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记我擦肩而过的珠宝

@绿果

看这标题以为我错过了很多买珠宝的机会吗？哈哈，被骗了。作为早早结婚，早早当家的普通劳动妇女，柴米油盐算计惯了，华而不实（哈哈，我真心这样认为）的珠宝从来没有列上我的议事日程，但这并不妨碍在生活中遭遇那些戴着大珠宝的女人，每一次都引得我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不要问女人为什么爱珠宝，明摆着，bling bling的存在感是什么都不能代替的啊。即使你没有青春年华、窈窕身段、娇媚容颜、名牌鞋包，但只要有个珠宝傍身，就谁也忽视不了，甚至只有羡慕妒恨的份儿。毕竟昂贵的石头不是一咬牙一跺脚就能买的，也不是小白领几个月口粮可以省出来的。如果要存在感爆棚就用珠宝吧，它们的光芒会像匕首一样刺痛你所不忿的人。所以，当有人提出珠宝这个话题的时候，闭上眼睛就浮现出曾经用珠宝闪瞎我双眼的人。

第一次见识钻石的魅力是二十出头参加朋友的婚宴，作为娘家人被安排在一群不认识的女方家属桌上，对面坐着一位年轻媳妇，脖子上挂的链子坠着一颗目测1克拉的钻石。那时年轻，商场里的主流钻戒都二三十分，这颗钻石着实让我眼花缭乱，死盯着看不是，不看又挪不开眼睛，简直像色狼遇到了美女好个不尴尬。钻石的主人却云淡风轻、谈笑自如，显然对钻石有多招人心里明镜儿似的，这就好比男人开着豪车坐拥美女，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后来时光像水一样流过。当我有家有娃之后生活更脚踏实地了。这年娃娃进入幼儿园，我开始纠结要不要给老师送礼。如果是公立幼儿园，没啥好商量，当然得送，任何节日都不能放过地送，但是我们花高学费上了一家私立幼儿园，于是就纠结起来，在朋友劝说下决定好歹一年送一次跟老师联络感情。这天战战兢兢办了几张卡来到幼儿园，门一开，见到娃娃新来的班主任，她手上那只大钻戒顿时洞穿了我的脑袋，个头儿绝不是3克拉以下的量级。尽管她穿着幼儿园统一的粉色运动服，尽管刚刚做了妈妈还身形未收、不施粉黛。可是，可是，我顿时就矮了一截，慌忙改口说：“啊，早点儿过来把孩子接走……”我想，戴着这样戒指的女人不会在乎那点儿礼的，甚至我想，她坚持工作当孩子王应该是有爱的。好吧，也许我想多了，但是珠宝就是那么让人高看了一眼。

有人说孩子就是你上辈子欠他的，如果老生病或者各种zuo就是欠债没还清。每次娃娃感冒咳嗽都很难轻松打发，家门口的保健医院肯定是看不好的，大医院的普通门诊也是不行的，闹到最后总是一狠心儿研所挂特需。所以某一次我们又去儿研所看特需了，一个号300块，进门儿是一位珠光宝气的老太太，简单望闻问切后果断说：“没事儿，感冒快好了，药停了吧。”于是我们就满心欢喜地被打发出来。

就那么相信吗？没错。她态度坚决，还戴着一身大珠宝：像鸽子蛋那么大的金色珍珠一串叠着一根细链子，坠上一块大大的欧珀；手腕上是一只粉色通透的镯子，上面用白色玉石镶嵌着缠枝梅花。我忍不住跟老公说，那么大的金色珍珠只见过单颗的还真没见过一整串。“假的吧！”“瞎，特需大夫还戴假的！”“那得多少钱，几万块？”“别傻了，几十万吧。”于是我们就进入了猜价格的模式。进而开始计算特需大夫能挣多少钱，从一个号分医院多少，自己拿多少，一天能看多少人，一个星期看几天，加上讲课收入，手术收入，开药提成……商业模式分析开启。你要问孩子感冒真好了吗？当然。感冒总会好的，作为心慌意乱的父母只需要有人坚定地告诉你，而且必须是你愿意相信的这个人，有特需大夫的名头，并且挂着大珠宝。

混迹商界的好友常常劝我，这个年龄买点儿好东西装点门面吧，挺重要的。我总是不屑，觉得自己就是清新文艺风、不羁流浪范儿。仔细回想才发现也被昂贵的珠宝晃晕过头，变得偏听盲从起来，可见富贵是多么逼人，不自觉就仰视。梦露唱道：“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所以别清高了，承认你爱珠宝吧，即使嘴上说着：“钻石对我来说有点儿老气。”（《蒂凡尼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