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奥运追求和平的政治学分析(3)

事实上，古希腊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并不是一项单纯的运动赛会。在古希腊奥运会上，不仅有运动员的角逐，还可以看到诗人、作家、艺术家的表演和竞赛，他们当中的优胜者同样被授予橄榄枝花冠。在奥林匹亚，诗人与艺术家的创作与竞赛基本是围绕着竞技运动的内容展开的，古希腊人创造性地把竞技与文化艺术结合起来。每当赛场上一项冠军产生时，诗人们会为他谱写诗篇，雕刻家会为其塑造最能展现运动的力与美的作品。实际上，竞技在希腊人心目中也是一门艺术。著名艺术史家丹纳曾指出：“在他们（希腊人）眼里，理想的人物不是善于思索的头脑或感觉敏锐的心灵，而是血统好、发育好、比例匀称、身体矫健、擅长各种运动的裸体。这种思想产生了雕塑艺术。”诗人与艺术家在奥林匹亚的表演活动，于公元前5世纪逐渐演变成了艺术竞赛。据考证，古希腊的“历史之父”希罗多德在公元前444年的第84届奥运会上，朗诵其名著《历史》的一段，获得了极大成功，并夺得了古代奥运史上的第一个艺术冠军，被授予一个橄榄枝花冠。此后，许多著名诗人与艺术家也相继获得这项特殊荣誉。

全面分析得出，古代奥运会的召开，不仅推动了竞技运动的发展，而且也促进了古希腊各城邦之间的文化交流。美国传记作家房龙在论述古希腊艺术时曾指出，“艺术的创造需要相对平静的环境来构思……战乱时期产生不出伟大的艺术品。”文化的繁荣离不开交流，而奥林匹克“神圣休战”制度确实为古希腊人提供了一种文明的交流方式及场所，正是这种文明的交流促成了古希腊文化的繁荣，繁荣的文化促进了艺术与竞技的结合，最终塑造出希腊人心目中身心和谐发展的完美的个人。这正是古希腊人心目中社会公平与正义实现的基础。

古希腊人对完美人性的追求也能在古希腊宗教信仰中寻找到痕迹。奥林匹克运动会本身就是祭奠希腊奥林匹斯山众神的盛典。古希腊宗教神话中有神人同性的因素，这与中国古代神话中高居九重天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灵不同，他们和人一样充满个性和人情，也有人性的缺点，而且没有像中国神话中的天庭那样森严的等级体系。神灵们敢于反抗神王宙斯，其生活与希腊人一样充满了自由与竞争的气息，神与人的差异就是神在身心各方面的绝对完美。古代奥运会对神性的崇拜，实际上是希腊人对人性的崇拜――对现实崇高精神的追求。由此可以分析，希腊人创建奥林匹克“神圣休战”制度，实际上反映出他们对现实人性的追求――和平意味着人性善良的一面。正是在奥林匹克“神圣休战”过程中，希腊人追求着“人性善”与“政治善”的统一，这实质是给和平赋予了崇高的神圣性。

公元前7世纪～4世纪，是古奥运兴盛时期，也是中国春秋战国时期。此时，中国与希腊有许多相似之处：一是都处于战乱时期（中国是诸侯争霸，希腊是城邦战乱）；二是都处于文化繁荣时期（中国当时是百家争鸣，希腊则处于古典文化繁荣时期）。当希腊人在公平竞争中求和平时，中国的诸子百家也在提倡和谐。儒家倡导“仁爱”，避免战争，用“礼”规范等级尊卑和秩序；墨家则提倡“兼爱”“非攻”，宣扬博爱、反对战争；法家主张运用严刑峻法治国，实现富国强兵，消灭敌对国家，建立专制的统治秩序。其中，儒、墨强调的博爱与希腊的“正义”观有相似之处。但是，希腊“正义”观念强调个人品德，儒家强调群体的人际关系，缺乏个人的独立和自由，这就使中国无法出现古希腊那种公平竞争观。因此，儒家的“礼制”与法家的等级制促成的和谐秩序与古希腊公平竞争的秩序有明显的区别。

总之，古希腊奥运会追求和平――“神圣休战”的重要历史根源是它有一个公平、民主的政治环境。奥运“神圣休战”制度是一种具有政治意义的公共制度，它对于维护当时社会秩序，促进人与社会和谐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这也是等级严明、专制的古代中国不能产生奥林匹克运动的主要原因。也可以说，如果没有古希腊的民主政治，也不可能产生古代奥运会的“神圣休战”――对和平的追求。正像国内学者辛向阳在2006年2月5日《中国青年报》发表的文章所指出的：“18世纪如果英国没有民主政治，也不可能引发由英国倡导的工业革命。”我国奥林匹克学者北京体育大学黄亚玲教授也曾指出，奥林匹克的“这种人文环境的形成，不仅依赖于以希腊半岛为主体的爱琴海文化圈的函育和城邦的自治、民主、法制、平等内核的影响，而且和古希腊体育教育理念的渗透以及古希腊宗教习俗、神话传说对奥林匹克人文氛围的营造息息相关。”在黄亚玲教授看来，古希腊城邦的自治、民主、法制、平等是奥运“神圣休战”的“核心”影响力，这是很有道理的。可见，政治对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反作用力绝对不可忽略。因此，研究政治对体育、经济和文化的影响，对于当今中国构建和谐社会，积极迎接2008年北京奥运会，促进奥运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四、古希腊政治衰败与古奥运的衰亡

维护和平，始终是古希腊奥运会“神圣休战”制度的一项重要的政治功能。这种追求和平的政治功能，追寻生存“秩序”的渴望，在古代奥运会全盛时期，对于维护古希腊的社会稳定，促进各个城邦的政治、经济、文化公平的交流，推动古希腊文明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伴随着古希腊文明的衰落与政治的衰败，古代奥运会的“神圣休战”制度也随之瓦解，丧失了原有维护体育秩序和社会秩序的价值，使之逐渐走向衰亡。探讨这一历史过程，对于我们更深入理解奥运会追求和平的社会价值与社会功能都有重要的意义。古希腊奥运会衰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政治因素无疑是最重要的。

（一）奴隶制的崩溃对古奥运衰落的影响

古希腊繁荣的政治、经济、文化与竞技都是建立在奴隶制度基础之上的。公元前四世纪，希腊对波斯战争胜利后，大量战俘奴隶涌入，带来了希腊商品经济的高度繁荣和空前发展。但是，奴隶制度与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也给古希腊的民主政治带来致命的打击，导致了希腊自由民的分化。这一社会问题，也动摇了奥运会公平竞争精神的政治基础。奴隶制度与商品经济的发展，促使大奴隶主兼并土地，“小所有者”纷纷破产。据古罗马历史学家普路塔克介绍，当时在古希腊出现了“有权势的人毫不犹豫地掠夺土地，因而国家财富迅速流入少数人手中，贫困变成了一般的规律。随着贫困，就产生了缺乏时间做高贵职业的现象，产生了自由人所不宜做的职业，以及与之俱来的对富人的嫉妒与憎恨”。这种社会现实，直接瓦解了古希腊体育与奥运会的社会基础。希腊自由民的分化加剧了大量小所有者的破产，无产者无法在战争中自备武器为城邦战斗，导致了希腊城邦雇佣兵的出现。希腊人不再需要为保卫城邦而积极锻炼身体，锻炼的习俗开始逐渐衰退。大量小所有者的破产和急剧的贫富分化，破坏了古希腊的民主政治与公平竞争精神，贫穷破产的自由民再没有经济能力参加奥运会了。贫穷的自由民为了谋生只好从事普路塔克所说的“自由民不宜从事的职业”，去当雇佣兵或为了金钱替有钱人参加运动竞赛。大奴隶主财富的增加使得许多没有运动能力的有钱人开始出钱雇人为自己到奥运会赛场上获取荣誉，这种现象导致了职业运动员的出现。职业运动员往往是那些贫穷破产的希腊自由民，他们为了金钱，被他人或城邦雇佣去争夺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胜利。金钱开始在奥林匹克运动场上唱主角，人们往日那种为城邦争取胜利的荣誉感，以及景仰宙斯的虔诚之心丧失殆尽。在此期间，比赛中营私舞弊、行贿受贿的现象也逐渐出现。同时，职业运动员的出现，也导致了古希腊竞技与教育及文化艺术相结合的理想的破灭。据有关资料记载，当时职业运动员盛行“吃、练、睡”一体的训练方式，他们终日训练、比赛都是为了挣钱，已无暇顾及文化艺术和教育。哲学家柏拉图曾尖锐地指出“职业运动员整天埋头于大吃大睡，以至于被训练成愚蠢的巨人”。这时候的奥运会，世俗已替代宗教，功利也开始取代理想，因此，希腊人对奥林匹克运动已逐渐失去兴趣。与此同时，奴隶主与奴隶之间、富人与穷人之间的对立，导致希腊各个城邦内部经常发生暴力活动与动乱，古希腊城邦文明开始走向衰落。

（二）伯罗奔尼撒战争加速“神圣休战”制度的瓦解

英国历史学家安德森在论述古希腊奴隶制度时曾指出，奴隶制度下的社会经济发展主要依靠对外扩张，因为奴隶的主要来源是战俘，而奴隶社会经济发展主要依赖于奴隶的劳动。这就决定了奴隶制度下的国家要不断对外进行扩张和战争。希腊各城邦原本就冲突不断，由于面临共同的强大敌人波斯，各城邦必须团结，所以城邦之间一直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希腊战胜波斯后，于公元前431～前404年，数百个城邦卷入了规模空前的“希腊世界大战”，其战火几乎波及当时整个地中海文明世界。以斯巴达为首的伯罗奔尼撒同盟和雅典帝国两大城邦集团，一个在陆上称雄，一个在海上称霸，双方巧思权谋，展开长期的拉锯战。就在双方两败俱伤、财尽兵竭之时，虎视眈眈的波斯人借机干涉，最终协助斯巴达人击败雅典人，摧毁了盛极一时的雅典海上帝国。这场战争对希腊城邦的政治造成巨大的冲击和震荡，对于社会经济和民生无异于一场浩劫，是古希腊政治、经济、文化走向衰落的转折点。战争严重破坏了希腊的经济，耗尽了参战各城邦的财力与物力，使整个希腊民族元气大伤，导致了原本就已存在的希腊自由民分化现象更加严重，作为城邦支柱的公民兵制度进一步瓦解，希腊人热爱城邦、为城邦争取荣誉的观念日渐淡漠。连绵的战火还使奥林匹克“神圣休战”制度的神圣性荡然无存，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的光环日渐暗淡，竞技运动中的神性开始丧失，崇高的奥运精神已失去它原有的意义。奥林匹亚的神圣竞技开始逐渐成为人们追求个人成功和获取巨额财富的工具，即“人”被竞技所占有――物化了。“作为培养善美人体的体育运动面貌开始失去，而日益倾向于身体崇拜了。”

到公元前4世纪，希腊各个城邦之间仍然战火连绵，城邦制度在内讧中逐渐衰落。公元前338年，希腊北部的邻国马其顿击败了希腊联军，征服了希腊各个城邦，希腊城邦制度彻底崩溃。当时，虽然奥运会的形式仍然存在，但是希腊人已经没有为自己的城邦争取荣誉的兴趣了，更多的希腊人热衷的已不是参与其中，而是坐在观众席上观看职业运动员比赛。奥运会已经丧失了原本的意义，“神圣休战”的光环荡然无存。

（三）罗马的侵略加快古奥运的消亡

公元前146年，兴起于意大利半岛的罗马人征服了希腊，把希腊变成了罗马帝国的一个行省。罗马人对希腊的征服与统治，给古希腊经济、政治、文化和奥运会都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在论述古罗马征服希腊的意义时指出：“在获取土地动力的驱使下，罗马帝国把大片的欧洲内陆并入罗马版图……与此同时，罗马帝国的人口重心也随之转到了内陆地区，古代西方文明由此经历了一次重大的地域转移，即由希腊时代的沿海商业文明变成了内陆农业文明。”这种转变致使古希腊公平竞争的社会环境与民主政治的经济基础不复存在。古希腊奥运会的基础――自由、民主、正义与公平竞争的精神瓦解了，古代奥运会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灵魂。

罗马人为了笼络希腊人感情，也一度维持着古代奥运会的继续召开，但此时的奥运会仅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罗马贵族没有希腊人的健身传统，他们一般只喜欢观看比赛而不是直接参与。尚武好战的罗马贵族喜欢血腥与刺激的比赛，他们命令拳击选手在手套中暗藏金属利器，使比赛变得野蛮残忍。罗马人还在奥运会项目中加入了他们喜欢看的人兽搏斗的血腥表演。罗马贵族经常为了自己需要篡改奥运会规则，并一度把奥运会迁往罗马举行。奥运会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种“杂耍”，以往培养身心和谐发展的人，并维护和平的崇高理想已经不复存在。据史料记载，当时有人问哲学家狄奥格涅斯：“您是否在奥林匹亚竞技会上看到许多人？”他幽默地回答道：“人，我倒看到很多；但是真正的人，我却一个也没看到。”这已明确告诉人们，当时奥运会赛场上的人，已经不是古希腊兴盛时期身心和谐发展的、具备人性的人，而只是一群出卖肌肉力量的野蛮人了。

伴随着罗马帝国的建立，其内部的自由劳动力已经基本消失，完全使用奴隶进行农业劳动已成为经济的唯一支柱。建立在这种经济基础上的罗马帝国要求的是类似东方国家的大一统帝国，其社会意识形态是高度统一的，这样以往充满了人性与自由色彩的古希腊多神宗教面临着灭顶之灾。公元393年，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二世宣布接受基督教为国教，下令禁止其他一切宗教活动，这样追求和平――“神圣休战”的祭祀奥林匹斯山众神的古代奥运会在历史上彻底消失了。

五、古希腊奥运会及“神圣休战”制度的政治学分析

通过分析古代奥运会的兴起、繁荣到衰败的整个历程，不难看出古希腊政治环境对这一过程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古希腊民主政治所形成的自由、平等与公平竞争的环境，直接影响了古代奥运会的价值取向，以及其对和平的追求――奥林匹克“神圣休战”制度。然而，罗马专制则是造成了奥林匹克“神圣休战”制度的瓦解，并最终导致古奥运自身彻底灭亡的主要原因。

（一）“神圣休战”的本质是对秩序的追求

从政治学角度分析，人类社会的存在必须要依赖于某种公共秩序的存在。因为共同生活在一起的人们各自偏好不同，有时候甚至相互冲突，具有不同愿望和动机的人们对利益的追求会使冲突普遍化，进而威胁整个社会的存在。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就此论述说：“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如何摆脱文明的最大障碍――即人类相互间进攻的气质上的倾向……人类的决定性问题在于他们的文化发展能否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住他们的进攻性和自我破坏本能对他们的集体生活的干扰。”所以，为了防止社会公共生活由于内部矛盾冲突的不断激化而导致整个社会的毁灭，任何社会共同体都需要建立一种他们赖以存在的内部秩序。有学者介绍：“政治的首要价值目标就是在人类公共生活中建立有效的秩序，从而使人类文明得以维系和传承。”而所谓秩序，就是“社会公共生活呈现出的某种程度的规则性、确定性的状态和过程”。和平，实际上就是国家之间建立一种避免战争与混乱的规则性、确定性状态。而在现实生活中，由于盖尔腾格所设想的消除社会不公正而产生的“结构性暴力”不可能迅速实现，和平往往依赖于国家间建立普遍接受的合理的秩序。

有研究证明，秩序观念在古希腊政治思想和社会生活中有着重要地位。当时，在古希腊由于受崇尚自由与公平竞争的社会环境影响，城邦之间的秩序是需要建立一种维护希腊各城邦独立、自由与公平竞争的社会规则来保证，并不是古代中国那种维护大一统王朝的等级秩序。这种追求社会公平与正义的需要与崇尚有规则的竞技运动有着内在的一致性，而又通过奥林匹克“神圣休战”的形式表现出来。正像希腊文管局总监亚罗尔斯在《古代的体育教育》中指出，“奥林匹亚的神祗们不仅仅是为了竞技才发起运动会，他们首先是为了反对无秩序和反理性的力量才创建运动会……对青年的教育原则中贯穿着竞技、神性与人性的精神。”可见，古希腊“神圣休战”实质上反映了人们对“秩序”的追求。

（二）宗教信仰是“神圣休战”的思想基础

据考证，古奥运一项是祭祀众神之父宙斯、竞技、艺术与追求和平的综合性的文化活动。其目的是通过祭祀、竞技和艺术交流，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人们祭祀过程中，常把宙斯及诸神当做神明顶礼膜拜，是坚信对他的祈祷、礼拜与祭献可以消除灾难、得到庇护和幸福。古希腊人对神的崇敬是通过具体的祭礼来实现的，他们以最盛大、最隆重、最热闹的祭礼竞技赛会来表达对神灵的崇敬之情，而不是通过东方式的刻苦修行，禁欲念佛来完成的，甚至他们把那些在祭礼竞技赛会上的优胜者也作为神的宠儿加以敬重，用这些极其现实的方式表达对神灵的崇敬心情，这是其他国家所少有的。同时这种表达方式也是奥林匹克运动会得以进行下去的一个基本保证。“神圣休战”的实行，使奥林匹克竞技赛会成了和平和同盟的圣地。联合城邦甚至将各城邦间签定的条约刻在铜柱上，在赛会举行期间将它们共同立于奥林匹亚。史学家修昔底德劳动保护记载公元前420年7月在第90届奥林匹亚赛会期间，斯巴达派一支重装兵开入离伊利斯不远的列普累安，企图攻打菲尔卡奇要塞。这一行动遭到各城邦的强烈谴责，他们一致要求给予严厉的惩罚，斯巴达不服，结果战败被迫交出巨额罚金，于是人们愈加相信奥林匹克竞技赛会是神盛会，人们必须无条件接受“神圣休战”条约。由此可见，古希腊的“神圣休战”一方面体现出古希腊人对神的崇敬之情；另一方面也说明当时人们反对战争、渴望和平的意愿，可以说古代奥林匹克竞技赛会就是对神最崇敬的盛会。

实践证明，任何一种政治秩序的建立都需要一种强制力来维护，而维护和平秩序的困难在于人类社会很难建立一种超国家的强制力。当代结构主义国际关系理论就认为，国际冲突的根本结构性原因在于国际无政府状态，和平只能通过各个国家共同接受的规则与协定来维护。那么，为什么古希腊的“神圣休战”能实现，当代的各种国际协约成为空谈？这种约束的强制力到底是什么？古希腊的约束主要是宗教对于天神的敬畏，而在当代信仰空洞的年代，这种信仰性的约束力是无法实现的，需要通过教育强化一种公共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