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太子密谋
“那倒不必。”肖瑶不再废话,“下一个!”
中年男人喜滋滋地交钱抓药!
第三个是个瘦瘦弱弱的年轻男人,愁眉苦脸地坐下。
“你哪里不舒服?”肖瑶一边号脉,一边问。
“我失去味觉了,吃饭嘴里没味。”
肖瑶眉头微皱,又换左手来把脉。
稍停,肖瑶收了手,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气,“伸出舌头看看。”
年轻男人依言伸出舌头。
“舌体柔软,活动自如,颜色淡红,舌面白苔薄、颗粒均匀、干湿适中。”
肖瑶对着高掌柜招手,高掌柜快步走过来,“姑娘吩咐。”
肖瑶低声说了两句,高掌柜一脸复杂走了。
肖瑶一脸沉静,对病人说,“请坐到那边稍等,掌柜的拿药去了。”说完,示意松鹤堂的伙计喊下一个病患。
这次的病人是个小男孩,大约三四岁,哭闹着,脸色苍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可是看着一家三口的穿戴,倒是小富之家,不像是吃不起饭的家庭。
母亲一脸着急,“孩子身上有荨麻疹,发烧、咳嗽、看了大夫,说是肺部炎症。吃了几服药,一点儿也不见减轻,孩子还说肚子疼。”
在座的大夫都点头,必是多时不愈,发展成肺痨了?
正在这时,高掌柜回来了,“肖瑶,老夫把药做好拿来了。”
肖瑶示意高掌柜递给坐在一边的年轻男病人,看年轻男人接了,肖瑶似笑非笑,“药拿来了,现在吃吧。”
年轻男人看着手中黑乎乎的大药丸子,眉头皱起,有些犹豫,“不用喝水吗?”
肖瑶纤细地身子靠在椅背上,两臂扶着桌边,轻轻摇头,“咀嚼咽下。”
众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几个跟肖瑶打过交道的人都感觉这个病人有些不妙。
“好吧。”
年轻男人把药丸子放到嘴里,一口咬破。
只见男人“嗷……”地一声跳了起来,“呸呸呸,辣死我了!水啊!给我水!辣死我了!呸呸呸……”
肖瑶拍拍手,“好了,你的味觉治好了。柜台付钱。”
小样儿,在我这个中西医专家面前装病,真是找死啊!
年轻男人一脸紫涨、涕泪横流,跌跌撞撞地奔着柜台去了!
众人一头黑线,等明白过来,顿时大笑起来。
白纤尘笑得肚子疼,拍着手,哈哈大笑,“哈哈哈,感情这个是来捣乱的,结果被肖瑶给治了?是不是啊?我没看错吧?哈哈哈,这丫头,真有你的!我喜欢!”
轩辕离微微眯了眼,冷刀子直戳白纤尘!
肖瑶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不是没味觉吗?我就让他两天真没味觉!”
众人再次黑线,心中同时有了一个想法:“此女得罪不得啊!”
说完,肖瑶看着面前的孩子,手里号着脉,杏眼弯弯,笑眯眯地逗着小孩,“宝贝儿,伸出舌头让姐姐看看。”
舌头上有杨梅样肿物,翻开下唇,内侧黏膜有粟粒样丘疹。
肖瑶继续诱哄着,“宝贝儿,乖哈,让姐姐摸摸你的小肚肚,看看早上吃的鸡蛋在哪里哦。”
不远处的轩辕离哭笑不得,肚子里暗自腹诽,“谁要是第一次见这丫头,必定以为是个乖乖的小白兔吧?殊不知是个最毒舌的!”
小男孩抽抽哒哒地果然不哭了,显得配合多了。
“鸡蛋是不是在这里呢?”肖瑶按按孩子的肝区,“疼吗?”
“疼。”
按按肚脐周围,众人看见孩子皱起眉头,小声说:“疼。”
“哎呀,是不是那个鸡蛋在作怪呀。”肖瑶用手揉了揉,问:“还疼吗?”
孩子摇头,“不疼了。”
“肝区、脐周疼痛,喜揉拒按。”
“孩子吃土块吗?夜里睡觉磨牙吗?”
孩子母亲回答:“这孩子可皮呢,玩的时候大人一眼看不见,就抓地上的土吃。夜里睡觉磨牙厉害。”
“异食癖,磨牙。”
肖瑶收了手,“综上总总,孩子肚里有蛔虫了。”
陈医官和李大夫面面相觑,“肖瑶,你说这孩子不是肺痨?是肚里生虫?”
孩子父母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肖瑶边开药方边说:“抓了药,就在这里熬,喝后半个时辰必定打下虫来。大家可亲眼看看效果。”
“我看看药方。”陈医官接过药方,只见上面写着:“槟榔一两,使君子、苦楝根皮、枳壳各三钱,木香、乌梅各一钱。水煎服,每日一剂,日服两次。连服三天。”
陈医官和李大夫互相看了一眼,陈医官连连点头,“方中槟榔、使君子、苦楝根皮均为驱虫要药,配木香、枳壳,行气导滞止痛;乌梅和胃、安蛔。诸药合用,驱蛔、安蛔并举,和胃、行气、消滞并存。好方!”
见药方被老大夫夸赞,孩子父母听了,很是高兴,喜滋滋地抓药、熬药去了。
肖瑶刚刚准备喊下一个,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一行人冲了进来。
“有急病!”松鹤堂的伙计喊了一嗓子。
众人抬头,就见一个男人抱着个一两岁大的孩子冲了进来,高喊着:“大夫!大夫!救救我儿子!”
女人的哭声也随之传了进来,众人心里都是一揪。
肖瑶起身,迎上去,陈医官和李大夫也跟过来。众人一看孩子口吐白沫、四肢抽搐,都是心下一惊,癫痫!
“把孩子放桌上,脱掉衣服!”肖瑶沉声吩咐,一把取下幕离,迅速打开针包。
取下三皇,配上三皇,通关、通山二穴,背部天应穴,在正会放血……
肖瑶小脸绷紧,不言不笑,小手翻飞,快而不乱。针入穴位,很快孩子就安静下来,众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肖瑶看着孩子慢慢睡着了,舒了一口气。抬起右手轻轻地搭在孩子的腕上,微微闭了眼。
看着肖瑶小脸上的一丝疲惫,轩辕离突然有些心疼。压下心中的怪异情绪,轩辕离轻轻地咳了一声,坐下端起茶杯,垂眸掩了眼中翻涌的潮。
众人都屏气不语,室内一时安静下来。
肖瑶收了手,问:“怀孕期间受过惊吓吗?上一代有人得过这个病吗?”
夫妻二人一起摇头。
小儿癫痫之因,先天多与胎惊、遗传等因素有关;后天则多由痰、热、风、惊、食滞、血瘀等因所致。
“孩子头部受过撞伤吗?”
孩子母亲一听,眼泪就下来了,“一岁的时候,从床上掉下来过,后脑勺撞到了室内的青砖上,起了好大的疙瘩。”
孩子父亲一脸愧疚和心疼。
肖瑶点头,“脉象上看,孩子是有血瘀症状。”
“给孩子穿好衣服。”肖瑶说完,轻轻拔了针,坐下,边开药方边交待:“本病乃顽固之疾,治疗务必持久;二要加强护理,避免孩子头部再伤。还可配用单方治疗,以朱砂、儿茶纳入猪心,放入瓦罐中加水煮熟,用文火炖过夜。去猪心中的药渣,切片蘸醋吃,量小儿胃口给服。如此更能提高疗效。配合针灸,疗期三个月,孩子可以治愈!”
“多谢神医!”
孩子母亲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上前一把拉住肖瑶的胳膊,“噗通”一声就跪下磕头,倒把肖瑶吓了一大跳!
可怜天下父母心!
肖瑶赶忙扶起女人,“好了,好了。去抓药吧。”
正说着,又一对抱着孩子的夫妻冲进来,不过,两人脸上却是喜滋滋的!
“神医啊,服了药不到半个时辰,这孩子刚才果然拉下许多条虫子来!还说小肚子好舒服。摸摸额头,烧都退了!”
众人一听,都喜上眉梢!肖瑶的判断是对的,孩子不是肺痨,是生虫了!
陈医官捋着胡子,“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前辈过奖了!”肖瑶笑笑摇头,送走了千恩万谢的两对夫妻,肖瑶喊:“请下一个进来吧。”
轩辕离皱眉,“看完这个休息一会儿。”
看众人都一脸诧异地抬头看着自己,轩辕离一脸无辜,“我累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说:“你累了,让肖瑶休息,这是神马状况?再说,你想休息直接回衙门好了。”
“下一个。”
肖瑶才没空理这傲娇货。
“戴上幕离!”轩辕离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
抛头露面的像个什么样子,外面排队的十个有八个是男人!
肖瑶翻了个白眼,管得真宽!再说,针灸的时候,这玩意儿碍事啊!
白纤尘接话,“对啊,神医就要神秘些,呵呵。”
轩辕离赏给白纤尘个夸赞的眼神,你小子好上道啊!
看着肖瑶乖乖地戴起了幕离,白纤尘有些得意地回轩辕离一个眼神。
轩辕离瞬间黑了脸。难道这丫头听白纤尘的,不听自己的?!
肖瑶无奈地戴上幕离,心说:“我求个耳根清净还不行吗?”
京城明霞宫。
陈贵妃一袭粉蓝宫服,如云的秀发,弯弯的柳叶眉,眼角可见微微细纹,虽已四十,论相貌仍是绝色,但更吸引人的是她浑身散发出的气度和与生俱来的高贵。
陈贵妃两眼看着江山送来的书信,从一开始的喜悦到慢慢地盛满了诧异和不可置信!
“这孩子是疯了吗?竟然想出这种主意来!他自己出宫不算,还要让煜儿也出宫!”
陈贵妃一脸恼怒,“啪”地一声把信拍到了梨花木的茶桌上。桌上茶杯里的水溅了少许出来,身后的宫女却一动也不敢动。
“娘娘息怒。”陈嬷嬷轻轻上前一步,抬手顺着陈贵妃的后背,“当心自己的身子。”然后摆摆手,众宫女如释重负地退了下去。
陈嬷嬷已经六十岁了,是陈贵妃的奶娘,一辈子在身边伺候着,两人的感情胜似亲母女。
“二爷的身体大安了吧?老奴担心得都睡不着觉。”陈嬷嬷擦擦红红的眼睛,“五年没见了,都二十了呢。”
“离儿的身体已经大好了。”陈贵妃余怒未消,玉手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瞥了陈嬷嬷一眼,嗔道:“你忘了?陈淳给皇上来过信了。”
陈嬷嬷拍拍自己的满头白发,叹道:“唉,老奴这不是想二爷了吗?他在信中说什么了,把您给气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