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宇宙之王的青春岁月(3)
在这里,我先来谈谈牛津大学赛艇队。牛津大学赛艇队成立于1829年,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到了20世纪50年代,已经成为一支很有名气的赛艇队。在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赛艇作为古老的传统体育运动比赛项目,始于1829年。牛津和剑桥这两所大学,为什么要举办这样一个赛艇比赛呢?关于两所名校之间的赛艇比赛,有过这样一个有趣的故事:
英国著名诗人威廉·沃兹沃斯的侄子查尔斯·沃兹沃斯是牛津的学生,有一天,他忽然想做一件奇特的事情,他给在剑桥大学读书的学生查尔斯·梅里瓦勒写了一封挑战书。内容是牛津和剑桥的学生要进行八人艇挑战赛,地点在泰晤士河上。从那时候开始,两校之间的赛艇比赛就流传下来。在赛艇比赛中,牛津和剑桥身穿的运动服颜色是不同的,一个是深蓝,一个是浅蓝。每次比赛都是以挑战的形式进行,这一年,失败的赛艇队就成为下一年的挑战队。从挑战赛开始一直到如今,一共进行了156场比赛,牛津胜了75场,而剑桥胜了80场。当年,发起挑战的牛津大学赛艇队却是输多赢少,而接受挑战的剑桥大学赛艇队却是赢多输少,比赛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锻炼学生的体能。
后来,这种名校之间的赛艇比赛在美国流传开来,美国的两所名牌大学也进行过友好的比赛。1999年,赛艇比赛传入中国,北大和清华也在南方举行过赛艇比赛。
有一张黑白照片,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波光粼粼的河上,一群身穿条纹T恤的风华正茂的大学生们正在划桨,戴着眼镜的霍金坐在舵手的位置上,对着镜头憨笑。遗憾的是,牛津大学虽然有古老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但是,河流狭窄,不适合做赛艇比赛,每次比赛都是一场智力游戏,因为,八艘艇要在狭窄的河流里比赛,必须一艘艇紧跟着另一艘艇。霍金在《我的简史》里是这样写的:“我17岁,其他和我同年级的大多数学生都在军队服役过,而比我年长许多。我在第一年和第二年的一段时间觉得相当寂寞。在第三年,为交到更多朋友,我作为掌舵手加入赛艇俱乐部。可是我的舵手生涯相当糟糕。因为牛津的河流太狭窄了,不能并行赛艇,他们颠簸着进行比赛,八艘艇一艘接在另一艘之后,而每一位舵手必须掌握起始线使自己的艇和前头的艇距离恰好。”
在第一次比赛中,因为霍金的原因,他们的艇偏离了规定的航道,失去了比赛的资格。后来,霍金说:“在我第一次比赛中,发令枪响时我让艇离开起始线,但它绊住了舵线,结果我们的艇离开了航道,因此我们丧失了资格。后来我和另外八艘艇之一对头相撞,但在这种情形下我至少可以宣布这不是我的过错,因为我有超越其他八艘艇的路权。尽管我作为舵手不成功,但那年我结识了更多朋友而快乐得多。”虽然,那一年的比赛,霍金作为舵手来说不是优秀的,但他结交了很多的朋友。他不再感到孤单寂寞,心情也快乐起来。
其实,每个人在参加体育运动的时候,并不是为了某种荣誉。如果仅仅是为了争夺第一而去参加体育比赛,过于在乎得失,如果失败了,一定会很难过;如果抱着像霍金那样寻找快乐和朋友的心态去参加比赛,即使失败了,也会收获很多喜悦,而喜悦和快乐是金钱买不到的。
不管是否能在赛艇比赛中获胜,自从加入赛艇俱乐部以后,霍金的性格发生了转变,他变得开朗热情。在《我的简史》一书中,有张大学学院赛艇俱乐部成员的合影照片,拍摄于1962年,那一年,霍金只有20岁。那时候健康的霍金也不曾料到,一年后,他就突发疾病,再也不能参加任何体育运动了。
当年,牛津大学学院赛艇队的队友戴维还记得当年霍金初次参加赛艇队时的情景:
一天,一位个子矮小、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头上戴着一顶草帽的年轻男人站在他们的身边。
戴维问身旁的队员:“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身旁的队员回答:“他叫斯蒂芬·霍金,是我们赛艇队新来的舵手。”
没等戴维回答,另外一个队员说道:“看起来是个聪明的学生,听说是物理系的高材生,正在读大学二年级,感觉像个花花公子,你觉得呢?”
戴维听了这些话,仔细打量起霍金,他觉得霍金很面熟,可能以前在学校的某个地方见过他,声音也不是第一次听到那样陌生,但是,除了这些,戴维对霍金的情况并不了解。
赛艇队在没有开始比赛之前就进行了三次训练,虽然教练很用心,但大多数队员心里都明白,他们的赛艇队是无法战胜剑桥的赛艇队的。但是,新来的舵手霍金对比赛却是充满自信,他相信牛津赛艇队一定能赢。霍金在赛艇上掌舵的时候大声喊叫,队员们都明白,那是在用喊声激励他们勇往直前。比赛的当天,霍金对赛艇队的队员们说:“我们这个队赢得比赛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但是,比赛的结果却是牛津败了。在此后三天的比赛中,牛津赛艇队的队员们不想再吃苦了,他们竟然想了一个笨办法,他们故意撞上其他队的船,这样就可以早点退出比赛了。
自从霍金和另一位舵手高登加入赛艇俱乐部后,他们每个星期六的下午都会自觉地去河上训练,在他们两个人的眼里,当舵手比去物理实验室更有意思。物理系规定:每个星期,学生要拿出三天的时间去物理实验室做实验,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都必须去,不准逃课。但是,那时候的霍金和高登对赛艇活动很痴迷,每周下午的实验室里,绝对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高登曾回忆说:“斯蒂芬和我一周有六个下午理所当然地要待在河上划船。这样,我们就得牺牲一些课程,于是物理实验被我们放弃了。”
当谈到他们是如何应对物理实验的话题时,高登说:“这要花费一些心思,我们必须使那些批改实验报告的教师相信,我们按部就班地做过了……我们必须非常小心地完成实验报告。我们从未欺骗过老师,只是做了大量的分析。”
这样,我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聪明的学生,在他们擅长的专业上,即使不花费很多的时间,也一样会取得成果的。当兴趣爱好与功课相矛盾的时候,如何正确处理好二者之间的矛盾,这确实是每个大学生都要面对的问题。霍金和高登想出的办法是:他们一般是上午去实验室做物理实验,利用上午的时间把物理实验数据收集起来。一位中国教授在书中曾这样说:“霍金是用最小量的数据做成了最大量的数据分析。”
五十多年过去了,当饱受病痛折磨的霍金坐在轮椅上,回想起在牛津大学赛艇队那段美好时光的时候,他的心情一定是愉快的。那是他青春最美好的时光,那也是他在健康的时候从事过的最让他开心的体育运动。
此时此刻,我仿佛又回到了2012年的伦敦残奥会上。当我在电视里看到霍金坐着轮椅出现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奥运会的精神。那些霍金在大学时代赛艇队的旧照片,永远封存在时光里,而霍金的精神,将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牛津人为了梦想而拼搏。
8.剑桥的日子
在中国人的心里,提到剑桥,就会想到徐志摩,想到他的那首名诗《再别康桥》。《再别康桥》是徐志摩于1928年在剑桥学习的时候突发灵感而作,成为世代相传的名篇,尤其是结尾的那四句诗:“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剑桥不仅有中国诗人在这里流连忘返,也培养了很多的本土文学家,例如,拜伦、邓恩,还有著名的浪漫诗人华兹华斯。曾经有位作家说过这样的话:“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会飞得更高。”在名牌大学学习的学生,他们在事业上成功的系数当然要比普通大学的学生更高,所以,我套用那位作家的话,那就是:站在名校的肩膀上,你会飞得更高。
剑桥大学不只是培养了很多文学家,更是培养了很多著名的科学家,堪称是科学家的摇篮。剑桥和牛津大学有一点与其他大学不同,它们是没有围墙的大学。剑桥大学刚刚建立的时候,学校里没有宿舍,学生们都住在附近居民的家里。彼得学院是剑桥大学建立的第一所学院,建立的时间是1284年。21世纪的剑桥大学建立了31个学院。剑桥大学最有名的就是那座数学桥,这座桥是中世纪建造的,整座桥竟然不用钉子固定,它能建造起来,运用的是力学原理。这座经历了很多年代的老桥,终于在21世纪重新修建了,如今的数学桥,虽然在外观上与当年的数学桥一模一样,但是,却不再是运用力学原理修建,而是用上了钉子。
剑桥大学的宿舍,因为是在不同世纪修建的,所以,风格各不相同:有哥特式的国王学院,建造时间是15世纪;有维多利亚时代建筑风格的纽纳姆学院,建造的时间是19世纪。走进剑桥大学,更像是在参观建筑博物馆,尤其是英国的著名建筑设计师克里斯托弗·雷恩爵士设计并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雷恩图书馆,更是让人赏心悦目,被后代人称为建筑设计界的杰出作品。
笔者曾看过一部英国电影,它是根据霍金的传奇故事拍摄的,那部电影叫《万物理论》,开头的场景就吸引了我:在古老的伦敦街头,两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狂奔,他们拥有美好的青春年华,笑容挂在脸上,是那样灿烂,他们非常着急,原来是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聚会。
电影总归是电影,电影拍摄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观众。那么,霍金当年在剑桥的日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他是不是也会经常参加聚会?是不是也会在聚会上认识美丽可爱的女孩?
1962年10月,伦敦进入了秋天。在这个收获的季节,霍金有了最大的收获,那就是考上了剑桥大学的三一学院攻读研究生。有些中国人对三一学院很陌生,但是,如果提到牛顿的名字,大家便不会陌生了,因为他有个传奇故事是我们从小听到大的:牛顿躺在苹果树下休息,这时候,一个苹果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了他,他由此发现了地心引力。
霍金离开牛津进入剑桥,虽然这两所大学都是英国的名校,但是,剑桥的学风却与牛津完全不同。剑桥大学与牛津大学不同,它分为学院制和导师制。导师制,就是导师可以挑选学生,学生主要靠自己学习。学院制的最大特色是个别辅导,学院给学生们安排了两个老师,一个老师被称为指导老师,另一位老师被称为主任教师。
霍金更开心的是,他终于可以跟随英国最著名的天文学家弗雷德·霍伊尔做天文研究了,当年,弗雷德在天文学领域主要倡导的是稳态理论。不过,当霍金真正做了剑桥的研究生后,苦恼接踵而至:第一个苦恼是,他喜欢的宇宙学是不被承认的;第二个苦恼是,由于弗雷德的学生已经很多了,霍金的老师变成了丹尼斯·西阿玛。
但后来霍金发现,霍伊尔常常要外出讲课,他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关注他的学生。相反,西阿玛不外出,主要的精力都用在学生身上,在教室里,他会站在霍金的身边,只要霍金在学习方面有问题,可以随时随地地交流。刚开始学习的时候,霍金对西阿玛的很多思想都是持反对态度的,其中就包括马赫原理。霍金对马赫原理的解释,他说:“关于马赫原理,即物体的惯性应归因于宇宙中所有其他物体的影响的思想。”
当年,在霍金刚刚开始研究的时候,最激动人心的两个领域就是宇宙学和基本粒子物理学。与宇宙学相比,由于很多优秀学者的加入,基本粒子物理学正进行着快速的发展;让人遗憾的是,20世纪60年代的宇宙学与广义相对论研究的进展程度与三十年前相比,没有多大的进步,几乎就是停步不前。为什么三十年过去了,宇宙学毫无进展呢?曾经获得过诺贝尔奖的物理学家理查德·费恩曼在参加1962年在华沙举行的广义相对论和引力会议后,给妻子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对妻子抱怨道:“我从会议一无所获。因为没有实验,这个领域不活跃,所以很少最优秀的人在此耕耘。其结果是这里有126名傻瓜,而这对我的血压很不利……请提醒我不要再参加任何引力会议!”
在任何一个领域,如果一直停滞不前的话,那会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情。更让人担忧的是,越是停滞不前的学科,就越是容易成为冷门,而越是冷门的学科,越没有人愿意去研究,即使有一些人去研究,那也只是一些平庸的人。正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去研究,所以,这个学科停滞太久以后,也就会出现杰出的人才。若干年以后,斯蒂芬·霍金出现了,他带给宇宙学领域璀璨的光芒。
对于天体物理学的专业知识,霍金在《我的简史》中回忆道:“在开始做研究时,我对此一无所知。但是我觉得那时研究基本粒子太像搞植物学了。量子电动力学——制约化学和原子结构的光和电子的理论在四五十年代就完成了。现在,注意力已转移到原子核中的粒子之间的弱核力和强核力,但类似的场论似乎无法解释它们。的确,特别是剑桥学派认为,不存在什么根本的场论。”
霍金记得,当年在剑桥的时候,弱核力的统一场论的第一次尝试被专家们瞧不起的场景。霍金在后来回忆说:“我很庆幸自己没开始做基本粒子的研究。如果那样的话,我没有任何研究成果可以存活。”
在一般读者的眼里,尤其是在不熟悉天体物理学的读者眼里,这些东西都是很枯燥的,我也是毕业于文科,在我们文科生的眼里,这些研究宇宙天体的物理学家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专家,是神秘而神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