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年为期(2)
“你既怕害了我,何苦请了媒人去我家提亲?今日又何苦走这二十多里路去娶我?”
“如今嫁衣我穿了,天地与你拜了,你居然说:‘我不能这样害了你’?”
“好,说的真他娘的好!让老子真想一刀砍死你……”攥着包裹的手手指已经泛白,苏夏至浑身都在颤抖。
无边的寂寞袭来,她一刻不愿与他待在一起,拖着那个大包袱踉跄地走了出去。
夜风清冷,吹得气血翻涌地她打了个寒战。
站在正屋的门口,背后是那个没有人心的东西,面前是漆黑的院门。
何处何从……苏夏至抬头思索了一会儿,竟是怎么做都不太好。
回娘家?黑灯瞎火的走夜路也不安全。
“艹!干嘛回娘家?”苏姑娘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老子一个现代人,别的不说,光这个脑袋也比屋里那个混蛋进化了几百上千年吧?怎么能在新婚夜就被气回娘家呢?
推开东屋的房门,苏夏至先把包袱放下,然后摸索着到了靠窗的位置,拜过天地之后,那条老长的香案就被她拖到了东屋摆在窗前。
火折子还在,拿起吹亮,借着微弱的火光她在屋里扫视了一眼,见到窗台上还有半截蜡烛,伸手过去点燃,把火折子缝好,苏夏至站在亮起来的屋里四下打量。
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香案还靠墙摆着一个衣柜,下午的时候打开看过,里面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
总不能睡地上吧?这才二月呢,到了夜里也是很凉的,睡地上她那个小身子骨怕是挨不住。
挠挠头,苏姑娘有了主意。
把香案上闵父的牌位请到了窗台上,香炉还有几支未燃的立香也放在了上面,她拖着香案的一头往屋子的正中挪了挪了。
窗户纸有很多破损的地方,挨着窗户太近晚上睡着会着了夜风。
“没人疼就自己心疼心疼自己吧。”苏夏至自言自语着,蹲在地上把包袱打开,看着里面做的厚厚实实的被褥,眼眶又是一阵发酸:“有娘的孩子象个宝呢!”
用手将香案上的灰尘用手好歹胡噜了一把,苏夏至把两床褥子都铺了上去,然后又抱了床被子放在上面,瞅着虽然窄些,她正好身子瘦小,倒也能睡。
忙活了一阵苏姑娘还是不想睡,不是不困,而是心里憋着好多话,总想说一说,来这个世界一年多了,她好似都习惯了自言自语,若是连这个都忍了,不管遇到什么都生生受了,她也会疯……
站在窗前,随手拿起一枝香就着烛火点燃插进香炉,青烟渺渺的升腾在四周,恍惚间想到了上一世好似也有这么一次烧香的几乎。
记忆里那次是跟着她那个谈了一辈子恋爱的老妈去的一所寺庙。那里烟火极盛,据说所求的姻缘最灵。
对于老妈跪在蒲团上念念有词的祈祷,苏夏至是嗤之以鼻的,她并不是很信鬼神,因此也不太信佛菩萨。冷眼看着老妈都年纪一把还在求姻缘,她只觉无语!
倒不是她不通人情,想要干涉早就离异的老妈再婚,而是她母亲恋爱的速度远远地超乎她对于后爹人选的接受速度,往往是她才明白跟在老妈身边的男人已经不是前几天见到的那个,再过几天这个男人也成了昨日黄瓜!
“来一趟不容易,你也求一求!”心不在焉地她被老妈出其不意的一拽,正好也跪了下来,旁边看管香炉的比丘尼不失时机地捧了三炷香给她。
捻着已经点燃的立香,抬头望着塑得一脸慈悲的菩萨,苏夏至只好大声的说道:“天灵灵,地灵灵,掉个美男行不行?不求房,不求地,只要老公很美丽……”
话没说完就被老妈打了脑袋:“你傻啊?长得好看能当饭吃?”
“我养着他啊,将来俺的远大理想就是要养一个貌美如花的小白脸儿!”苏夏至张嘴就来,根本没顾忌说话的地方。
“呵呵,嘴欠啊!”往事如烟历历在目,想起这些苏夏至忽然地豁然开朗,如今美人有了,而且还是穷得叮当乱响狼心狗肺的美人,这些不都‘如了’自己的意吗,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教训:祸从口出,这话可是真理啊!
无比虔诚地对着香炉拜了拜:“早知道拜了菩萨这么灵,我就多求几个小白脸了……嘿嘿!”
话一出口,窗台上的烛光就晃动了一下,似是随时都会熄灭。
“呸!童言无忌!”装模作样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苏姑娘再不敢胡说八道:“就这个大尾巴狼秀才就够了!千万不要再添小白脸了,俺可不想活活把自己累死!”
摇曳的烛光恢复了平静,她提着的心也随之安静了下来,瞥见香炉旁闵父的牌位,苏夏至也双手合十拜了拜,然后有想到了自己的亲妈。
苏夏至的母亲很爱她的父亲,奈何他的父亲觉得小三才是真爱。他们离婚后,苏夏至的母亲便如同换了一个人,从此也走在了寻找‘真爱’的路上。
苏夏至管不了母亲,更不喜欢她接二连三的走马灯似的换男伴,大学毕业才一实习便搬出了家。
因为是实习的身份,专业是酒店厨房管理的她便被实习单位派去到食品原料原产地调研。
这是很苦而且很耗时间又很要专业知识的一份工作。
调研的目的地大多在农村,有的甚至是非常落后的地方。
而苏夏至上一世的元身死亡的原因,就是在这次调研中,去了解散养野山猪的时候,被突然从围栏里冲出来的几只猪追着慌不择路,不慎掉进了盖着草席的化粪池里……
“老妈,那边就剩了你一个人,以后你要长点心,好好的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