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G 52联队第13中队
1941年到1942年那个难挨的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有105名斯洛伐克空军人员(其中含19名战斗机飞行员)在已晋升少校的第2战斗机联队联队长卡恰的带领下离开家乡,朝北走去展开一段漫长的旅行。
在丹麦的卡鲁普-格罗夫(Karup-Grove)机场报到后,他们接受了当地德国空军教官的一番训示。战斗机飞行员们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将要接受Bf 109E战斗机的飞行培训。这当然让斯洛伐克人大感兴奋,Bf 109E是德国空军的主力战机,是世界上最好的战机之一,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那些老旧的B-534飞机了。
斯洛伐克人从3月3日开始接受理论培训,当月27日开始上机实飞。先是飞阿拉道(Arado)Ar 96B教练机,然后是Bf 109B和Bf 109D,最后是被德国人称作“埃米尔”(Emil)的Bf 109E。卡恰带来的学员们都是从斯空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佼佼者,他们的换装训练实施得相当顺利。6月15日和18日,斯洛伐克人驾驶着“埃米尔”完成了两次模拟对抗演练,然后在7月1日举行了一次简短的结业仪式。
按照德斯两军的约定,这批学员将编成第5(斯洛伐克)中队,纳入东线德国空军的战斗序列中。接下来德国方面开始为这个中队配备飞机。不过和原定交付的12架Bf 109E-7有出入的是,最终交付的是2架Bf 109E-2、1架E-3、5架E-4、4架E-7。这批“二手货”全都是在法国、英国和北非战场上“久经考验”的老飞机,更有几架是经过多次修理的,考虑到当时德国空军已经开始用Bf 109F换装Bf 109E,这些交给斯洛伐克人的飞机的价值确实被打上了折扣。可尽管如此,这批梅塞施密特飞机依旧是斯洛伐克空军成立以来所拥有的最先进的战斗机。
德国空军JG 52联队第13中队里的斯洛伐克人
受训的19名战斗机飞行员于9月间全部回到皮耶什佳尼。然后又从中精选出14人组成所谓的“前线小组”,准备开赴苏联战场。这些人的平均年龄为25岁,正值精壮之年,又经过特别培训,堪称斯洛伐克空军的精粹部分。“前线小组”在国内进行了几次演练,最后一次是在9月25日,斯空军参谋长阿洛伊兹·巴雷(Alojz Ballay)中校和德国空军德国空军斯洛伐克顾问团团长路德维希·凯佩尔(Ludwig Keiper)少将均到场观摩,两人一致认定这批小伙子已经完全做好了上阵准备。
10月14日是出发的日子,5名飞行员和地勤人员先行前往位于高加索迈科普(Maikop)地区的新基地报到,另外的飞行员和中队的装备分别于27日和11月4日到达汇合。斯洛伐克人发现他们加入的联队不是别的单位,正是在东战场上赫赫有名的德国空军JG 52战斗机联队,不免产生兴奋与紧张并存的情绪。在迈科普,第5(斯洛伐克)中队的临时番号取消,代之以JG 52第13(斯洛伐克)中队,斯洛伐克空军在二战中的新篇章就此展开。附带一提,这并不是JG 52第一次纳入外籍部队的中队,之前已经有过由克罗地亚飞行员构成的JG 52第15(克罗地亚)中队。
第13(斯洛伐克)中队于11月9日第一次出动,此后的行动平平无奇,直到20天后才第一次和苏联飞机相遇。这是一次东线典型的自由狩猎任务,从8时30分到9时30分,在图阿普谢(Tuapse)地区,克里斯科(Krisko)少尉和扬科维奇(Jancovic)上士组成的双机编队和9架伊-153双翼机发生了交战,克里斯科断言自己和僚机打下了3架,但JG 52联队部对此未予认定。这样一来,等到布莱齐纳于12月12日13时47分击落1架米格-3之后,才算是为这个斯洛伐克中队取得了第一次空战胜利。
接下来数周,斯洛伐克人或是展开自由狩猎,或是为德国轰炸机护航,有时客串地面攻击,忙得不亦乐乎。不过受累于并不过硬的地面维护,该部的8架“埃米尔”不久后就只有3架还能飞了。经过斯洛伐克方面与德国人的紧急协商,总算为第13中队争取到了若干架最新式的Bf 109F-4,这批飞机在12月底抵达,使中队的士气得到了提升。
时 间 进 入1943 年1 月,第13 中 队奉命移驻库班(Kuban)的克拉斯诺达尔(Krasnodar)。也正是从加入这个新战场开始,斯洛伐克人开启了胜利模式。1月17日,未来将成为斯洛伐克头号王牌飞行员的扬·雷兹纳克生平第一次击落了敌机,这自然令他永志难忘。他后来曾详细描述这一天的情形。
“我于6时20分从克拉斯诺达尔驾驶Bf 109F-2出发,担任克里斯科中尉的僚机,一道护卫1架德军的Fw 189侦察机从2000米高度侦拍库班的苏军阵地。那是阳光明媚的一天,视野极佳,小朵炸开的烟云提醒我们已经飞越交火线。就在那时,我注意到有小黑点出现在天际线,我立即在无线电里呼叫长机,‘注意,印第安人在前方!’
“那是一个伊-153四机编队,有1架立即离开队形冲向Fw 189,克里斯科迎了上去。我去迎战剩下的3架。它们排成直列,试图绕飞到我身后。当第一架快要到射击位置时,我猛然拉升,这个动作让我避开了它,并得以攻击末尾的那架敌机,敌人使出很好的技巧摆脱了。于是我转而追击另外2架,我咬住了第二架,然后一切在瞬间发生了。我在瞄准器里看到了敌机,打出短射,击中机身。它向下冲去,然后爆成一团黑云,砸在了斯莫棱斯卡亚(Smolenskaya)以西的雪地里。”这天的13时31分,雷兹纳克又驾驶1架Bf 109E-4参加了另一场交战。他身处一个四机编队中,在2000米高度上迎战4架苏军的拉格-3战斗机。视力好的雷兹纳克还是第一个看到了敌机,不过他的位置是在队尾,不利于他自由发挥。
3名投身东线战场的斯洛伐克飞行员
他的机炮在打了一阵之后发生卡壳,就在那时,他注意到有1架正朝自己冲来的拉格-3甚至没有收回一侧的起落架,但“那个飞行员不管不顾,简直像个疯子一般”。苏联战斗机发出了准确的射击,雷兹纳克感到一阵震荡,接着他的“埃米尔”便开始失速下坠,他到最后一刻才得以控制住机身,于14时08分幸运地降落。地勤在机身上数出大小60个弹洞,其中左侧机翼在翼根处被20mm机炮的炮弹集中轰击,几乎快要从机身上撕裂了!
其时,苏军正持续向困居塔曼半岛的德军第17集团军施压,包括第13中队在内的各空中单位不断转场,疲于应战。位于克拉斯诺达尔的机场于1月31日被放弃,全中队转往斯拉夫扬斯卡亚(Slavyanskaya)机场,随后又于2月16日退往克里米亚半岛。
这时第13中队已累计击落21架敌机,布莱齐纳以4个战果领跑射手榜,后面是各击落3架的雷兹纳克和扬科维奇。这些成绩自然引起了德国人的注意,他们很快便为第13中队换上更好的装备:在3月5日交付9架全新出厂的Bf 109G-2;到月末又送来4架配备有更好的FuG 16Z电台的Bf 109G-4。而通过加装MG 151/20机炮战地组件,这批G型飞机又升级为Bf 109G-4/R6。现在,斯洛伐克中队和JG 52的其他中队一样同步装备着“古斯塔夫”战斗机,这充分证明了斯洛伐克飞行员的能力。
表现斯洛伐克飞行员和地勤在一起的铅笔画
在新飞机和不断累积的经验的共同作用下,第13中队的击落数字在3月迎来井喷。可以比较一下过往的数据:这个中队在1942年12月击落3架,在1943年1月击落12架,2月击落8架,而整个3月的击落数字一下子达到44架。
为这些数字付出的代价是在此期间有4人阵亡。1月2日清晨,德尔利卡上士在同一大队拉格-3交手时被击落。17日,约瑟夫·文库尔(Jozef Vincur)在和伊-16、伊-153机群的混战中身亡。31日,斯维迪克(Svejdik)上士的座机被高射炮击落而阵亡。
3月29日,获得过7次空战胜利的王牌飞行员约瑟夫·扬科维奇驾驶着Bf 109G-2于亚速海上空追击一队伊尔-2攻击机。扬科维奇的眼睛只盯着伊尔飞机,全然忽视了从侧后出现的拉格-3战斗机,他的“古斯塔夫”被从后面打中。扬科维奇在左腿受伤的情况下驾机实施了迫降。附近的罗马尼亚士兵把他送到了距离刻赤海岸30千米处的一处医疗站,那里的德国医生表示对这位重伤的斯洛伐克飞行员无能为力,扬科维奇在次日清晨断气——成为唯一一位在苏联战场上丧命的斯洛伐克王牌。
第13中队的Bf 109战地养护中
扬科维奇的死对第13中队产生了较大震动,他被公认为是中队里最具能力的飞行员之一。雷兹纳克评价道:“他从不害怕任何形式的缠斗,也从不考虑自己的处境,这一点尤其令人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