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虚空·捕风
我用飞驰电掣来形容时间总是不过分的,仿佛是一晃眼的时间就已经到了十一月了。秋天令人伤感,冬天叫人落寞。这一年快要了结的时候,我19岁的生日愿望始终没有达成。上帝曾经在那些愿望上给予我希望,不过都是些空欢喜。到头来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假如真有命理轮回之事,那我前生是作恶多端的囚徒,还是行善积德的传道士?很多事情有因无果,比如你悄无声息来了,接着一声不响的走掉。我来不及计较你你进来时候的表情,或者你走出去的姿态。一切太快,刹那间开始,刹那间结束。可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来去的过程对我来说已然非同寻常。无法只当做一个过客的萍水相逢。因为他们曾经如此深刻嵌入生命,从此血肉相连,即便你残忍的企图它连根拔起。
我们仿佛是结伴同行的行者。一同越过一条险要的河。我如此坚信,河的对岸有一片葵花,他们勇敢高贵而骄傲自负的向阳。他们用畸形的姿态在影子里耀武扬威。我相信河的对岸有我们不为人知的景色,色彩斑斓的万花筒,红色的烟囱以及暖烘烘的壁炉,高贵的吊灯,还有一只肥胖的猫。正因为坚信这些美妙的景物,我们不断横渡艰难险阻,断垣残壁的废墟,阴森冷漠的坟冢,带刺的玫瑰花丛,以及隐藏在深海之中能量巨大的海啸。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阻止我们继续行走的决心,一次次的劫后余生更加坚定我们要冲向彼岸的信念。每一次伤痛在心里翻腾的时候,你总在一旁温柔的催眠,亲爱的,不疼的。于是我就真的不疼了,我背着血淋淋的伤口与你患难扶持。终于,我们越过崇山峻岭的抵达彼岸。而此时,不幸的是我们在河对岸失散,这一场绝望的走失把我们的计划统统打乱,我们恨不得退回去重新来过,怀疑会不会把对方遗失在来时的某一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们都没有勇气退回去,你并不知道在回去的时候那条路变成了冰岛还是桃花,你更无法确定,那条路上是否依然有我。于是我们硬着头皮往下走,没有人与我们问候,也无人与我们告别。孤独的走过这一段路,你渐渐习惯无我的日子,我渐渐习惯没有你的陪伴。结果我们再相逢的时候,我们的身边已经是另一个旅伴。
我们的爱情,大抵如此。
我常常在教师的窗边轻读一些读者的来信,他们都是些和我一样困在一米见方的桌前,垒起一本本让人绝望的教科书。仿佛那是个禁锢了自己飞翔的城,我们没有耶路撒冷人民那样虔诚的祈祷世界和平,于是我们不需要一本圣经夜夜膜拜,也不需要带着哭腔的祈求上帝。可仿佛我们更悲哀,他们尚且有一种精神寄托,而我们只是不停地看着日升月落,潮起潮退悉数今日的种种,化作明天的一声慨叹。他们喜欢在我的文字里寻找安慰,也许仅仅是一丝微不足道的共鸣,可这仿佛已经足够。有什么比遇到同我们感同身受的人更令我们愉快以及欣喜?信件大部分只字片语,大同小异。我很少回给谁,只是在心里不停地说谢谢。太多的原因令我无语,如今生活本身就一言难尽。有一天我们连停下来思考都变成一种奢求,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已经成一台巨大的机器,不停的运转却不需要问为什么,因为答案显而易见,可没有人征求我们想不想这么做。
我不断的变换我blog里面的音乐,每一首歌不超过三天,可有一天我终于发现,我所变换的这些歌曲周而复始的被自己轮换,原来喜新厌旧不过是一种形式,喜欢的仍旧会喜欢,并且念旧。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的电脑连续自动关机八次。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情,在11月19日这一天,我的电脑为了配合我的半死不活自己也半活不死。可是对于你本身的毛病我仍旧不能心慈手软,是的,昨天因为我的好奇心让电脑遭遇病毒,因为我的无心之过加重了你的痛苦,而我自然也不好过,于是你明白了吧?折磨是相对的。
圣经《传道士》曰:后来我查看我手所经营的一切事情,和我劳碌所成的功。谁知都是虚空,都是捕风,在日光之下毫无益处。
是的,虚空,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