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准备卖地
因为新房子刚盖好有些潮湿,此时肖文一家人还在赵明亮家住着。
因为人多,家里的饭桌摆了两张,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倒也便宜。
肖文还打开了一壶酒,和赵明亮、江水几个男人正喝得高兴,突然听到一阵孩子的哭声。
众人忙转头,见赵三花拉着张学成急匆匆地往这边来了。
赵秀丽立即寒了脸。这个女人,又来干什么?
赵三花一路高喊着:“阿瑶啊,我家学成烫着了,你快点儿给看看!”
嘿,这笨货女人,倒也不记仇!有事儿还有脸找上门!
肖瑶放下筷子,忙起身。
俗话说,医者父母心,更何况张学成到底是个小孩子,要是受了伤,自己还真做不到无动于衷!
赵三花骂:“兔崽子,不老实,刚刚烧好的稀饭,滚烫滚烫的,全倒在手上了!”
众人一看,果然,张学成左手上通红通红的,大燎泡一个连着一个,鼓鼓的一泡黄水,看着挺吓人的。
张学成哭哭啼啼地扭动个不停。
“放凉水里泡泡!”
“在家里泡过了!”
“我给你写个方子。生大黄末六钱、地榆末一两、麻油一斤、黄蜡一两一钱,麻油入锅加温,加入黄蜡溶化,离火,加入药末,调和成膏,直接涂到疮面。用干净的布包好,好得快,又不留疤!”
肖瑶接着说:“伤口避免在阳光下直射,包扎后的伤口不要触水,烫伤的部位也不要过多活动,以免伤口与包布摩擦,增加伤口的愈合时间。”
赵三花一听,睁大了双眼,咳嗽了一声,不满地瞪着肖瑶,“烫个水泡,咋能开恁多药?这、这得多少钱啊?”
肖瑶无语,这种女人!
赵秀丽脸一沉,“为了你儿子,还嫌钱多。再说,钱多少,我们家又不收一分。白给你看病,你还嫌东嫌西的!”
“你不想去抓药也行,”肖瑶坐了下来,“有偏方也可以治。”
赵三花眼睛一亮,“这个不用花钱吧?”
“不用。”肖瑶说:“羊屎蛋七个放火上炒干研面,香油调和涂伤处,日涂三次,既能止疼又不留伤疤。去吧!”
“哇……”张学成的哭声更大了,“我不用羊屎蛋……”
“你!这、这羊屎蛋也能治病?”赵三花张口结舌,随即勃然大怒:“该死的阿瑶,你别来糊弄老娘!以为老娘我好欺负……”
肖文大喝一声:“滚!”
赵三花立即闭了嘴。
“爱信不信!”肖瑶冷冷地,再也不看赵三花,拿起筷子接着吃饭。
见一院子人个个横眉立目的,赵三花气得呼呼直喘,“你们一家子都欺负人……”
“对了!”肖瑶又站起身,对赵三花说:“你的气管炎症我也有偏方,保证你不花一分钱。想不想知道是啥偏方?”
赵三花知道肖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可是一想到不花一分钱就可以治好自己的病,还是动了心,又没脸说想知道,就是站着不走,看着肖瑶。
肖瑶清了下嗓子,慢悠悠地说:“桐树上的大青虫,纯棉清油炸焦吃下,每日三次,每次三条,连吃十天,你的病就大好了!”
众人一呆,还没反应过来,肖瑶又加了一句:“不加盐!”
“噗……”江水第一个忍不住,终于破功了,随即众人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阿瑶!好你个死丫头,不留口德,早晚遭报应!”赵三花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气鼓鼓地拉着张学成就走。
赵秀丽气得骂:“赵三花你再敢满嘴喷粪,看我打你耳刮子!”
赵三花走得越发快了。
“唉,你这不知好歹的臭女人,”肖瑶叉着腰,冲着赵三花的背影喊道:“我这偏方,医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回家试试就知道我是不是骗你了!”
后来,赵三花的病竟慢慢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偷偷吃了那不放盐的油炸大青虫!
肖瑶等众人住了笑,对肖文等人说:“看见张学成烫伤我倒想起来了,大家以后要是发现那没睁眼、没长毛的小老鼠崽子,一定活捉了,找个罐子倒上菜油,泡起来。那可是最好的治烫伤的药油!”
“嗳,记得了。”
农村的老鼠比人都多,老鼠生殖能力又强,随便找几个老鼠窝不就得了!
于是,第二天,肖文、赵明亮带着赵铁柱到处挖老鼠,果然得了几十个白白胖胖、刚出生没几天、不睁眼、没长毛的粉红小老鼠。
肖瑶看着挺喜欢,用小棍子逗弄了半天,恋恋不舍地又乐呵呵地把它们放进了小小的瓦罐里,倒上菜油,结结实实地密封起来。
嗯,这几十罐治烫伤的老鼠油,后来卖出了大价钱、发挥了大作用嘞!
晚上,江水回到仙客来客栈,开始奋笔疾书“每见必报”:“大将军,今日肖姑娘松鹤堂坐诊,收下了月照月华,已送到胡家庄。晚上开偏方”炒羊屎蛋“治疗孩童烫伤、油炸大青虫(无盐)治村妇气管炎症……”
写到这里,江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
同屋的江月走过来,摸摸江水的头,一脸担忧,“你这娃是咋滴了?要不要找咱家小神医给你瞧瞧……”
“别呀!”江水一哆嗦,瞪了江月一眼:“你咋还不走?”
“明日午时启程返回西北。”
“差事了了?”
“嗯。已经查清了,死的那个断手是赖子!钱有成老老实实行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明月楼呢,夜间有高手来去,可这两日忽然又安静了……神秘得很!”
……
第二日一大早,江水竟然又来接肖瑶。
肖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何事?”
“看家具啊!”
肖瑶无语,不消说了,这又是那霸道将军的命令!
“我不懂啊!”
江水理直气壮,“月照和月华懂啊!”
在皇宫长了十几年的俩丫头,别的先不说,看东西的眼神那叫一个毒!
“将军本来打算让宫廷匠作司打造,可惜路途遥远,运输不便。”江水耸耸肩,“只好让明城的大作坊将就做了。俩月已过,该做好了……”
肖瑶磨牙。
自说自话的自大狂……自说自话的自大狂……当时看了四合院的设计图,就开始给房子定家具了!
看肖瑶一脸郁闷的表情,江水忙说:“将军说了,你要是不收,作坊老板挨板子,我们挨鞭子!”
“噗……”肖瑶差一点一口老血喷出,恨恨地嘀咕,“霸道的混蛋!”
“霸道的体贴!”
江水笑呵呵地纠正,却换来肖瑶白眼一个!
正说着,远远地就瞧见村长胡宗保叼着旱烟袋,倒背着手,慢慢腾腾地朝着这边来了。
肖瑶心中一喜,自己拜托的事是不是有眉目了?
转头看着江水,肖瑶说:“你带着月照和月华俩人去吧,我反正也不懂,她俩说好就好!我这里还有大事儿呢!”
肖瑶也知道轩辕离送的人肯定差不了,两个丫头必是皇宫里出来的人,所以放心得很。
江水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月照说:“月华去就好,我在家吧。”
保护姑娘才是大事,昨夜因为赵明亮家没有地方睡,两个人都被肖瑶打发到三奶奶家挤了一晚上,害得月照月华二人半夜偷偷溜出来盯着肖瑶的房间。
家具早一天拉来,就可以早一天和姑娘住在一起了,贴身保护才方便。
“是!”月华痛痛快快地答应一声,上了江水的马车,两个人走了。
“村长爷爷。”肖瑶甜甜地叫了一声,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阿瑶啊,你托我的事,我给你拐弯问了。”
“不忙说事儿。村长爷爷,您先坐,尝尝我给我爹买的烟丝!”
礼多人不怪嘛,哈哈!
“嗳嗳。”村长胡宗保坐下来,接过肖瑶递过来的上好烟丝,放进烟袋锅子,慢慢地吸了两口,品了品,“嗯,好烟!”
肖瑶笑着说:“烟叶抽多了,对您老身体可不好。”
这丫头,都说是个刁蛮难缠的,其实是个孝顺、能干的好姑娘!
胡宗保在鞋底上磕磕烟灰,咳了一声,“我知道,多少年了,戒不掉了。”
“不要抽得太凶。”肖瑶又叮嘱了一句,才问道:“那事儿怎么说?”
“胡员外家闹得厉害。”胡宗保说:“听说把家里倒腾空了,还差三千多两的亏空没填上。一说要流放,母老虎急了,要卖地,胡孝拦住不让。胡员外夹在中间,举棋不定。”
胡宗保这样一说,肖瑶立马明白了,母老虎心疼长子,次子趁机霸占家产。当爹的既心疼长子,更心疼钱……
怎么办呢?
胡员外家。
员外夫人像个疯子似的,披头散发,正和胡员外吵个不停。
“老东西,家里啥能卖,啥不能卖,我清楚得很!”
胡员外气得呼呼直喘,低声吼:“我不是正东挪西借嘛,也没有说不救儿子,你着急个啥!母老虎似的,全村都听见你那大嗓门了!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我捂都捂不住,都让你给嚷嚷出去了!”
儿子胡孝站在一边,气得脸色青紫。
胡孝是胡员外的二儿子,今年二十岁,跟着胡忠在禹州开了个小饭店,去年刚生了个儿子,日子舒服得很。
轰隆一下,胡忠这个大靠山倒了不说,胡孝的饭店被查封,所有财产冲公还不算完,还在牢里蹲了两天,交代和胡忠如何官商勾结欺诈百姓、胡忠如何拿朝廷灾款在饭店吃喝的事实。
胡孝被放出来,并不是胡孝清白了,而是让他回来筹措银子填补亏空的。
按南丰国律法,除死刑外,其他获罪的犯人可以用钱减轻刑罚!也就是说,只要胡忠填补了亏空,再拿出足够的赎身钱来,完全可以减短刑期。
员外夫人胸脯拍得“啪啪”响,“我儿子不能流放,流放就是逼他死,就是逼我死!”
胡孝脖子一梗,“我哥公款亏空,都孝敬上官、玩女人了,为啥家里卖地替他还?”
“啪”地一声,员外夫人一巴掌扇在胡孝的脸上,骂道:“放你娘的屁!家里的钱不是你哥拿回来的?地不是他的钱买的?你干生意不是你哥拿的本钱?你往家里拿过几个子儿?!忘恩负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