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圣诞节快乐(1)
圣诞节的清晨，天还没有完全透亮，乔便早早地醒来了。一醒来便看见壁炉上没有挂着装礼物的袜子，不由有些失望。小时候每次过节，她的小袜子因为盛满了糖果而坠落到了地上，她也这么失望过，只是这次袜子没有坠落到地上。接着，她又想起了妈妈对她们的承诺，于是把手伸到了枕头下面，果然摸出了一本深红色封面的书来。她对这本书略知一二，因为书里面讲述的都是古代的经典故事。乔觉得这本书对她来说获益匪浅。她叫了声“圣诞快乐！”，便把梅格吵醒了，她急于想看看梅格枕头下面是什么书。梅格掏出了一本绿皮的书籍，里面带有插图，同给乔的那本书一样，妈妈也在上面表达了祝福。这样一来，这本普通的书在姑娘们看来便变的极不寻常，如同宝贝一般。不久，贝思和艾米也醒来了，她们也找到了妈妈送自己的书：一本是白色封面，另一本是蓝色封面。于是，姐妹们围坐起来，一边看着书，一边彼此讨论着，此时，太阳冉冉升起，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虽然梅格有时有点爱慕虚荣，但是她为人温柔善良，妹妹们很是喜欢她。尤其是乔，她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大姐，做事一向听从于她。即使是在教训人，梅格也不从大发雷霆，而是，温柔婉转，因而总能让人愉快地接受。
“姑娘们，”梅格神情严肃地环视一下身边的妹妹们，郑重地说：“妈妈送这些书的用意，是希望我们认真阅读，我们应该不辜负她的期望。以前我们做事还是挺认真的，可自从爸爸入伍以后，由于战争的烦扰，我们变得有些松懈了。不管你们怎么样，我要把这本书在书桌上放好，每天早上阅读。我相信我会从中获益的。”
说完，梅格便立刻打开书本读了起来。乔坐到梅格身旁，也同她一道，一向活泼的她显示了少见的安静与勤奋。
“梅格说的没错！艾米，我们也来读书吧。我可以帮你念生词，或者，还可以问她们俩嘛。”贝思轻声对艾米说，两个姐姐专心读书的神情令她振奋。
“我这本书是蓝色封面，我很喜欢。”只听艾米说了一句，后来房间里便一片安静，除了偶尔翻书发出的细微的“沙沙”声。
过了半个钟头，梅格和乔下楼去感谢妈妈送的礼物，却发现妈妈不见了，便问道：“妈妈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刚才有个穷人来乞讨，她便跟着走了，说是想去看看穷人家里的境况。我从没见过有这样慈悲心肠的太太，把自己家里吃的穿的都慷慨地施舍给了别人。”汉娜嘟囔着。自从梅格出生，老人便来到马奇家，一直和大家朝夕相处。尽管她是佣人，但大家都以友相等。
“我想妈妈会很快回来的。你先把点心做好，做好准备。”梅格一边嘱咐着，一边又把篮子里的礼物检查了一遍。它们被藏在沙发的下面，等到时机成熟才拿出来。
“哎，艾米那瓶科隆香水哪去了？”梅格问道。“她刚拿走了，想要系上一根丝带。”乔回答说。她刚换上了一双军用鞋，在房间里蹦蹦跳跳。
“我这几块手帕漂亮吧？汉娜替我洗得亮洁如新，还熨好了。上面的字是我亲手绣的。”贝思自豪地说，她丝毫不担心上面字体不工整，因为那是她费了很长时间才绣成的。
“看呀，她在上面绣的字是‘妈妈’，而不是‘马奇太太’，她真可爱！”乔手里举着手帕，嘴里不停地嚷着。
“有何不妥吗？我觉得应该这样。因为梅格名字的开头字母也是‘M’，可我只想让妈妈独享这些手帕。”贝思有些不知所措。
“很好，这的确是个妙招。这样就不会弄混了。妈妈肯定特别喜欢。”
这时，门开了，接着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乔赶快命令起来：“是妈妈回来了，快藏好篮子！”可进来的却是艾米，见姐姐们都注视着她，艾米不觉有些羞愧。“你跑哪儿去了？身后藏着的是什么？”梅格问道。
只见艾米穿戴整齐，一身外出的装束，她不由惊奇这个一向贪睡的懒虫外出干什么去了。
“乔，请认真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大家的。我只是用我剩余的钱，把那小瓶香水换成了大瓶的了。因为我不想再自私了。”
说着，艾米拿出一大瓶漂亮的香水向大家展示。她勇于克服自己自私的缺点，努力做一个诚实谦虚的人，这使大家十分高兴。梅格亲切地拥抱了她，乔连连夸赞她是个“好孩子”，贝思则跑到窗前摘下一朵漂亮的玫瑰花，把香水瓶子装扮得高雅漂亮。
“你们知道吗？今天早晨我们读书时，议论着如何努力，我为自己准备的礼物而感到惭愧。因此，我起床后立即出门去换了这个大瓶香水，太开心了，现在我的礼物总算是精致漂亮了。”
这时，门外响声再起。于是，装礼品的篮子又藏到了沙发下面。姑娘们围坐在桌前，准备早餐。
“亲爱的妈妈，圣诞快乐！谢谢您的礼物。我们已开始读了，并会爱不释手。”孩子们一齐叫着。
“孩子们，圣诞节快乐！你们能很快投入学习，我很欣慰，不过一定要坚持到底啊！吃饭之前，我嘱咐你们几句。咱们家附近住着一个可怜的穷女人，她刚生了孩子。她们没有吃的，也没有烧的，为了避免冻僵，她的六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刚才她的大孩子跑来告诉我，说他们饥寒交迫。姑娘们，你们愿意把自己的早餐送给这些可怜的人当做圣诞礼物吗？”
姐妹们为这顿早餐等了快一个小时了，早就饿了，所以听了妈妈的话后，有一阵都陷入沉默，但这只是片刻的沉默，只听见乔说道：“没问题，幸好我们还没吃早点呢！”
“我来帮忙吧？”贝思热心地说。“我把奶油和烤饼送给他们吧。”艾米也说，她放弃了自己最爱吃的食品。而梅格已开始行动把荞麦饼装好了，她把面包统统放到一个大盘子里。“我早就想到了，你们不会犹豫的。”马奇太太满意地笑了，“你们都来吧，回来后就吃点牛奶和面包将就些吧，中午饭时再多吃些，把早餐补回来。”
大家很快准备就绪。她们便行动了，好在时辰还早，她们又是从后街绕行的，因而无人发现她们，也就没有人对她们指指点点。
她们来到了那个穷苦的人家，只见家徒四壁，门窗已破烂不堪，屋子里冷冰冰的，床上的被褥褴褛肮脏。
正在病中的母亲安抚着那个哭泣不停的婴儿，她的其他几个孩子，一个个形容枯槁，营养不良，他们披着一床破烂的被子，蜷缩着挤在一起。
他们看见姑娘们走了进来，喜出望外，张开冻得发紫的小嘴，欢呼着。
他们可怜的母亲兴奋惊叫着：“天那，善良的天使们降临到我们家了！”
乔接着她的话说道：“是戴着帽子和手套的天使。”乔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大家都行动了起来，一切都很顺利。汉娜用带来的柴禾把炉火点着了，又用旧帽子和破大衣把窗户上的窟窿堵上了。马奇太太亲自照顾那个可怜的患病的产妇，侍候她的饮食，并安慰她，尽量解除她的忧虑。马奇太太把孩子们当作亲生的子女一样，充满慈爱地为他们穿上衣服。姑娘们把桌子放好了，于是，孩子们围着温暖的火炉坐下，姑娘们喂他们吃饭如同在照顾一群饿坏了的小鸟。她们和孩子们十分开心，竭力想弄懂孩子们说的半生不熟的英语。
“棒极了！你们真是好心肠的天使！”这些可怜的孩子们一边大口吞咽着，一边把冻得发紫的小手伸到热呼呼的炉边烤着火。
“这是一种忘我奉献的行为，我喜欢这样。”梅格说。趁妈妈上楼去为那家穷人搜罗旧衣服，她们掏出了准备好的礼物并摆到了桌子上。这些礼物很便宜，但都用心包装着，显示着女儿的款款深情。桌子中央是一只高颈的花瓶，里面插满了红玫瑰和白菊花，绿色的枝叶烘托花儿的美，使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一种清新淡雅的气氛。
“妈妈来了！贝思，快去弹钢琴！艾米快去开门！让我们一起来祝福！”乔欢叫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指挥。梅格靠着妈妈坐在贵宾席。
贝思弹奏了一支欢快的进行曲，艾米把门拉开，而梅格就像是一个保镖。马奇太太异常激动，她面带微笑地欣赏着礼物，读着上面的祝福，眼里泛着泪光。她换上了便鞋，又把一条还飘着香水气味的手帕揣进了口袋里，接着，她把那朵美丽的玫瑰花别在胸前，最后戴上了手套，一个劲儿地感慨着：“真是太美了。”
大家拥抱着，彼此亲吻，热烈地谈论着。无比温馨的节日过完了，大家还都意犹未尽。很快，大家又开始了紧张的忙碌。
大清早孩子们便跟随母亲去帮助穷人，接着又聚在一起欢度节日，花费了不少时间。接下来就要准备晚上的欢庆活动了。孩子们还小，不适合去剧院，再加上经济拮据，也拿不出那笔业余表演的费用。不过需要是发明之母，姑娘们开动脑筋，自己动手，制作表演所需要的道具。她们的制作独具匠心，比如用厚纸板做成的吉他。她们收集了许多酱菜厂包装罐头剩下的边角料，就用这些锡铂片裹上奶瓶做成了古灯，还把同样的锡铂片镶嵌在盔甲上，发出耀眼光芒。为了适合的布景，房间里的家具被任意移动。这座大屋子就成了姑娘们的剧场，她们可以在这里尽情地发挥。
由于没有男子参与，乔便便可以酣畅淋漓地扮演男角了。她对朋友送的一双紫色的长筒皮靴引以为豪，说来还挺费周折，这双靴子是她朋友认识的一位女士从一位演员朋友那里借来的。靴子、一把早已迟钝的古剑，还有一件敞口的男士紧身马甲，这便是乔的所有道具，几乎每场必用。因为人少，两个主要演员不得不轮流表演几个角色。她们尝试着不同的表演风格，及时地变换着各种角色和不同的服装道具，另外还要兼顾台下的剧务工作，她们工作相当认真，精神可嘉。这种娱乐活动的好处是可以提示她们的记忆力，还可以有益地消遣时光，避免参加那些毫无益处的社交活动。
圣诞节的晚上，十几个女孩子围坐在一张床上，这就是姑娘们的“包厢”了。一面黄蓝相间的帘幕垂在前面，众人热切盼望表演的开始。舞台上的灯光闪烁不定，帘幕后不时传来换装的沙沙声和演员的窃窃私语声，有时，还能听出艾米兴奋的笑声。不久，铃声响了，大幕拉开，话剧开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