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零和博弈:“损人”不一定能“利己”(1)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博弈,被称为零和博弈。零和博弈最终的结果就是一方消灭另外一方的势力。
世界就像一个封闭的系统,其中的机遇、资源和财富都是有限的,而个别国家、地区和个人的财富增加势必会导致其他国家、地区和个人的财富受到损失,这是一种“邪恶进化论”式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世界。
在没有可能合作的竞争中,所谓的双赢不过是用来迷惑对手的障眼法。如果想要在竞争中获得胜利,就一定要精通零和博弈的游戏规则,掌握其精髓,因为很多竞争本身就是一场精彩的零和博弈。司马光PK王安石
宋朝经过108年的发展,其人口猛增,开支也迅速增加,机构臃肿,军队庞大,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国库也越来越空虚。因此在公元1068年,发生了著名的“熙宁变法”。
这场变法的主要推动者有两个人:一个是年轻气盛的新皇帝宋神宗,另一个就是刚愎自用的宰相王安石。当然,他们本着“利国利民,富国强兵”的原则出发,目的是好的,但是这项新法却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最后导致改革一败涂地。
在这场变法中,反对呼声最高的就是著有《资治通鉴》的司马光,另外还有其同党苏东坡、欧阳修等重量级人物。在围绕着“变法”形成的“旧党”和“新党”之间,不可避免地会发生一些矛盾甚至是争斗,最终因为宋神宗更加青睐王安石,而使司马光被迫辞官回家,从那时开始闭门修书,不问政事。
公元1085年,宋神宗去世,年仅10岁的太子赵煦即位,他就是宋哲宗。宋哲宗年少即位,朝政由他的祖母高太后把持着。高太后一直反对新法,所以她一临朝就将司马光召到了东京,出任宰相一职。
回到朝廷后,虽然司马光已经是风烛残年,又老又病,可是在废除新法上,却没有一点懈怠之意,他把王安石的新法一股脑地全部废除了。王安石不久就郁郁而终,而司马光在其死后不久也去世了。
司马光和王安石之间的斗争持续了数十年,力量可谓此消彼长,像他们这样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博弈,就被称为零和博弈。零和博弈最终的结果就是一方消灭另外一方的势力,正像司马光最终废除了王安石的全部变法内容一样。
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的做法恰当地诠释了零和博弈的意义。
在宋太祖赵匡胤登上皇位没过半年的时间,就有两个节度使起兵反对大宋王朝。后来赵匡胤亲自出征,费了很大力气才将这场战事平定。因为这件事,赵匡胤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有一次,赵匡胤单独和赵普说话,他问赵普:“从唐朝到现在,已经换了5个朝代,这些年总是没完没了地打仗,战乱中不知多少老百姓流离失所。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赵普回答:“这很容易看出来,一个国家的混乱,其原因就在于藩镇的权力过大。假如把兵权都集中在朝廷手里,天下自然就太平了。”赵匡胤听后连连点头,称赞赵普说得很对。之后,赵普又对赵匡胤说:“现在禁军大将王审琦和石守信两个人兵权过大,依我看,还是把他们调离禁军比较好。”赵匡胤说:“他们两个都是我的老朋友,自然是不会反对我的,这就不必担心了。”赵普回答:“我担心的并不是他们会叛变,而是根据我平日的观察,这两个人并没有统帅禁军的能力,他们管不住手下的士兵。如果有朝一日,下面的人揭竿而起,恐怕他们两个人会身不由己。”赵匡胤用力敲了一下额头说:“幸亏你提醒了我。”
过了几天,赵匡胤在宫中举行宴会,宴请王审琦和石守信等几位开国元老,酒过三巡,赵匡胤命令身边的人全部退出去。赵匡胤拿起一杯酒,与大家干了杯,之后便说:“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的帮助,恐怕我现在也不会坐在龙椅上,可是你们又哪里能明白我这个做皇帝的难处呢?其实我现在觉得自己还不如做个节度使自由。不瞒你们说,这一年来,我都没有睡过一夜安稳觉。”王审琦等人听后,觉得很惊讶,急忙问其中的缘故。赵匡胤回答:“这都不清楚?你们可知道,皇帝这个位子有多少人眼红呀!不然哪来那么多叛变的人?”这些人听出了赵匡胤的话外音,慌忙跪在地上说:“皇上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现在天下都安定了,没有人敢对皇上三心二意。”
赵匡胤摇摇头说:“我对你们几个人是十分信任的,但是我担心你们的部将中有人贪图荣华富贵,想把黄袍披到你们身上。到时候,这就不是你们想不想的问题了。”这些人听赵匡胤说到这里,都觉得要大祸临头了,于是连连磕头说:“我们都是些粗人,考虑得没这么周全,现在还请皇上指引一条明路。”赵匡胤说:“我也替你们想过了,你们不如主动把兵权交出来,之后到地方上做个闲官,买些田产房屋,给子孙后代留点家业,自己也可以安享晚年。我们彼此都没有一点猜疑,这不是很好吗?”这些人听后都齐声说:“皇上为我们想得太周到了。”
第二天一上朝,他们就都递上了奏章,以不同的理由请求辞去现在的职位,请皇上收回兵权。赵匡胤立刻准奏,并赏给他们大量的财物,之后打发他们到偏远之地去做节度使了。
可以说,赵匡胤在与藩镇们的博弈中大获全胜,彻底削弱了藩镇们的势力,最终掌握了宋朝的实权。
零和博弈是一种无法量化的博弈,在生活中,甚至连人们不注意的角落里都存在着这种博弈。当我们看到两位对弈者时,我们也可以说他们是在做“零和游戏”。因为对弈者打成平手的情况毕竟是少之又少的,多数情况下,总会有一方失败,一方胜利。假如我们给获胜方计为1分,失败方计为-1分,那么,他们之间的得分之和为:1+(-1)=0。这种博弈理论指出,世界就像一个封闭的系统,其中的机遇、资源和财富都是有限的,而个别国家、地区和个人的财富增加势必会导致其他国家、地区和个人的财富受到损失,这是一种“邪恶进化论”式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世界。
零和博弈的原理之所以受人们的关注,主要是因为这种“零和游戏”存在于社会的方方面面,从经济到政治,从国家到个人,似乎每种成功都验证了世界正在进行着一场大型的“零和游戏”,人们总能在生活中发现类似零和博弈的局面,在胜利者的微笑背后,往往是失败者的苦涩和泪水。
弱肉强食的野蛮理论
在西方的科学思想体系里有两个著名的邪恶理论,一个是弱肉强食的社会进化论,另一个就是零和博弈的理论。
社会进化论采用了达尔文的自然进化论,并将生物的进化法则引用到人类社会,推崇适者生存和弱肉强食的野蛮理论,把人类还原为原始的动物,说的是强者和弱者之间的悬殊和残忍的对弈;而零和博弈的原理其实是这种理论的社会实践,它揭示了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零和博弈的游戏规则就是双方不存在共赢的关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虽然零和博弈的理论是来自西方的思想体系,可是它却发生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盐铁论》是汉代桓宽所写,共有10卷60篇,其内容主要是汉昭帝始元六年(公元前81年)二月召开的一次盐铁会议。《盐铁论》的第一篇到第四十一篇写的是盐铁会议的正式辩论;第四十二篇至五十九篇的内容是会议后的余谈;第六十篇是杂论,说本书撰述之由,可以看成是一篇序文。
《盐铁论》从表面上看很像一篇经济论文,可事实上,它是明里辩财经,暗中斗政治的论争。这部《盐铁论》看是民间和政府的明争,其实却是霍光和桑弘羊的暗斗。
霍光和桑弘羊都是汉武帝时的老臣,而且又是同受遗诏扶持幼主的人。然而两个人不但在思想上是对立的,在利益上的冲突更为严重。桑弘羊代表的是中央集权的利益,他的立场是重法;而霍光则代表的是商人、地主阶级的利益,在思想上偏重儒家。
当时有60余人参加了这次会议,其中有丞相田千秋,御史大夫桑弘羊,其余的是坐在次座的由各郡国推荐的贤良和文学(贤良是从知识分子里推选出来的有功名却没有官职的“贤良方正”;文学是知识分子的代表,因为当时还没有科举制,所以是用推荐的办法,由各郡国选出来的),共50余人。剩下的是政府的官员和助手以及记录此次会议的人。
会议一共举行了两次,由庐江郡丞把会议上提出的意见整理集合到一起,这也是桓宽写这本《盐铁论》的素材。
会议是在京师举行的,其中讨论的问题是酒类专卖和盐铁国营的问题,这些政策一直是自汉武帝以来政府所奉行的一条国策,因为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所以政府才召开了这次会议。
桑弘羊是制定和推行这些政策的主要人物,因为国营显然是对公家事业有利的,这是中央集权的一种做法;但是如果站在民间的角度看,特别是地主和商人,就会感觉这项政策是对自己不利的。于是,贤良和文学都在此次会议中持反对意见,因为他们代表的是地主和商人的立场。
贤良和文学以儒家思想为武器为自己谋利益,而御史和丞相基本上是站在法家的角度,从现实出发。双方各持己见,针锋相对,抨击尖锐,除其政治意义外,更像是一场儒法大争斗,而背后也是桑弘羊和大将军霍光之间的斗争。显然,文学、贤良都是由霍光支持出来和桑弘羊辩论的,因为没有霍光的主动支持,这次会议根本是不可能举行的。而桑弘羊为了坚持自己的政见,只有和文学、贤良争论到底。
会议的最终结果是,朝廷退了一步,把酒类专卖废除了,而且在会议结束后不到5个月,也就是汉昭帝始元六年七月就开始推广实施了。可是,他们两个人的斗争并没有因此结束,在第二年(公元前80年),他们的争斗更加明朗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