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赚到了第一个10000美元(2)
我们跨入了1901年的大繁荣期,对一个少年而言,我也赚到了很多钱。你还记得那些时光吗?整个国家的繁荣是空前的。我们不仅跨入了一个产业合并和资本整合可以摧毁我们所有一切的时代,而且是一个公众对股票狂热的时代。我曾听说过,在那些过去的好时景,华尔街习惯了日常25万股的交易量,也就是有面值2500万美元的股票进行了易手。但是在1901年,我们一天要有300万股的交易量。每个人都在赚钱。钢铁帮来了,一群百万富翁对钱毫不在乎,就像喝醉了的水手一样。唯一能满足他们胃口的就是股票市场。我们有一些华尔街上曾经看到过的巨头:约翰·盖茨,有着“赌你一百万”的名声,和他的朋友们,像约翰·德雷克,劳埃尔·史密斯,还有其他一些人,里德-利兹-摩尔帮,他们卖掉了手中一部分钢铁公司的股票,在开放股市买进了真正过半数的著名洛克岛系统公司(the great Rock Island system)的股票;还有施瓦布、弗里克、菲普斯以及匹兹堡帮;更不用提那些许许多多在这场搅和中赔了钱,但在其他任何时候都被称作是著名的大赌客的人了。你可以买进卖出那里所有的股票。基恩炒热了美国钢铁公司的股票,一个经纪人可以在几分钟内就卖出10万股股票。真是绝好的时间!同时也有一些绝好的赢利。而且股票卖出还不用交任何的税!另外及时到账绝不拖欠。
当然,过了一阵子,我听到了许多灾难即将降临的传言,许多老手说每个人都疯了———除了他们自己。但是,除了他们,每个人都在赚钱。我知道,当然,行情的上涨总会有个极限,疯狂的买进任何一样东西也总有一个尽头的时候,我也总有做空的时候。但每次当我卖出时,我都赔钱,要不是我跑得快,我甚至会亏得更多。我寻找着缺口,但我玩得很保险,当我买进时赚钱,当我卖空时就赔钱,所以在这个大好时光我没有赚得像你想象的那样多,在你考虑到我甚至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常常如此大量地进行交易。
有一只股票我从没有做空,那就是北太平洋(Northern Pacific)。我解读报价纸带的技术派上了用场。我想绝大多数股票的买入已经进入停滞的状态,但北太平洋的样子似乎还能涨得更高。我们现在才知道不管是普通股还是优先股,都正在持续地被昆恩-罗布-哈里曼(Kuhn Loeb Harriman)帮所吸纳。好了,我持有1000股北太平洋的普通股多仓,并且不听交易厅里每一个人的劝告而坚持持有。
当它涨到差不多110点的时候,我就有了30点的利润,我获利了结。这样一来我在经纪人的账户里就有了接近50000美元,是我到那时为止所能积累下来的最大数目的钱。对于一个仅仅几个月前在同一个地方亏得一文不名的家伙来说,这样的结果不算太坏。
要是你还记得的话,那个哈里曼帮通知了摩根和希尔,说明了他们想要重新控制伯灵顿—大北方—北方太平洋联合体的意图,接着摩根的人第一时间通知了基恩,让他买入50000股北太平洋股票,以保证他们的控制权牢牢抓在手里。我也听说了基恩跟罗伯特·贝肯说,让他执行指令,买入15万股北太平洋股票,而那个银行家照办了。总之,基恩派了他的一个经纪人,埃迪·诺顿,打入北方太平洋帮,同时他自己买入了10万股这只股票。紧跟着的还有另外一个指令,我想还有另外的50000股股票,紧接着著名的垄断战争爆发了。在1901年5月8日收市以后,全世界都知道了金融巨人之间的战斗开始了。这个国家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两个巨大的财团彼此对峙的局面。哈里曼对摩根,就像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遇上了一个不可动摇的物体。
就这样,在5月9日早晨,我有差不多50000美元现金,没有一股股票。就像我以前告诉过你的,我已经看空后市有些日子了,而这将是我最后的机会。我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情形,一个可怕的跳空缺口,接着市场上会有许多非常棒的便宜货。随后会有一个短暂的修复,而对那些捡到便宜货的人来说,则意味着巨大的利润。这个不需要夏洛克·福尔摩斯也能算出来。我们将有机会在它们来去的时候抓住它们,稳稳地大赚一笔。
所有事情都正如我预料地发生了。我绝对正确,却亏得身无分文!我被某些不寻常的东西给洗出来了。要是不寻常的事从未发生,人们彼此之间就不会有任何不同,同时生活也就不会有任何乐趣了。股票投机游戏将变成只不过是加加减减的事而已,它就会成为我们与沉重乏味的记账员之间谁更勤勤恳恳的一项比赛。正是猜想让一个人的脑力得到发展,只要考虑一下为了猜对,你必须得做些什么,你就会明白了。
市场几乎沸腾了,正如我所预料的。交易极其巨大,同时股价涨落起伏幅度空前。我放了很多空单。当我看到开盘价时,大吃一惊,缺口是如此可怕。我的经纪人工作挺到位,他们同样称职与认真负责;但当他们执行我的指令时,股票又下跌了20个点。因为市场狂飙突进,报价纸带远远落后于市场,同时回报单来得很慢。当我发现某只股票,我已经下单卖出的价格,按照报价纸带显示的价格是,比方说,100美元,而他们执行我的单子,成交时的价位却在80美元,距离昨天收盘价已经整整下跌了30~40个点,在我看来,似乎我卖出股票时放空的价位,正是我应该计划买进的便宜货的价格。市场不会一直下跌,跌穿地球直到地球另一边的中国去。所以我立即决定回补空单转向多头。
我的经纪人替我买进,不是在让我翻空做多时的价位,而是在他们的股票交易所场内交易员得到我指令当时的价位,他们付出的平均价位比我打算的要高出有15个点。在一天之内因此亏损35个点,这让任何人都受不了。
是股价收报机击败了我,它落后市场有这么多。我已经习惯于把报价纸带看作是我最好的小朋友,因为我正是根据它所告诉我的来进行下注。但是这回,正是报价纸带出卖了我。报价纸带上打印出来的价格与实际价格之间的差异毁了我。这是我以前失败的升华,同样的事情以前也曾经击败过我。现在,看起来这么明显,仅仅解读纸带而不顾经纪人的执行情况是不够的,我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没有看出自己的问题及其补救之道。
我做得比没看出来还糟,我继续进行着交易,买进卖出,不管单子的执行情况如何。你看得到,我从来不用限价指令交易。我必须跟市场赌运气,那正是我试图击败市场的东西,而不是特定的价格。当我认为我应该卖空,我就卖出;当我认为股票会涨上去,我就买进。对投机的基本原则的坚持挽救了我。要进行限价交易,就表明我在投机商号的老方法还不能在一个有声望的经纪公司里充分应用。我宁愿不曾学过股票投机是什么样的,然而我仍然会坚持在有限的经验给我确认的东西上进行下注。
每次当股价收报机落后于市场,当我真的尝试着以限价进行交易以尽量减小市价交易的不利的时候,我清楚地发现市场却离我远去。这样的事发生得如此频繁,因此我停止了尝试。我无法告诉你我如何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学会应该参与即将发生的大波动,而不是赌接下来几个小波动。
在5月9日我的股灾发生以后,我为了生活而拼命工作,采用了一个经过修整但仍然还有缺陷的交易方法。要不是我有时候也能赚到点钱,我可能会更早地获得股市的智慧。但是我赚到的钱足够我生活得很好。我喜欢交朋友,喜欢快乐时光,那个夏天,我就在新泽西海滩避暑,就像数以百计富裕的华尔街人士一样。我的赢利还不足以同时补偿我的损失和满足我的生活开支。
我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倔强和固执而继续坚持按原来的方式交易。我只是不能明确地锁定我自身的问题。当然,这样也就根本谈不上去解决它。在这个问题上,我这样不厌其烦的喋喋不休,是想说明在到达我真正能够赚钱的彼岸以前,我必定要经历些什么。我的老式滑膛枪和BB弹在射杀大猎物时是不能代替大火力连发步枪的。
那年初秋,我不仅再一次被洗出来,而且我对这个我不再能打败的游戏感到如此厌恶,以致我感到再也不能忍受了,于是我决定离开纽约,到其他地方去尝试些新东西。我从14岁的时候就开始交易。在还是一个15岁的孩子时,我就赚到了我的第一个1000美元,而且在我21岁时,我赚到了第一个10000美元。我曾不止一次地赚、赔数以万计的美元。在纽约我曾赚过成千上万美元,然后又输掉了。我最多赚到过50000美元,两天后又输了个精光。我没有其他行当,也不知道其他任何游戏。几年过后,我又回到起点。不,更糟,因为我已养成了需要靠钱支撑的生活习惯和方式。尽管相对于一直犯错而言,那还没有对我造成更多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