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在商海:我的一周掠影(2)
卡奈斯伯格听上去被我这番说词打动了。挂电话之前,我又渲染了一番全国广播公司总部设在世界第一高楼的好处,我说:“请您珍惜这次机会,这可是一处绝佳的地标。”
下午5:45 我9岁的儿子多尼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无论在忙什么,我都会接孩子们的电话。除了多尼,我另外还有两个孩子,6岁的女儿伊万卡和3岁的小儿子艾瑞克。随着孩子们年龄的增长,当爸爸的“任务”似乎减轻了——我爱我的孩子们,但是我总玩不好他们喜欢的玩具卡车和洋娃娃。现在,多尼已经开始关注建筑、房地产和体育运动方面的事情了,这让我感到欣慰。
我在电话里告诉儿子,爸爸一定尽早回家。但是多尼却一定让我说一个准确的时间。也许,他是遗传了我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基因吧。
下午6:00 又打了几个电话,我从楼上乘电梯回到位于特朗普大厦住宅区的家。当然,回家后我还要再打几个电话。
星期二
上午9:00 我给伊万·博斯基致电。博斯基是一个套利者,同时,他跟他的妻子是比弗利山酒店(Beverly Hills Hotel)的主要所有者。我刚听说他打算卖出酒店。可我并不知情,打过电话两周后,博斯基急于卖出酒店原是为了迅速融资。
我打算聘请54俱乐部(Studio 54)和百略达公司(Palladium)的创始人,史蒂夫·卢博和伊恩·施格拉替我管理比弗利山酒店。史蒂夫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一定能重振酒店的雄风。我在电话里告诉博斯基,自己对这笔生意有兴趣。他告诉我,摩根士丹利集团(Morgan Stanley)已经开始着手这笔交易,待会儿摩根公司的人会跟我联络。
我钟情于洛杉矶这座城市。20世纪70年代,我经常去洛杉矶度周末,就住在比弗利山酒店。当然,我不会让个人情感影响到自己的商业判断力,就算再喜欢这家酒店,也得等到它的出价对我有利,才会出手。
上午9:30 阿兰·格林伯格来电说我们又购进10万股假日酒店的股票,而且股价上涨了1.5个百分点,股市的波动是很大的。我告诉阿兰,听说假日酒店的高层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召开紧急会议商量怎么对付我呢。阿兰认为,假日酒店领导层会制订出“毒丸计划”,来抵制我“邪恶”的收购行为。
我们的对话仅用了不到两分钟。我喜欢跟阿兰这种高效的人通话,他从不说废话。
上午10:00 我会见了一些承包商,他们负责特朗普广场的室内停车场和交通运输中心的建设工程。这片交通区位于大西洋城海滨走道(Boardwalk),与特朗普广场有一街之隔,建成后能容纳2700个车位,工程造价3000万美元。今天他们来向我汇报工程的进展,他们说,目前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费用也在预算之内。
车库将在1987年5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投入使用。这是大西洋城每年最盛大的一个周末,因为紧随其后的周一便是阵亡战士纪念日(Memorial Day),这一活动将使我们公司大赚一笔。目前特朗普广场虽没有正规的停车场,但对收益没造成什么影响。新的停车场位于通向海滨走道的主干道的末端,离海滨走道很近,去我们的赌场也只需穿过一个人行道。凡是在这里停车的人,都将成为我们的财源。
上午11:00 我会见了纽约金融界一位高官,他想来我这儿找生意做。我跟他大体介绍了一下最近正准备接手的几笔生意。很有意思,现在都是银行家来找我,从我这儿借钱用,他们也图个万无一失嘛。
中午12:15 助理诺玛到我办公室说,我们原定周四举行的沃尔曼溜冰场新闻发布会要改到这周三了。因为与纽约州公园管理委员会主席亨利·斯特恩的日程发生了冲突,他这周四要到纽约上西区为中央公园新运动场建成仪式献词。这个运动场是歌手黛安娜·罗斯承包经营的。
现在的问题是,工程要按部就班,我们不能提前浇筑混凝土,但是如果没浇筑混凝土就开新闻发布会,又失去了新闻的时效性,真是添乱,可又能怎样?只能临时应付一下,我不想让亨利为难。上一周,我的保安以没有我签的放行证为由,拒绝亨利进入溜冰场施工现场。这件事做的有点过,可想而知,亨利生气了。
下午12:45 我的会计杰克·米特尼克打来电话,跟我商量我们最近这笔生意对公司上交税金的影响。我问他,新的联邦税法将取消房地产行业的销账行为,这是否对我们很不利。
出乎我的意料,米特尼克说,他认为新政策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他分析说,我的大部分收入依靠的是经营赌场和共管大厦,再说现在最高税率从50%下降到了32%。可我还是认为,新法是一个败笔,因为它取消了对开发商投资和建设的激励机制。要知道,在那些非中心地段,没有政府的激励机制,是没有开发商愿意承包的。
下午1:30 我叫诺玛致电密苏里州新当选的共和党议员约翰·丹弗斯。我并不认识丹弗斯,但他是强烈反对新税法为数不多的几个议员之一,所以我要跟他联系。也许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因为新税法已经公布。我打电话只是想赞赏他能不顾自己仕途的安危,敢于坚持自己的观点。
丹弗斯没在办公室。他秘书说,丹弗斯会再与我联络的。
下午1:45 诺玛见我刚好没在打电话,进来问我对几份邀请函的处理意见。第一份来自戴夫·温菲尔德,他邀我担任晚宴的主持。戴夫是纽约扬基队的外场手,他有一个反对运动员用禁药的基金会,这个晚宴与基金会有关。本月我已经为两场晚宴担任了主持,一场是为脑瘫患者联合会(United Cerebral Palsy),另一场是为警察运动联盟(Police Athletic League)。
我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总是受邀担任主持或在仪式上讲话。不是因为我伟大,而是因为邀请我参加慈善活动的人知道,我有一帮富人朋友,我的出席可以带动他们出钱买宴会桌位。我熟悉游戏规则,虽然不愿参与,却不好推脱。然而,这个月我已经两次求助于朋友们。慈善——只有这个理由,我才好意思开口让朋友花10万美元去买一个桌位。我吩咐诺玛,让她婉言拒绝戴夫的请求。
另一个邀请来自青年总裁组织(Young President's Organization),邀我出席他们的一场晚宴并致词。青年总裁组织的成员都是年龄在40岁以下的各公司总裁,两个月前我已经过了40岁生日,所以我想,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个元老级人物了。
大概还有六个派对的邀请,诺玛问我去不去,我选了其中两个。一个是房产经纪人爱丽丝·梅森的派对,她请的都是纽约房产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请到这些人,梅森的身价也随之提升,跻身到社会名流之列。另一个邀请来自一对可人儿:美国广播公司(ABC)的芭芭拉·沃尔特女士和洛利玛影艺公司(Lorimar-Telepictures)的总裁墨夫·埃德森先生,他们几个月前刚在加利福尼亚州完婚。
说实话,我在派对里不太引人注意,因为我不喜欢跟人闲谈。可是,闲谈是做生意的一部分,所以我会逼着自己多聊一些,然后争取早点回家。当然,幸运的时候,我也能碰上自己喜欢的话题。我常常是很早接受了派对的邀请,想着赴约的日子遥遥无期,等到这一天真正来了,却后悔当初不该答应,但也无计可施。
下午2:00 我有了个想法,就又打电话给阿兰·格林伯格。我的意思是,如果收购假日酒店,要先取得内达华州的赌场经营许可,因为假日酒店在内达华有两家赌场。我问阿兰:“我想把假日酒店的股份卖掉,赚上一笔,得到赌场经营许可后,再收购假日酒店,你意下如何?”
阿兰坚决反对,让我不要出手。我听取了他的意见,就挂了电话,做事情还是应该留有尽量多的余地。
下午2:15 约翰·丹弗斯给我回电。我们聊得很愉快,我鼓励他为了目标继续努力。
下午2:30 我给拉斯维加斯沙丘饭店(Dunes Hotel)的老板回了电话。沙丘饭店的拥有的地段,应该是拉斯维加斯一带未开发地段中最好的一块,如果价格合适,我会考虑买下那里。
我崇尚大规模的赌场生意,这对我有无穷的吸引力。归根到底,我迷恋的是滚滚的财源。如果你熟知自己涉足的生意,并且善于运作,就能够从中谋利,精明的运作可以给你带来广袤的财源。
下午2:45 我的两位兄弟,罗伯特和哈维·费里曼来到我办公室,他们都是我的副总裁。前几天,他们跟联合爱迪生电力公司(Con Edison)和全国广播公司的高层讨论了西城建楼的事情,今天是过来汇报的。爱迪生电力公司在西城最南端有一个排烟塔,各位高层讨论的是,如果新建大厦紧挨着排烟塔的话,是否会影响正常排烟。
罗伯特小我两岁,说话温和、平易近人、天资聪颖并且做事高效。也许做我的弟弟并不容易,但是他从无怨言,还跟我保持着亲密的关系。罗伯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我亲切地称为“老弟”的人。他跟大部分人都处得很好,这对我是一大优势,因为作为公司的最高领导,我有时难免“当坏人”。哈维的性格跟罗伯特截然相反,他不苟言笑,说话直奔主题,但是思维缜密,擅长逻辑分析。
他们跟我说,联合爱迪生公司的人认为,新楼的建设并不会影响排烟塔正常工作。我听了很高兴,但也清楚,电力公司没有最终决定权。在得到许可之前,我们应该独立制定一份该区域的环境影响报告书。
下午3:15 我打电话给城市规划委员会(City Planning Commission)的赫伯特·斯高茨。城市规划委员会对西城建楼计划有初审权,这周五赫伯特和他的同事会对我们的选址进行实地考察。
赫伯特不在,我给他的秘书留了口信,希望周五能跟赫伯特先生见一面。
下午3:20 吉拉德·施勒格律师来电。吉拉德供职于美国最好的房地产公司之一的德雷尔&特劳布公司(Dreyer & Traub)。1974年我买回康莫得酒店后的每笔大生意,他几乎都经手过。吉拉德不仅是位律师,更是一个极具商业头脑的人。跟其他商人一样,他能迅速地看出每笔交易里最重要的东西。
我们谈了谈假日酒店的近况,还有另外几笔进展不同的生意。吉拉德和阿兰·格林伯格一样,是个不说废话的人。我们聊了六个问题,用了不到10分钟。
下午3:30 我的妻子伊万娜要乘直升机去大西洋城,走之前来跟我道别。我常跟伊万娜打趣说,她工作比我还拼命。去年,我从希尔顿集团买下一家赌场,成为我的第二家赌场,取名“特朗普城堡”,我想让伊万娜掌管这家赌场。伊万娜无论做什么都能出类拔萃,天生就是个管理者坯子。
伊万娜在捷克斯洛伐克长大,是家里的独生女。她的父亲是一名电力工程师兼优秀运动员,他在伊万娜很小的时候,就教她学习滑冰。伊万娜6岁开始在滑冰比赛中拿奖,1972年,她作为捷克斯洛伐克滑雪队的一名替补队员,参加了日本札幌的冬奥会。1973年,从布拉格的查理斯大学(Charles University)毕业后,伊万娜来到加拿大蒙特利尔,很快便成为加拿大的顶尖模特。
1976年8月,我和伊万娜相识于蒙特利尔夏季奥运会。在那之前我跟不少女性约会过,但是都没有真正投入。伊万娜跟她们都不同,我真的动了心。我们交往了10个月后,终于在1977年4月结合在一起。婚后不久,我让她负责一项正在进行的工程的内部装修工作,她干得非常漂亮。
伊万娜是我见过的做事最井井有条的人。除了照顾我们的三个孩子,她还负责打点我们的三处房子,分别是我们在特朗普大厦的公寓,在棕榈海滩的豪华俱乐部,玛尔拉格和位于康涅狄格州格林尼治的家。另外,她还要掌管特朗普城堡的生意,养活大约4000名员工。
特朗普城堡经营得非常好,但我仍希望伊万娜能做得更好。我告诉她,我们拥有大西洋城最好的赌场设施,理应做成最赚钱的一家。伊万娜的商业抱负不亚于我,她坚持认为我们的赌场经营并不占优势。她让我建更多的套房,却没考虑到建这些套房需要花费4000万美元。她只考虑到没有套房就会影响生意,特朗普城堡就不会是最好的赌场。我当然不会当面驳斥她。
下午3:45 通用汽车公司负责凯迪拉克汽车销售的副总裁奉总裁之命打来电话。我跟凯迪拉克分部总裁约翰·格雷登伯格是在棕榈海滩认识的,凯迪拉克公司想跟我们合作,生产一种新的豪华轿车,取名为“特朗普金色系列”(Trump Golden Series)。我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于是跟对方约好最近两周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下午4:00 德崇证券(Drexel Burnham Lambert)的赌场分析员,丹尼尔·李和同事前来拜访,希望在一笔收购酒店的生意中,做我的投资银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