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候鸟归乡月（春季第二个月）(1)

一年——分为12个章节的太阳诗篇

4月是积雪融化的月份！4月里万物还没有完全苏醒，但是4月的风就已经扑面而来了，这就是说天气就要转暖了。你看吧，美好的事情还会接着发生！

春季的第二个月里，小溪水会从山上流淌下来，鱼儿钻出水面。春天扫光了覆盖在大地上的积雪，又再接再厉融化水面上的浮冰。雪水汇成了小溪，小溪又悄悄流入江河，江河水上涨，摆脱了浮冰的羁绊。春水泛滥在山谷间。

被春水和春雨滋润好了的大地，披上绿衣裳，上面还缀着娇美的花儿。森林却还是赤条条地站在那儿，静静地等着春天的恩惠。不过，树液已在暗暗地流动了，树芽都爆了，春花满地，朵朵含笑。

鸟儿回乡潮

如汹涌浪潮般的鸟儿，大批从越冬地飞回故乡。它们飞行时秩序井然，队列整齐，按照次序行进。

今年，鸟儿们还是守着千百年来的老规矩，按照一直以来的路线一如既往地飞行。

最先动身的，是去年最后飞离的那些鸟儿。最后上路的，是去年秋天最先飞离的鸟儿。最晚回来的，是那些有着华丽羽毛的鸟儿：它们非要等到草丰叶茂后才回来，如果回来早了，落在光秃秃的大地和树木上的它们过于显眼。现在我们这儿没有能掩护它们的东西，不容易躲避猛兽和猛禽。

鸟儿迁徙的空中路线，正好穿过我们市和列宁格勒州的上空。这条线路叫做波罗的海线。

这条空中路线一边是阴霾冰冷的北冰洋，一边是晴朗明媚的炎热地区。无数海鸟和在海滨上过冬的鸟，按照自己的行程，一队队在空中飞行，队伍数不胜数。它们沿非洲海岸，穿过地中海，经比里牛斯半岛海岸及比斯开湾海岸，越过一条条海峡、北海和波罗的海。

一路上它们历经诸多磨难。在这群羽族旅行者的面前，有墙壁一样的浓雾，有昏暗的迷阵，它们左冲右撞，有的迷了路，有的被尖削的岩石撞得粉身碎骨。

海上突然出现的暴风雨将它们的羽毛和翅膀折断，把它们卷到大海里去。

海上突然出现的寒流将海水冻成冰，有些鸟在饥寒交迫中死在半路，还有成千上万的鸟被雕、鹰和鹞吃掉。这些猛禽成群守在这条路线上，不用费什么力，专门等着这些美味送上门来。

也有成千上万只候鸟，死在猎人的枪下（我们要在这期《森林报》登的是在列宁格勒附近打野鸭的故事）。

然而，什么也阻挡不了羽族大队伍；它们穿过云雾，冲破一切阻力，向它们的故乡飞来，它们要回来啦。

我们这儿的候鸟有些是从印度飞来的；而扁嘴鳍鹬的越冬地更远，竟然是美洲。它们穿过亚洲，急急忙忙从越冬地返回阿尔汉格尔斯克附近的故居，它们大概需要飞1500公里，费时两个月。

戴脚环的鸟

你要是打死了脚上戴着金属环的鸟，那么请你把这环取下来，寄到脚环中心去吧！地址是：莫斯科，K-9，列宁大街6号。并请附一封信，在信中写明这只鸟被打死的时间和地点。

你要是捉到一只脚上戴着金属环的活鸟，那么请你记下脚环上的字母和号码，把鸟放生，然后写一封信，把你发现的字母和号码寄给上述单位。

要是打死或捉到这种鸟的人不是你，而是你认识的猎人或是捕鸟人，那么请你告诉他应该这样处理。

有关单位的工作人员把一种分量很轻的金属环儿（铝环）套在鸟儿的脚上。环上印的字母，表示的是给鸟戴上脚环的国家和研究鸟儿的科学机构。至于那些号码——是科研人员的编号，在他们那里都有存底，是为了注明他给这只鸟戴上脚环的时间、地点。

科研人员们用这种方法来考察鸟类生活的惊人秘密。

这样的话，我们在遥远的苏联北方某地为一只鸟戴上脚环，即便后来它在非洲南部或是印度的什么地方被人抓住了，脚环也能被寄回来。

不过，我们这儿的候鸟，并不全是飞往南方过冬的，也有飞去西方，也有飞去东方的，甚至有的飞往北方！我们就用给候鸟戴脚环的办法，来探寻它们生活中的秘密。

林中大事记

泥泞

现在郊外满地泥泞，雪橇和马车都无法在林间道路和村道上走。我们为了获得森林里的一点消息，可费了大劲了。

从雪底钻出的浆果

林子沼泽地里的蔓越橘从雪底钻出来了。村子里的孩子们纷纷跑去采，他们说，越冬的陈浆果比新结的果子甜多了。

昆虫过节咯

柳树开花了。它的花儿就是轻盈的鲜黄色小球，这些花儿布满了它粗糙的灰绿色枝条。所以整棵树显得毛茸茸、轻飘飘的，洋溢着一团喜气。

柳树开花的时候就是昆虫的节日啊！在那穿着漂亮的树丛中，昆虫们像在过一个热闹、快活的枞树节似的。丸花蜂嗡嗡地上下翻飞；苍蝇昏头昏脑地瞎撞着；勤劳的蜜蜂在拨弄着一根根纤细的雄蕊，快乐地采集花粉。

蝴蝶在翩翩起舞。你瞧，这一只翅膀上长着雕花图案的黄蝴蝶，叫柠檬蝶；那一只眼睛很大的棕红色蝴蝶，叫荨麻蛱蝶。

这边还有一只长吻蛱蝶悄悄地落在毛茸茸的柳树花上面了，它那暗黑色的翅膀严严实实地遮住小黄球，此时它正在用吸管深深地伸到雄蕊之间去吸吮花蜜。

在这一簇生机盎然的柳树丛旁，还有一簇柳树，它们也开花了。不过，它们的花儿完全是另一番模样，是些不好看的，蓬松的灰绿色小毛球儿。上面趴着一些昆虫，不过它周围就没有旁边这棵树周围热闹了。然而那棵树上正在结籽呢！原来小飞虫们已经把小黄球上的黏花粉搬到灰绿色小毛球身上了。不久后，它小瓶子似的长长雌蕊里，都会结出种子的。

葇荑花序

许多葇荑花序在江河和小溪的两岸以及森林的边缘地带绽放了。这些花序不是从刚刚解冻的土地上钻出来的，而是在被春光晒得暖洋洋的树枝上绽放。

一串串长长的浅咖啡色小穗儿，此时正挂在白杨和榛树上，这些小穗儿就是葇荑花序。

它们还是去年长出来的，不过，过了一个冬天后，它们就变得更加牢固结实。现在它们舒展开了，显得又松又软。

你摇动一下树枝，它们就飘出一缕缕烟尘般的黄色花粉。不过，在白杨和榛树的枝桠上，除了飘出花粉的葇荑花序以外，还有另一种花——白杨的雌花。这些雌花是褐色的小毛球儿；榛子的雌花则是粗实的苞蕾，苞蕾中伸出了些粉红色的细须，看上去好像是躲在苞蕾中的昆虫的触须似的——其实那是雌花的柱头。每朵雌花都有少到两三个，多到甚至五个的柱头。

白杨和榛子的叶子现在还没长出来，风自由自在地在光秃秃的树枝间穿过，吹动了葇荑花序，风挟着它的花粉，从一棵树撒到另一棵树上去。像粉红色须子的柱头把花粉接住——这些刺毛似的模样古怪的雌花受精了，到秋天后，它们将成为一颗颗榛子。白杨的雌花也会受精，等到秋天了，它们将成为包着种子的小黑球果。

蝰（kuí）蛇的日光浴

有毒的蝰蛇天天早晨都会晒太阳。它会吃力地爬到干枯的树墩子上，因为天气很冷，它身体里的血液还是凉凉的。蝰蛇晒暖和后就变得活泼起来，然后就去捕捉青蛙和老鼠了。

蚂蚁窝有点动静了

我们发现了一个大蚂蚁窝，是在云杉树底下。起初，我们还以为那不过是一堆垃圾和枯针叶呢，怎么也没想到那是蚂蚁窝，因为我们之前没看见一只蚂蚁啊！

现在，蚂蚁窝上的雪化了，蚂蚁们都爬出来晒太阳了。经历了长时间的冬眠后，蚂蚁们的身体非常虚弱，粘成黑黑的一团，都躺在蚂蚁窝上。

我们轻轻地用小木棍儿拨弄拨弄它们，它们只勉强地动弹动弹。它们连向我们喷射刺激性的蚁酸的力气都没有。

还得再过几天，它们才会重新开始干活儿。

还有谁苏醒了？

从冬眠中醒来的还有蝙蝠和好多种甲虫（扁扁的步行虫啊，圆圆的黑屎壳郎啊，还有叩头虫，等等）。叩头虫会做惊险的表演——只要它仰面朝天，就会把头吧嗒一点，蹦个高儿弹了起来，然后在空中翻个跟头，稳稳落在地上。

此时蒲公英也开花了，白桦周身泛出了绿色的光芒，眼看就要冒出叶子了。

第一场雨过后，地面上爬着粉红色的蚯蚓，羊肚菌和鹿花菌等菌类也钻出头来。

池塘里

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出现在池塘里。青蛙离开了它在池塘的淤泥中用水藻铺就的床铺，产下卵后便跳上了岸。

而蝾螈（róng yuán）却正相反，现在它们正从岸上回到水里。橙黑色的蝾螈拖着一条大尾巴，它长得不太像青蛙，倒是有点像蜥蜴。冬天一到，它们就会离开池塘去森林里，钻进潮湿的青苔里冬眠。

癞蛤蟆也苏醒了，也产卵了。不同的是，青蛙卵像一团团漂浮在水上的胶冻，上面全是小泡泡，每个泡泡里都有个圆圆的小黑点。而癞蛤蟆卵是一串串的，有一根细带子把它们串在一起，然后附着在水草上。

森林里的清洁工

当冬天的严寒骤然到来时，有些措手不及的飞禽走兽会被冻死，然后就埋在了雪下。当春天来时，它们的尸体就露出来了。不过它们的尸体不会留在那里很久的——熊啊，狼啊，乌鸦啊，喜鹊啊，埋粪虫啊，蚂蚁啊，还有其他森林清洁工会处理的。

它们是在春天开花吗？

现在可以看到很多植物开花了，比如三色堇、荠菜、遏蓝菜、繁缕、欧洲野菊什么的。

你可别以为这些草也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跟春天开花的雪花莲一样。雪花莲是“先探出绿色的梗，然后拼尽它那小小的力气一伸腰”，它的小花就绽放了。

而三色堇、荠菜、遏蓝菜、繁缕和欧洲野菊一直在寒冬中傲立，它们的花朵一直盛开着。等到盖在它们头上的残雪化尽，它们就苏醒了，已绽放的花朵和含苞欲放的蓓蕾也水灵灵的了。

去年晚秋时草茎上还有一些蓓蕾，现在都开出了花儿，正在草丛里望着我们呢。

你说，它们怎么能算是在春天开花呢？

尼娜·巴甫洛娃

白寒鸦

在小雅尔契克村的学校附近，有一只传奇的白寒鸦，它总是和一群普通的寒鸦一起生活。老年人都说过去从未见过这样的鸟儿。我们这些小孩子实在弄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传奇的白寒鸦呢？

《森林报》通讯员 波良·西林采娜

葛勒·马斯洛夫

来自编辑部的解答：

正常的鸟兽有时会生下全身雪白的幼鸟幼兽。科学家认为，这是因为它们患了色素缺乏症。

这种疾病的症状有两种——一种是全身雪白，一种是部分雪白。患这种疾病的鸟兽体内缺少染色体（也就是能使羽毛和兽毛有色的色素）。

患色素缺乏症的家畜有很多，像白家兔、白鸡、白老鼠。

但生来就患色素缺乏症的野生动物不多见。

患色素缺乏症的野生动物是难以生存的。有的刚生下不久就会被亲生父母咬死；侥幸活下来的，一辈子要遭受同类的迫害。即便它能像小雅尔契克村的那只白寒鸦那样，被亲族们接纳，也往往活不长，因为大家一眼就能看见它，而那些猛禽猛兽更不会放过它。

稀罕的小动物

有一只啄木鸟在森林里尖叫了起来。我一听那刺耳的叫声就知道：啄木鸟遇到灾难了！

我穿过密林一看，空地上的枯树上有个规规整整的窟窿——那是啄木鸟的窠。有一只罕见的小动物正顺着树干朝那里爬过去。我认不出来这是哪一种动物！它全身灰不溜秋的，尾巴短短的，没多少毛；耳朵像小熊的耳朵似的，小小的，圆圆的；眼睛像猛禽的眼睛，又大又凸。

这个小东西爬到洞口，往里面瞧了几眼，看来它是想吃鸟蛋……啄木鸟猛地向它一扑！小兽赶快闪到树干后面。啄木鸟追着它，小兽围着树干滴溜溜转，啄木鸟也跟着它转圈。

小兽越爬越高——快爬到树干的尽头了，此时它就要走投无路了！啄木鸟笃地狠狠啄了它一口！小兽纵身一跳，从空中滑翔到地面……

它伸开四只小爪子——像秋天落下来的一片枫叶似的，随着风飘走了。它的身子轻轻地左右摆动着，它的小尾巴像掌舵似的在转动着。它飞过了空地，落在了一根树枝上。

此时我才弄明白，原来它是一只会飞的鼯（wú）鼠。它的两胁上长着皮膜。它只要蹬着四条腿，打开两胁的皮膜，就能飞了。它是森林里的跳伞运动员！只可惜这种小动物太稀少了！

《森林报》通讯员 尼·斯拉底科夫

飞鸟带来的快报

春汛

春天带给林中的动物许多灾难。雪很快就融化了，河水泛滥了，淹没了两岸。有些地方已然洪水成灾。我们接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动物受灾的消息。最倒霉的是兔子、鼹鼠、田鼠以及一些在地上和地下居住的小动物。水闯进了它们的家，它们只好逃出来了。

每一只小动物都想尽办法自救。小小的鼩鼱从地洞里逃了出来，它爬上灌木丛苦等大水退去，因为一直挨饿，所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当大水漫上岸时，地洞里的鼹鼠差一点被闷死。它逃出地洞，蹿到水里游了起来，四处寻觅一个干燥的地方待着。

鼹鼠是个出色的游泳运动员。它畅游了几十米后，终于找到一个满意的地方。它非常庆幸，自己那油黑晶亮的毛皮浮在水面上时居然没有被猛禽发现。

它上岸后，又很麻利地钻到地下了。

树上的兔子

有一只兔子遭遇了以下经历。

这只兔子住在一条大河中的小孤岛上。它每天夜里都出来啃小白杨树的树皮吃，白天它害怕被狐狸或者人发现，就躲在灌木丛里。这只兔子年龄尚小，而且有点笨笨的。有一天，河水泛滥，把许多浮冰都冲到小岛四周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可是小兔子根本没有察觉到。

那个时候，兔子正躺在灌木丛里舒舒服服地睡大觉。它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所以没有发现河水在疯涨。直到它身下的毛湿了，这才醒了过来。等到它跳起身时，四周已是一片汪洋了。

大水来了！现在水刚浸到兔子的爪子，它向岛中央蹿去，那里没有被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