——雷勒摩的家中。雷勒摩是做石灰生意的,而且还是一位议员。
威克朵按响了门铃,可很长时间也没有人来开门,他在门口伫立了半天,听到二楼有女子的喊声和男子的吼叫声混杂在一起的声音。
“哎!家庭战争……”威克朵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声。这时,一声女人的怒吼传了过来。
“胡说八道!你这纯粹是在编造谎言!你前日在巴黎做下了那件事情,你以为我被蒙在鼓里了吗?哼!不要以为自己是个议员就可以无法无天!你这个老色鬼!大骗子!”
“你无中生有地编造什么?我在巴黎确实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所以才回家晚了一些,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对你解释过成千上万次了,你怎么还是不理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