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莫云天右手握着工具卡站在洞口，他知道野兽的视力在暗处有优势，在洞里深处自己是一点先机都没有了。他激动地等着山魈冲进来，准备用锋利的工具卡侧刀照着它的颈项挥舞过去，他觉得自己是有可能杀死这个家伙的。可是，山魈没有进洞，它就守在了洞门外。

西子喘着粗气，看见山魈没有进来的打算，就放下棍子拉住莫云天抱上了他。莫云天要她别怕，说自己是属龙的，天下第一。西子惊魂未定，却计算出了莫云天的年龄，她说，你属龙，该是35岁了吧。

莫云天笑了，他真的觉得怀里的西子好可爱。他扳起西子的脸，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西子也不示弱，嘴唇一下子就靠上了莫云天的嘴。两个人在高度危险的状况了，忘情地亲吻起来。莫云天其实不敢真忘情，他还是留有一份警醒，毕竟不是小伙子了。而西子真有些迷糊了，她不愿意离开他的嘴，莫云天也就由着她放肆。

好一会儿过去了，西子气喘吁吁地说：“云天，现在就是死也值得了。”莫云天看着她，不敢跟她开玩笑。他本来想说，两个人在一起还有更美好的事情可以做。西子也不是小姑娘了，她看出了莫云天脸上坏笑的意思，说他是个坏蛋。

两个人抱在一起，莫云天觉得洞里有阵热气冒出来，他仔细一看，冒出来的不只是暖气，还有没完没了的白雾。西子也感觉到了异常，她看着越来越浓的雾，牙齿止不住地打颤。“洞里莫不是有妖怪？”

莫云天忽然想到，山魈不敢进来，起初以为是山魈胆子小，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他松开西子，掏出工具卡套在手指上，密切注视着洞中。

不一会，白雾完全笼罩了山洞，密度大得两人不能互见对方的眼睛。这种雾莫云天从来没有见过，可以说想都不会想过这世上还有如此浓的雾。既然没有想到过，那这个就不能叫雾了，只能叫一团不明物体了。

莫云天用手指在眼前挥动了一下，“白雾”没有被划动的痕迹。他张嘴想安慰西子，嘴里却像进了一团棉花，呼吸也沉重起来。他只好把西子紧紧抱在怀里，他知道，这才是西子最需要的。

少顷，莫云天嗅到有股腥臭扑鼻而来，他感到沉重的“白雾”在搅动，一个滑溜溜的东西从腿边游过，洞口顿时暗了下来。莫云天依据那家伙滑动的长度，知道是条大蛇，大蟒，或者叫蚺的东西。

莫云天等大蛇出去了，就一手捡起棍子，一手拉着西子往洞里走，虽然呼吸困难，他也要置之死地而有生机，他真想赌赢这一把，不想才有了的爱情就此死掉。西子也不表示什么，大概是已经迷糊了，任由莫云天拉着，往黑黢黢的洞里走去。越走越深，越走越黑，白雾看不见了，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了。

莫云天用棍子探路，两个睁眼瞎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走向了深处。洞里有个向下的坡度，两个人下行了半个小时左右，明显感觉空气好一些了，呼吸也越来越顺畅。

莫云天叫西子休息一会。他想用打火机照明。西子说，黑暗里感觉还安全些。莫云天依了她，两个人继续慢慢移动。忽然，西子脚底踩空，一个踉跄，还好莫云天拉着她才没有摔倒。莫云天顾不上其他的了，直接掏出打火机，点了个亮。

让西子踏空的是一条小沟，一条明显是人工建成的小沟。这小沟一直在跟着他们，只是在这里拐弯而已。莫云天看看洞壁，看出有着人工的痕迹，只是时间太久远吧，壁上已经粉状化了，斑驳掉渣。他用手指去摸了摸，铁锈似的东西沾满了指头。他将指头靠近打火机，看见的不是铁锈，是灰白色的金属粉末。

莫云天很是吃惊，他掏出工具卡，用侧刀面划了一下。西子问是什么？莫云天说：“是金属。我们在一个金属走道里。”

西子疑惑地问，难道这里是军事基地？莫云天用工具卡在洞壁上划拉出一片金属地带，他出了口大气：“你说得对，是基地。但不是解放军的基地，也不是国民党军的基地，看起来，也不该是秦始皇军队的基地。这个基地，大概有1万年，或者10万年了吧。”

10万年前，人类刚刚走出森林，石头工具都用不好，他们拿什么在这里建基地？莫云天说：“那这就不是地球人类建的设施了。”

西子惊奇地问，你是说外星人？莫云天说：“到不一定是外星人，也有可能是地球人，上一代地球人建造的东西。”

“上一代？为什么考古学上从来没有找到上一代遗留的什么物件。”

莫云天说：“据我所知，20万年我们这个文明社会的所有建造物到如今都会分解，包括最坚硬的合成金属，完全不留一点点人类生活过的痕迹。而地球成形已经40多亿年了，适合人类居住的地球环境，也有十亿年了。100万年，足以完成一代人类的文明进程。”

西子说他懂得真多。莫云天说：“离婚这几年，没得事就研究人类了。人啊，从何处来，将去往何处，到底有没有灵魂，这都是我喜欢深究的东西。”

莫云天边说边用工具卡割掉一片抓绒衣的衣袖，把它缠绕在松枝棍子上，用打火机点燃。还好，衣片燃尽以后，点燃了木棍。洞里只有微风，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护着火苗，还真有了个火把。有了照亮，两个人走得快多了，莫云天是恨不得马上就走到尽头去，看看谜底是什么。

大概又走了500米吧，洞子出现了分叉。莫云天在岔路口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左边小了一号的洞子。他觉得，既然是小洞口，必然不会太深。

果然，他们走了不到10米，就看见了一片灰白色的金属门。莫云天将火把递给西子，他用力推了推门，没得反应，又用工具卡去划门面，门上一块一块的直掉金属片。他觉得有戏，就不断划动工具卡，不一会，还真让他挖出来一个小洞。挖穿以后，战果就很容易扩大了。

西子看到工具卡在洞的边缘游动，金属纷纷掉落，她说：“这金属门就像朽木一样。”

莫云天说：“你别小看这种金属，估计在起初，用我们现在的气焊枪也休想伤其毫发。”

西子咧咧嘴说：“那得多少年，才能把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莫云天说：“我估计有10万年了吧。”

西子说：“那你别强行破门呀，我试试看，能不能打开。”

莫云天想了想说，你要小心，手不要乱摸，或者被卡住就麻烦了。他知道西子是想从刚才挖出的小洞伸手进去开门。西子“嗯”了一声，将火把还给莫云天。她看看自己的小手，说为了文物，就冒一次险吧。

西子将手伸进洞口，在里面环状探摸了一下，说没有摸到扣环什么的。莫云天叫她退出来，说把洞口再弄大点。

这次，莫云天自己先把手伸进去，很容易就摸到了一个拉环，刚才西子是手短了点。

门开了以后，他们才知道面前只是一个换气通道，一个扇叶足足有2米长的三叶换气扇已经停掉了。莫云天仔细看看叶面，用工具卡在上面划了划，一点痕迹都没有，其硬度一点也没有受时间的影响。他再回头看看门，觉得这门起初是自动开启的，是为保护换气扇装上的。他忽然觉得这个换气扇随时都有可能启动，惊出一身冷汗，马上拉着西子，跨过了扇叶。

进入基地，这里的空气比刚才好多了，也暖和不少，完全就是空调房一样。莫云天觉得自己刚才做了件坏事，他脱掉冲锋衣，再脱掉抓绒衣，毅然又跨过了扇叶，将抓绒衣塞进了刚才自己在门上挖的洞口。基地是密封的，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毁掉了这里。

西子问他抓绒衣能够管多久，在时间的历史长河里。莫云天想了想，又拿起冲锋衣过了扇叶，将抓绒衣换成了冲锋衣。冲锋衣是纯化纤的，比抓绒衣肯定要多几倍的时间吧。莫云天拿着从冲锋衣里找到的四个野山梨，递了两个给西子。他说：“如果换气的时候是自动开门，塞牢的冲锋衣不经受大风的冲击，还是能够管上几百年吧。再经过几百年，我们也可以建这样的基地了。”

两个人说着话，走了十几米远，面前是一个向下的竖井。莫云天望着竖井发愁，他怕金属梯子已经承受不了自己的体重。西子知道他的想法，要先去试试。莫云天说，还是我先下吧，怎么也不能让女人去冒险。他拿着火把，先探一只脚用力去踩了踩梯子，觉得还行，就将火把递给西子，一个人下了竖井。

竖井并不是太深，莫云天几分钟就到了底部，他打亮打火机，朝上面挥了挥。很快，他看见西子拿着火把也慢慢下来了。

莫云天没有等西子，自己一个人先朝里面走去，只走了十几步就看见一架金属网罩挡住了自己的路。他用打火机照了照四周，掏出工具卡，用锯齿去锯网格，锯了几十下，也没得一点印迹。

莫云天候着西子过来，跟她说了网罩的麻烦。西子说：“这个网罩怕是也可以进出的吧，要不，换气扇怎么维修。”

莫云天苦笑着说：“我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卡子跟锁扣什么的，估计是电子锁。”

西子摇摇头说：“不会是电子的，考虑到千秋万代，只有扣件跟拉环合适，你再找找看。”

莫云天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网罩底部。他说：“整个金属罩没有铆钉或焊接口，像一次压制而成，而且边缘部分跟洞壁镶嵌在一起，就是有门扣也不一定打得开。”

西子想了想说：“哪现在怎么办？”

莫云天沮丧地说：“只有回去，出了洞再想办法。”

西子摇摇头说：“我不想出去，外面有山魈，我再也不愿意看见那鬼东西了。”

莫云天说：“火把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要熄灭，到时候一片漆黑，你不怕呀？”

西子幽幽地说：“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要死，就死在这里吧。”

莫云天笑了笑说：“用这几万年前建造的文明基地当我们的坟墓，是不是有点奢华？”

西子没有说话，拉着莫云天坐在地上，跟他紧紧靠在一起。不久，火把熄灭了，只有一点火星在闪烁。西子忽然说：“我们就要死了，我想跟你……”

莫云天说：“每人有两个野山梨，还可以坚持两天，也许会有奇迹出现呢，反正我是相信奇迹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数着过，西子有点厌烦了，她将身子面向莫云天，对着他的脸轻声叹了一口气。莫云天把她拉进怀里，用身体狠狠地压住她娇小的身躯，过了好一会才放开她。西子脱离了压迫，举着手臂向上抬高超过胸部，做了个舒展运动，她看着莫云天愉快地说：“现在心情好多了，谢谢！”

莫云天说：“人生苦短，就要时时刻刻让自己快乐，不要愁眉苦脸。”

西子狠狠地点点头，说：“嗯，我一定要高高兴兴地对待任何一件事。”

他们随后说了些开心的事，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一些。西子忍受不了饥饿，建议吃第一个野山梨。

莫云天说：“你吃吧，我想留着。”

西子不同意，说要一起吃。莫云天拗不过他，只好把野山梨吃掉了，连皮带果核。西子摸着他的嘴，问他吃得香不？莫云天说，很好吃。西子说：“哪把另外一个也吃了吧。”

莫云天想了想，吃掉了最后一个野山梨。西子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脱掉衣服，仔细铺在地上，再把莫云天的衣服全部脱光，然后自己躺在衣服上。她拉住他的手说，快来吧……