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原子弹投到广岛和长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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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8日上午8时，波茨坦，杜鲁门临时寓所。

在座的有史汀生、马歇尔、阿诺德。美国陆军部长史汀生正在向杜鲁门汇报日本对最后通牒的反应。

史汀生：“昨晚，日本首相铃木会见记者时发言谈话：‘共同声明不过是《开罗宣言》的老调重弹。本国政府除了完全不予理睬，并坚决把战争进行到胜利结束以外，别无他途。’东京电台宣布，日本政府决心作战到底。看来已没有考虑余地了。”

杜鲁门：“如果8月3日前日本没有宣布投降，就按计划投原子弹。”

马歇尔：“原子弹的杀伤力大，在投掷前可否预先警告日本，限其在规定的时间内动员目标内的平民进行疏散。这样既可以显示我们美国的人道主义，减少不必要的平民伤亡；又可以排除日后人们的责骂，使美国不负道义上的责任。”

史汀生：“马歇尔参谋长的建议，我看可以考虑。”

阿诺德：“出于减少平民伤亡的考虑，事先通知日本也是应该的。但是，这样做风险很大。一是原子弹在前期试验中曾有过多种故障隐患。如果投掷的原子弹万一出现哑弹，而被日方缴获，则原子弹的秘密会暴露无遗。日本会利用它来制造核弹。日本为换取苏联出面向盟国斡旋体面结束战争，也有可能将缴获的原子弹赠送给苏联，那样美国的核垄断将被打破。二是预先警告会使日本有充分准备，甚至会主动寻找攻击搭载原子弹的美军航母。如果在攻击或击落过程中发生核爆炸，不仅不会伤及日本本土，反而会危及执行此次核轰炸任务的美国整个航母战斗群。三是生性残忍、从不把生命当回事的日本人，在得到预先警告后，很有可能会把盟军战俘送到重要目标地区当人质向盟国要挟，进而迫使我们放弃原子弹打击计划。基于上述考虑还是不预先警告为稳妥。”

马歇尔、史汀生：“有道理！有道理！”

杜鲁门：“那就按预定计划执行吧。”

决定向日本空投原子弹后，首要的是选定轰炸目标。与会者选择了17个目标：东京、京都、横滨、名古屋、大阪、神户、广岛、小仓、福冈、长崎、新、佐世保等。最后，会议定下了三条原则：1.目标大小必须是方圆超过3英里的中等以上市区，且有重要目标。2.要能够被原子弹的冲击波有效破坏。3.8月以前不大可能被空军轰炸。

史汀生：“按照总统关于原子弹应尽可能投在靠近码头等具有重要军事意义的军需生产中心的指示，陆军参谋部准备了被作为轰炸目标的四个城市名单。依次为广岛、小仓、新和长崎。选择的顺序是依照这些城市的军事重要性的大小而定的。但是轰炸时的气候因素也得考虑进去。”

阿诺德：“主持研制原子弹的格罗夫斯将军曾同我说，最好的目标是京都。这个城市在战争中一直没有受到损伤。他认为摧毁这个日本的‘精神文化中心’更能让日本政府和国民品尝一下原子弹的味道，从而达到在精神上摧毁他们的目的。我考虑京都又是整个日本的军事活动中心，把京都作为投弹目标比较合适。”

马歇尔：“京都既是日本军事活动中心，也是日本文化和宗教圣地，名胜古迹很多。还是保留这个古都吧！”

史汀生：“在研究投弹目标时，格罗夫斯将军也曾提出向京都投弹。当时就被我否决了。我认为破坏日本的文化中心是错误的。这就像如果日本人把美国的林肯纪念堂当做打击目标的话，必定会被美国人所痛恨。所以我看保留京都，把广岛、小仓、新、长崎列为重点目标为好。”

杜鲁门：“就按照史汀生部长意见作决定吧。会后立即下达作战命令。授命陆军战略空军司令斯波茨将军，于8月3日以后在气候许可的条件下，尽快投掷第一颗原子弹。”

2

7月29日上午8时，太平洋提安尼岛，美国陆军战略空军基地。

战略空军司令斯波茨将军在基地会议室同一些高级将领、科研人员、参谋副官和执行投弹任务的几位飞行员商讨投掷原子弹准备事宜。

战略空军参谋长：“整个行动将动用7架B-29超级空中堡垒。1架执行投弹任务，3架用于气象观测，1架在硫磺岛待命，2架运送测量仪器和观测人员。执行投弹任务的是‘埃诺拉·盖伊号’。这架飞机的飞行员是这位（用手指坐在对面的年轻飞行员）保罗·蒂贝茨。”

保罗·蒂贝茨上校站起来，向首长行举手礼后坐下。

参谋长继续介绍：“保罗·蒂贝茨是509混合飞行大队的大队长。他曾多次参加对德轰炸，战功显著。最近又参加了对日本本土的轰炸。飞行技术高超，空中实战经验丰富。”

斯波茨：“保罗·蒂贝茨队长，你这次被选中执行投弹任务，很光荣，很特殊，很艰巨，很复杂。你有把握完成任务吗？”

保罗·蒂贝茨站起来：“报告司令员，我有完全的把握完成投弹任务！”

斯波茨：“好！祝你成功！”

这时，从隔壁收报室过来一位空军军官，拿着新接收的电报，向斯波茨敬礼：“报告司令长官，总参谋部急电！”

斯波茨：“念！”

空军军官：

指令：

美国陆军战略空军部司令斯波茨将军：

（一）第20航空队509混合大队应于1945年8月3日以后，在气候许可目击轰炸的情况下，立即在下列目标之一投掷特殊炸弹：广岛、小仓、新、长崎。为带领陆军部派遣的军事人员和非军事的科学人员进行观察和记录炸弹的爆炸效力，应另外派飞机随同运载特种炸弹的飞机飞行。观察机应离开炸弹爆炸点数英里距离之外。

（二）在本部准备就绪时，即运载投掷于上述目标的特殊炸弹。关于上述地区以外的其他轰炸目标，另候命令。

（三）一切发布有关对日使用的武器的情报都由美国陆军部长和总统掌握。非经事先特别批准，司令官不得就这个问题发布公报或透露消息。任何新闻报道都将送到陆军部作特别检查。

（四）上述的指令是奉美国陆军部长和参谋长指示并经他们的批准而发布的。希望由你亲自将这个指令的副本送交麦克阿瑟将军和尼米兹海军上将各一份，供他们参考。

代理参谋总长

参谋团将军

T·T·汉迪（签字）

斯波茨：“我命令：从现在开始，第509混合大队立即进入投弹准备。各项准备工作，包括对各项准备的最后检查，务于8月2日24时前进行完毕！”

3

8月6日凌晨2时45分，载着重5吨的导弹“小男孩”的“埃诺拉·盖伊号”从提安尼岛机场腾空而起，朝日本方向飞去。

飞机在飞过硫磺岛时，收到了来自气象观测部门的气象情报，广岛上空能见度良好，小仓不良。

保罗·蒂贝茨把飞行高度保持在10000米左右，飞临广岛。此时正是日本时间8时过一点儿。

透过一层薄雾，投弹点开始重叠在瞄准镜的交叉线上。

8时15分，“小男孩”炸弹在9600米左右的高度脱离飞机，向广岛坠落下去。紧接着在观测机上也投下了带有降落伞的观测仪器。

43秒钟后，“小男孩”爆炸了！

霎时，第一道冲击波啪啦啪啦地击中飞机，飞机剧烈震动。向下看，整个广岛完全是黑色的烟尘，炸弹和冲击波掀起了满天的残砖碎石。还有巨大的蘑菇云像一片片翻卷滚动燃烧的火与浓烟。

8月6日，位于日本本州岛西南沿海的广岛，天气晴朗，炎热且湿度较大。

早晨7时零9分，日本陆军第二总指挥部的雷达发现了美军509大队的3架气象侦察机正在飞近广岛上空。拉响了全市的防空警报。7时31分，美机飞离后警报随即解除。

这一次毫无危险的突袭使日本防空人员产生了麻痹思想。当8时15分雷达发现了3架B-29飞机在广岛上空约9500米处飞行时，他们并没有拉响警报。

值班的播音员接到报告说发现3架敌机，但他没有马上抓住话筒，而是先看了一会儿值班记录才向全市广播：“军事指挥部宣布3架敌机……”剩下的话他永远也没有机会播完了。

此时，“小男孩”从“埃诺拉·盖伊号”飞机上往下降落。43秒钟后在广岛上空580米处爆炸。天空中出现了一股令人眼花缭乱的蓝白色火花。几秒钟后，无比巨大的热浪笼罩了整个城市。核爆炸中心投影点附近的温度急剧上升到3000℃～4000℃。无比猛烈的旋风横扫全城，火势到处蔓延，势不可挡。裹着黑色蘑菇云的鹅卵石大小的黑雨点从天而降。

热浪袭击之后核弹开始爆炸，其威力以每秒3.2公里的速度从爆炸中心向四周扩散，其爆炸力达到12.5千吨TNT，几乎一举把广岛夷为平地。全市7.6万幢建筑物中仅有600栋未受破坏，4.8万幢遭到了彻底摧毁。当天死亡人数为10万人，到1945年底死亡人数增加到14万人。

4

8月6日中午12时，美国“奥古斯大号”军舰。杜鲁门从波茨坦回国途中，正同海员们共进午餐。

白宫地图室官员弗兰克·格雷姆上尉递给杜鲁门一封电报：

陆军部长呈

大型炸弹于8月6日华盛顿时间下午8时15分投于广岛。初步报告指明，轰炸完全成功。这次成功甚至比前次试验更加显著。

杜鲁门无比激动，立即给国务卿贝尔纳斯打电话：“瘦子在广岛投弹成功了！”正在用餐的海员们霎时欢呼起来！

杜鲁门转身对周围的一群海员说：“原子弹投弹成功，这是历史上的最重大事件。现在到了我们回家的时候了！”

海员们举杯互相祝贺，整个军舰一片欢腾！

几分钟后，格雷姆上尉又送来第二封电报。

杜鲁门示意叫格雷姆宣读。杜鲁门和海员们洗耳静听。

接到下述关于曼哈顿的情报：广岛的轰炸灼然可见，盖在052315A点上的云量只有十分之一，没有敌机反击，没有高射炮火。飞机在投弹以后情况正常。轰炸结果在各方面都获得显著成功。可看到的效果比任何一次试验来得大。

电报宣读后，杜鲁门向餐厅中的全体人员讲话：“今天早晨，我国战略空军向日本广岛投掷一颗威力极大的新型炸弹，爆炸的威力比一吨TNT（三硝基甲苯）大二万倍。日本人已经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随着这种威力无比巨大的新式武器的应用，我军将减少几十万人的伤亡，太平洋战争将很快结束了！”

舰上的海员们又是一片欢呼！

5

8月9日上午9时，美国空军少校查尔斯·斯威尼驾驶载有两颗钚弹两颗“胖子”的“博克的小汽车”号B-29轰炸机，从提安尼岛起飞。

第一投弹目标是小仓，第二目标是长崎。

B-29轰炸机接近小仓上空时，气象观察机显示，小仓上空可进行目视投弹。飞到小仓上空时，发现小仓上空乌云密布，地面能见度极低。轰炸机在小仓上空来回飞了三圈，寻找能目视轰炸的云缝，但没有成功。

查尔斯·斯威尼看了看储油表，表针指向较低。他担心汽油不够，便决定放弃小仓，转到第二目标长崎。这时，正好接到“日本截击航空兵可能会有战斗机升空拦截”的无线电报告，斯威尼来不及同基地联系，最后决定轰炸长崎。

飞机到达长崎时，见该城市上空也布满了乌云。经仔细观察，在密集的云层中发现了一处宽大的云缝。于是，他果断地将两颗“胖子”从8800米的高空扔了下去。时为8月9日10时58分。

这次轰炸，长崎市内绝大多数建筑物被摧毁，有3.5万人被夺去了生命，6万人重伤。格罗夫斯在事后听到伤亡人数时说：“这个数字比我们原来估计的要少得多。”原来，美国方面估计的是两颗原子弹同时爆炸的死亡数字，而事实上只爆炸了一颗。

当时日本长崎的防空报告准确地记录了这一情况：

本日10时50分B-29两架，入侵长崎市上空。10时58分投下附有降落伞的新型炸弹两个。

6

8月9日上午9时20分，东京，铃木首相官邸。正在召开“六巨头”会议。

六巨头为：首相铃木、陆相阿南大将、海相米内大将、参谋总长梅津元帅、军令部总长丰田大将、外务相东乡。

铃木：“美国向广岛投下原子弹，死伤12万多人，还在警告我们要继续在其他城市投弹。今早，苏联已正式对日宣战，大批苏军已源源不断突击满洲，重创我关东军精锐部队。在目前形势下，我们应有何种应急对策？我的结论是，唯一的出路就是接受《波茨坦公告》，立即结束战争。看诸位的意见如何？”

会上一片寂静，都低着头不肯表态。

东乡：“我认为首相的结论非常正确。当务之急是承认战败的现实，尽快结束战争。无论如何不能再犹豫，再延误下去了。”

米内：“我同意首相和外相的意见。继续战争不可能有任何收效。所以，我们必须丢开面子，尽早投降，立刻考虑如何才能把国家保存得最好，考虑如何保存国民的生命财产。”

阿南气急败坏地：“我们还有足够的兵力在本土进行最后决战。反败为胜，扭转战局也不是不可能的。”

东乡：“军方能向我们展示反败为胜的保证吗？”

阿南：“只要坚持决战到底，总有胜利的希望！”

东乡：“你能阻止敌军登陆吗？”

梅津：“要是有运气，我们能在侵略者踏上国土时，把他们击退。我敢说我们凭现有的军力能把入侵的敌人大部分歼灭。”

东乡：“到大军压境的这种时刻，还指望着运气能行吗？就是第一次打退了敌人，敌人还会组织第二次、第三次进攻。你能阻挡得了吗？”

这时，一个军官拿着一份电报走进会议室，交给铃木。

铃木当众宣读：

今日上午10时零58分，美军又在长崎上空投下两颗原子弹。长崎已变成一片浓烟滚滚的火海。

六巨头大为惊恐，一个个面面相觑，神情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