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抱怨的世界:人际关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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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决定着“关系”的走向(2)

在你所有的关系里,有没有什么共同之处呢?在与他人的每一次关联当中,有什么是一直不变的吗?答案就是——你。“你”是每一种关系中最基本的要素,把“你”从关系中抽离出来,那这种关系也就不存在了。如果你能通过改变对别人的看法而去改变你们的关系,那么关系的基本动力也会发生变化。你可以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待、去抱怨,坚持认为别人毫不领情,白费力气去改善关系,最后一无所获;你也可以试着去改变对他人的成见,慢慢地你就会发现,你们相处得越来越愉悦,那么你就会投入更多的精力,努力为双方的关系创造出新的奇迹。

总之,你对别人的态度,最终决定了别人对你的态度。最近,我去了趟得克萨斯州,住在奥斯汀市的一家宾馆里。

这家宾馆和我以前住过的有些不一样,我要通过两扇门才能进入房间。第一扇门在宾馆主廊那里,进了这扇门一直走,就会来到一个狭小的休息室里,在这儿还有两扇门,一扇是我房间的,另外一扇是我隔壁房间的。

每天我都要进进出出几次,而且每次我都是推门就走,没有用手去拉一下,反正门上有弹簧,它们自己会弹回去的。有一天,我下午6点出门,去参加东道主的招待会,同样,这一次我也没有刻意地去关门,只是随意地让两扇门自己弹回去。就在我快走到电梯门口时,我听见背后有个女人在大喊:“你是我见过的最不体谅别人的人!”我回头循声望去,惊讶地发现她是在说我!她接着喊道:“你整天故意把那两扇门摔得咣咣响,快把人逼疯了!咣!咣!咣!没完没了!你怎么那么不体谅人,那么没礼貌!”

接着,她又说了不少挖苦的话,还抓起门把手,很夸张地向我演示应该如何正确地开、关门。她一边很慢地演示一边说:“看到了吗?这很简单:开——关,开——关,开——关!”

我嘟囔了几句道歉的话,看她气得一跺脚回了房间,真是莫名其妙。

按下电梯按钮,我开始思考和这位女士之间的关系。就在几分钟前,我们从未谋面,之间毫无关联。不过在她心里却早有芥蒂。对她来说,我就是那个“没礼貌、不体谅人的讨厌鬼”。从她刚才愤怒的样子可以看出,她早就在心里给我定性了。她一直在心里强调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当最终见到我时,这种愤恨就爆发了。

在电梯里,我发现自己也开始“再现”她的形象了。就在从6楼乘电梯直达18楼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已经找了一大堆词来形容她了:愤怒、严厉、苛刻……我还真期待晚上回去的时候,按照她的要求给她表演一下的,不就是开——关,开——关嘛!哼!她觉得我一直在摔门,那么好,我就让她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摔门”!

我的血压和愤怒跟着电梯一起升高……

当我到达顶层,步出电梯的时候,停了下来。我意识到自己对这种抱怨关系还是不能免疫。在我心里,已经对这个女人有了很深的成见,并且还打算顺应自己的想法,给她一点教训。说实话,这种想法真的很强烈。我真想故意摔门让她听听,气气她。虽然我知道最后只会让自己更尴尬,但还是觉得只有这样才公平,我为什么要被她冤枉?既然她那么想,我就真的那样做好了。可是,这样做我心里就舒服了吗?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改善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不管她怎么对待我,我还是要选择其他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会努力地去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变我对她的看法,我要告诉自己一些关于她的不一样的事情,为她找一些“理由”。

接着,我就开始思考她这种行为的原因了。如果她前一天晚上一直都在医院里照顾重病的儿子或女儿,那会怎么样呢?她精神压力这么大,还没有好好休息,一听到关门声当然会变得歇斯底里了。或者,如果她刚刚发现丈夫背叛了她,又会怎么样呢?她只不过是想在我身上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罢了。

女邻居根据我们相处的经验,自己创造了一个关于我的“故事”,把她心中对我的看法强加到了我的头上。但是我不一定非要以牙还牙。要改变你对他人的看法,首先要做的就是试着向自己讲述一些关于此人的不同事情。

设想是破坏关系的白蚁。

——亨利·温克勒

因为第二天我要做个演讲,向一些人讲述“不抱怨的生活”的重要性。这真有点好笑,那位女士居然向我这个“不抱怨的人”抱怨了这么多。越想越觉得好笑,我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了。现在,这位女士已经从“敌人”变成我的“盟友”了,因为她为我的演讲提供了很好的范例和素材。我不再强调我是对的,她是错的,也不再想着怎么报复她了,而是试着说服自己去理解她,改变自己对她的看法。

所以,等到晚上我回去的时候,我把两扇门都轻轻地关上了。第二天早上,我正坐在外面喝咖啡,那位女士的丈夫走了过来。他自我介绍了一下,接着表示了他对我的感谢,这不仅是因为我昨晚轻轻地关了门,也因为我没有跟他的妻子争吵。“她最近压力很大,”他说,“以前她不是这样的。真的很对不起。”尽管一开始,我出于本能反应,要把这位女士形容成一个易怒、恼人、小气的泼妇,但是事实真的和我为她编造的故事一样。这不正是我们都想看到的吗?

正向评价,打造愉快关系

你和他人的关系,全部都来自你对他人的描述和再现。关系其实是你对他人评价和看法的一种外在的表现。这不是什么新现象,而是从人类出现以来就一直存在的事情。事实上,有一个很古老的故事,早就证明了评价他人是我们天生的“嗜好”。

《圣经》里说,亚当和夏娃一同生活在天堂里。你想想,这可是一对生活在极乐世界中的夫妻呀!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们离开了这所乐园。

在故事里,上帝告诉亚当和夏娃,可以随意享用伊甸园里的一切,除了一样——不可以吃智慧树上的果实。这可不是普通的树,它能让人分辨善与恶。那么偷吃智慧树的果实意味着什么?善与恶又如何区分呢?

亚当和夏娃忍不住诱惑,犯下了原罪,被赶出天堂。什么是原罪呢?评价就是原罪。我们一旦认为哪个人是不好的,立马就会在头脑中存储这一想法。而且我们会一次又一次地向自己强调那些“他是坏人”的证据。之后,在每一次与这个人的互动中,我们都会带着这种想法与他交流。这种建立在负面看法上的关系,是不能在天堂中存在的,因此亚当和夏娃就被赶了出来。他们有了评判善恶的“智慧”,就不再属于天堂了。

有一个古老的故事,讲的是两个部落的人住在一个大峡谷的两端。他们想架一座桥,把两个部落连接起来。可是峡谷两端的距离太长了,两边的山崖又高又陡,没人能爬得上去,要在这样的地方架一座桥简直难如登天。这时,其中一个部落里的某人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把一根细绳系到箭上,并在箭杆上绑了一张字条,然后把这支箭射到了对面山崖上一个开阔的地方,好让对面部落的村民容易发现它。

对面的村民真的发现了这支箭,他们打开绑在箭上的字条,上面写着:“把这箭上的细绳系到一根线上,我们会把它拉回来。”这样,第一次射箭者拉回一根线,接着是一根细绳,之后是一根纱线,再之后是一段绳子,一根比较重的绳子,更重的绳子……到最后,他们终于有了造桥需要的缆绳,可以在上面架桥了。两个部落最终连接了起来。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这样形成的。“往回拉”代表我们的所见所闻;“拉过去”代表对方眼里我们的所思所想。这样来回几次,这种相互影响的活动就使我们头脑里一些先入为主的概念不断加强了。就像两艘潜艇发出声纳,然后根据对方的位置调整航线一般,我们不断地“再现”并做出反应。

这是个自主而持续的过程,我们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这么做,它也不受我们的控制。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你已经在和别人争吵,却不知道是怎么开始这场“战争”的。自己同自己的交流,会让我们产生各种各样的想法,这些想法会迅速繁衍,最终决定了我们同别人的交流方式。

一般,我们会认为“关系”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但事实上,这些互动只不过是关系的一种表现形式,并不是关系本身。真正的关系是两个人头脑里的再现和重述,是那些被拉来拉去的细线、细绳、丝线、绳索和缆绳。

我们是否赋予了这种互动一些积极或消极的意义,决定了我们在互动中对对方的回应。这些交织在一起的内在交流,可以成为我们通向愉快关系的牵引线,或者也可能成为勒在关系“脖子”上的索命绳。

你的评价只对自己有效

1963年,维克多·弗兰克(Viktor Frankl)出版了他的经典著作——《活出意义来》。这本书讲述了弗兰克在纳粹集中营的一些经历。他发现,那些能够在纳粹暴行下幸存的人,都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他们的生活一直都有意义(meaning)。虽然,他们失去了亲人,要忍受肉体上的折磨和无休止的监禁生活,但如果一个失去自由的人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如果他们觉得自己的生命还有意义,那么,他们就很可能在这足以摧毁一个人的苦难中生存下来。

我们一直都在以这样、那样的方式追寻着生活的意义。正是那些有意义的事情,让人类的思想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我们在追寻那种即使身在集中营都不曾被放弃的生活意义吗?或者我们还在不懈地追问别人为何会如此对待我们?这时,我们的头脑就成了一台制造意义的机器。

单词Mean有很多含义。它最基本的含义是“意思、意图”,比如,“What does this mean?”(这是什么意思?)或者“What do you mean by that?”(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等。Mean的另外一个含义是“不友善的”(unkind)。很多时候,我们在向自己描述别人某种行为的意义时,都会用到“不友善的”这层含义。我们会观察别人的行为,并且赋予这种行为一定的“意义”。通常,我们都会认为他们所表达的是一种“不友善”的“意思”(mean)。

我们的“意义制造机”(头脑、思想)断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别人是不友善的。

20世纪70年代,心理学界出现了一个崭新的领域——“叙事心理学”(Narrative Psychology)。叙事疗法认为,人们通常会创造一些“故事”,在这些故事当中寻找活下去的理由,并在这一过程中,逐步形塑和认同自己的身份。叙事心理学先锋丹·麦克亚当斯(Dan McAdams)说过:“我们都是故事的讲述者。我们一直在把生活中一些零散的、令人迷茫的经历连接起来,赋予它们一定的连续性。”也就是说,我们会把生活中的一些事件,演化为一个有意义的故事,讲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