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从灶房溢出一块平形四边形的灯光,映在门前空地上,文昌平压在方细妹身上,光屁股像猪嘴在拱槽,双手在她身上乱摸。
来人手中柴刀,举过头顶正要冲过去,不知为何,他迈出一只脚却收回来了。他四周观察,将手中柴刀使劲扔向远处一只铁皮桶,“哐啷”一声响,柴刀砸翻铁桶,“哧溜溜”乱滚。
突如其来的响声,不亚于一颗手榴弹在文昌平耳边炸响,吓得他从方细妹身上弹起来,如一只被子弹击中的兔子。挂在脚上的裤子掉了,文昌平顾不上捡,光着屁股扭头冲向大门。慌乱中脚被门槛绊了一下,结结实实摔在院外干硬的地面,砸出来的响声如半扇猪肉扔上案板。文昌平没哼叫一声,爬起来,光脚板拍打地面,一路狂奔,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来人从暗处走出来,原来是虾仔。
方细妹仍躺在地上,虾仔看到她赤裸的大腿内侧有两滴殷红的鲜血,像两朵散落的花瓣。他不敢看,脱下上衣将她包起来。方细妹悠然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虾仔怀里。
方细妹似乎听到铁皮桶受到重物撞击的响声,明白是虾仔救了自己,她想站起来,感到下体有种撕裂的疼痛,有液体顺着大腿内侧向下流,她伸手摸了一把,掌心里全是血和粘绸之物,吓得她脸色苍白,身体如掉进冰窖寒冷发抖。
虾仔心疼地紧了紧双臂,将她揽在怀里。
当方细妹神志渐渐清醒,明白发生什么事时,这才呜咽成声。
“虾仔哥,我……被文昌平这个畜牲……害了。”
虾仔进门看到发生的一切,当时高举柴刀没冲出来,是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此时听懂了方细妹话中意思,感觉心头异常疼痛,如扎入一根刺,却又不知如何拔除,浑身变得冰凉,他悲哀地闭上眼睛。
顷刻,虾仔突然推开怀中的方细妹,双眼圆睁,喷着怒火,咬牙切齿闷声闷气地说:“我要杀了他。”说完冲过去拾起地上柴刀,拔腿往外冲。
“虾哥,别去,我害怕……”
方细妹瑟缩地抱着双肩,身体摇晃,虾仔见状连忙扔掉柴刀,将她抱在怀里。
“细妹,咱们不能这么软弱任人欺凌,咱们去公安局告他。如今是共产党毛主席领导的天下,难道还容这样的坏人为所欲为?绝不能让这个畜牲白占了便宜,更不能轻易就算了。”
“虾哥,我唔(不)知道点算(怎么办)?我被他毁了,活在世上还有什么味道,有谁还能看得起我,你让我去死吧!呜呜……呜。”
“细妹,都怪我来迟一步。”虾仔将方细妹搂在怀里,痛心疾首,心凉凉的,眼泪一串串跌进她发丛。
“天呐!我该怎么办呀?老天爷呐!你还让不让我活呀?阿爸……阿妈……”
忽然,极度伤心的方细妹受不了如此打击,一口气没接上,双眼一翻,晕厥过去。
“细妹,细妹。”虾仔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惊慌失措。他想起大人抢救落水晕倒的人都是先按住人中,于是,他笨手笨脚伸出大拇指按上方细妹人中,使劲掐,嘴里不住声呼唤:“细妹……细妹你醒醒呀……”人中几乎被指甲掐破了,这才让方细妹醒来,虾仔悬着的心落下来。
方细妹无力地抬起眼皮,目光虚弱,像一支燃到尽头的香烛。
虾仔看到心爱的人如此悲伤,心如刀割,泪水迷蒙了双眼,只难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说不一句话。
方细妹神智恢复得越清晰,内心痛苦越深。她伏在虾仔怀里,使劲掐他胳膊,张嘴用力咬他肩。虾仔忍着巨痛一声不吭任由她掐,由她咬,也不挣脱。
终于,方细妹松开口说:“你点解不能早一步来呀?让我被人毁了救我,我不要你救,你让我去死吧。”
虾仔用力抱紧她,不让她动,听她的哭声,心乱如麻。
“细妹,是我不好,我来迟了,你咬吧!打吧!只要能出气,只要你不伤心,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让我替你去死也愿意。”
毛细妹听了虾仔的话,安静地偎在他怀里低声啜泣。
“虾哥,这里不让咱活命,咱去别处吧!你带我走……”
方细妹这句话在虾仔大脑里透出一丝亮光,如海面忽闪忽闪的航标灯。眼望夜空,愣愣愣发呆,想起偷渡淹死在海里的男女。他目光浮散,嘴里说:“如果他不是民兵营长的儿子,我今晚要了他的命。”说这番话时将方细妹的双手,紧紧攥在掌心。
“虾仔哥,我该怎么办?阿爸被关起来,家里连个男人也没有,谁能保护我?”
“细妹,别怕,有我呢,我保护你,再不让任何人碰你半个手指头。”
虾仔和方细妹是第一次拥抱在一起,默默相视片刻,方细妹似乎明白什么,挣脱虾子双手。
夜空很静,能听到山林里夜鸟啼鸣。
“你怎么知道他要来害我?”
方细妹哭累了,神情稳定许多,小声问虾仔。
“在场院,我见他眼睛老往方婶坐的地方看,感觉是在找你。当时我也在找你……”虾仔说完这番话,干咳几声掩饰。方细妹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垂下头。虾仔接着说:“后来看到阿爸和方伯伯被押进会场,我便走神了。过了一会,我找不见他,隐约觉得不好,走出会场,四处找不见他人影。我猜他可能是来你家,怕你有危险,便一路寻过来,没想到还是来迟一步。”
“虾仔哥……衰人呀,为什么不早来,我以后怎么在村里做……人……”方细妹想起刚才可怕的情景,想到身子被破了,今后无脸在村里见人,伏在虾仔肩膀上伤心哭泣。
“细妹,别哭,我要杀了他,我要找他报仇。”
方细妹浑身颤抖,紧紧搂住虾仔,生怕他走了。
这时,方婶回来了。
批斗会结束后,方芋被押回仓库,方婶没机会和他说话,也不知道下午送的饭吃了没有,跟随众人身后悻悻往家走。当她进门,看到院里零乱不堪,又看到女儿和虾仔抱头痛哭,知道女儿出事了。
“细妹,发生什么事了?”方婶颤抖地问,她不敢想象发生什么事,只觉双腿发软,挪不开步。
原本方细妹慢慢平静了,如今见阿妈回来,百般委屈涌上心头,哭喊着扑进阿妈怀里。
“阿妈……”
“发生左么也事呀?你么憾啦!”(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哭呀)
“阿妈……文昌平他……他……”
方婶看到地上有一条绿军裤,已经明白了。这是她最担心也是最怕发生的事,眼前发黑,身子摇晃,软软跌坐在地上。
“阿妈……”方细妹惊呼。
“方婶……”虾仔连忙失起方婶。
方婶不是晕厥,仅是浑身力气被抽空了,浑身冰冷。她无法相信发生的事实,嘴里喃喃自语,“点会呀?点会甘样呀?”(怎么会呀,怎么会这样呀?)
当方婶身体稍稍恢复热气,所有悲痛、凄苦涌上心头,想起丈夫,禁不住悲从中来。
“老方……我对不住你呀!没保护好咱俩的女儿……”
寂静的夜空传来方婶母狼般的呼嚎,夜鸟和昆虫停歇欢唱,倾听人间母亲的悲伤哭诉。
“阿妈……”
母女俩抱头痛哭,虾仔手足无措站在旁边抹泪。
“阿妈我该点办啊?”
“方婶,咱们去告他,不能放过文昌平这个王八蛋。”
“虾仔,他阿爸是民兵营长,上面有人,能告得赢吗?”
“咱们找人民政府,人民政府是为人民说话的,如果人民政府帮他这种人说话,那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还有活路吗?”虾仔满怀信心地说。
“你别忘了咱家是地主,民兵营长和赖支书说我们是反革命呀,人民政府能为反革命子女出头申冤吗?”方婶说出这番话,整过人似乎从悲痛中清醒了,她看到地上破碎的瓦煲,默默起身收拾和打扫院子。
虾仔想到自己也是富农仔,反革命的后代,无言以对,沮丧地抱头蹲在地上,双手使劲扯头发。
发生这么大的事,方婶能突然冷静下来打扫院子,虾仔似乎明白了她的无能为力与无可奈何。
方婶弯腰捡拾瓦片时,然然想到赖瑞轩,她想,如果去找他,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想起黄昏时分在村委会,他对自己那样,心乱如麻。
文昌平的绿军裤软塌塌缩在地面,方婶将裤子捡起来,心里拿定主意。
“方婶报案吧?迟了怕文昌平跑了。”虾仔说。
“虾仔,你和细妹守在家里,我去报告赖支书。”方婶说着急匆匆走出家门,消失在黑暗中。
批斗会散了,赖瑞轩回家洗了澡,躺在竹榻上闭目养神。
不多时,他的大脑呈迷离状态,两个人影交替重复出现,一个是文则栋,一个是方婶。方婶出现在脑海里,赖瑞轩浑身一振,似乎体内注入一针兴奋剂,驱尽倦怠,忽然间精神抖擞。
方婶出现形式仍是她脸上令赖瑞轩震惊的艳丽。一团湿雾随之由赖瑞轩眼眉和大脑间蒸腾开来。他闭上眼,似乎要腾云驾雾。慢慢的,湿雾变成一股暖流从胸口流淌,通达四肢,氤氲小腹间,暖洋洋如一双手在小腹上轻轻摩挲。湿润的雾气里,他看到自己将身子挤进方婶双腿间,双手伸入她胸上……
赖瑞轩嘴里“哼哼”几声,舒坦地摊开四肢,盖在身上的被单被他身下之物顽强地顶起来。开始的时候很慢,试探性地点几下,似乎积蓄了力量,昂然而起。
这时,赖瑞轩的妻子陈麦之端来一碗汤,见到被单被赖瑞轩顶起来跳动,脸上一阵阵发烧,心里骂道:“老色鬼,又不知和谁发春梦了。”陈麦之放下汤碗,回身关上门,她担心两个儿子闯进来看到,当阿爸的就出洋相了。
陈麦之脸上红红的,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眼睛直愣愣盯着支起的被单,心里竟而潮湿起来,欠身坐在竹榻边藤条椅上。她没控制好身体重心,藤条椅发出细弱的喘息,把春梦中正感觉美好的赖瑞轩惊醒了。
赖瑞轩看到妻子脸上奇怪的笑容,心底一惊,都让她看到了,想张嘴骂她,,看到她脸上那层红润,也有几分妩媚,拉她坐在自己腿上,右手迫不急待伸进她怀里。
赖瑞轩想不起自己有多少年没这么迫不急待了,动作慌乱如经历初次的毛头小子,连呼吸也显得粗重局促。
赖瑞轩的手先妻子胸部抓捏两把,手指夹住没有弹性的乳头揉捏几下,感觉没什么内容,便滑下来顺着小腹伸进她大腿间。当赖瑞轩的手经过胸部滑过肋骨和重叠起来的肚皮,让他想起洪水冲垮山坡堆积成垄的淤泥,心底兴起的欲望瞬间退缩,手指不再有灵性。
陈麦之在赖瑞轩怀里闭着眼睛,当赖瑞轩的手在胸上抚摸,嘴里不由自主“哼”出声,她等待他的继续手往下,却停住了,陈麦之从赖瑞轩搂抱自己的力度,知道他没了兴致。
陈麦之讪讪地从他怀里站起来说:“就知道你不知和哪个不要脸的女人发春梦。”
赖瑞轩听出她带有几分恼怒语气,面露尴尬之色,掩饰地干咳两声,还想重新将她抱在怀里虚情假意抚慰一番,陈麦之已经退出他能能及的范围,端起汤碗递到他手上说:“喝碗汤,菜干炖猪肺,忙一天了,润一下!”
赖瑞轩接过碗,喝了一口。
“喝多点,润足了,好继续和别的女人做春梦。”陈麦之心情不悦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赖瑞轩端着汤碗眼望着妻子甩袖而出,再将目光回到手上的汤碗里。看到汤面漂浮片片猪肺,让他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恶心。他平时最喜欢喝菜干猪肺汤,此时全无胃口。赖瑞轩将汤碗搁在条几上,从竹榻上爬起来,想回床上睡觉,总觉得心里不安落,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正想着,听到院外有人说话。
赖瑞轩听出门外与妻子说话的人是方婶,心里一惊。她不是为了下午的事闹上门吧?如此想着,心里开始敲鼓。转念一想,如果她为下午的事来闹,坚决否认说她勾引自己,倒打一筢,咬死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
“老赖,你出来一下,方婶有事找你。”陈麦之在门外叫道。
赖瑞轩硬着头皮来到院中,见到方婶,他故作镇定,先发制人向她打招呼问好。
“方婶,甘夜了(这么晚了),你点会来呀?有事温(找)我吗?”
“支书呀,你要为我做主呀?文营长个个仔(文营长那个儿子),祸害我个女呀。”方婶见到赖瑞轩顿时立即声泪俱下。
赖瑞轩听了她的话,初时没中的明白,愣了愣,并伸手相扶。
让赖瑞轩想到下午拉她没拉动,促成了后来的大胆妄为。
赖瑞轩问:“你说文营长个仔怎么了?”
“文昌平把我女儿强奸了……呜呜……”方婶说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赖瑞轩有心伸手去扶她起来,但是当着妻子的面又不好意思将手伸到她腋下,对妻子使眼色。陈麦之明白丈夫的意思,上前将方婶扶起来。也觉得这是女人做的事,难怪丈夫面上尴尬,她哪里知道丈夫是另外一个心思。
“支书,你可要给我做主呀,我家里没个男人,我可怎么办呀?”方婶止住眼泪说。
“方婶,你起来,我这就派民兵把文昌平这个狗杂种抓起来。”赖瑞轩发狠地说。
赖瑞轩此时骂文则栋的儿子是狗杂种,心头特别解恨,特别过瘾。恰在此时,赖子强赖子欢回来了。
“你们俩去找几个民兵把文昌平抓起来。”赖瑞轩边说边脱下脚上木屐,换布鞋,准备出门。
“阿爸,出了什么事?”赖子强问。
“他强奸了方细妹,快去吧,别让他跑了。”
赖子强听说文昌平是强奸犯,兴奋得头都涨大了一倍。
“阿爸,真的吗?”赖子欢问。
“快去吧,报案人在这里。”赖瑞轩说。
赖子强,赖子欢看了看低头哭泣的方婶,互相对视一眼,转身跑出家门。
文昌平裸着下身,像一只惊弓之鸟摸黑狂奔。夜风在他双腿间乱窜,无法习惯的凉意掠过全身,脊梁也在发冷。
在方家门槛上绊了一跤,摔得他差点背过气,膝盖磕在突起的石头上,他只能强忍的疼痛,咬牙往山上跑。他不敢走村道,怕遇上村里人。
文昌平躲在山坡草丛里,顾不上蚊虫盯咬,等到场院散会,村里安静了,这才从草丛里走出来,挑暗处和树影走。好不容易回到自家院外,不敢从院门走,摸黑翻过院墙,回到房里。他刚找出一条长裤穿上,还没来得及勒上裤带,文则栋和列翠萍走进房里。其实从他翻墙跳进院里,文则栋已经听到了,夫妻俩见到儿子脸上挂满汗水,手上满是沙土,一副狼狈相,他们知道儿子出事了。
“会没开完不见你人影,系左边度(去了哪里)?”
“阿爸,我做错事了。”
文昌平所有惊恐在见到亲人之后化成委屈,他一个人躲藏在山坡草丛,心里后悔不迭,后悔来于害怕,害怕怕方家报案,他清楚强奸犯要坐牢的,想到坐牢,冷汗一阵阵往外冒。
此时,文昌平见到阿爸,才知道靠山多么重要。
“你做左么也错事?(你做了什么错事)”
“我强奸方细妹。”文昌平嘴里小声吐出几个字,好像知道羞于启齿,垂下头。
文则栋列翠萍听到儿子的话,如遭雷击,张大嘴,半晌无语,清醒过来时,同声问道。
“你讲么也?”
“批斗会没开完,我去方家找方细妹,见她一个人在家,我就……”
“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我……”文昌平双手捂脸痛哭出声。
“败家仔呀,文家毁在你这个畜生手里了。”文则栋大声怒骂,抬手照着文昌平的脸上左右开弓。
“阿爸,你要救我,如果方家报案我这辈子就完了。”文昌平跪在地上,满脸是泪,可怜巴巴地望着文则栋。
列翠萍说:“他爸你现在打他有什么用?还是快想办法救儿子吧,这可不是小事,方家报案,儿子就没了。”
“有什么证据在她们手上吗?”文则栋焦急地问。
“我穿的裤子。”
“糊涂呀,你糊涂,怎么能把裤子留在她们家?”列翠萍痛心疾首地说。
“我害怕,只顾逃命了,哪想那么多呀?”
“你把事情经过告诉我。”文则栋稳定情绪说。
文昌平眼里流泪,声音哽咽将事情经过述说一遍。
“谁进了方家,他看见你了?是不是方婶?”
“只听到‘哐当’一声响,我魂都飞了,哪还有心思看是谁?不过,我经过方家前屋,有一个黑影站在暗处。他肯定认出我来了,后来我躲在山坡上,仔细回忆那个黑影,他进院子没有现身,仅是用响声吓我,让我自己逃走。黑影不像方婶,方婶身材瘦小,那人应该是男人。现在我想着,很像虾仔。”
文则栋皱眉紧张思索片刻,对列翠萍说:“你收拾几件衣服让昌平赶快去他二姑家躲起来。现在就走,不能拖。即便方家报案,公安局也不会去县武装部干事家搜人,也不会知道要抓的人就住在县城。如果公安局来抓人,一口咬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管后果怎么样?暂时先拖着,人被抓进去救出来就难了。现在我去方家看看动静,如果没报案,还有转机。另外,明早我打电话去你二姑家,会将村里有关情况对你二姑父说,你千万不要和家里人联系,千万别往村委打电话,有事我会找你。”
文则栋交待完临出门时大脑里仍在想目击者是不是虾仔,他看到了为什么用惊吓的办法让文昌平逃走?看来不是文家敌对的人,如果目击者是虾仔,那就好对付了。一个反革命狗仔子,想立身都难,还敢为他人强出头?文则栋大脑急速思索,他在想用什么办法将儿子留下的证据拿回来,让目击者闭嘴。
列翠萍见丈夫出门,忙着为文昌平收拾行李。
文则栋往方婶家走来,脚步急促。大脑不敢闲,思考用什么办法制止方婶不去报案。他想到方芋,以方芋为要胁,胁迫方芋平息这件事。可是,放方芋回家要经赖瑞轩同意,是他指挥将方芋和古老虾关押起来的。文则栋想到要想这件事最终平息,得找方婶和方细妹。可是,自己手中没有母女俩任何把柄,无法威胁利诱。文则栋忽然想到方婶与赖瑞轩在村委会的事,可惜没亲眼见到发生什么?没有真凭实据,很难能捏住他们,再说拿这件事说事,自己与赖瑞轩再也无法共事了,不能冒这个险。黑暗中,只见文则栋眉头一会紧锁,一会舒展,越想越乱,没想到好办法,只能痛骂儿子捅下大漏子。
文则栋来到方家门外,院门敞开,院内没有动静。他走进去,意外看到虾仔和方细妹拥抱在一起。
文则栋心头一跳,嘻嘻笑着说:“看你们小青年谈情说爱,也不关门。”
方细妹见到文则栋突然走进来,吓得浑身哆嗦。虾仔见状,搂紧她,面向文则栋怒目而视,虾仔不像以往见了文则栋点头哈腰叫文营长。
“方婶在吗?”文则栋对虾仔的态度视而不见,四处寻找,没到方婶也没看见文昌平丢下的裤子。
“方婶去赖支书家了,你回家等着公安局来抓你儿子吧!”虾仔冷冷地说。
文则栋听了虾仔的话,头皮发麻,退出院子往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