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揭穿爱情里的冷漠者

谁年轻时没遇到过几个人渣，遇见不可怕，可怕的是执迷不悟。拎得清、看得透、拿得起、放得下、离得开，才是聪明姑娘该干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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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结婚了，那个男人是三姑六婆介绍的，两个人相亲认识，同是A市的人。

相亲的那天约在A市的咖啡馆，男人在省会工作，开了两个多小时车赶回来跟薄荷相亲。

男人三十二岁，长得斯文，一米七五的个头，身材匀称，皮肤白白，有一点韩国欧巴的影子，有没有大长腿没看见，可长相和气质薄荷一看就觉得喜欢。

薄荷二十九岁，虽然不是美得像天仙，也算长得秀秀气气的，个子有一点矮，正因为这个，有一些自卑，觉得配不起一米七五的男人。可薄荷个人条件还是不错的，年纪轻轻就是部门经理，父母都在国企上班。

她要了一杯咖啡，男人要了一杯茶，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男人说：我这人不会说话，你多见谅。她说：没事，油嘴滑舌的男孩子不可靠。

喝完下午茶就散了，薄荷以为没戏了，可媒人传话来说看上她了，想处处看。

薄荷喜出望外，等着男人跟他联系，左等右等，等了三天，始终没有一点消息。她按捺不住发去消息，却像石沉大海，过了两个小时，就在她一点希望也不抱的时候，收到了男人的消息。男人说：不好意思，刚才在忙。

原来他不是故意的啊，拿着手机看着这条消息，薄荷就笑了出来。

可是她不懂，男人有没有看上你是有感觉的，对你有兴趣的男人一定会主动找你，不主动找你的男人一定是没看上你，说“太忙”“不好意思找你”“没你电话”，这些统统都拉倒吧。很多时候男人的忙也只是一个借口，掩盖自己内心想法、让你对他保持希望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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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相亲后，男人回了省会，薄荷在A市，有时候聊天，有时候男人消失三五天。

7月男人回家，带薄荷回去见了父母。他父母很喜欢她，夸她懂事，给她做好吃的，临走时还送了一个玉镯子给她。她原本觉得不能要，他父母硬是塞给她，说认准了她这个媳妇。见完父母，男人又回了省会，两个人还是三五天联系一下，男人说他的工作真的很忙。

8月，男人说，家里让他们把婚事定了。薄荷有些迟疑，男人说：咱们趁着“十一”我放假回去把婚礼办了，等到12月拿了年终奖金，我就辞职回去跟你好好过日子。她听他这么有诚意，也确实喜欢，虽然有点匆忙，还是答应了。

男人说：拍婚纱照来不及了，等我以后回来再去拍。薄荷懂事地说：没事，不慌，等你回来我们慢慢拍。

接下来的两个月就是她一个人在筹备婚礼。托关系找酒店，又订了婚庆、买了婚品，可似乎只有她一家子一头热。男方家里给了三万块钱，说：我们不懂这些，媳妇你看着办。男人说：我们家不讲究这些，简单办办就好了。

也许男人对结婚的事不在行，可一个真心想跟你结婚的男人，一定会关心婚礼的进度，甚至跟你一起忙前忙后、亲力亲为，而他的漠不关心，那就是发自内心的真不关心。

抽了一个周末，男人赶回来带着薄荷匆匆忙忙去领了证。她拿出相机说：我们拍一张照片吧。男人说：我不喜欢拍照。她说：就拍一张嘛，好不好？男人很勉强地入了镜，那是他们唯一的合影。

由于都在一个小地方，转个弯都是熟人，薄荷的父母碍于男方父母没有安排见面，也不好意思提出来，直到“十一”结婚的前两天，他们才见到准女婿。也就是这不好意思，让薄荷愣是一点条件都没谈，就嫁给了这个男人，还带过去了十万块钱陪嫁。

婚礼定得急，前面日子都订不到酒店，只订到10月6日，男人说那他就换换班休假后再结。10月3日晚上才回A市，10月4日两边的父母见面，婚礼啥都准备好了，就等新郎新娘了，没啥好商量，两家人和和气气吃了顿饭就散了。

婚礼那天，现场连一张他们的合影都没有。也没见男人有多高兴，一直是不冷不热的一张脸，倒是薄荷哭了，在台上哭得稀里哗啦，男人站在旁边不为所动，还是伴娘递了纸巾给她。仪式，敬酒，一切按部就班，男人的脸很平静，该碰杯碰杯，该喝酒喝酒，一点大喜大悲都没有，感觉就像是别人家的婚礼一样。

洞房花烛夜，男人几分钟就完事了。男人说，我对这个没什么欲望。薄荷不好意思说什么，也是因为这个不好意思，之后她几乎过上了无欲无求的日子，男人压根不碰她，她也不好赖着他要。

薄荷以为他们还有几天新婚燕尔的感觉，没想到的是过完国庆，男人就回省会了。他说：换班没换到，要回去上班，她整个人就蒙了，结婚第二天，男人就要走了。

3

婚后薄荷住进了男人在A市买的房子，常规的两室一厅，可一个人住在里面，她还是觉得好空旷。男人走的时候说，你多回去看看我爸妈。她就照做了，雷打不动每周回去陪公公婆婆两次，工作忙得连自己的亲爸妈都忽略了，也一点都不怠慢男人的爸妈。

独生子女年代，结婚前谁都是家里的宝。家里条件不错的她也是被宠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结婚后她一边做着强压力的工作，一边抽空跟着婆婆学炒菜煮饭、洗衣、打扫卫生，学做一个能干的媳妇，就想等着男人回A市，两个人好好地过日子。晓得情况的都说，像薄荷这样又有本事又勤快又孝顺的媳妇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真便宜了那“韩国欧巴”。

薄荷原以为结婚以后两个人就会慢慢培养出感情，像其他人一样亲密无间。可她发现她错了，男人还是三天两头失踪，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有时候隔天才回过来，借口是：昨天太累睡着了，昨天开会又加班太晚等。

她问：为什么你不回信息？男人说：我不喜欢聊天。她问：为什么你都不主动找我？他说：我就是这样，对感情一直很被动。她说：我们之间好像太淡了，不太像夫妻。他说：娶妻嫁人要的就是生活，没必要像谈恋爱一样，细水长流更好。她想，也许他就是这个慢性子，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渐渐她也习惯了男人的不闻不问。

说好的年底拿了奖金就辞职回A市，男人也一拖再拖，男人说正在做大项目，做完就辞职，男人反复安抚她，她又信了。

4

2月过年，男人回了A市，说要跟薄荷生孩子。她还有点高兴，感觉似乎回到了夫妻正常的节奏。

除夕在男人家过，吃了晚饭薄荷跟他妈妈一起收拾，他坐在沙发上跟他爸聊天。收拾完她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他还是跟他爸聊天，一点没搭理她，他妈妈偶尔插个嘴。她就像他们家的外人，透明一样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聊这聊那，看着电视里喜气洋洋的春节晚会，全中国都在欢天喜地，就她的心里难受得快哭了。

初一回薄荷家，情况好了一点，他偶尔跟她互动，还在她父母面前说要好好对她，她的心又有一点融化。她想，他都在她父母面前承诺了，应该是喜欢的，也许他只是不擅长表达罢了。

她继续给男人找借口，可一个人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对另一个人的冷漠，明明就是能清楚明白感受到的。

初二两个人待在房子里，几乎没有交集。她说：老公，我们出去逛逛吧。他说：外面太冷了。她说：老公，你给我讲讲你在省会的事情吧。他说：没什么说的。他一直头也不抬地玩着手机，连上厕所都把手机拿在手里。她不知道他在干吗，但是她能瞟见绿色的微信界面。男人曾说过他不喜欢聊天，那是谁能让他捧着手机一直不放呢？

她试探着说：在跟谁聊天呢？他说：同事。她说：谈工作吗？他说：嗯。她说：大过年的还谈工作，你们公司的人这么拼命啊！他说：嗯。

初三吃完午饭男人就走了，说公司有事，要回去处理。

男人们总爱打着工作的幌子，一次又一次骗着女人，好以此理直气壮地推掉他不想干的任何事情。

5

年后薄荷的部门做了一场大活动，她连续一周几乎没怎么睡觉，金刚躯也扛不住了，回家就躺下了。一觉醒来觉得好不舒服，头痛得快爆掉了，她摸摸自己的额头，好像又没发烧，可就是痛得很。

空荡荡的房子就她一个人，她给男人打电话，说：老公，我不舒服，好像发烧了。男人说：床头柜抽屉里有体温表，你自己量量。她说：老公，今天周六，你能不能回来一趟？这是她第一次对男人提出这样的要求，老实说，两个城市就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又是周末，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可男人说：你别这么娇气，谁没生过病，我回去也没用，病了就去看医生，他才能解决问题。他字字在理，她居然一时间找不到词反驳，她原本就不是会撒娇的姑娘。她不再有任何奢望，挂上电话。

她一个人缩在床上哭，这是三十年来她第一次哭得那么伤心，以前再大的风浪她咬咬牙也独自扛过了，找个老公，满以为以后再也不用一个人大风大浪的，可没想到想要他一点点关心都那么难。

她也怀疑过男人是不是Gay，可这一圈人都知道他从大学就开始交女朋友，这么多年也交过几个女朋友，还带回家见过父母，所以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一直觉得他性格就是这样，被动，不会表达，不会关心人，也许久了感情深了，他或许就能稍微变好一些。

不甘心的姑娘很多，一次次这样给对方找借口，好说服自己坚定不移地跟对方走下去，在一段独角戏的爱情里垂死挣扎，不拉掉最后一根稻草不罢休。

可后面的事就让薄荷难受了。

男人的妈妈出去买菜崴了脚，肿了一块儿，男人立即从省会连夜赶回了A市。薄荷知道她不能吃他妈妈的醋，不能这样去计较，但是男人的反应截然不同，有了对比她的心里还是很难过。

6

有一天，男人打来电话说，你好好养身子，我们还要生个大胖小子。她就纳闷了，他怎么就这么有兴趣生孩子？她说：你这么想要宝宝？他说：当然，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我同学的娃娃都能打酱油了，我再不生，过几年他们的娃娃都上小学了，我还是要追赶一下。

她听到满话筒的比较，但听不到他说一句，我想跟你生宝宝，是因为我爱你，想跟你有个爱情结晶。

女人们有时候无非就是想听到一句关于爱的话。甜言蜜语也好，至少对方舍得为她费心说一句甜言蜜语。

男人说：你排卵期是多久？我回来。她心里大写一个“呵呵”，她生病他都不肯回一趟，为了想要一个孩子就赶紧要回来了，这到底是要妈还是要孩子呢？她越来越怀疑他跟她结婚的初心，她更怀疑他在省会是不是有第三者。

他们为了生孩子做过几次，都是匆匆的几分钟。薄荷一直没有怀上。男人说：是不是排卵期没算好？她说：是你回来太少了。每次说到男人辞职回A市，男人就不说话了。

男人的沉默代表一切，想归的人，归心似箭；不想归的人，十头牛也拉不回。

7

薄荷收到了陌生号码的信息。信息里说：我是你老公的女朋友，我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他只爱我不爱你，你还是退出吧。

她看着短信，仿佛从去年6月到现在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漠？他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要回省会？他为什么三天两头玩消失？他为什么回来一趟也总抱着手机？这一切的为什么都因为背后的一个女人，可为什么他爱那个女人却还要她给他生孩子？这不是拿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开玩笑吗？

薄荷联系了那个陌生号码，她决定去趟省会。她已经当了一回鸵鸟，缩着头走进这段怎么看怎么别扭的婚姻坟墓，她再瞎下去，可能害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个无辜的孩子。她庆幸，也许是上天刻意安排，让她怀不上他的孩子，好不让孩子跟着一个瞎子妈妈受苦。

薄荷刻意打扮了一下，这几个月的内心挣扎让她几乎忘记收拾自己。她开车去了省会，跟陌生号码的姑娘见面。

姑娘长得美，是真的美，个子也好高，比她高出半个头，大概有一米七，她站在姑娘对面有点没底气。像韩国欧巴的男人和姑娘很相配，站一起估计就是韩国电视剧里的郎才女貌。这么好的女子在他身边，他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姑娘说，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了，我们本来是要结婚的，但是我家坚决反对，我家条件还可以，我爸是做生意的，给我安排了门当户对的老公，在这里有别墅。你也知道他的条件是远远达不到我爸要求的，他家又希望他回老家安家，他也特别孝顺，所以去年他和你相亲了。

薄荷说：你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吗？

姑娘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之间所有的事，他也是被家里逼得不行了，才拿你当了挡箭牌。

薄荷心一沉，她知道他们所有的来龙去脉，他们在一起三年，他们从相亲到结婚才不到一年，她的婚姻没有第三者，她才是第三者。

姑娘接着说：我们原本是要分手的，他回去好好跟你过日子。

姑娘无奈地一笑：可是我们都做不到，他说就算我结婚了还是要跟我在一起。

姑娘说：你的电话也是我让他给你回的，他想过等你生了孩子他完成任务就可以跟你离婚了。我也是女人，知道一个在家独守空房等着他回去还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应该是很爱他的，我不忍心，所以我想告诉你实情。

事情就是，薄荷被小三了，男人一直没有爱过她，他的冷漠，他的被动，他的来去匆忙，他的不解风情，就连他想生个宝宝都是因为他爱眼前这个姑娘，想跟她暗度陈仓。

薄荷垂死挣扎，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呢？

姑娘笑笑，把手机放到桌子上，薄荷埋下头看到绿色的微信聊天页面。

上面赫然写着：

宝宝，吃饭没？

宝宝，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宝宝，我想你了。

宝宝，你别离开我，就算你跟他结婚，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

薄荷看愣了，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柔情似水的男人。男人不是不热情，只是对她不热情而已。

姑娘又拿过手机在上面按了几下，再递给她，说：这是我的QQ相册，里面有我们在一起这三年来的部分照片，你可以看看，有日期。

薄荷拿过来，就看见屏幕上出现了她熟悉却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确实是她的老公，陌生是因为她不曾见过这种表情、这种眼神、这种笑容。

2013年4月18日，第一张合照，他们站在一起，果然很登对。

2013年6月20日，她的头上戴着小皇冠，手里捧着生日蛋糕，依偎着他。

2013年12月24日，他们穿了情侣鞋，特意把脚放到镜头前。

2014年2月14日，他送她一束白玫瑰，她捧着花，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2014年5月6日，他的生日，她在他的脸上涂上了蛋糕，偷拍了照片。

2014年7月12日，他们一起在海边度假，蓝蓝的海水，蓝蓝的天空，勾肩搭背，笑容无比灿烂。

2014年12月20日，她穿着他大大的T恤自拍，后面是熟睡中他的脸。

2015年2月14日，更大一束白玫瑰，姑娘已经抱不下，他们在花的旁边合影。

……

薄荷随便看了几张，都快支撑不住了，那幸福感都快闪瞎她的眼睛了，坚硬得像几把刀狠狠插进她的心脏。

男人和薄荷相亲之后带了姑娘去海边，男人和薄荷扯证结婚后还和姑娘睡在一起，男人过年急匆匆回去是为了和姑娘过情人节……他所有的不正常都有了合理解释。

薄荷垂死的稻草，终于断了。

8

大家都看明白了，薄荷被骗婚了，男人只是刚巧需要一位妻子，需要一个家庭，甚至需要一个孩子来完成他的人生任务，她帮助他完成任务后就得功成身退，而他也可以追求他那段不能转正的感情。

最后，她平静地离婚了。既然他满心装着另一个女人，就算她哭天抢地也没用，不如走得潇洒。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他的热情能让你感觉到；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他的冷漠你也能感觉到。

世界上没有谁会对爱的人漠不关心，没有谁会对爱的人性冷淡，没有谁会面对爱的人非走不可，感情里的冷漠者，无非就是不爱。

不被一个人爱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现实赤裸裸地摆在面前，你却还非要说服自己，他是以另一种方式爱着你，非要把自己坑进坟墓里，不流干最后一滴眼泪不罢休。

当一个男人对你特别理智，对你不热情，对你不太关心，那就别再找借口了，勇敢面对现实，勇敢面对伤口，抹一把眼泪，痛快跳出火坑，离开不爱你的人，才有遇见幸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