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独异于人
【原文】
绝学无忧。唯之与阿①,相去几何②?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③,其未央哉④!众人熙熙⑤,如享太牢⑥,如春登台⑦。我独泊兮⑧,其未也哉!沌沌兮⑬!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⑭,我独闷闷⑮。澹兮⑯,其若海;兆⑨,如婴儿之未孩⑩,兮⑪,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⑫?我愚人之心兮⑰,若无止。众人皆有以⑱,而我独顽似鄙⑲。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⑳。
【注释】
① 唯:应诺、答应的声音,引申为奉承。阿:“诃”的假借字,呵斥的声音。
② 去:距离。
③ 荒:荒远;又说,荒唐。
④ 央:结束。
⑤ 熙熙:兴高采烈的样子。
⑥ 太牢:祭祀时牛、羊、猪三牲俱备的最为丰盛的筵席。
⑦ 春:春日。
⑧ 泊:淡泊。
⑨ 兆:征兆,表象。
⑩ 孩:婴儿的笑声。
⑪ :颓丧失意的样子。
⑫ 遗:通“匮”,缺乏、不足之义。
⑬ 沌沌:混混沌沌。
⑭ 察察:严苛。
⑮ 闷闷:与“察察”相对,为宽宏之义。
⑯ 澹:辽远的样子。
⑰ :疾风,这里指飘荡的样子。
⑱ 以:用的意思。
⑲ 顽:顽劣。鄙:鄙陋。
⑳ 食:养育之义;又说,应作“德”,与“得”相通,得到的意思。
【今译】
抛弃了知识学问就没有了烦忧。奉承与呵斥,相差有多少?善良与邪恶,相差有多少?众人都畏惧的,就不能不畏惧。荒远啊,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到现在也还没有结束。众人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参加太牢般丰盛的筵席,好像在明媚的春日登上高台远眺。唯独我是淡泊的,对这些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还不会笑的婴儿;一副颓丧失意的样子,好像无家可归的游子。众人都绰绰有余,而唯独我好像有所不足。我真是愚人的心思啊!一副混混沌沌的样子。世人都是那样的明白清楚,唯独我是这样的暗昧糊涂。世人都是那么的严苛,唯独我是这么的宽宏。辽远啊,就像大海一样;飘荡啊,就像无处止息。众人都有一副本领,唯独我顽劣而又鄙陋。我所要的,就是要与别人都不同,我所看重的是生民之本啊。
【解析】
无知亦无忧
“绝学无忧”这一句在本章显得较为孤立,而与前一章的联系更为紧密一些,因此很多学者主张将这一句归于十九章,但当前的通行本大都还是依仍旧例,将其置于第二十章。
这句话不仅它的位置有争议,更为重要的是有关其含义的争议,焦点就在这个“绝”字上,其一可解为弃绝,另一可解为超绝。那么,到底哪一种解释符合老子的本义呢?其实这一点并不难辨析,因为从前面所提到的“绝圣弃智”、“绝仁弃义”、“绝巧弃利”等句子来看,“绝”都是与“弃”互用的,也就是说,“绝”的意思也就是“弃”;并且,从老子一贯的思想立场来看,很显然,老子从没有表述过拥有了超绝的学问就可以免去忧烦一类的观念,所以,“绝”字在这里也应当解释为弃绝之义。但是这样来阐说也并非是圆满无缺的,因为“绝学”还可能有另外一种指向,那就是“道”, “道”者,正是一种超绝的学问,如果一个人真正地领悟了大“道”,将一切都看得通达了,还会有什么值得烦恼忧愁的呢?这样解释也是未尝不可的。不过,如果将这一句放在第十九章之中,从文意的连贯角度来看,则似乎将“绝”字理解为弃绝的意思更为妥切。
如此来讲,“绝学无忧”所要说的就是抛弃掉了知识,也就不会有所烦忧。如何来理解这句话呢?人世间有着各种各样的烦恼,烦恼的来源各不相同,但是其中有很大的一部分是由知识所引起的。我们知道,动物没有知识,也没有智慧,但是动物们也没有烦恼。人类与动物相比,拥有了知识和智慧,但是人也就因此有了烦恼。据《圣经》记载,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在没有偷吃禁果之前,生活在伊甸园中,整天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但是,自从夏娃受到蛇的诱惑,吃了禁果——智慧之果后,拥有了智慧,能够辨别出是非,判断出善恶,区分出男女,便被上帝逐出伊甸园。他们不仅要为吃穿操劳,而且要面对夫妻关系、家庭关系、人际关系,生出无穷无尽烦恼来。这个故事,实际上也就说明了,智慧和烦恼是一对双生子,他们相伴而生,不可分割。而且,知识越多的人,烦恼也就越多。大诗人苏东坡本人是个聪明人,可是却仕途坎坷,人生蹉跎,他感慨不已,写下这样一首诗:“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他的这个想法,正是对老子的“绝学无忧”思想形象化说明。
《西游记》中,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的孙悟空可以一眼即辨出经过了伪装变幻的妖怪,可是肉眼凡胎的唐僧却看不出来,但是看得出妖精的孙悟空却往往会因此而给自己惹来麻烦。这在“三打白骨精”一段有着典型的体现。
孙悟空摘桃回来,见到了来给唐僧送斋饭的村姑,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个妖怪,朝妖怪劈脸就是一棒,那妖怪留下了一具假尸体,而自己则化作一缕轻烟逃跑了。悟空本是除妖,可这在一旁的唐僧看来,他这纯粹是误伤好人,因此对他大不悦起来。师徒继续赶路,见到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悟空认出又是刚才那个妖怪变的,又是当头一棒,妖怪还是留下了一具假尸体,再次脱身逃走。这次唐僧不由分说,立即就念起了紧箍咒,而且一口气念了二十遍,在悟空苦苦哀告之下,唐僧方才住口。不多时,前面又出现了一个老翁,声称前来找的他的妻子和女儿,悟空见又是那个妖怪变的,好不恼火,急欲上前去打,却害怕再被师父误解,于是先悄悄唤来了众神,让他们在空中为自己作证,然后才过去把那妖精打死了。这次妖精是真地被打死了,地上只留下一堆骷髅。
试想,如果孙悟空不识得那妖怪,又如何会遭受唐僧的紧箍咒之苦呢?这岂不是由知识惹来的麻烦吗?类似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科学家布鲁诺因信奉哥白尼的日心说,在饱受牢狱之苦后,更是被施以火刑。他看到了地心说的谬误,可其他人却看不到,这与孙悟空看出了白骨精,而唐僧却看不出是何等的相似啊。
其实,老子的这句话也是要倡导人们返回到智识尚未开化的蒙昧时代,人们都没有知识,对事物也就不会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了,就像管宁对待金子那样,如果人们根本就分辨不出金银铜铁之间的价值大小,又有谁会去争抢它们呢?如此一来,岂不是就没有了烦恼?如果人们的头脑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日心”还是“地心”的概念,又哪里会有这般纷争呢?布鲁诺又何须为科学与真理而献身呢?
当然,这仍然是一种后退的思想。这种思想,我们应该辩证看待。作为一种思想,“绝学无忧”自有其价值在。但是,在存在竞争的社会里,领导者或统治者抱持这种态度,极有可能会给自己,给国家带来灭顶之灾。由于传统政治哲学的原因,古代中国一直在民间推行愚民政策,在没有外敌入侵的情况下,确实有利于统治。但是,1840年以后的历史,彻底颠覆这种“绝学无忧”思想。因为民智不开,统治者自己也变得愚昧起来,中国几乎亡种亡国,只是后来国人猛醒,才使中华国脉得以延续。
能有多大差别
老子反问道:“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意即,奉承与呵斥,相差有多少呢?善良与邪恶,相差又有多少呢?问的是相差有多少,实际表达的意思是差不了多少,这就又提到了相对性的问题,在第二章,老子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在这个世界上,事物之间的差别很大,但其中又蕴含着很大的一致性。从自然界而言,高峻的山峰,与平坦的土地,乍看上去,区别很大,但是从土壤和岩石的构成成分上看,没有太大的差别。如果你从更高层面上看,山石和土壤共同构成了地球的岩石圈,它们同属一个圈层。从人类社会上看,世界上存在那么多的国家和民族,又有不同的历史进程,但在马克思看来,所有国家的历史都是沿着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你看,这一切能有多大差别。
在治理国家或者处理事情的时候,许多人觉得自己比别人高明。但是,站在一定的高度来看,相差无几。看这个故事,梁惠王在会见孟子的时候说:“寡人对于国家,也可以算得上尽心尽力了,河内地区发生饥荒的时候,就将百姓迁徙到河东,而将粮食运往河内,但是,河东也同样有着饥荒的现象。看一看邻国的政治状况,那些国君都没有像寡人这样用心的,可是邻国的百姓没有变少,寡人的百姓却没有增加,这是怎么回事呢?”
孟子答道:“大王喜好战争,就让我用战争来比喻吧。军鼓响起,双方白刃相接,在这个时候,有些士兵丢掉铠甲和武器,只顾逃跑,有的跑回了一百步,有的跑回了五十步,跑回了五十步的士兵嘲笑那些跑回了一百步的,这可不可以呢?”梁惠王说:“这当然不行,只不过没有跑一百步罢了,但都是逃跑啊。”孟子说:“既然大王知道这个道理,那也就不用期望百姓多于邻国了。”
孟子的意思是,梁惠王虽然自以为对国家是尽心尽力的,可实际上只是做了一些浮浅的表面文章,与其他的国君相比,也不过就是逃跑了五十步与一百步之间的差别罢了,实际上做得都不怎么样,而使自己国家的百姓多起来,令国家的实力强大起来,最为根本的还是要施行仁政。孟子讲的“五十步笑百步”这个譬喻,与老子所问的“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所蕴含的道理是一样的。很多事物,看似差别很大,可实际上都是差不多的。
这种“相去几何”,一种是程度之大小的差异,而还有一种则是表与里的差异。清朝灭亡之后,在北京大学授课的辜鸿铭依然留着辫子,这引起了学生们的嘲笑,而辜鸿铭对学生们正色说道:“我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你们心中的辫子却是无形的。”这一句话,令原本嘻嘻哈哈的学生们一下子全都静默起来。是的,头上有形的辫子,如果想剪掉的话,拿起剪刀来就剪了,可是那心中的无形的辫子呢,如果想剪,哪里会有那样一把利落的“心剪”呢?
鲁迅先生有过这样的比喻:“中国大约老了,社会上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像一只黑色的染缸,无论加进什么东西去,都变成漆黑。”表面上看来,民国成立之后,中国的变化真可谓是翻天覆地,然而,这些都只是表象上的新鲜而已,中国人的骨子里却依然是腐旧得很,那头上的辫子不见了,可心中的“辫子”却还在牢牢地生着。君不见,那清朝的内阁总理大臣袁世凯,不就是摇身一变,而成为了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吗?再过了几天,他就又成了中华帝国的洪宪皇帝了。因此,中国的科学与民主之路,是极为艰辛而漫长的,需要几代人为之付出艰苦卓绝的巨大努力,而决非武昌城中的几声枪响就可以将任务完成的。
从人事上来看,也是如此。《菜根谭》云:“烈士让千乘,贪夫争一文,人品星渊也,而好名不殊好利;天子营家国,乞人号饔飧,位分霄壤也,而焦思何异焦声?”意思是一个重视道义舍得把千乘大国拱手相让的人,与一个贪得无厌连一文钱也要争夺的人,就人品而言有天渊之别,但前者对名誉的渴求,和一后者对钱财的贪求,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皇帝治理国家,乞丐叫讨三餐,从地位上说,他们有天地之别;但皇帝的焦思苦虑和乞丐的哀求乞讨,在痛苦情形又有什么差别呢?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老子提示我们,看事物,要透过表象看其实质,只有这样,才能认清事物的真面目,而不为其纷乱的表象所迷惑。
保持独特的自己
老子说道:“人之所畏,不可不畏。”众人都畏惧的,就不可不畏惧。这句话的深意在哪里呢?在于随顺。很显然,老子的思想是超脱豁达的,在很多地方与常人的见解是不相同的,但是这种差异,并不需要时时处处都表现出来,在许多情况下还是要有所收敛的。
“荒兮,其未央哉!”“荒”,是很辽远的样子;“未央”,就是没有终了。这句话是说,诸如“唯之与阿”“善之与恶”之类的差别与争辩,是永远没有尽头的。这是一种意味深长的慨叹。
明代崇祯年间,有人拿着一幅画来请当时的高僧苍雪大师题字,画面上有一棵松树,树下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之上,摆着一方棋盘,棋盘上面疏疏落落地布着几枚棋子。除了这些而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苍雪大师略一观瞻,即深会其意,提笔写道:“松下无人一局残,空山松子落棋盘。神仙更有神仙着,毕竟输赢下不完。”人世如棋局,输赢下不完。这就是老子之叹:“荒兮,其未央哉!”
《菜根谭》中说:“遍阅人情,始识疏狂之足贵;备尝世味,方知淡泊之为真。”何谓“疏狂”? “疏狂”就是豪放,不受拘束。何谓“淡泊”? “淡泊”就是恬淡素朴,不看重名利。众人在参加盛大的筵席时,欢喜得不得了。但是得道之人呢?他不是这样的,他对这些,完全没有反应。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自己的心志已经超越了世俗的价值,因此也就无所谓悲喜了。庄子在妻子死去之后能够宁静怡然地鼓盆而歌,这不是因为他对自己妻子的情感很浅薄,而是因为他已经做到了对于生死的达观。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就是众人熙熙攘攘的状态。但是在于得道之人,就全然不同了,他对于名啊、利啊的,持有的是什么样的态度呢?就像一个还不会笑的婴儿一样。长大了一些的孩子,听到了有趣的事情,就会哈哈笑起来,可是很小的婴儿,你对他讲再好笑的笑话,他也不会笑的,因为他听不懂,在他最为朴素的头脑中,全没有笑话的概念。这就又体现了老子“见素抱朴”的观点,如果人们能够保持最朴素的思想,粗茶淡饭与享用太牢又有什么差别呢?这样,大家也就不会因为餐食不佳而苦恼,也就不会因为享用太牢而兴奋不已了,也就不会这样患得患失、忽悲忽喜的了。
老子继续讲述得道者与众人的不同:“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众人都有很多富余的东西,可是唯独我,好像什么都不够。为什么这样说呢?庄子曾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我的生命是有限的,但知识是无限的。众人追求的是功名,是财富,是有形之物,因此会有丰盈之状;而老子追求的呢,是知识,是“道”,是无形之物,因此总是匮乏的,是永远也不会丰盈的。
接着,老子感叹道:“我愚人之心也哉!”意思是,我真是愚人的心思啊!在第四十五章,老子说:“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同样,这个“愚”,非乃真愚,而是“大智若愚”。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有一个关于洞穴的寓言,这个寓言是用来形容苏格拉底的处境的。他说,人类社会就如同一个黑暗的洞穴,在这个洞穴里面,人们的手脚都被绑住,坐在椅子上看前面的墙壁。墙壁上有什么呢?有很多影像,这些影像是椅子后面的道具通过光线投射到墙壁上的。影像中展现出很多的故事,大家都在很认真地看着,以为影像里发生的事情全是真实的。然而,有一个人就产生了异端的想法,他在心里质问道:“这些难道的确是真的吗?”于是,他就想办法,将绑缚他的绳子弄开,然后跑到椅子后面去探看。这一看,他恍然大悟,原来墙壁上的那些影像都是骗人的。他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寻找光线的来源,终于,他寻到了洞口,见到了外面光明的世界,而这里发生的事情才是真实的。他感到非常快乐,但是他又想到,有这样的快乐,怎么可以独自一个人占有呢,应该和同伴们分享才对啊。然而,当他从外面光明的世界中再赶回黑暗的洞穴之中,就看不清里面的道路了,因此行动起来显得十分笨拙。他对那些同伴们讲,你们看到的那些,都是骗人的啊,外面另有光明的世界,真理在另一方土地上。可是那些同伴们根本不相信他,嘲笑他说,你在这种假的地方都站不稳,跌跌撞撞的,怎么能找到更为光明和真实的地方呢,你这不是在说谎吗?这个找到光明的人就是苏格拉底。
然而,这种发现光明的人在现实社会中却是会屡屡碰壁的,美国作家房龙有一本名著叫做《宽容》。在这部书的序言里,他也讲述了一个寓言,在寓言中,一个为同伴寻找幸福的新世界的先驱者因为受到同伴们的敌视而惨遭不幸。文章的开头这样写道:“在宁静的无知山谷里,人们过着幸福的生活。”有一天,那个先驱者说:“我已经找到一条通往更美好的家园的大道,我已经看到幸福生活的曙光。”可是他的同伴们是怎样回答他的呢?同伴们说:“他已经丧失了理智。”结果,这个先驱者就被同胞们用石块给砸死了。这一面是先驱者的不幸,而另一面也是守旧者的悲哀。
老子对这一点看得非常明确,他说:“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澹兮,其若海;兮,若无止。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我就是这么一副混混沌沌的样子啊。世人都是那样的明白清楚,唯独我是这样的糊里糊涂。世人都是那么的严苛明察,唯独我是这么的大大咧咧。我这种情怀啊,是那么的辽远,就像大海一样;又是那样的飘泊,好像无处止息。众人都有一副本领可以依靠,唯独我是如此的顽劣而又鄙陋。
这是一种多么鲜明的对立啊。然而,老子对自己的表现感到很坦然,他明确地讲出:“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我不是与众人都不同吗?但我并不以此为不然,而我所想要的,恰恰就是与众人都不同。我与众人之不同最为根本的地方在哪里呢?在于我所看重的是生民之本,我看重的是万物的本原,是最为博大精深的“道”。
人们都见到了苹果是往地上掉的,而只有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人们都知道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和压榨,而只有马克思揭示出了剩余价值规律;人们都做过梦,而只有弗洛伊德创立了精神分析学说……老子之言,即如此类。这就是伟人与众人的不同之处,众人只看到事物的表象,而伟人却能看到表象之下所隐含着的事物的本原。
本章的一个核心表达就是“独异于人”,老子显然是在说明,追求大“道”者,必须做到“独异于人”。当然,“独异于人”并不总是好的,根据正态分布规律,最差的那一部分也是“独异于人”的,然而,另一方面,最好的那一部分,却也一定是“独异于人”的。要想做到最好,就必然要摆脱泛泛的大多数。
【为人之道】
“铁屋”中的呐喊
鲁迅先生是中国现代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与革命家。鲁迅的身上体现了这样几种最可宝贵的品质:政治远见、斗争精神和牺牲精神。
1922年,鲁迅在为自己的第一部小说集《呐喊》所写的序言中说道:“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这就是20世纪中国文学和思想领域最为著名的“铁屋子”的譬喻。
事情的背景是这样的:1911年,中国爆发了辛亥革命,第二年,中华民国成立,清帝逊位,在中国运行了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到此告终。然而,中国并没有就此走上独立富强的道路,革命果实迅速为北洋军阀袁世凯所窃取,他们依然与帝国主义相为勾结。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分裂成几个派系,各个派系分别寻找不同的帝国主义国家作为靠山,彼此之间征战不断,俨然一个个的土皇帝,而广大的人民则流离失所,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中国依旧是多灾多难,步履维艰。
但是,新的气象还是有的,自从清季中国被迫打开国门以来,民族先烈们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向外探索、求新图强的步伐,从最早的林则徐、魏源等人的开眼看世界,到李鸿章、张之洞等人领导的洋务运动,再到康有为、梁启超等人发起的维新变法,一番接着一番的社会和思想的大变革可谓此起彼伏,然而在中国近代史上,令国人思想产生了最为广泛、最为深刻之剧变的,则当首推新文化运动。
鲁迅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主将是有原因的,他曾是满怀救国热忱的青年。21岁时自题:“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暗故园。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然而,国人实在是令他过于失望了。在日本求学期间,发生了令鲁迅的灵魂不得不感到剧烈震颤的“幻灯片事件”:“有一回,我竟在画片上忽然会见我久违的许多中国人了,一个绑在中间,许多站在左右,一样是强壮的体格,而显出麻木的神情。据解说,绑着的是替俄国做了军事上的侦探,正要被日军砍下头颅来示众,而围着的便是来赏鉴这示众的盛举的人们。”
鲁迅先生在这里用了极具讽刺意义的“赏鉴”一词,而这种“赏鉴”,日后也成为鲁迅在自己的小说中反复表现的主题之一。
他说:“从那一回以后,我便觉得医学并非一件紧要事,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事,我那时以为当然要推文艺,于是想提倡文艺运动了。”这就是鲁迅先生弃医从文的经过。
1909年,鲁迅回国,开始了自己的讲师生涯,同时兼任教育部职员。这一时期,中国历史舞台上的大事一桩接着一桩,可谓高潮迭起,精彩纷呈:辛亥革命爆发,中华民国成立,清朝覆亡,袁世凯篡权,继而复辟称帝,而反对袁世凯倒行逆施的二次革命、护国运动接连兴起,袁世凯在一片唾骂声中死去之后,局势变得更加混乱,1917年,张勋率领自己的辫子军再次导演了一出复辟丑剧,而北洋军阀分裂成三大派系,为了争夺权力和地盘,直皖战争、直奉战争相继爆发,而南方的军阀也是各据一方,为了一己私利而毫无道义可言,诚如孙中山所指出的那样:“南北如一丘之貉。”当此之际,中国虽然新事不断,但底子却是万分陈旧的,其乱可谓极矣。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鲁迅对于国势的运转是深感悲观失望的。
他说:“我感到未尝经验的无聊”, “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我于是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这寂寞又一天一天的长大起来,如大毒蛇,缠住了我的灵魂了。”
“只是我自己的寂寞是不可不驱除的,因为这于我太痛苦。我于是用了种种方法,来麻醉自己的灵魂,使我沉入于国民中,使我回到古代去,后来也亲历或旁观过几样更寂寞更悲哀的事,都为我所不愿追怀,甘心使他们和我的脑一同消灭在泥土里,但我的麻醉法却也似乎已经奏了功,再没有青年时候的慷慨激昂的意思了。”
这就是先觉者的苦痛与悲哀!然而,终于,一份刊物的出现打破了鲁迅长期的沉寂。那时,钱玄同等人正在办一个刊物,名叫《新青年》,但是社会上响应者寥寥,不单是赞成者无几,就是反对者也寻不到几个,而对于一份新出的刊物来说,这恰恰是最为糟糕的处境,因此,钱玄同想请鲁迅出山来助阵。
于是,鲁迅说了前面引述的那段话,讲了自己对于国情与时局的认识,当时的中国,就仿佛是一间铁屋子,而里面的国人都在沉睡着,他们不久就都要闷死了,然而他们并不知觉,因而也就并不感到痛苦,可是倘若有那么一个人,大吼一声,惊醒了几个虽然睡着但是较为清醒的人,让他们来面对这就死的悲哀,难道就是对得起他们吗?因为,他们是没有力量将这铁屋子打破的。鲁迅的这一认识,诚然是悲观的,但不能不说是极为深刻的。
被惊醒的人是痛苦的,而鲁迅岂不是这间“铁屋子”中最早醒来而最感苦痛的人吗?
然而,钱玄同也有自己的看法,他说:“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这令鲁迅产生了另一角度的思考,他应允了钱玄同的请求。
“是的,我虽然自有我的确信,然而说到希望,却是不能抹杀的,因为希望是在于将来,决不能以我之必无的证明,来折服了他之所谓可有,于是我终于答应他也做文章了,这便是最初的一篇《狂人日记》。”
那个时代的的中国,大多数的中国人昧于外情,过着“绝学无忧”的生活,但是,正是这种生活,使中国沦为半殖民地,成为列强掠夺的对象。正是有了严复、康有为、梁启超、陈独秀、胡适、鲁迅之类的“智者”,唤醒民众,中国才有了新的气象。
槐安国之梦
唐德宗贞元年间,东平有个叫淳于棼的人,是一个仗义行侠的勇士,嗜好饮酒,性情豪爽,不拘细节,颇有声名,而家中积累了巨额的财产,蓄养了不少豪侠之人。他由于精通武艺而被征召到淮南军中担任副将,但是因为酒后使气而冒犯了主帅,被削掉官职,赶出了军中。淳于棼一时感到非常落魄,整天以纵酒为事。
这天,忽然有两个紫衣使者来找他,声称是槐安国王派来邀请他的。于是,淳于棼就整点衣装,随同使者来到门口,见到一辆由四匹马驾驶的青色小车,车旁还有七八个侍从。他们将淳于棼扶上车,车子却向他家南面的那棵古槐树上的洞口奔过去。淳于棼感到奇怪,但是也不便开口去问。很快,车子就驶进了洞里。他惊奇地发现,这里的山川、景物、草木、道路等等,与自己此前见过的都不一样。行了大约几十里的路,来到了外城。他见到朱红的城楼上题着金色的匾额,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大槐安国。
稍后,有一个人骑马赶来送信,说道:“大王顾念驸马爷路途遥远,令您暂且在东华馆歇息。”淳于棼听了,甚是惊讶。他跟随使者来到了东华馆,馆中陈设奢华至极,为淳于棼前所未见,他不禁心中大为喜悦。
一会儿,有人禀告:“右丞相前来拜访。”淳于棼赶紧迎接。这右丞相礼仪极恭,原来,他是国王派来求亲的。礼让过后,他随同右丞相去面见国王。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华贵威严的国王竟然把女儿许配给他。随后,国王为淳于棼举行了异常隆重的婚礼,而许配给淳于棼的金枝公主,十分美貌,这使得淳于棼心花怒放。二人婚后的生活非常和美,而他的地位也格外地高贵,日常用度、行止威仪,仅次于国王。
一天,妻子忽然问道:“难道夫君不想做官吗?”淳于棼说:“我放荡惯了,不懂得如何处理政务。”妻子说:“你尽管放心地去做好了,我会在一旁辅助你的。”于是,国王听从女儿的请求,委派淳于棼出任南柯郡的太守。
临行前,国王为淳于棼举行了隆重的践行仪式,公主与母亲洒泪而别。此后,淳于棼在南柯太守任上居职常达二十年,政绩颇善,百姓无不交口称颂,为他建祠立碑,而国王更是对他越来越器重,赏赐给他的封地和爵位与丞相的品级是相当的。不仅他本人荣华富贵,他与公主所生的五子二女,也个个都显耀无比,家门之盛,国中无人能及。
这年,檀萝国来侵犯南柯郡,淳于棼派旧友周弁进行抗击,不料战事不利,周弁大败而归。不过,敌人在得胜之后,也暂且撤兵了。淳于棼上奏国王,请求处分,但是国王没有怪罪。可不久之后,周弁即发毒疮而死。紧接着,妻子金枝公主也害了重病,不出十天就亡故了。淳于棼因此上奏,请求交卸太守职务,扶公主灵柩回京。国王应允。
淳于棼回到京都之后,京城的那些豪门显贵都争相与他结交,他的威势越来越大,这使得国王对他有点儿不放心了。这时,又有人上奏说:“国家将有大难,而祸患必由外族挑起。”众人藉此都议论说,是淳于棼威高震主,因而才有此祸。于是,国王就下令削去了淳于棼的侍卫人员,并且不允许他与人来往,命他只住在自己的宅院里,不准外出。
淳于棼觉得自己居官二十载,从未有过失职的地方,而今却受人诽谤,被软禁起来,心中颇感委屈,整天郁郁不乐。国王也知道淳于棼心里的想法,就过来安慰他,准他回归故里探亲。昔时,淳于棼欲探望父亲而国王未允;而今,国王令他回乡省亲,他却不愿走了,说道:“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还要回到哪里去呢?”国王笑着说:“卿本人间,家非在此。”淳于棼听了,骤然间觉得有昏睡之意,懵懂良久,才倏然醒悟,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于是痛哭流涕,请求回乡。
淳于棼拜辞了国王,见到来送他的还是那两个紫衣使者。来到大门外,看见给自己乘坐的车子差得不成样子,左右一个侍从、仆人也没有,因此心中非常嗟叹。淳于棼上车之后,走了几里,就出了外城,山川景物,一如来时,所不同者,是送他的两个使者一点儿威势也没有了,这与当年来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因此,他的心里更加地不痛快了。
车到了家门口,两个使者扶他下车,进了院门,走上台阶,淳于棼忽然见到自己的身子躺在客堂东面的廊檐之下,一时又惊又怕,不敢走上前去。两个使者大声地呼唤了几次他的名字,淳于棼遽然之间醒了过来。
他看见家里的仆人正在拿着扫帚打扫庭院,两个朋友正坐在榻边洗脚,斜阳照在西墙上,东边窗台上的杯中还有剩余的酒。
原来,淳于棼那天在家宅南面的大槐树下与两个朋友喝醉了酒,朋友将他从座位上扶到客堂东面的廊檐下,对他说:“你先睡一觉吧,我们在这里喂喂马,洗洗脚,等你好些了,我们再走。”淳于棼醉得迷迷糊糊,解下头巾就睡着了,没想到做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槐安国之梦”。淳于棼醒来之后,感叹不止,将梦中的经过对两个朋友一一做了详细的讲述,两个友人也觉得很为惊奇。他们一起来到了大槐树下面,淳于棼指着那个洞穴说道:“我就是从这个洞口去的大槐安国。”两个朋友以为可能有狐狸精或者树妖在作怪,就找人挖开了洞穴,想探看一下里面的究竟。
他们在洞穴的旁边挖进去了一丈多,发现一个大洞,里面非常宽敞,可以放得下一张床。洞底堆积着的泥土,做成了城墙、楼台、宫殿的样子,有数不尽的蚂蚁聚集在那里。原来,这就是梦中的“大槐安国”啊!那土堆中间有个朱红色的台子,台上有两个大蚂蚁,白色的翅膀、红色的头,全身长约三寸,周围有几十个大蚂蚁护卫着,别的蚂蚁都不敢走近。这两个大蚂蚁当然就是国王和夫人了,而此处也就是槐安国的京都。
他们在大槐树向南的树枝四丈多远的地方又挖到一个洞穴,这里的通道非常曲折,中间有块方地,也有土城和小楼,同样有一大群蚂蚁集聚在里面。显然,这就是淳于棼治理的南柯郡了。往东距离一丈多,又找到一个洞穴,老树根弯弯曲曲,像盘蜷的龙蛇一样,中间有个小土堆,有尺把高。这就是淳于棼安葬妻子的盘龙冈。
淳于棼看到发掘所见到的踪迹,一一都与梦中相合,回想起梦中在槐安国的经历,心中感慨万端。他不忍心让两个朋友去破坏它,立刻吩咐照原样将洞穴填盖妥当。
这天夜里,起了暴风骤雨。天明之时,淳于棼去察看洞穴,发现全部蚂蚁都不见了,不知迁到哪里去了。梦中有人预言“国家将有大祸,京都要迁移”,这就是它的应验啊。
淳于棼又想起檀萝国来侵犯的事,就请两个朋友同去找那地方,发现住宅东去一里有条枯干的山涧,边上有株大檀树,树上缠绕着藤萝,大树把阳光都遮盖住了,树旁有个蚂蚁洞,也有许多蚂蚁聚集在里边。檀萝国,难道不就是这里吗?
这真是,荣辱兴衰,转瞬之间,浮生若梦,孰真孰幻哪!
淳于棼想起梦中所见的两位朋友,遣人去打探消息,结果也如梦中一样,一个已经得急病死去,而另一个也卧病在床。
由此,淳于棼大彻大悟,完全了却了红尘之恋,远离酒色,过起了清淡素朴的生活。
三年之后,他生病死去,也跟梦中之语相为吻合。
上面就是唐代小说家李公佐在传奇《南柯太守传》中所讲述的故事。作者说,自己在贞元十八年(802年)秋天八月从吴郡到洛阳的路上,偶然遇见了淳于棼的儿子淳于楚,向他问起了这件事,然后自己又亲自去当地一一核查,发现全部属实,就写成了此篇。虽然事情离奇,但却颇可令热衷于名位的众人引以为鉴。“后之君子,幸以南柯为偶然,无以名位骄于天壤间云。”也就是说,那些功名富贵啊,来得都是很偶然的,它们原本是不值得骄傲、不值得炫耀的。
篇末记载了前华州参军李肇的赞辞:“贵极禄位,权倾国都,达人视此,蚁聚何殊。”
【经商之道】
“紫牛”与“蓝海”
2003 年,美国的营销学家赛斯·高汀提出了这样一个诱人耳目的新名词:“紫牛”(Purple Cow,即“紫色的奶牛”,简称为“紫牛”)。何谓“紫牛”呢?大家都知道,奶牛一般都是黑白两色相间的,如果在一群黑白色的奶牛之中有一头紫色的牛,那么它就一定会极大地吸引人们的视线,而这也正是“紫牛营销”的奥妙所在。高汀指出:如果想要让你的商品闯出名气,就应该让它足够显著,走与众不同的独特路线,就像一群奶牛中唯一闪亮的紫牛,这样才会引起注意与讨论。
他更是进一步提出了这样颇具颠覆性的观念:企业必须改掉传统的依赖媒体营销的做法,而应当把以往用来制作和购买广告的高额成本,尽量投资到设计和制作“紫牛产品”中来,一旦产品成为“紫牛”,它便很容易被消费者发现,藉由“紫牛”内植的“创意病毒”,以引起“喷嚏者”(即“紫牛产品”的早期接受者)主动将产品的名声传播出去,这样,就会不依靠大众媒体和广告而一样取得轰动的效果,在口耳相传之间由那小部分的早期接受者进而扩散到其它族群。
关于“紫牛营销”的必要性,高汀举了这样的例子:在数年之前,“瑜伽”对人们来说还是一个新潮的概念,瑜伽图书的市场也是一片空白,所有的出版社都希望自己能够发现一本好的瑜伽书,而当时学习瑜伽的人们也迫切地希望得到一本好的瑜伽教材。在那个时候,整个市场的瑜伽书籍就只有那么三四种。然而在今天不同了,一个规模大些的书店里可能有500种以上关于瑜伽的书,无论一个人的精力如何旺盛,时间多么充沛,又是怎样地喜欢着瑜伽,他都不可能在决定购买一本书之前去把那500本以上的书都浏览一遍。所以,如果你写了一本有关瑜伽的书,将面临着严峻的市场考验,这还不仅仅是因为市场上有着大量的竞争者,还因为在当今,瑜伽书已经没有先前那样大的吸引力了。高汀将这种情况称之为“营销末日”。在这种非常不利的局面之下,如何才能够脱颖而出呢?唯一的选择就是:让自己的产品成为“紫牛”。
简言之,“紫牛营销”的基本涵义就是:采取与众不同的市场策略,让自己的事业因此而远离平庸与失败。
在营销学界,与“紫牛”相类似,还有一种“蓝海”的提法。2005年,图书市场上出现了一部题为《蓝海战略》的书籍,它是由韩国的W·钱·金和美国的勒妮·莫博涅联合写作的。二人都是欧洲工商管理学院的著名教授,“蓝海战略”是他们历经15年,收集了跨度长达百年以上的浩繁资料,再予以精心的研究而提出的一种新型的营销法则。
什么叫做“蓝海”呢?“蓝海”是相对于“红海”而言的,人们常常将商品销售市场比作海洋,而竞争异常激烈的市场则是充满血腥争斗的海洋,在争斗中流出的血将海水给染红了,也就成了“红海”。而“蓝海”呢,它不是红色的,因为在这片海洋里没有那种残酷的流血般的竞争,它提示着商家,可以从硝烟弥漫、血肉横飞的“红海”中撤离出来,去开拓更少竞争的新的市场,令自己的商船驶向平静而安全的“蓝海”。这实际上也就是一种“独异于人”的思考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