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侦查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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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卷一:0089十一宗命案(8)

对这三起案子充满疑惑的我主动联系了当时负责为三人做鉴定的医院,现在已经成为独立精神病院了,我辗转找到当年负责鉴定的精神科医师,他姓王,今年五十岁,干干瘦瘦的,却很精神,他已经是这家精神病院的副院长了,当我提起李功和范良子等人的名字时,他竟然还有印象:“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再问起这三起案子。”

我表示只是好奇而已。

王院长给我倒了杯水,说:“你想问些什么呢?”

我道了声谢,说:“我想问一下,包括李功在内的三个人杀人犯真的没有精神类疾病吗?”

王院长也坐了下来,他点了一根烟,说:“你在怀疑当年鉴定报告的权威性吗?”

我耸耸肩,说:“我只是想不通,如果他们没有患上精神类疾病,为什么会突然做出灭门的举动呢?”

王院长干涩一笑:“寻找案件真相应该是警察的职责吧!”

我微微颔首:“话是如此,但警察也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所以我想寻求你的帮助,我想在你这里得到合理的解释。”

王院长看了看我,那眼神很怪异,突然,他笑了,说:“你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对任何事情都喜欢追根究底,这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我喜欢。”

他起身,在办公桌后面的书柜里取出一叠报告:“为那三个杀人犯做鉴定是我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事情,当年的鉴定结果也让我意外,这些年,随着我接触的病例越来越多,掌握的信息越来越全面,我也开始反思当年三起灭门案凶手的精神状况。”

听到这里,我来了精神。

王院长继续说:“在我接触的病例还有国外的一些案例中,我确定他们三人很可能确实患有精神类疾病。”

我一惊:“这么说当年的鉴定结果是错的?”

王院长摇摇头:“考虑到当时的医疗水平,当年的鉴定结果没有问题,而李功、范良子等三人所患的是隐性精神病,并非普通的精神鉴定能鉴定出来的。”

我反问:“隐性精神病?”

王院长解释道:“精神病症状的典型表现是患者会出现情绪上的波动,比如出现兴奋躁动、行为紊乱、胡言乱语,行为异常,连眼神都显得不太对劲等情况,但隐藏性精神病并不会出现上述情况,而且极不容易察觉,有的只是看似普通的情绪异常,精神衰弱,或者头疼、记性变差、心慌、失眠、肠胃不好,但俗话说‘病由心生’,精神状况和人心理的变化有密切联系,也与个人的情绪、性格、处境等息息相关,比如这三起灭门案里,看似毫无问题,但每个家庭积怨已深,最重要的是,隐性精神病患者的负面情绪一旦累积到一定程度发病是不需要触发点的,甚至只是普通抱怨也会引起爆发,如果当年他们家人能为他们营造一个轻松自在的家庭环境,或及早察觉发现他们潜在的隐性精神病症状,或许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我仍旧有些疑惑,王院长说:“与其相信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测,为什么不能相信科学呢,记住,科学是破除所有虚假谣传的唯一手段!”

我离开后不久,收到了王院长给我发来的类似病例报告还有一些国外权威的数据分析,这也让我更确定当年李功、范良子等灭门案并非灵异事件,也不是无法解释的,只是当时医疗和鉴定水平有限,才让人有了种种恐怖猜测,至于这每十年的巧合“连环”,我认为巧合就是巧合,这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巧合发生,我们无法阻止,但可以尽量去避免,比如多多关爱身边的人。

我关掉电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突然感觉阳光很明媚,心底的疑惑终于有了解答,追根究底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权利,作为刑警更甚,但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中,我们必须相信科学,相信真相总会大白天下。

亲历鬼事之红妹

讲述人:吴涛

讲述时间:2010年5月22日

这个故事是古门店派出所一个叫吴涛的哥们儿给我讲的,那天一起去执行护路任务,我们坐在大金杯车的最后面,他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我刚来古门店派出所。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睡值班室,正打着一局刀塔,就有人敲了值班室的门,我开门后,发现有四五个人,一个老头,身后跟着三个中年人,两男一女。

我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老头说:“警察同志,我报警。”

我问:“你报什么警?”

老头说:“我女儿离家出走了。”

我问:“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老头说:“她叫红妹,今年19了。”

我问:“你说说具体情况?”

老头说:“刚才我们一家在家里吃饭,她说要去外地读书,我不同意,她妈妈和哥哥姐姐也都不同意,我好说歹说,她铁了心要去,最后我们吵了起来,她就跑出来了,我打她手机,她关机了,我害怕她出事,就来报警了。”

我说:“不好意思,这不属于我们的出警范围。”

站在老头身后,一个戴帽子的男人说:“警察同志,你帮帮忙吧,我爸身体不好,就怕我妹妹出事,我们实在没办法才想到报警的。”

我有些为难,不过看他们很着急,还是决定帮他们。

我问:“她离家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

戴帽子的男人说:“她穿了一件红外套,一条白裤子。”

我问:“是步行还是开车?”

戴帽子的男人说:“开车,一辆黄色的福克斯。”

我问:“车牌号码多少?”

戴帽子的男人说:“车子是新提的,没上牌子。”

我说让他们等等,然后叫醒了在楼上睡觉的同事,虽然他们有些不情愿,还是跟我去了,我们一共六个人,开着三辆警车,分头找人。

路上,同事跟我说:“小吴,你太实在了,这种警咱们不用接的,你就说这不在咱们出警范围,如果每个家庭吵架有人离家出走,咱们都出警帮忙找人,这派出所就什么都别干了。”

我没说话。

同事的意思是象征性地转一圈,继续回去睡觉,我觉得既然都出来了,就尽力找找看,我通过指挥中心给各辖区执勤巡警发出指示,让他们帮忙注意一辆黄色无牌照福克斯。

我们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

这时候,我接到指挥中心的电话,说在青崇路口旁边发现了一辆黄色无牌照福克斯。

我们立刻赶到青崇路,确实发现在路边停着一辆黄色无牌照福克斯。我下车,上前,敲了敲车窗,一个女人摇下车窗,她穿着红外套、白裤子。

我问:“你是红妹吗?”

她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是古门店派出所的,你家人报警说你离家出走了,他们很着急,请你跟我回去。”

她说:“他们都是疯子!”

我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家人,他们都很着急啊!”

她说:“你知道什么!”

说着,她就想摇上车窗,我手快,一伸手拔掉了车钥匙,她发疯地想要把钥匙抢回去,我的同事制住了她,然后我打电话让其他同事都过来,一起过来的还有老头和三个中年人。他见我找到了他的女儿,说:“红妹,你怎么说走就走啊,你妈妈在家里都急坏了,快跟我们回家,有话回家说。”

她说:“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老头转头对我说:“警察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太感谢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她说:“你们放开我,我不要回家,那里不是我家!”

虽然红妹很拒绝,但还是被她爸爸和哥姐带回家了,同事看着他们开车离开,说:“终于完事了,真是累死了。”

我没说话,开车回派出所了。

不知道为什么,回去之后,我一点打游戏的心思也没了,就坐在值班室里抽烟,一直抽到了天亮。

第二天上了班,我还是无精打采的,忙碌了一上午。我整理接警单的时候,又看到了昨晚那个找女儿的老头填写的单子。

那老头叫林光耀,64岁,住在石岗大街和赵佗路交口处的一个门市。

吃了中午饭,同事们有的睡觉了、有的还在忙,我说家里有点事,就开车出去了。鬼使神差地,我开车去了石岗大街和赵佗路交口。

我问了一个卖凉皮的,这周围开店的有没有一个姓林的老头,有好几个孩子。

那个卖凉皮的说,前面那个纸活店老板姓林,不过他没孩子。

我将车停在一边,步行过去,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个纸活店。

我走了进去,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就是昨晚那个陪老头一起来派出所报案的戴帽子的男人,应该是他儿子吧。

我对他笑了笑,他一动不动的,我这才发现他竟然是一个纸扎人。

我后背一凉。

这时候,一个老太太走了出来,见了我,问:“小伙子,你要买点纸活吗?”

我说:“不需要,谢谢!”

我转身想走。

这时候,昨晚那个报案的老头走出来了,见了我,说:“哎哟,这不是昨晚帮我们找女儿的警察同志吗,快请进,快请进。”

我竟然被拉了进去,老头对老太太说:“老婆子,这就是昨晚帮我们找红妹的警察同志,多亏了他,才把红妹找了回来,快去给警察同志倒水。”

老太太点头进了里屋。

我环视了一圈,在那个戴帽子的纸扎人旁边,还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也是昨晚一起去派出所报案的人。

冷汗浸透了我的衣服,难道我遇见鬼了!

我指着门口那个几个纸扎人问:“他们是纸人?”

老头说:“是啊,都是我和我老伴扎的。”

我问:“你女儿红妹呢,她还好吗?”

老头笑了笑,指着指角落里的一个女纸人。

那个女纸人穿着红外套、白裤子,手上缠着一圈绳子。

老头说:“她不听话,我就把她拴起来了,省得惹麻烦,总是乱跑,让我们操心。”

她的旁边还有一辆纸扎的黄色福克斯。

我后背凉透了,这时候老太太端着水出来了,我说我还有事,急急忙忙跑掉了,出门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竟然摔了一跤。

我回到分局的时候,一脸狼狈,同事们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碰见鬼了。我没跟他们说,我真的遇见鬼了!

我打开公安网,在本市的常住人口信息库内查到了林光耀的信息,他的同户信息上只有他老婆李金娥,但我在其他关联中却发现,他的名字还关联着四个注销人口信息,打开一看,分别是林红君、林红林、林红海和林红妹。

他们四个是林光耀的儿子和女儿,十年前死于一场车祸,我点开了他们的照片,立刻就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