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上梁文
南宫庙学大成殿上梁文
儿郎伟!窃以穷则变,变则通,圣人之道所以亘万世而无敝;庶而富,富而教,司徒之官所以敬五典之克从。方属灵台偃伯之秋,宜有庠序盈门之胜。眷紫微之旧治,肇清庙之新基。繄改作之良难,知乐成之有在。中国有《诗》、《书》之教,风以动之;癃老思德化之成,今其时矣。敢窃《閟宫》之义,以佐武城之歌。
儿郎伟!抛梁东,井邑弓刀变旧风。孝悌力田从此始,衣冠礼乐有儒宫。
南,极目农郊露气酣。五亩树桑明府教,马鸣无用说宜蚕。
西,木铎新声换鼓鼙。学馆大亨知有日,富儿未用笑朝齑。
北,草创古来须润色。妙年令佐向儒风,子弟于今有矜式。
上,汉日乡贤多将相。儒林发藻广川君,奎壁光芒三万丈。
下,弦诵洋洋新美化。朝家频赐鹤头书,长吏今年应劝驾。
伏愿上梁之后,生徒石室,常师蜀郡之文翁;保障茧丝,不愧晋阳之尹铎。旁沾邻郡,共洽文明。
南阳廨暑上梁文
拙以力,巧以劳,野人养君子之义;政有居,讼有所,国家谨官府之常。繄改作之果难,宜乐成之有在;爰从旧邑,改隶新州。一朝公廨之递迁,三政民居之杂处;吏卒靡瞻依之地,簿书失扃鐍之严。加之僦直稍愆,公移即至;度财计役,有司诚惮于纷更;习陋安卑,识者亦为之窃笑。眷惟吾土,今号名藩,田则九州上腴,人则四方和会。山连岘首,如瞻大将之鼓旗;树入舂陵,犹有故乡之城郭。岂有官为十万户之长,地方二千里而遥,陛级不为少崇、绳墨自拘之如此?后逸
外家别业上梁文
穷于途者返于家,乃人情之必至;劳以生而佚以老,亦天道之自然。方属风霜匽薄之余,而有里社浮湛之渐。兹焉卜筑,今也落成。遗山道人,蟫蠹书痴,鸡虫禄薄,猥以勃窣槃跚之迹,仕于危急存亡之秋。左曹之斗食未迁,东道之戈船已御。久矣公私之俱罄,困于春夏之长围。穷甚析骸,死唯束手。人望荆兄之通好,义均纪季之附庸。出涕而女于吴,莫追于既往;下车而封之杞,有觊于方来。谋则佥同,议当执抗?爰自上书宰相,所谓试微躯于万仞不测之渊;至于喋血京师,亦常保百族于群盗垂涎之口。皇天后土,实闻存赵之谋;枯木死灰,无复哭秦之泪。初,一军构乱,群小归功,劫太学之名流,文郑人之逆节。命由威制,佞岂愿为?就磨甘露御书之碑,细刻锦溪书叟之笔。蜀家降款,具存李昊之世修;赵王禅文,何豫陆机之手迹?《文选》:《谢平原内史表》伊谁受赏,于我嫁名?悼同声同气之闲,有无罪无辜之谤。耿孤怀之自信,听众口之合攻。果吮痈舐痔之自甘,虽窜海投山其何恨!惟彼证龟而作鳖,始于养虺以成蛇。追韩之骑甫还,射羿之弓随彀。予北渡之初。献书中令君。请以一寺观所费,养天下名士。造谤者二三,亦书中叙举之类也。以流言之自止,知神理之可凭。复齿平民,仅延残喘;泽畔而湘累已老,楼中而楚望奚穷?怀先人之敝庐,可怜焦土;眷外家之宅相,更愧前途。岂谓事有幸成,计尤私便;东诸侯助竹木之养,王录事寄草堂之赀。占松声之一丘,东皋子《北山赋》:“菊花两岸,松声一丘。”近桃花之三洞。予此别业与白子西所居相近。东墙西壁,无补拆之劳;上雨旁风,有闭藏之固。已与编户细民而杂处,敢用失侯故将而自名?因之挫锐以解纷,且以安常而处顺。老盆浊酒,便当接田父之欢;春韭晚崧,尚愧夺园夫之利。彼扶摇直上,击水三千;韦杜城南,去天尺五;坐庙堂佐天子,盖有命焉。使乡里称善人,斯亦足矣!辄取合欢之意,演为助役之谣:
儿郎伟!抛梁东,人笑家山蕙帐空。老大读书无用处,且将耕获教儿童。
南,羊谷山中好石龛。杖屦一游无脚力,会稽禹穴更须探。
西,未要坊名改碧鸡。种下五株桃树子,本无心学浣花溪。
北,老怯寒冬思密室。岭头骑马是官人,万里风来沙土黑。
上,何人落日心犹壮?云闲道有少微星,两眼眵昏无复望。
下,百尺长松绕茅舍。他年拈出次山诗,七十腰镰行时稼。“长松万株绕茅舍”,又云“老公七十自腰镰,将引儿孙行时稼。”此吾家次山公诗也。
伏愿上梁之后,里仁为美,邻德不孤;子期永作知音,曹子期,吾先友季鹰蚤思命驾。张纬文留滞燕京。起居饮食,身为无事之人;伏腊岁时;家有长生之酿。旁沾亲旧,共乐安闲。
青词
太夫人五七青词
恩重托身,生成之义等;礼名犹子,嗣续之道存。痛卵翼之未终,忽杯棬之永弃。敢伸悃愊,仰诉昊苍:中谢伏念臣母张,妇德成家,母仪范世。俭必求于中礼,严不至于失慈。所以命臣者,其道公;所以拊臣者,其勤尽。三釜得暂荣之禄,百身无可赎之年。涓埃之愿莫施,风树之悲曷已!惟幽诚之有假,或冥福之可徼。敬叩玄科,窃依真荫。土灰有望,傥沾再造之仁;草木何知,永戴曲全之赐。
刘宣抚设醮青词
威然后惩,恒情之必至;救而不弃,大道之曲成。惟洪纤同万化之归,故幽显靡一诚之闲。敢殚悃愊,仰叩希夷:中谢伏念臣某,尘劫赋形,昏衢失步;偶会崩离之遇,妄从角逐之余。出入两州,因循十稔,岂微劳之可录?徒多罪之与俱。果令暮景之桑榆,寻蹈畏涂之荆棘。忧虞甫集,丧病踵来。暴贵非祥,固退藏之已晚;孤根易桡,任摧折以何堪。悔莫自追,孽将安逭?眷深衷之有假,尚后福之可徼。载举玄科,窃依真荫。恭惟至公立德,宏济为仁,闵其翾飞蠕动之愚,重以气化形生之赐。土灰有望,傥沾善贷之私;沟壑未填,举是自新之日。
张喜千户青词
暴贵无渐,一归自召之灾;大德曰生,万有必从之欲。敢殚悃愊,仰叩希夷:臣某腐朽余生,编齐庶品;匪时缘之幸际,抚气质以奚堪?户封已迫于通侯,子婿继联于鼎族。满盈之极,负乘是忧。果罹瘗夭之殃,危失保家之长。尚赖至仁之宏济,庶几大道之曲成。恭桉玄科,窃依真荫。自同草土,固所谢之莫知;未即灰钉,惟改新之永誓。
樊守谢土词
营建非时,事关于仓卒;阴阳干禁,理藉于祈禳。恭扣玄科,切依真荫。有相之道,何知阴隲之私;永建尔家,尚觊曲成之赐。
郡守天池祈雨状
维太岁甲辰四月辛未朔,二十四日甲午,忻州某官等惶恐百拜,献状天池龙君殿下:惟神血食一方,膏润千里,灵应之迹,著见有年。某等资品凡陋,德薄任重,不能抚安闾里,召迎和气。自开岁以来,虽尝被一溉之赐;既雨而旱,今已十旬。夏苗欲枯,秋稼无望。民庶嗷嗷,将遂逋播。匪我神明,则将畴诉。乃涓吉旦,谨遣管内僧某、道士某,躬请灵湫,奉迎甘泽。某卑职所限,止于道左,颙俟云舆、风马,尚辱临之。不胜恳祷之至!谨状。
祭文
祭飞蝗文
粤惟此州,百道从出。调度之急,膏血既枯;悬望此秋,以纾日夕。沴气所召,百螣踵来;种类之繁,蔽映天日;如云之稼,一饱莫供。道路嗷嗷,无望卒岁。考之传记,事有前闻:鲁公中牟,今为异政;贪墨汝罚,讵曰弗灵?言念兹时,濒于陆沈,吏实不德,民则何辜?岁或凶荒,转死谁救?敢殚志愿,神其悯之!
为第四女配婿祭家庙文
维太岁辛亥十二月丙辰朔,十有四日己巳,孝曾孙元某谨以家奠,敢昭告于显曾祖忠显府君、曾祖妣王氏,显祖朝列大夫铜山府君、显祖妣河南县太君赵氏,显伯考赠中顺大夫东岩府君、显伯妣河南郡太君王氏,显考广威陇城府君、显妣河南县太君张氏:先以庚戌八月,为第四女择配,得世官张氏之长子兴祖作婿。家居龟筮叶吉。今正是时,庙授有仪,式伸虔告。尚飨。
中令耶律公祭先妣国夫人文
维大朝癸卯岁八月乙巳朔五日己酉,哀子某谨以家奠、敢昭告于先妣国夫人苏氏之灵:负衅蒙累,贻祸庭闱;龟筮告期,迫于襄事;尚假残息,勉沥血诚。维先夫人系繇鼎族,天作之配,嫔于我家。妇德有光,母仪克备,《彤管》所拟,于古无惭。维我严君,蚤逢昌运,仕非为己,义不及私。家政所由,倚之中馈,悉力一志,以济时康。寅亮天功,实资内助。谓当阳报,俾寿而康;如何盛年,奄弃荣眷?相彼庶品,资于坤元,得一靡常,倏焉倾圯。藐是茕独,托体何从?创钜痛深,百霣奚赎?人皆有母,今我独无;哀哀昊穹,忍此荼毒!终天一恸,五内崩离。鸣呼哀哉,伏惟尚飨。
题跋
跋国朝名公书
任南麓书,如老法家断狱,网密文峻,不免严而少恩。使之治京兆,亦当不在赵、张、三王之下。黄山书,如湥山道人,草衣木食,不可以衣冠礼乐束缚。远而望之,知其为风尘表物。黄华书,如东晋名流,往往以风流自命,如封胡羯末犹有蕴藉可观。闲闲公书,如本色头陀,学至无学,横说竖说,无非般若。百年以来以书名者,多不愧古人。宇文太学叔通、王礼部无竞、蔡丞相伯坚父子、吴深州彦高、高待制子文,耳目于接见,行辈相后先为一时。任南麓、赵黄山、赵礼部、庞都运才卿、史集贤季宏、王都句清卿、许司谏道真为一时。庞、许且置,若党承旨正书八分,闲闲以为百年以来无与比者,篆字则李阳冰以后一人。郭忠恕、徐常侍不论。今卷中诸公书皆备,而竹溪独见遗;正如邺中宾客,应、刘、徐、阮皆天下之选,使坐无陈思王,则亦不得不为西园清夜惜也。岁甲午三月二十有三日书。
题樗轩九歌遗音大字后
胙国公诗笔圆美,字画清健。南渡以后,杨、赵诸公无不叹赏,有不待言者。公家所藏名画,当中秘十分之二。客至相与展玩,品第高下,至于笔虚笔实、前人不言之秘,皆纤悉道之。故时人推画中有鉴裁者,唯公与庞都运才卿、李治中平甫三二人而已。予意公画亦必入品,而世未尝见。盖诗与画同源,岂有工于彼而不工于此者?如前所书《九歌遗音》,谓非李思训著色、赵大年小景可耶?《九歌遗音》:“易西山,蓟东山,苍桧千章竹万竽,岭头云自闲。杏花残,欲春阑,立玉峰前水一湾。鸥飞落照闲。”正大三年季春二十三日为松庵书。
跋闲闲自书乐善堂诗
人皆有两足,不践荆棘地;人皆有两手,不劘虎兕齿。如何身与心,择善不如是?从善如登天,从恶如弃屣;而于趋舍乖,知之不审耳!盗跖脍人肝,颜子一瓢水;均为一窖尘,谁光百世祀?较其得失闲,奚翅千万里!所以贤达人,去彼而取此。道腴时隽永,世味不染指;作诗铭吾堂,兼以勖诸己。”闲闲公此诗为他人作,而皆公日用之实。古人谓“有德者必有言”,又曰“立言践行”,公无愧焉。今日见公心画,玩其辞旨,不觉敛衽生敬。公尝为襄城庙学作《省斋铭》云:“言有非邪?行有违邪?君子之弃、而小人之归邪?”铭不满二十言,而于三省之义,委曲备尽,可以一唱而三叹。惜今世不传,因附于此。癸丑六月吉日,门生河东元某谨书。
跋二张相帖
二张皆人豪,不应以责文士者责之。书粗记姓名已为过望,况工妙如此邪!
跋苏黄帖
苏、黄翰墨,片言只字,皆未名之宝。百不为多,一不为少。尚计少作邪!
跋松庵冯丈书
士大夫有天下重名、然其诗笔字画大有不能称副者。闲闲公有言:“以人品取字画,其失自欧公始。”如吾松庵丈,诗笔字画皆不减古人,以人品取之,欧公之言亦不为过。必有能辨之者。
跋苏叔党帖
叔党文笔雄赡,殊有凤毛。坡尝云:“海外无以自娱,过子每作文一篇,辄喜数日。”苏氏父子昆弟,文派若不相远,俗子乃疑《黄楼赋》,坡亦尝辨之。《风赋》,亦谓非坡不能作,不然亦当增入笔点窜之也。风俗薄恶如此!文赋且不论,至如叔党此帖,其得意处,岂亦坡代书邪?可以发一笑也。闰月十八日书。
跋东坡和渊明饮酒诗后
东坡和陶,气象只是坡诗。如云“三杯洗战国,一斗消强秦。”渊明决不能办此。独恨“空杯亦尝持”之句,与论无弦琴者自相矛盾。别一诗云:“二子真我客,不醉亦陶然。”此为佳。丙辰秋八月十二日题。
跋苏氏父子墨帖
次公字画,端愿而靖深,类其为人。小坡笔意稍纵放,然终不能改家法。“杞国节士”八大字,某不能识其妙处,故不敢妄论。甲寅闰月十有七日,同觉师太中清凉僧舍敬览。
题许汾阳诗后
眼医许太丞彦清,示其从祖汾阳君《山水图诗》。语意高妙,而其字画与明昌词人龙岩、黄华、黄山诸公、各自名家。世尤宝惜之。其子右司谏道真,亦以能书称。今以汾阳笔法较之,父子如出一手。生平亦尝见蔡大学安世、大丞相伯坚、潍州使君伯正甫三世传字学,虽明眼人亦不能辨。前辈守家法盖如此。汾阳守泽州日,戒子云:“娄相任唾面,周庙贵缄口。寸阴大禹惜,三命考甫定。”吾河东人至今传诵之。司谏在贞祐、兴定闲,直言极谏,与陈公正叔齐名,时号陈、许。父子名流,在中朝百余年少有似者。而彦清承其后,何其幸邪!彦清隐于技者三十年。技既高,又所至以善良称。谓之称其家,盖无愧也。此诗渠家青毡,其宝秘之,当令后人知世德之所自云。丙辰夏六月二十一日,晚进河东元某谨书。
毛氏家训后跋语
渭南君避地中方,正卿方从事洛阳之西枢。君手书戒敕,以公清廉正、不昧神理为言。内翰王君伯翼述之备矣。某向在汴梁,妇翁提举以宗盟之故,与君通谱谍,相好善已数十年矣。两君资禀高亮,略相仿佛,言行之闲有不期合而合者。提举驰驿方城御史以私愤横造飞语,遂陷诏狱。一偾而不复振,无所告语。书与渭南叙述始末,终之以许国之诚唯天地神祇可知。朝廷虽复知诬染,亦无为昭雪之者。此书正卿亦尝见示,因得并渭南手笔紬绎之。私窃慨叹。东坡有言:“人无所不至,唯天不容伪。”壬辰之乱,侯王家世之旧,忠贤名士之裔,不颠仆于草野,则流离于道路者多矣!大名毛氏将绝而复续、稍微而更炽,河润九里,泽及中表,孰谓不有以启之?吾知中方执笔之际,渭南之子孙弟侄、固已安居于鸡水之上矣。己酉冬,某自燕还幕府,馆客勤甚。公夫人,予姨也。获观世德名氏,敢以芜辞继于王内翰之后。十一月二十六日,侄婿河东元某敛衽书。
跋张仲可东阿乡贤记
东阿进士张仲可,以乡先生平章政事寿国张公、参知政事翰林学士承旨高公、平章政事萧国侯公而下,由文阶而进者凡二十有三人,既列其姓名刻之石,又誊写别本以示同志。仆意以为,寿公初谏立元妃李氏,再谏山东军括地,以为得军心而失民心,其祸有不可胜言者;言既不听,即致相印而归。风节凛凛,当代名臣无出其右者。萧公行台东平,威惠并举,山东父老焚香迎拜,有太平宰相之目。承旨公之死节,虽古人无以加;虽不见于金石,孰不敬而仰之?自余二十人,不见行事,徒记爵里。仆窃以为未尽。何则?追述先贤,乡里后生实任其责,柳子厚《先友纪》、《近世名臣言行录》有例也。至于大县万家,历承平百年之久,风化之所涵养,名节之所劝激,一介之士,时命不偶,赍志下泉以与草木同腐者,亦何可胜数!诚使见之纪录,如《汝南先贤》、《襄阳耆旧》,以垂示永久此例独不可援乎?仲可,名家子,有志于学,故敢以相告。见贾丈显之,尝试问之,以为如何?岁丁巳夏五月二十六日,河东人元某谨书。
跋紫微刘尊师山水
山水家李成、范宽之后,郭熙为高品。熙笔老而不衰,山谷诗有“郭熙虽老眼犹明”之句,记熙年八十余时画也。近世太原张公佐《山闲风雨》,有入神之妙,年八十六乃终。平生遗迹,河东往往有之。公佐之后,得紫微刘尊师。尊师爱画山水,晚得郭熙《平远》四幅,爱而学之,自是画笔大进。今年九十有七。为门弟子邵抱质作《春云出谷》、《湖天清昼》、《千崖秋气》、《雪满群山》,殊有典刑。抱质请予题记,因为书之。此翁定襄人,童丱入道,道行高洁而邃于玄学。吾夫子谓人之生也直者,于兹见之。予恐后人阅翁此笔,但与郭熙、公佐论优劣,而不知其道行如此,玄学如此,故表出之。岁癸丑冬十月旦,郡人元某记。
题学易先生刘斯立诗帖后
学易先生诗,绝似东坡《和陶》,不应入江西派。闲闲之论定矣。此诗予初到嵩山时曾见之,能得其意而不能记其辞。搜访一十年,北渡后将还太原,过东郡,乃复见之乡人王清卿家。爱之深而不见之久,焕若神明,顿还旧观,故喜为之书。予家唐刘长卿诗,学易堂旧物,是先生手所校本,题云“壬午六月,就夏英公孙仪公家本校之。”字画楚楚,如唐人书《盘谷序》。又,仪真令讳迹者,皇统宰相宣叔之父,是先生昆弟行,有诗文二册,号《南荣集》,宣叔录之以备遗忘。乱后唯予家有之。然则予于学易刘氏,岂世之所谓缘熟者邪?戊戌八月六日谨书。
跋龙岩书柳子厚独觉一诗
龙岩此卷大字,学东坡而稍有敛束,故步仍在末后四行。二十二字如行云流水,自有奇趣。唯其在有意无意之闲,故如出两手耳。
题闲闲书赤壁赋后
夏口之战,古今喜称道之。东坡《赤壁》词,殆戏以周郎自况也。词才百许字,而江山人物无复余蕴,宜其为乐府绝唱。闲闲公乃以仙语追和之,非特词气放逸,绝去翰墨畦迳,其字画亦无愧也。辛亥夏五月,以事来太原,借宿大悲僧舍。田侯秀实出此轴见示。闲闲七十有四,以壬辰岁下世。今此十二日,其讳日也。感念畴昔,怅然久之。因题其后。《赤壁》,武元真所画。门生元某书。
赵闲闲书柳柳州苏东坡党世杰王内翰诗跋新补据《金文最》
柳柳州《戏题阶前芍药》,东坡《长春如稚女》及《赋王伯飏所藏赵昌画梅花》、《黄葵》、《芙蓉》、《山茶》四诗,党承旨世杰《西湖芙蓉晚菊》、王内翰子端《狱中赋萱》,凡九首。予请闲闲公共作一轴写,自题其后云:柳州怨之愈深,其辞愈缓,得古诗之正。其清新婉丽,六朝辞人少有及者。东坡爱而学之,极形似之工,其怨则不能自掩也。党承旨出于二家,辞不足而意有余。王内翰无意追配前人而偶与之合,遂为集中第一。大都柳出于雅,坡以下皆有骚人之余韵,所谓“生不并世俱名家”者也。
赵闲闲书拟和韦苏州诗跋新补据《金文最》
闲闲公以正大九年五月十二日下世,此卷最为暮年书,故能备钟张诸体,于屋漏雨锥画沙之外,另有一种风气,令人爱之而不厌也。百年以来,诗人多学坡谷,能拟韦苏州、王右丞者,唯公一人。唯真识者乃能赏之耳。
米帖跋尾新补据《雍睦堂法书》
东坡爱海岳翁有云:“米元章书如以快剑斫蒲苇,无不如意。信乎,子敬以来一人而已。”又云:“清雄绝俗之文,超迈入神之字。”其称道如此,后世更无可言。所可言者,其天资高,笔墨工夫到,学至于无学耳。岁乙卯九日,好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