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手剑
阿鲁今年五岁半，在平均寿命二十年的兔头人中，它勉强算是成年兔。
它不是兔头人中力量最强的，却是胆子最大的。
从它跳上石台高呼自己是兔头人酋长的那一刻，这一点就再没有人怀疑。
因为担任酋长，就意味着要代表全体族人与豺狼人、猪头人等强大种族交涉，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吃掉！
当上一任酋长的兔头被扔回来后，胆小怯懦的兔头人中就再也没有人敢于担任酋长，直到阿鲁的横空出世！
——其实阿鲁也很害怕，它害怕得每天晚上都要做噩梦，兔头人的天性支配着它，它的眼前总会出现父亲、母亲，还有最喜欢的妹妹那没有皮肉的笑脸。
“阿鲁，不要怕……”
“谁要怕啊！”
阿鲁猛地跳了起来，缺了一角的长耳抖得笔直，它听到了那头怪物的低吼！
“终于找到了！”
猪头人和豺狼人的精锐战士突然全军覆没，仇人在眼前被切割成碎片，阿鲁在深感大仇得报的同时，却再一次体认到兔头人这一种族的劣根性。
但它不服，它要改变这一切！
……
毫无变化的【属性面板】，剧烈变动的【新手剑】，两者相差巨大的变化就呈现在眼前。
罗文挠头不解，但并未因此放弃，他耐心地等待着，就如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练剑时那般充满耐心。
【新手剑】散发的光辉已如烈日般耀眼，过度充盈的能量不断膨胀，就仿佛眨眼之后就会爆炸——事实上它确实会爆炸，一旦罗文停止灌输力量，在脱手扔出的数秒之后，它就会“砰”的一声，爆发出【乾坤一掷】应有的威力。
但反之，只要不停止灌输力量，它就不会爆炸，除非武器本身承受不住过于强大的力量而自爆！
这是规则所定，就如【新手剑】不可损毁的特性一般，受到系统法则的保护。
罗文就是彻底理解了这其中玄妙，才能如此淡定地等待着。
而颠覆性的变化，也终于在长久的等待中产生。
却依然不是【属性面板】的变化，而是【新手剑】产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众所周知，【新手剑】的品级是“一星”，是专门提供给新手以适应游戏之用，尽管它受到规则保护有【不可损毁】的特性，但其本身材质之低档无可辩驳，也就是说它所能承受的能量上限极低！
事实上，罗文只用了半秒不到就在【新手剑】内灌满了能量，如此才会有能量溢出，使【新手剑】发光。
随着能量继续灌入，【新手剑】光芒越盛，就意味着有更多的能量溢出，但在大量能量溢出的同时，也必然会有少许能量残留，当这“少许能量”也庞大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在【新手剑】中反复压缩凝炼，与其本身的材质紧密融合，使其材质得以升华！
这其实是一种很常见的打造手法，就和铁匠铸剑需要反复捶打是一个道理。
不过在游戏中，这显然属于BUG的一种。
【异界】游戏中之所以没有人能够发现这一点，单纯是因为玩家本身的力量不足而已。
当量变引起质变，【新手剑】就不再是新手剑，它仿佛理所当然般从一星升级到二星，再从二星升级到三星……
只不过这种变化蕴含于内，不显露于外，从外表上看它依然是一柄朴素且不锋利的破剑，但内在蕴含的能量已经极其恐怖！
但当它的品级直线攀升到九星，并还要继续往上攀升之时，朴素无华的外表已然掩饰不住它的强大，世界法则响应感召，义无反顾地降下雷劫！
九星为界，下为凡，上为天，凡间之器挑衅苍天之威，自然会降下雷劫以示惩戒！
这雷劫当然不仅仅是惩戒，更是试炼与洗礼，唯有通过雷劫试炼，才能获得苍天认同，得到天雷洗礼，洗去凡间尘埃，真正一步登天！
名匠铸神器，凡人登神位，天降雷劫以遏之，都是这个道理。
但道理我懂，你降雷劈我就是你的错！
粗如儿臂的天雷从天而降，被随手挥出的一巴掌拍散在空中。
感受到手指上的些微麻痒，再看到第二道雷霆无声降下，罗文才将将意识到自己刚才拍掉的竟然不是蚊子？
……
阿鲁匆匆而来，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人类少年蔑视苍天、随手灭雷的伟岸形象，深深地烙印在它心中，使它彻底屈服。
当时，它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就和那些怯懦的族人如出一辙，屈膝跪下，顶礼膜拜。
但它却不觉屈辱。
……
九九天雷，道道加强，罗文渐渐感到手臂酸麻，超强的体质都似要承受不住雷霆的轰击，而这仅仅是第二十一道雷霆！
他根本不知道天雷为何而降，也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出手，本应只有一道的天雷变成了足足八十一道的九九无极天雷！
乾坤叱咤，天地交感，这是因循之理。
第二十一道天雷已如瀑布卷帘，身处其中，仿佛沐浴雷霆，浑身无一处不被雷霆炙烤。
罗文微拧眉头，这天雷来势汹汹，又似无穷无尽，他心中倒也产生了那么一丝不详之感，但仅止于此。
却正在这时，【属性面板】之上的数值些微跳动了一格，力量属性从【99999】跳到了【99998】！
这是因雷劈而松动，还是仅仅因为灌入【新手剑】的力量终于足够？
罗文并不知晓，却感欣喜，他思虑瞬间，便干脆盘地而坐，眼观鼻鼻观心，静等天雷临身，继续向新手剑内灌输力量。
而【属性面板】上的数据，也终究如他所愿，开始一点点降了下来。
直到许久以后，他才弄清楚其中真实原因，却是因为在游戏系统的设定上，一阶生命的各项属性上限就是【99999】！
这是设定值的上限，当然不仅仅是一阶生命的设定值，从一阶到五阶，其设定值上限都是【99999】，这是理论上凡间生命不可超越的数值。
而罗文的真实属性值其实是远远超过这个数值的，只是在“属性面板”上只能显示到【99999】而已。
等那超出的部分属性灌输完，显示出的【99999】才开始降低。
仅仅是如此简单的数学问题。
然而天雷滚滚，持续轰下，且每一道的威力都成倍加强。
与之相比，罗文的力量却被持续灌入【新手剑】中，也就是说他正变得越来越弱。
一方变强，一方变弱，罗文渐渐感到力不可支。
但他心中酌定，毫不慌张。
当第五十九道天雷铺天盖地般轰下，属性值正从【10000】降到【9999】，这是一个质变的门槛，罗文渐渐能够感受出自身力量的强大程度。
他干脆闭上眼睛，细细体会着每一点属性值下降时带来的力量差异。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难得的体验，从此之后他心中就多了一把衡量力量的标尺，不再如盲人摸象般根本分不清力量强弱。
第七十二道天雷的降临，使整片天空被雷云支配，那轮血蚀之月终成配角，被掩盖在茫茫雷殛之中。
兔头人阿鲁在近距离目睹了这一切的变化，得益于天雷的高度凝聚性而没有横死。
罗文清楚地感知到各项属性从【1000】降到【999】，这一瞬间的跳跃仿佛降下一个巨大的阶梯，他无比清楚地察觉到，下一道天雷他抗不过！
于是他再不犹豫，猛然睁开眼睛的瞬间，将最后的力量一口气灌入【新手剑】中，然后瞬间掐断了【乾坤一掷】的力量灌输，紧握剑柄朝天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